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小姐,头疼可大可小,你不想年纪轻轻就痴呆了吧?”河非言挑眉看她,满眼得瑟。
痴呆——盛淮安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咽下药。
“盛小姐,你的眼睛——”河非言看着她,仔细地捕捉着她脸上有可能出现的神情。
但盛淮安并没有什么波动,只是抬起头,看向他:“怎么了?”
河非言曾经听盛唯跟他讲过一些,但盛唯讲得很乱,且断断续续的,大意是说一切都是他的父亲,也就是盛淮安的丈夫一手导致的。
怕触及盛淮安的伤心事,河非言才有些许迟疑,见她没有过多的反应,这才安下心来。
“你的眼睛是有治愈可能的,目前来看受伤的并不是眼球。如果不是神经受损,是角膜受损的话,治愈概率非常高,只要找到匹配的眼角膜就可以了。”
盛淮安没有想到河非言竟然跟她说这些,心中有些复杂,“这么多年,我习惯了。”
“你的眼睛这么漂亮,你可以选择看到更多。”
“可是有时候,看得太多只会徒增苦恼,过生活不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盛淮安朝他笑笑,“谢谢你,河医生,但我这样就挺好的。”
身为医生,河非言想要让每一个人尽可能地摆脱病痛,可他也尊重盛淮安的选择。
城北郊区独栋别墅。
“上次让你找的人有消息了吗?”刚在家开完会议,景寒年突地想起某事,问了问身边的助理,“得有一周左右了吧,在上京找个人这么难?”
助理苏万回答道:“景爷,人已经找到了。”
“什么时候?”
“前两天。”
景寒年按摩太阳穴的手指停下,声音低沉,含着隐隐的怒气:“不是说了找到人第一时间通知我吗?这两天的时间干什么去了?”
“景爷,那个孩子已经被他的父母找到了,所以我就……”苏万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下不为例。”景寒年冷冷地睨他一眼,又问道:“你说找到父母了?”
苏万忙不迭地点头,拿出一直放在身上的照片,放在降香黄檀制的桌上,再推到景寒年面前,“这是之前拍下的照片,应该是孩子的父母没错。”
景寒年长指轻轻一拨,叠得整齐的照片瞬间在桌上散开,每一张都被他纳入眼底:有的是盛淮安和盛唯,有的是河非言和盛唯,但更多的是三人在一起说笑的画面。
看着照片,景寒年生出奇怪的失落感,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对了,孩子母亲前些天还出了车祸。”看到照片,苏万才突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件事。
景寒年眉头蓦地紧皱,“怎么回事?”
“过马路时不小心被撞到了,不过似乎没有大碍,这男的是第一市医院的主任医师。”
主任医师?
景寒年神情微变,眸光越来越深邃。
这时,外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同时伴随着沈晓然的声音。
“你先回去吧。”景寒年摆了摆手。
苏万离开的时候,沈晓然刚好满脸笑意地进来,刚要说话眸光就触及上桌上的照片,盛淮安的脸清晰地映入她眼底,沈晓然呼吸猛地一滞。
指着照片,沈晓然声音微颤,“寒年,你、你为什么会有她的照片?”
“有点事。”景寒年敷衍得明显。
若是说盛淮安曾经来找过他,她又该胡思乱想了。
“什么事?”沈晓然气得颤抖,细数桌面上的照片,怎么也不下百张,就那样赤裸裸地摆在他的面前,不管是盛淮安笑的、生气的、面无表情的,全都一览无余。
“你不是觉得有她在难以心安吗,我就派人去监视了。”景寒年声音淡淡的,“如你所见,这是她的生活,放心了吗?”
沈晓然摇摇头,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所有,到此为止。”景寒年背对着她,像一座孤傲的冰山,“我不想再重申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