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春风和煦。
贺兰府上。
白绍华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拿钥匙打开柴房的门。推开门后,他发现颜如画趴在地上已经晕死过去。他从托盘里拿出清水,一下子全都泼在颜如画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上。
“啊!”沁心凉的井水顿时让颜如画一个激灵,从昏睡状态中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外头的阳光太刺眼,她忍不住抬手挡在自己眼前。
迷迷糊糊间,她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高形高大的男人,“你……是谁?”
她开了口,原本就沙哑不堪的声音在缺水的状态下,听起来比拉大锯的嗓音还要刺耳。
“老夫人,我来给你送点水和吃的。”白绍华将手里的食物以及水放在她的面前,轻轻勾起唇角,“你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吃恐怕离死也不远了。”
颜如画这个时候脑袋已经迷糊了,根本都没有听清楚叫自己的人是谁,就伸出去抓托盘里的馒头,狼吞虎咽地啃了起来。
几天没有进过食,她早就快要饿疯了。现在别说是馒头,哪怕面前放着的是喂猪的猪食,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全部吃下去。
现在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由于馒头太干,而她有好长时间没有喝过水,才吃几口,她就忽然被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白绍华看着她此时狼狈又不堪的模样,轻嗤一声,“老夫人,赶紧喝点水,要是就这么噎死自己,那真是可惜了呢!”
颜如画听到这话,立即抓过旁边放着凉水的碗,‘咕咚咕咚’三两口就把里面的水给喝光了。
等把馒头吃完,她原本饿得已经涣散的瞳孔才渐渐聚焦,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她一把抓上男人的鞋面,“白医师!白医师!你怎么把我关到柴房里来了?”
“你的身份就只配待在这柴房里。
”白绍华说话间嫌恶地把自己的鞋子抽了回来,望着鞋面上被她脏手抓出来的手指印,他的脸色不由沉了几分。
“你说什么?白绍华,我是老夫人,你居然敢以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是不是活腻了?”颜如画的嗓子就像是在冒烟一样难受,可是她还是很用力地大声对他吼着。
白绍华居高临下睥睨着她,那神情就像是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老夫人?你在开什么玩笑?老夫人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她的院子去了。你这种低贱的奴婢也敢随便冒充老夫人?”
“你说什么?你居然敢说我是贱婢?怎么可能?”颜如画大声反驳,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力地喊,从她嗓子里喊出来的声音都非常沙哑难听,“你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看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你还是自己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吧!”白绍华冷哼一声,接着从怀中取出一面镜子直接丢了她的手边,“看看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颜如画伸手将镜子拿起来,缓缓举到自己面前,同时嘴里还不依不饶地回道,“你等着,等我告诉我的洺儿……啊——!!!”
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当看到镜子里那张丑陋到不堪入目的脸时,她顿时吓得大声尖叫起来。
白绍华看着她此时的样子,不由勾唇笑着反问,“怎么,现在你还敢谎称自己是老夫人吗?”
“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颜如画狠狠将手里的镜子丢掉,伸手还想去抓白绍华的鞋面,“白医师,你要相信我,我就是老夫人!如假包换的老夫人!”
“你不要再说笑了,老夫人现如今正好端端地在院子里待着,你只不过是个贱婢,不要再疯言疯语,小心让家主听到,把你的舌头割了!”白绍华说完看都没有再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同时还把柴房的门重新锁好。
“开门!开门!放我出去!我是老夫人!我才是贺兰家的老夫人!”颜如画一遍又一遍地敲打着门板,可是,门外的白绍华熟视无睹,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开门!我才是正牌的老夫人,现在老夫人院里的一定是冒牌货!一定是冒牌货!”颜如画一直在不停地重复着这几句话,很快她的嗓子就哑得连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了。
“救我……谁来救救我……”即使如此,她的嘴唇还是不停地张合着,可是却连一丝声音也听不到。
白绍华自顾自地在院子里晒草药,累了就坐在凳子上喝一杯茶水,看一会儿医书,惬意得不得了。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从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几名弟子还没有走到近处,就朝着院子方向大声呼喊起来,“白医师!不好啦!不好啦!”
白绍华听到声音放下手里的医书,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走到院门前将院门打开,看着站外两个气喘吁吁的弟子,问道,“怎么了?”
“出、出大事了!”其中一名弟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大声对他说道,“我们几位平日里要好的弟子原本都好端端地在后山切磋,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五十几名弟子当中有近五十位弟子突然倒地不起,任凭我们怎么喊都喊不醒!”
白绍华一听这话,眉梢不由皱了皱,接着又问道,“除了昏迷,还有什么其他症状吗?”
那两位弟子一愣,想了片刻后,同时摇头道,“没有了。”
“那我随你们去看看吧。
”
然而,他的话刚说完,不远处又有好几个丫鬟小厮也朝着这边跑过来。
“白医师,不好了!不好了!我们院子里好多人都突然晕过去了!”
“几位长老也是,打坐的时候还好好的,突然就晕倒了。”
“还有老夫人,也晕倒了!”
这些人七嘴八舌地向他救助,“白医师,你快随我去看看吧!”
白绍华听完这话,俊眉不由皱了起来。这么多人同时晕倒,怎么想都觉得很蹊跷。
“其他几位医师呢?你们这边出状况的太多,我一个人也分不开身,不如去医师院找其他医术吧,他们的医术也很好。”
有一位丫鬟看了他一眼,艰难地出声道,“白医师,府上的医师除了你,其他人也都昏迷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