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那也得是‘该出手’的时候才能出手,打不过对方的时候显然就是‘不该出手’的时候,当然就不能出手啦。
远远地瞧着斗笠少年走街串巷,叶不凡紧紧跟上,既跟前面的跟踪者保持安全距离,也不让少年脱离自己的视线,不得不说这样的跟踪还挺累人的。
不过一想到可能带来的好处,叶不凡就又士气高涨起来,不惧疲劳的继续追踪下去。
斗笠少年虽然很没有江湖经验,但明显运气不错,他这一路上穿大街过小巷,总能遇到行人,以至于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尾巴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这让叶不凡心里也松了口气。
他其实压力是很大的,如果跟在少年身后的尾巴对少年出手,是不是要见义勇为这个难题就会摆在他的面前,没有了修为的依仗,叶不凡还真不敢冒着自己被打一顿的风险去见义勇为,可要是视而不见吧,又让他心里不是很好受。
好在是斗笠少年的运气不错,没有被几个尾巴抓住机会,也让叶不凡避免了‘艰难的抉择’。
看着斗笠少年走进熙熙攘攘的骡马市,叶不凡总算放心下来。
至于那几个尾巴,也只好选择离开。
骡马市这种到处都是人的地方,绝对不是打闷棍的好地方,不但众目睽睽,还经常能遇到不少嫉恶如仇的汉子,是尾巴们最不喜欢的地方了。
跟在少年身后的尾巴们离开了,叶不凡却继续跟了下来,他本不是为了少年的包袱,只是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
所以不见到最终的结果,他是不会放弃的。
叶不凡终于有所发现,斗笠少年已经在一个马棚外面转了三圈了。
骡马市里到处都是牵着马匹骡子的商贩,有的商贩就只有一匹牲口,有的牵着两三匹,但真正做大生意的是那些在骡马市里有马棚的商人。
斗笠少年徘徊附近的那座马棚就很大,里面站满了马匹,一匹挨着一匹足有三十匹骏马,这个数量在整个骡马市之中都算大的,何况这些马匹模样雄壮、毛色闪亮,一看就知道是上等货色。
拥有这个马棚的商人,说不上数一数二吧,也算是这个骡马市的中坚力量了。
这里应该就是少年的目的地了。
叶不凡的猜测很快被证实了,斗笠少年围着马棚转了三圈之后,终于鼓起了勇气走进了马棚旁边的门脸。
叶不凡连忙也跟了上去,凑近了在门脸外面朝里边看,果然看到斗笠少年正在跟掌柜的说话。
来不及多想,叶不凡也走了进去,他没有凑到柜台前,而是装模作样的在屋里踱步,围着屋子来回的转,装作是在欣赏周围墙上挂着的画。
既然是骡马市,哪怕开设了门脸,依旧脱不了跟骡马有关,四周墙上挂着的画全都是骏马图,什么马踏飞燕、八骏图、伯乐相马等名画应有尽有,虽然都是仿制品,绘画技艺也十分高超。
不过叶不凡的心思全没放在这些绘画上,而是在偷听斗笠少年同掌柜的对话。
掌柜:“一百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少年:“掌柜的你行行好吧,这是我们移山派最值钱的东西了,要是换不来五百两银子,我们整个移山派就没了啊!”
掌柜:“我知道你们有难处,不过你们移山派只是小派,出窍的法门效果想必是一般的,我这出价已经足够良心。”
少年:“掌柜的,求求你,再多给点吧。”
掌柜:“哎,一百五十两,不能再多了。除非遇到急需的买主,你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价钱,卖不卖随你。”
少年:“这……”
叶不凡的眼睛却是亮了,未曾想还真有瞌睡来了送枕头这样的事,他正想买一本出窍的法门,结果就遇到了这斗笠少年,这简直太好了。
至于价钱问题,根本不在叶不凡的考虑之中,他的烈阳空间里边能动用的东西,除了世界之源之外,就剩下金银财宝了,钱有大把绝对的土豪级人物。
叶不凡也不装模作样了,直接就走了过去。
“听说你要卖出窍的法门?”
他这一开口,掌柜的脸色就变了,冷笑道:“这位兄台也是修念者?还真有点看不出来。”
那鄙视的眼神,不屑的表情,完完全全的展现在叶不凡的面前,让他深刻的明白了‘欠抽’的概念。
叶不凡也对着掌柜的冷笑:“你管我是不是修念者!本公子高兴,就算买他的法门拿去散给闲汉,你又管得着吗?”
