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很明朗了,王清华最终还是决定去小王庄看看。中文 w﹤w≤w≦.因为他不相信小王庄的老百姓是刁民。所谓刁民只是某些官员口里的说辞,老百姓,特别是农民,一般不会展到刁这个份上。
叫上大刘,开上霸道。
镇政府的人开始侧目了。心里肯定在猜测,王清华什么来头,市里竟然给派专车。
王清华对每个侧目者都报以微笑。微笑不能说明什么,起码可以说明友好。他知道这样的友好毫无意义,甚至可能带来负面影响。但王清华必须这么做。而且是坚持不懈的这么做。直到做的那些侧目的心里慌,心里没底为止。只有这样,那些人才不敢轻易动自己,才会更加对自己保持一种特殊的神秘感。
王清华微笑的时候,侧目者也会回以微笑,只是笑的极不自然,像是本来不想笑,硬让自己的脸挤出来一个微笑一样,敬畏感。自己不是领导,但需要领导的威风和魄力。
兰镇长匆匆忙忙跑过来道:“还是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王清华说:“不用了,我一个人行。”
兰镇长说:“我知道你行,但是我不放心。”
大刘在旁边笑。
王清华不能再勉强了,说:“那你上车吧。”
小王庄位于清水镇最北边,村落建在山脚下,土地基本都在山上,是典型的丘陵地貌。丘陵主要以土丘为主,只有狮子岭一个石头岭,方圆二十余公里。山岭虽小,含铜量却非常高。村里没钱开采,前些年就承包给了唐范海。唐范海开采了两三年,把能开采的基本开采完了,剩下一些含铜量低的了,又低价转出。按照工商局等级注册的名字,应该是转给了一个叫袭成林的浙江温州人。
但是王清华很怀疑这个袭成林身份的真实性。
路是,以前唐范海开采矿石的时候修的石子沙土路,除了下雨没有泥泞之外,坑坑洼洼的和土路区别不是很大。
霸道在路上高一下,低一下颠簸。
兰镇长颠的难受,说让王清华坐在后面。
王清华只好下来,坐到后面,兰镇长却不去前面。
王清华问:“你不是怕颠吗?坐前面稳当。”
兰镇长笑:“霸道又不是公共汽车,更不是老牛车,哪儿有前面比后面颠的慢的说法。还不是一样的啊。”
王清华说:“那你把我坐在后面干什么?”
兰镇长细声道:“我颠的难受,你坐我身边,我可以靠一靠。”
王清华说:“大刘看着呢。”
兰镇长说:“我才不管呢。”说着搂起了王清华的胳膊,将脑袋靠了过来。
车前面的反光镜里,大刘抿嘴在笑。
王清华说:“再笑小心我把妮子的事给你说了。”
大刘就不吭声了,专心开车。
王清华又对兰镇长道:“你别靠了,我问你些事。”
兰镇长依然靠着,像个小鸟,说:“你问吧。”
“你去过小王庄吗?”
“废话!清水镇32个自然村,我哪个村没去过,哪个村能不去?我是镇长啊。”
“哦,那你熟吗?”
“你这人怎么老问些没用的废话。清水镇,我哪个村能不熟?”
“嘿嘿——”王清华早有准备,阴笑一声:“那天来镇政府告状的人,你怎么不认识?而且人家好像也不认识你啊。”
兰镇长无语,继而沉思,道:“按理说,来了那么多人,不可能我一个也不认识啊,可是那些人真的很面生。会不会……”
兰镇长碰了一下王清华,用眼示意大刘,意思是大刘可靠吗?
王清华道:“没事,你说吧。”
兰镇长接着道:“我怎么感觉那天那些人,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王清华笑问:“哪儿不对劲?”其实从王清华见到那些人,听了那些人说了第一句话,王清华就感到有些不对劲。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没有说。现在他把这个问题交给兰镇长,也算是给兰镇长提个醒儿。
“那些人好像都说的是普通话,几乎听出来有什么方言。”
“算你聪明。”
兰镇长在王清华胳膊上暗暗使劲,掐了一把,虽然不是很疼,但也不好受。王清华咧了一下嘴,忍了,怕大刘看见笑话自己。其实和大刘也没什么,只是正常的心理反应。
上了一道坡,又下了一道坡,又上了一道坡,眼看着小王庄就在眼前了。
王清华说:“呆会让你看出好戏。”
“什么好戏?”
