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老夫人的雷霆大怒,在场无一人开口再说话。半晌后,老夫人的气稍微消了一些,冷冰冰的看着柳愫,幽幽的开口。
“柳愫,你身为相府夫人,平日里就是这般管理手底下的下人的?还有,我不管之前你是怎么管理府里的大小事务,但是从今日开始,我希望你管好手下的人。若是再出现像苏嬷嬷这样行为的下人,直接赶出相府!”
苏嬷嬷站在一旁默不做声,倒是柳愫的脸色跟吃了榴莲一样黑。她紧紧的捏着丝帕,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不由得反驳道,“娘,您这话说的未免有些过分了。这殷轻羽是个冒牌货,她的丫鬟这般目无尊卑,您为何不将她们赶出相府?”
老夫人冷哼一声,“我相信我的孙女不会是冒牌货。”
“奶奶,您要这么说的话,是不是就不相信馨儿说的话?难道您以为馨儿是在骗您吗?”慕容馨儿的表情立马就委屈了下来。
殷轻羽在一旁看着,眼神微微凉了几分。从小到大,这慕容馨儿的脑子没怎么长进,这装楚楚可怜的功夫,倒是已经炉火纯青了。
小时候,慕容熙儿每次欺负完她,都会跑到慕容清那里告状,反咬一口颠倒是非黑白。不过那时的慕容清对她疼爱无比,并没有理会慕容熙儿的告状。倒是殷箬,每次都信以为真,将她带回家狠狠的批评一顿。
后来,直到她娘临死前,她才知道她娘其实一直都是相信她这个女儿的。只是,那时的殷箬,性子软弱,不愿与柳愫有什么冲突。
一想到从前的种种,殷轻羽的心情就没有办法平复。这时,她正好听到老夫人安慰慕容馨儿。
得到老夫人的安慰后,慕容馨儿的脸色总算有了几分缓和。
“奶奶,既然您这么不相信的话,我就证明给您看看。让您亲眼看看,这个冒牌货虚伪的面目。”
说着,她将身后柔柔弱弱的慕容秋心推到了老夫人的面前,“奶奶,四妹妹有证据要给你看。”
“哦?秋心你有什么证据?拿出来给奶奶瞧瞧。”
慕容秋心低着头,咬了咬唇,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慢慢抬起头看向老太太,“奶奶,就是……”
慕容秋心说着说着又突然停住了,她的眼神微微瞥了瞥殷轻羽的方向。同时,殷轻羽淡然的与她对视。
慕容秋心眼神慌乱,最终转过目光,看着老夫人一字一句弱弱的道,“奶奶,那日我亲耳听到殷轻羽说,她并不是我们真正的大姐姐。她还说,那块象征着大姐姐身份的腰牌,其实是她捡来的。她……她就是为了来相府享受荣华富贵,才冒充大姐姐的!”
话落,在场的一众姨娘都面面相觑,三姨娘和柳愫都小声的议论着,眼里有数不尽的嘲讽之意。
老夫人见状,皱眉,目光落在殷轻羽的身上,“羽丫头,秋心说的,可都是真的?你当着对她说过那些话?”
这时的殷轻羽也终于是不再默不作声了,她不紧不慢的站起身,平淡的目光看了一眼慕容秋心,随即又挪开,向着老夫人开了口。
“奶奶,我没有说过。何况,我与这位四妹妹,并没有见过几次照面。我只知道,自打我入了这相府,就不断受到许多非议。不停有人说我是冒牌货,说我是假的。只是,我不明白。当初口口声声对外宣称我就是相府失而复得了的大小姐,为何夫人在将我迎进府里之后,又大肆宣扬我是冒牌货?”
她站在那里,一言一行落落大方不矫情。明明脸上没有任何委屈的模样,但说出的每一字每一句,流露出的却是真真切切的无辜。
比起慕容馨儿偶尔流露出来的的小家子气,老夫人对殷轻羽这般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言行举止,更为欣赏。
这样的性子,与当年的殷箬,简直是如出一辙。
殷轻羽的气势明显逼得柳愫是脸色一沉,她握着丝帕,脸上露出不满的神色。
“当初,我要是知道你是冒牌货,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进相府一步!娘,您被听这个丫头胡言乱语。我看,她现在是知道自己的身份败露,故意狡辩罢了。”
随后,她对着苏嬷嬷吩咐道,“苏嬷嬷,还站着做什么?赶紧将这个冒牌货赶出府。”
“是,夫人。”
就在苏嬷嬷准备传家丁进来将殷轻羽赶出去时,老夫人慢悠悠的说了一句,“等等。”
慕容馨儿不解,心里着急问道,“奶奶,她真的是冒充的。不信,您看看她身上有没有那块疤痕。奶奶您也知道,大姐姐小时候与我们玩耍,从假山上跌落,右手腕上留下了一块疤痕。如果她真的是大姐姐,那她的手腕上,一定有疤痕。”
“对,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大姑娘,就让她把右手腕露出来给大家伙看一看,不就知道真假了嘛。”林晓笑着附和道。
没有等老夫人开口说话,殷轻羽已经是一把将自己的右手腕的衣袖解了开来。接着,露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只光滑白皙毫无污点的手臂。
柳愫旋即起身激动的呵斥道,“手腕上没有疤痕,你果然是假的!娘,这下您亲眼所见,是不是该相信我们说的话了?苏嬷嬷,带人将这假冒大小姐的丫头速速赶出府!”
殷轻羽冷着脸,没有说话。就见老夫人起身缓缓的走到她的面前,盯住她的眼眸,神情柔和。
“小时候的疤痕,长大了又不是好不了,你们作何这般大惊小怪?手腕疤痕这事,早在你们没来之前,羽丫头都已经跟我解释了。她说这疤痕,在她有记忆时是存在的。但是后来遇上一位神医,替她消了那丑陋的疤痕。故而,你们这一群人,从方才到现在,根本就没有明确的证据,能够证明她不是真的羽丫头。”
老夫人的话,犹如一根棒子,给众人当头一击。一切转变的太快,柳愫与慕容馨儿面面相觑,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