掌柜的被气笑了:“好,你厉害,你有钱!那你就买吧,五百两银子不二价!宰的就是你这样的冤大头!”
叶不凡显然跟掌柜的杠上了:“五百两很贵吗?本公子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
说着他掏出五百两银子,一把塞进斗笠少年的怀里:“这是五百两,买你的出窍法门!”
见到真的掏出了五百两银子,掌柜的哼哼了两声也不说话了,被叶不凡得意的瞥了两眼,直接扭过头去不看他们了。
斗笠少年明显没想到天降横财,本来掌柜的出价一百五十两的时候,他就打算答应了。
虽然距离五百两能拯救门派的数额还差得远,但是拿到这笔钱,就算门派倒了几个师弟师妹也能有条活路。
谁知道就在这时,真的出现了掌柜口中所说的‘急需的买主’了,人家甚至连银子都塞进自己怀里了。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需要犹豫的!
斗笠少年连忙解开了包袱,从里边取出一本书,双手恭恭敬敬的捧着递给了叶不凡。
口中还极尽诚恳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我们移山派虽然破败,这出窍的法门却是不凡,公子修炼之后自会明白。公子这笔钱已经救了我们移山派,日后若有任何差遣,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王真在此立誓,移山派上下必定万死不辞!”
“行了行了,别罗罗嗦嗦的了,赶紧走你的吧。”叶不凡翻了翻手中的功法书,确认了真的是出窍法门,便不耐烦的催促少年离开,对于少年的承诺表现的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少年似乎也明白,他们移山派的承诺根本没人会在意,当下不再多言,对着叶不凡深施一礼,转身离去。
叶不凡看着斗笠少年的步伐从之前的犹豫畏缩变得轻快而坚定,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王真么?有点意思。”
斗笠少年都走了,叶不凡又得到了出窍的法门,自然不会继续留在店铺之中,瞟了一眼掌柜的,他迈步走出了店门。
望着叶不凡的背影,掌柜的眼神复杂,心道,王真啊王真,难道你们移山派真的命不该绝?我被人警告出价不得超过一百五十两,本想帮你宰个冤大头,谁知道这冤大头也是有心之人!就是不知道,度过了这次的危机,你们移山派真能重振旗鼓么?
这时有客人进门,掌柜的脸上立刻又挂出了标志性的笑容,似乎刚才的忧虑根本就不存在。
离开了骡马市,叶不凡才明白过来,所谓的黑市根本就不是一个特定的地点,也不是一群特定的商人,只要有利润,不管什么样的商人都能瞬间成为黑市商人,想要从黑市上买东西,只要找对了门路,任何一个光明正大的商人都可以是黑市商人。
怀揣着五百两银子买来的出窍法门,叶不凡准备找一个地方住下来,然后好好地参悟参悟这部法门,看看是不是真的能靠着这部法门出窍成功。
跟炼魂手记融合之后,叶不凡能一眼看出这部法门是真的,但至于这部法门是不是足够好,就要修炼起来试试了。
好在出窍的法门是没有修炼限制的,这一门不管用再修炼下一门就是了,不会产生什么冲突导致走火入魔的事情发生,这就好像学游泳,学了蛙泳游不到河对岸可以再学自由泳,两种方法并不会产生冲突。
骡马市附近其实就有很多的客栈,不过这里人声鼎沸,明显不是适合安静修炼的地方。
叶不凡就沿着大街继续走,一直走到再也听不到骡马市喧嚣的地方才开始寻找客栈。
经过了一番挑选之后,他住进了一家名叫‘有福’的客栈。
有福客栈,这个名字很有意头,住进了这家客栈就成了有福之人,叶不凡喜欢这个名字,于是就住了进来,包下了一个单独的跨院。
坐在房间的床上,他打开那部法门,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部移山派的出窍法门,名叫‘天外飞山’,听起来很霸道,就是不知道实际效果到底怎样。
叶不凡低声念出了法门的口诀:“天外有仙山,一日忽起,一日飞天,破九霄、冲星汉、悠游天地之间,似梦似幻,历七日而还。”
时间过去了两个时辰,叶不凡一头雾水;时间过去了五个时辰,叶不凡一头冷汗;时间过去了十个时辰,叶不凡一把把那本书扔地上了。
“你妹!哪个逗比写的法门,尼玛老子看不懂啊啊啊!”
恶狠狠地瞪着地上的书,叶不凡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参悟了整整十个时辰,他的精力几乎完全耗尽,却没有任何收获,怎么能不让他有些气急败坏。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他体内的烈阳空间之内,炼魂手记忽然再次出现,并射出一道清气,猛的冲向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