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昧的人们总会崇拜鬼神,认为向他们献出祭品就可以得到保佑,而目睹整个过程的人全都吓倒在地,不住的磕头跪拜,最里面高声喊道:“求女神保佑。”
洛离见我轻松自得的向大家挥手,心里面的大石也算放了下来。忙搀扶起长者,招呼大家起来,“老人家如何称呼?”
“你叫我莫里就可以啦,两位天神大人屈尊而来是有什么指示吗?”他的态度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身体呈九十度的鞠躬,一副恭敬的样子。
“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还不赶紧把她放了。”我装腔作势的指挥他们将阿诺那松绑,心里面已经乐开了花。
洛离摇摇头,谦虚的说:“莫里阿翁,不要这么说,只不过是些雕虫小技,我们只是普通人。”
他越是这么说对方越是不敢莽撞,一行人带着我们来到沙丘另一边的新城镇,说是城镇倒也不算,只是由几百个毡堡围绕着一座高台组成的群居地点而已。
大家手耳相传,没有一会的时间全镇的人都知道,有两位天神的朋友来到这里,都忍不住想要看上一看。
我们在高台前的广场停下,有人拿来干净的地毯铺成一圈,莫里请洛离上座,又让人拿来奶茶,奶酪,干肉和馕,依次推到我们面前。
“莫里阿翁,您就不要客气了。”洛离也请他一同坐下,阿诺那和她的母亲跪在我们面前,再三磕头谢恩。
见她们这样我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请她们起来,可是不论我如何劝说她们都不愿起身,莫里才缓缓的说明她们的心意:“天神的朋友,您不要见怪,既然您救了她们还请您给她们指条明路。”
“这话从何说起?”我和洛离面面相觑,疑惑的看向莫里。
他叹了口气,开始讲述他们的习俗。灰鄂族属于北胡人四大家族之一,他们族里的男人个个骁勇善战,以前也是北胡人的精锐部队,但自从前一代巫女无故怀孕后,他们族就像得了诅咒一般,只生女孩没有男孩,到现在已经三十多年,所以他们的族人向天神发誓绝不会再出现如此情况,若有必将进油锅。可现在我们救了未婚先孕的阿诺那,他们自然不敢再行刑,可是若留下她,族人们又会担心诅咒依然存在,最终灰鄂族将面临灭顶之灾。
我的天呀,救她们只是看着可怜,怎么还要有后续安排?我无助的望向洛离,他倒是相当淡定,点头附和着,“的确如此,总要想个办法。”
“阿诺那,到现在你还愿意说那个男人是谁吗?”
阿诺那无助的看着我们,双唇动了两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人的名字,洛离似乎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转头对莫里说,“看来我们应该请首领和四大家族的族长一同来商讨一下。”
莫里看了一眼地毯,“可是,灰鄂族现在已经人微言轻,恐怕不好请动首领和其他族长。”
洛离狡黠一笑,“那就说是天神的朋友请他们过来。”
晚上的时候,我们被安排在最大的毡堡住下,莫里派了四位侍女听我们使唤,一切妥当后,洛离请她们出去。
“你的手怎么样。”他立刻关心的问。
他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赶紧展示给他看,“我涂了一层蜂蜡作为保护。”他用指甲轻轻的划了两下,有部分脱落。
他拍手称赞道:“没想到你还知道这招,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我得意洋洋的清理手上的蜂蜡,想起他要为阿诺那召开会议,好奇的问:“你为什么要请莫里发出消息,他们的到来就能让阿诺那说出孩子父亲的名字吗?”
“这我不敢保证,不过我想这倒是次机会,可以见到鹰史烈的机会。”原来他是如此打算的,我有些失望的说,“那阿诺那怎么办,她还一心以为我们要帮助她。”
见我又多愁善感起来,洛离也只好把自己的猜想告诉我,“阿诺那迟迟不肯说出孩子父亲的姓名,只有一种可能,他与她不是同等人,不是种族不同就是地位不同,而她母亲说过莫里从小看着她长大,可见阿诺那没有离开过大漠,那么这个男人只有一种可能。”
我顺着他的思路豁然开朗,“你的意思是,孩子的爸爸有一定地位,阿诺那害怕自己高攀不起,所以迟迟不愿说出。”
他欣慰的点点头,拿起放在一旁的利剑向门口走去,“你干什么去?”
“我练练剑,你先睡吧。”
我一个人坐在铺好的床榻上,心里明白,他是刻意躲开我,在密阳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过现在要以大局为重,我也只好先收起儿女情长。
五日之后,各族族长陆陆续续赶来,而鹰史烈也带着亲信到达灰鄂族人的聚集地。
莫里请我们到高台来,其他人已经就坐,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打量我们。
“莫里,这就是你说的天神的朋友?”最先开口的是坐在正中的一位四十多岁的壮汉,他头戴皮帽,身上穿着棕色皮毛无袖长坎,里面是湖蓝色的长袖棉衫,手腕上的皮腕套将袖子收在里面,显得利落而干净,下穿皮裤马靴,一身骑马装扮,虽有武人的豪迈又不是文人的精致。
“鹰史烈首领,这位就是徒手下油锅捞出神牌的女神。”莫里向他介绍着,不过他似乎并不感兴趣,依旧一副审视的样子,客气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首领果然不一样,我们来到这里已有几日,从来都没有人敢问我的名字,他满不在乎的样子是不怕神明呢,还是已经看穿我的身份?
“伊丽莎白!”在他们到来之前洛离就已经提醒我,不要暴露身份,最好想个北胡人的名字,我本想借用最喜欢的金庸大神笔下敏敏特穆尔这个名字,可是当鹰史烈高傲的问我时,我却脱口而出。
“伊丽莎白?你这个名字还挺奇特。”鹰史烈看向其他人大笑这说,原本严肃的气氛一下缓和了许多。
“莫里,让我们过来究竟有什么事?”鹰史烈言归正传,莫里也将阿诺那的事情从头到尾的描述一番,最终无奈的说:“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请大家过来商议。”
“这样的小事也值得叫我们过来,赶出去就好了。”鹰史烈眉头紧锁还没来得急发表看法就被一个矮豆丁抢去了发言权。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一脸的埋怨,颇有责怪莫里小题大做的架势,反而是鹰史烈一直没有说话,低头冥想着。
洛离见此状,忙笑着解释说:“请大家来也不是莫里族长的意思,而是我为阿诺那诊过脉,她这一胎有些不一般。”
洛离的确为阿诺那诊过脉,可是胎像不一般的话却从未说过,大家都好奇的看向他。
“灰鄂族已经几十年没有男丁了,而阿诺那将会生下诅咒破解后的第一个男孩,同时也是你唯一的儿子。”
洛离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鹰史烈,大家都长大了嘴巴不敢出声,我的眼睛更是游走在他们之间,阿诺那的孩子是鹰史烈的?一个是二十岁的妙龄少女一个是四十多岁的部落首领,这也太让人咋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