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言在众人的讥笑声中悟了,他笑何妨,他不笑又如何,人总不能看着别人的脸色,猜着别人的心意活着,做人做事,无愧己心便是。
此时正是五六月份,田间陇上不时见农人忙碌。杨柳依依,随风摆动,远处的天边随意几抹白云。郑言心中不由感慨,此时若有美女相伴身边,那是何等的快意。只是郑言看来往行人多有几分菜色,郑言知道此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普通人家那一日能两餐就不错了,金人暴虐下,故宋地的百姓日子,哎,能活就不错了。
宗化极和那一帮汉子俱是苦人家出身,看此景不由黯然神伤,自己若不是做了强盗,恐怕早就饿死了。
一行人快马加鞭,不想看到此等悲凉之象。
正在行进之时,突见前面路上一阵尘土飞扬,路上百姓纷纷避让,偶有不及的百姓被撞倒,那些金兵绝不停顿,纵马踩踏,眼见撞倒之人苦声哀嚎,眼见不活,而那金兵反而纵声大笑,其意甚是欢畅。
郑言见此情景不由怒从心头起,拍马便欲上前,宗化极一把便拉住他,低声道“秀才,你想做什么?我们这些人如何是这一谋克金兵的对手!”
郑言知道金人以三百人为一谋克,以十谋克为一猛安,以自己这不到三十人,万万不是这些金兵的对手,徒送了这些汉子的性命,以自己的武功谅这些金兵难伤自己。
那群金兵兴高采烈的从郑言身边过去,趟起一阵烟尘,郑言听那金兵闲谈中知道,这一谋克金兵只是遛马而已,不久便会返回兵营。
郑言前世语言天赋极好,全国各地方言一学就会,而在这世记忆更加出众,可以说是过目不忘,要不然在少林寺中,如何能记住那数万卷的经文,郑言的宗旨,就是不懂的可以慢慢了解。先记住了在说。如此记忆在加上语言天赋,金国的话还不是小菜一盘。
郑言打定注意绝对不会放过这帮金兵。
是夜宿一小城内,这二三十口,人吃马嚼的倒也花费不少。
郑言向来一人一个房间,宗化极只是觉得读书人坏毛病不少,但让自己跟他住上一间屋,还是算了吧。
郑言待众人睡下,轻声出了客栈,展开身形,少林的轻功虽不甚高明,当然是比较那些以轻功见长的门派而言。但郑言内功深厚,气力绵长,若以全真教的金雁功,短途郑言不及,长途奔袭,郑言是稳占上风。
三十里外,西山军营正是那白日在集市踩踏百姓的金兵栖身之所。郑言一阵疾奔,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来到军营外,这军营之中不闻人声,此时夜深人静,想是那些金兵已是睡下。加之此地又远离边界,金兵贪图安逸,是以值守的辅兵也以在哨位内沉沉睡去,倒也免了郑言将他打昏。
郑言身形游动,去寻找头领的帐篷,只是这军营之中不下二三百间帐篷,急切之间那里去找。郑言闪身进了一个帐篷,帐内幽暗,郑言运足目力,看见帐内睡着四人,鼾声雷动,自是酣睡正香,郑言晃动身形,手指连点,只余下一人,郑言一把抓住那人的大椎穴,让他不能高声喊叫,低声问道,“你们的谋克住在那件帐篷里,带我去找,老实点,否则下场跟那三个一样!”
可怜那金兵半夜之中,突然被人叫醒,急切之间,张口便叫,只是要穴被郑言扣住,只能在嗓子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不想死,就老实点,那三个就是你的榜样!”郑言威胁道。
那金兵连连点头示意明白,郑言扣住那金兵背心,随那金兵走出帐篷,郑言不由暗觉奇怪,金兵怎能如此怕死,看着这家伙还蛮配合的吗。
不想金兵心里正在琢磨了,这黑衣蒙面刺客看样子,是找谋克突礼律麻烦的,太好了,杀了他,老子的赌帐就不要还了,那三个死的好,他们老是欺负我,只要这杀人的魔头不杀我就行,一面心中念佛,一面低声向郑言讨饶,大侠饶命。郑言低声呵斥。
不一会那金兵指着,前方不远处一个帐篷道“那就是。”郑言打量一眼,只觉那帐篷并没有什么不同,当下,手掌一切,斩在那金兵后颈之上,这一掌足矣让这金兵昏睡一个时辰。
郑言身形一晃,向那帐篷而去,进得帐内,突听一声“狗贼看掌!”顿觉一阵掌风袭体,掌力浑厚,仓促之间,郑言单掌一引,手腕转动,把那人右掌掌力卸去,而那人顺势左掌重重击在郑言的肋下,蓬地一声轻响,郑言身形晃动,这金狗好纯正的内力!这一掌若不是郑言身俱九阳真经,定要了郑言的性命,郑言借着一晃之际,双足一错,左牵右引,双拳舞动,内力吐处,一式罗汉观经直奔男人前胸、面门击去!
