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有夫之妇,应当懂得避嫌……”
正说着,一阵猛烈的咳嗽袭来,让薛惠整张脸都咳得通红。
秦娥立即起身帮她舒缓顺气,尤其是轻轻按压着胸口的位置。
“母亲心事郁结,难免胸闷气短。”
“不妨事,这荷包我还与你,尽早将这事解决好。”说罢,薛惠在身后婢女的搀扶下,就走进房间休息了。
明明正值盛年,可是薛氏的背影已经显现佝偻了。
秦娥不安的垂下眸子,若是没有由她而生发出来的事端,母亲怕是也不会如此忧心了。
“娘子,起来吧,夜深了地上凉。”
萧长修靠近跪在地上的秦娥,轻声说道。
秦娥点点头,不过起身之后立即对着身后的丫鬟吩咐道:“你去厨房煮一碗冰糖雪梨来,雪梨要煮烂一些,让母亲在睡前喝下它。”
“是,夫人。”
娥眉微颦,精巧的脸蛋似是若有所思。
萧长修牵过秦娥藏在袖间的手,指尖生凉,他心疼得紧。
宽厚的手掌将她紧紧覆住,源源不断的传递着温暖。
“娘子勿忧,明日事情会有所转机的。”
“夫君已经想到对策了么?”秦娥惊讶地望着他。
萧深断然不会拿这样重大的事情开玩笑,想必楚焱的确是从哪里得到了一个与她相似的荷包来混淆视线。
“明日娘子就知道了。”
萧长修的胸有成竹让秦娥宽心不少,夫君的聪慧过人她早已听闻。
这种可以依靠的感觉真是极其好的,她再也不是孤军奋战了。
站在萧长修身后的来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差遣出去了,秦娥推着轮椅,缓缓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月色如水,温润清透。
夜间,待萧长修躺下之后,秦娥照例点了迷香,带他进入了凤凰之谜。
翌日。
秦娥刚醒,门口就响起一阵急促的口哨声,她赶紧披衣下床。
这是她和绿荷之间的暗号。
“小姐小姐,你猜我今天上街看到什么了?”绿荷努力想要压低声音,但仍旧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你说便是。”
能够让她这么激动,想来便是不一般的事情了。
“善安堂免费赠送荷包,现在整个皇城老老少少腰间都有这样一个荷包了。”说着绿荷如同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色的荷包来。
雅致的兰花与她的荷包倒是有几分相似,不过针脚慌乱,倒像是赶制出来的。
“这个荷包你先好生收捡着。”微微颔首,秦娥嘴角挂着淡然的笑容。
如此一来,谁还会在乎二皇子的荷包究竟从哪里得来?
关上房门,秦娥哑然失笑。
这样的夫君未免太过于可爱了。
“娘子,时间仓促,还望娘子不要嫌弃才好。”萧长修笑容羞怯的说着。
虽然这样并没有根治问题,不过起码也将问题扼杀在摇篮里了。
若是二皇子还有头脑的话,就不会贸然再做出什么愚笨的举动来。
“夫君好计策,娘子自愧不如。”
秦娥边说着边将茶壶里的灵泉水用帕子沾湿,敷在萧长修脸上。
“夫君只是银钱比娘子多一筹罢了。”萧长修乖巧的躺在床上,任由秦娥的医治。
虽然这些法子都是他未曾见识过的。
这般谦逊,这般聪慧,让秦娥满心欢喜。
“对了娘子,我的腿一直痒痒的,还有一些痛感……”萧长修说着说着,连自己都惊异了。
往日毫无感觉的腿如今有感觉了,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是无法用言语形容出来的激动。
“当真?”秦娥激动的赶紧拿来银针,插在关键的穴位上。
灵泉水果然对得起它的称号。
要是不仅在晚间,白日里也用灵泉里浸泡,那腿会不会恢复得更加快些?
思量着,秦娥已经在开始计划下一步进入凤凰之谜时,她定要带一个桶去了。
太子府。
楚风正和杜眠儿用早膳。
婢女盛了两个荷包上来,“太子,太子妃,这是惠安堂送来的两个祈福荷包。”
“且放着吧。”
太子眼角微微上扬,这惠安堂是皇城最大的慈善堂,时常会筹办一些捐赠活动,赠福给平民百姓。
“咦!这荷包怎么看着如此眼熟,倒像是萧家少夫人腰间所佩戴的。”杜眠儿放下手中的汤勺,拿起一个荷包细细地瞧着。
因为秦娥近身为她诊断,因此便多看了几眼。
“太子妃所言甚是,此次善举就是承萧家少夫人的名。”
“哦?既是承阿修的妻子的名,今日我便戴这个上朝。”楚风笑着说道。
他虽然贵为太子,可是与百姓之间,一点儿不生分。
杜眠儿也点头道,“今日我也系这个。”
上次病急要不是亏了秦娥,自己还是一副恹恹的模样。
没想到她不仅医术过人,还有一颗善心。
“阿风,我想请萧少夫人来府上走动走动。”
楚风点点头,自己这位王妃往日生性活泼,可是自从患病之后就不喜与人交际了,如此也是甚好的。
-
金銮殿。
昌平帝楚鼎一身明黄坐在龙椅上,眉目慈祥的望着下面排列整齐的朝臣。
“风儿,今日的荷包格外别致啊。”
太子位于首列,自然楚鼎看他看得最清楚。
“回父皇,这荷包乃惠安堂所赠,模样精巧,寓意美好,儿臣便系上了。”
楚风的话音刚落,就有臣子提出异议。
“只是太子身份尊贵,戴这做工粗劣的荷包,怕是有失威严啊。”
“哦?太傅是这样认为的?本太子只愿与民同乐,不要什么威严。”如同机械回答一般,楚风眼里满是嘲讽。
虽然楚鼎年事已高,可是并没有明确何时退位,如今朝中便已立场鲜明了,让他看着都不由心寒。
“太子心系百姓,乃是我国百姓之福,国家之福啊!”杜将军也不甘示弱的站出来说道。
“……”
听着这些无谓的吹捧,要是放在往日,楚焱早就耐不住性子了。
可是今日,他死死地盯着楚风腰间的荷包,怎么会与自己的一模一样?
不甘心的挑了挑眉,大声说道,“皇兄恐怕都不及我赶早一步啊,昨日我就已经戴上这荷包了。”
骄傲的语气自然又赢得了一些吹捧。
“焱儿懂事了啊,为父甚是欣慰。”竟然连楚鼎都禁不住赞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