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当即不言不语,心知主子这是生气了。
“主子,温念知错了。温念再不说什么要学习武功的话了,我一定会好好学习通灵之术。”
看她因害怕而不住皱起的眉头,殷轻羽倏的敛下眉梢,摸着怀里的暖手炉,嗓音淡淡,“温念,你要知道,这世上,拥有通灵之术的人,少之又少。现在的你还不清楚这通灵之术如何强大,我并不怪你。但是,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不想知道自己究竟出身于怎样的一个家族吗?”
殷轻羽的话犹如给了温念当头一棒,她随即低下头,神情之中弄有几分恍惚,“主子,我并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既然家族都已经决定抛弃了我。那么,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我都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的交集。”
不论是怎样的家族,不论有怎样的苦衷,她都不愿意再去接触。
晚风轻轻吹过门帘,吹进屋子,撩起发丝,撩起心潮。
良久,殷轻羽淡淡的叹了叹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温念的执着,她是心有体会的。自己的复仇之路,不一样是一种执着吗?饶是温念,看起来没心没肺。但实际上,她内心比谁都要敏感。
温念和若水不同,若水和整个噬阁的人一样,都是孤儿。不是父母被杀,就是家族被灭。她们本身就是带着仇恨活在这世上,所以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有任何的顾忌。温念不一样,她只是被不知名的家族,以不知缘由所抛弃。对她而言,她心里对家族其实是有渴望,有期盼的。所以,这就是为何纵使她这十几年来,虽然过着孤苦无依,到处飘零的日子,却从来没有放弃笑容。
想必之下,噬阁的所有人,包括殷轻羽自己,为了仇恨掩埋了自己纯真的笑容。而这之后的笑容,不过只是一张用于伪装的面具罢了。
“罢了,夜色已深,你们两都下去好好休息吧。明日一早陪我去城南殷庄。”
若水一听她说要去城南殷庄,当即就明白过来她所为何事,“主子,你真的要去?”
殷轻羽轻轻皱眉,不悦的抬头看向她,“若水,这段时间,你似乎很喜欢问这些废话。”
“若水不敢,若水只是担心主子。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主子您的身份是御王妃。倘若有人要拿您和卫六王爷做文章,对主子的计划也不是一件好事。”若水诚惶诚恐的单膝跪地,由衷的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好在,殷轻羽知道若水心里的确是为了她着想。故而,也没有多计较什么。
“我明白,你不用担心。卫栾弈那边,我另有打算。你们还是多留意留意慕容府的动静,再有两日就是回门。慕容清这只老狐狸,一定会找机会试探我的真心。”
“那主子,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吗?要不然利用风楼的情报,先给那只老狐狸尝尝甜头?”想到慕容清,若水脸色都变的十分凝重。她可没有忘记,自家主子身上还有这老狐狸亲自下的毒呢!
然而,殷轻羽却是摇了摇头,“不急,甜头肯定是会让他尝到的。不过,不是由我们提供。”
温念挠挠头,“主子的意思是?”
“既然现在和御王殿下已经达成盟友关系,怎么着,这盟友也得起到一定作用才是。”
话落,若水与温念相视一笑,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
……
隔日,若水正在帮殷轻羽梳妆打扮,温念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主子,风家的小姐,风兰宛来了。现在正在大厅,与御王殿下说话呢。”
“风家的小姐?这会儿她来是有什么事?主子,你似乎没有找她来吧?”若水一边给她插上精致脱俗的玉簪,一边喃喃着疑惑着。
殷轻羽随意瞥了一眼铜镜中的容颜,随手拂了拂额前的刘海,无意中看见了那隐在刘海下的一抹红色印记。
当日在马车上,君宴那番无厘头的话旋即就在她的脑海里响起来。鬼火印记,是说她这额头上的红色印记吗?
“若水,有空替我跑一趟雪楼,让雪姬查一下鬼火印记是什么。”淡淡的吩咐完这句话,她旋即起身离开屋子,朝着大厅的方向走了去。
温念不敢耽搁,赶紧领着还没睡醒的小白跟了上去。通常情况下,若水有事要去忙的时候,温念一定就要紧紧守在自家主子的身边。
大厅里,风兰宛正皱着眉头,手中的茶杯被她放了又拿,拿了又放。几次抬眸看向君宴,神情之中尽是凝重。
“殿下,你确定轻羽头上的就是鬼火印记?”
君宴慢条斯理的轻啜了一口清茶,漫不经心的抬眸看她,“你觉得本殿下是有心思在这里同你开玩笑的人吗?”
风兰宛沉默了,手指不停的摩擦着茶杯的杯缘。她很清楚,拥有鬼火印记的人,意味着什么。可是,她还是不能接受,这鬼火印记怎么会出现在殷轻羽的身上?
“什么风,将发风大小姐吹过来了?”殷轻羽还未进门,就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风兰宛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熟悉的红衣红裙女子,迈着矫健的步伐,面容清冷,眼眸却是带着淡淡的笑容。一如初见,她红衣女子眼里藏着促狭的笑意。但是与初见时又不一样,眼前的女子,没了初见时的那块冰冷的面具。
没了面具,眼前女子干净结白如玉的面貌,美的让人不由的一惊,有种窒息的美。
风兰宛虽然已经听说殷轻羽面容痊愈,摘下面具一事。但是如今真真切切见到她时,还是不免被惊艳了一把。
“轻羽,这……真的是你吗?你的脸……”
殷轻羽走到她身旁,她惊讶的神情显然是在自己预料之中的事情,“怎么,只不过是摘了面具,就认不出我来了?”
难得她说话打趣,风兰宛只是无奈的笑笑,“你这戴上面具犹如罗刹女,这会儿没了面具,倒是像妖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