那人一见一掌竟没将对手打死!不由一惊,自己掌力就是一头猛虎也是承受不起,但见对手一式罗汉观经,直奔自己要害而来,这罗汉拳江湖上会武功的都能耍上几手,自己自知解法,当下并不犹豫,弓身上前,右掌轻拂,一记云海涛声,自可以化了对手的罗汉观经,左掌紧跟其后,直击对手面门,我就不信你这厮头上也带着软甲不成!好刚猛的内力,自己一掌竟化不开对手的双拳,幸而左掌赶上,双掌合力。
“蓬”的一声闷响!郑言借着双拳之力,身形一起左足为轴右足蹬出,“扑”的一声,这金狗好武功,竟然也是一记鞭腿!当下二人兔起鹰翻斗了十余个回合,两人之间竟不发一言,都道是对方是生死仇敌,又斗了片刻,那金狗堪堪不敌,只听刺啦一声,一道剑光斩向郑言前胸,郑言暗道,好无耻!当下身形一晃,一式普度众生击向那人,这一招乃是少林千叶掌的一招!
只听那人突道“你不是金狗!你是何人!”
郑言接道“你是何人,你不是金狗!”
原来,郑言一直使罗汉拳,偶或夹杂些太祖长拳,那人自不识郑言的武功家数,在郑言内力压迫下,那人只能亮剑,郑言一见不在藏拙,使出千叶掌,这等少林功夫决不能传给金人的!是以出声相询。
而郑言只有在进账之时吃了一掌,在那之后郑言不过是想,难得一个对手,不妨让他多使几招,毕竟自出少林以来,郑言还没有真正于人交手,全当练手吧!若是郑言全力出手,想那人难敌十招!不知这人是谁。
那人道“在下全真玉阳子王处一,兄台高姓大名,兄台好深厚的内力!不知少林何时出了这等英雄!贫道佩服之至。”
铁脚仙王处一!我靠!终于让我见到一个射雕中的人物了!
郑言忙道“真人过奖,小子公孙止,向真人请安!得罪之处莫怪,莫怪!”
当下二人出了军营,面面相视,不觉哈哈大笑!二人俱是黑衣蒙面模样。二人蒙面,自有各自原因,郑言同学一直以低调为王,不肯露出真容,是来杀人的,又不是来泡妞的。而王处一自是不能替全真教惹祸上身。
那谋克早已便王处一杀掉,王处一正准备离开,突听外面有人正向此处走来,听那步履沉重,是个武功低微之人,王处一并不在意,起身欲走之时,突听不到脚步声,凝神之下,顿觉来人直奔大帐而来,来人武功不低!王处一为人光明磊落,出掌之际忍不住出声提醒。只不过,郑言武功虽高,但经验少的可怜!其实,也怨不得郑言轻敌,白日看那金兵之中并无高手,郑言深夜前来,不过是杀了为首的金人,为那枉死的路人报仇!谁承想王处一游历之时,恰逢其事,也与郑言一般想法。
一来二去,二人不由互相敬佩,王处一见这叫公孙止的少年风神如玉,看年纪不过二十左右,偏偏内力惊人,想着当世之上,内力若这少年者,不过是寥寥数人罢了。只是这少年临战经验不足,当下找一僻静之所,与郑言细细分说。
郑言在全真七子之中对这王处一感觉最好。马钰性格温和,是个温厚长者,能让全真教发扬光大,就凭一人孤身大漠授艺与郭靖,就让人敬佩万分。丘处机性格鲁莽,虽是武功不错,但让郑言不喜,你看你丘处机,干的那事,累得郭杨家破人亡,人家杨铁心就那一个儿子给你教成什么了!郑言对丘处机怨念颇深,你想啊郑言是谁啊,公孙止啊!其余诸子,不提也罢。
郑言看那王处一长眉秀目,颏下疏疏的三绺黑须,面色白净,虽是黑色劲装,但言语之间,让人感觉此人是一个道门高士。
二人交谈良久,王处一笑道“小友,功夫虽高,奈何与人交手经验太少,假以时日,小友当在江湖中展露头角,后生可畏!”
郑言忙道“道长过讲,小子愧不敢当!”
王处一哈哈一笑“江湖珍重。”说罢,起身而去。
郑言自回客栈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