“到了你就知道了。”
王清华只是猜测,具体能不能遇上,心里也没底儿。
近了,更近了。
大刘忽然问:“前面黑压压的一片人是干什么的?好像挡在路上。”
王清华道:“你开到跟前再说。”转脸对兰镇长道:“好戏来了。”
兰镇长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听大刘说前面有,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了,说:“你不要打架啊。”
王清华笑笑道:“我想打架,前面那些人却不想。再说了,打她们也没用。”
“停车!”一个婚后的男声,大声叫道。
大刘踩刹车,下车:“你们干什么的?干嘛挡着路。”
“你先别问我们是干什么的,你先说说你们是干什么的?”那男人很横。
王清华从车上下来,微笑道:“兄弟们辛苦了。兄弟们这个月的工钱了吗?”
大刘一头雾水,连下车的兰镇长也是一头雾水。
那些人却木木地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照我说,你们应该把点儿再扎的离村子远点,要不然,万一有个村里老百姓看见了……大伙这脸上也不好看吧。”王清华继续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就是小王庄的。”
“哈哈哈,我又没说你们不是小王庄的,你们干嘛那么着急证明自己呢。”
王清华跟那些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王清华是猫,掌握了老鼠的所有动向,老鼠一动就能准确判断出方位。
那些人有些乱了分寸。其实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分寸,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我们证明什么了,我们就是小王庄的。”
“那好,我们马上进村,如果小王庄的人都说你们是小王庄的,那你们就是小王庄的。你们敢证明吗?”王清华有恃无恐。
那些人沉默了,互相对视,好像是在询问对策。
“别装了,告诉我你们是什么来路,要不然,嘿嘿……小心把你们通通抓起来。”王清华威胁道。
“x市恐怕能抓我们的人还没有出生吧。”有个年轻人站出来,说话极端嚣张。
王清华看了一眼那人,年纪约莫三十岁上下,个子不高,却有一身筋肉,一边胳膊上纹一只猛虎,一边胳膊上纹一只狼头。难道是黑道上的人?王清华心中疑惑。若是如此,今天的麻烦可就大了。自己这一方,算上兰镇长也只有三个人,而具有实力,能应付面前这位纹身男的,也就只有大刘了。剩下少说还有二三十号人,单凭自己,恐怕一个都难应付。看来只有智取了。
那位纹身男身上的纹身,可不是随便纹上去的,左边胳膊上是野狼帮的标志,狼头,右边胳膊上小一点的猛虎,是野狼帮等级的划分办法。野狼帮帮主,左手哥,左胳膊同样纹一只狼头,右胳膊上,纹着一只鹰和三只雄狮,鹰凌驾于雄狮之上。鹰代表野狼帮帮主至高无上的权利,三只雄狮代表了野狼帮的三大堂口。三大堂口的老大,右胳膊上自然是纹着雄狮。而猛虎是三大堂口下辖各场子老大的标志纹身。帮内人,一见到身上的纹身,就会明白对方的身份。
王清华没有会过野狼帮的人,对野狼帮也只是耳闻,所以不了解那纹身的概念,只能粗略分辨出,对方可能是黑道上的人。
王清华在纹身男身边走去,这种情况下,最忌讳退缩,哪怕是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也不能退缩。退缩马上就会被对手看出破绽,也就是明白了告诉对手,我怕了,我投降。对手肯定会马上出手,要么把你打倒,要么掌握主动权。可以说是先机失尽。
王清华走到纹身男跟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想不到王清华敢只身一人独入狼穴。
王清华走进纹身难,压低声音道:“这位大哥,狗爷让我给你问好呢。说你干的不错!”
纹身难立即倒退数步,脸色死灰一片,惊恐万分,结结巴巴道:“你……你说什么?”
王清华没有给纹身男重复,在纹身男肩膀上拍了拍道:“不要紧张!”
纹身男马上是是是地说了几声,额头上的汗开始下流。王清华心中窃喜,这狗爷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物,处处吃香,连这个山旮旯里都知道他老人家的大名。老子一面未见,却拖了人家两次福,看来以后见了还要好好谢谢人家。
其实刚才王清华也只是试探性的一问,不想果然击中对方要害,心中平静不少。
有人凑到纹身男跟前窃窃私语,估计也是为刚才纹身男的表情感到有些诧异,想打听一下,面前这位,并没有多少英飒气质的大男孩到底是谁,为何让老大如此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