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陛下早就知道,高家不是这次事件的主谋。”闻人澄空也是头脑一热,看着南宫逄那般胸有成竹,尽在把控的样子,就控制不住自己,心里憋闷的直想叫板。
的确,她也这么做了。
南宫逄嗤笑一声,抬起头,视线如同雷达发射线一样,稳准狠的进入闻人澄空的眼睛、四肢、血肉。
那是一双孕育着很深很深的秘密的眼,也是一双不屑于天下万物的眼,凌厉而锋芒,让闻人澄空觉得自己已经被他钉在了墙上,动弹不得,就连口水的吞咽也很困难。
她不得不承认,她对于南宫逄还是惧怕的,两世的惧怕不可能轻易改变。
“你很像你的母亲,很骄傲。”南宫逄没有责怪闻人澄空,他又想起了高婉,可也很快就过去了,“但那个高婉已经死了。”
“说说吧,有什么线索。可以证明,高家的清白。”南宫逄从座位上走了下来,负手立在闻人澄空面前。
闻人澄空定定的看了他一会,从眼睛到面部,每一次眼波转动,每一处细节都没有放过。
在这样的过程中,她忽然就想明白了。
“陛下明明知道的,高家不会这么做。”
眼前的南宫逄果真是做帝王的一把好手,狠毒绝情,不会让任何人挡在他前进的路上,也不允许有任何人在他的路上比他更好,“但是陛下却依旧要让我拿出证明。若我拿不出证据,陛下定然金口玉言,处决了高家。”
“你说的没错。”南宫逄不介意闻人澄空看透他,闻人澄空聪明,参破这些也只是时间问题,他有这个准备。
他笑了笑,又问道,“所以,你有办法了吗?”
“说实话,臣女是查到了一些东西,可这些,对于陛下来说并无用处。”闻人澄空浑身发冷,再一次,她再一次看清了皇家。
这种位于顶端的家族,容忍不下其他任何人,他们所需要的只是可以操控、可以利用的唯命是从的棋子,棋子不听话亦或者太出众,都会被丢弃。
比如靳迦燃。
比如高家。
他们的血液里就不会有感情,他们不会感恩,不会珍惜,无时无刻都在进行谋算。
像前世的南宫宁都。
像现在的南宫逄。
“因为陛下根本不在意幕后黑手是谁,只在意这次的事件能否为你除去隐患,无论隐患是谁。”
所以就算逃过了这一劫,高家还是岌岌可危,高家的命运还是板上钉钉。
多么精彩的言论,南宫逄几乎要为闻人澄空喝彩了,
他眯缝着眼,嘴角勾起了大大的弧度,说出的话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在警告:“你可知,擅自揣摩朕的心思,这样对朕说话,站在这里的你早该是个死人了。”
“陛下不会这么做。”闻人澄空没有露怯,她还是站的笔直,像一支傲然的翠竹。
“朕又为何不会?”南宫逄倒是好奇了闻人澄空何以说的如斯肯定。
“因为陛下需要我‘调查’出真相。在陛下身边,多一个忠心耿耿的碍眼者总比多一个另有所图的潜伏者要好的多,不是吗?”
大燕宫宫门口。
“将军,咱们去哪儿?”看着本来走的好好的人突然调转方向,木一疑惑了。
“去查那颗珠子。”靳迦燃回道。
现在他就算是去找闻人澄空又能做些什么?还是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假若她和南宫逄谈的还算不错,自己去那不就坏事了嘛?他可不认为自己看到南宫逄时会有好态度。
还是从另一个方面入手,也算是给闻人澄空减轻点压力。
“这珠子放在哪儿了?”木一挠挠头,大燕宫这么大,总不能一间宫殿一间宫殿的找吧。
“南宫逄的寝殿。”靳迦燃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吐出,还不忘扔给木一一个白眼,现在这办事能力越来越差了!
“我这不是忙嘛。”木一也收到了来自自家将军的鄙视,他嘿嘿笑着,企图蒙混过关。
不过就在他装傻充愣笑的时候,他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把珠子放在寝殿?作为物证,应该交到大理寺才对。”
人家是皇上,想自己留着物证谁还能来抢不是?
靳迦燃脑子里最先蹦出来的是这个想法,可他的理智告诉他,这绝无可能。
那么,能让南宫逄留着,就说明那珠子上的确有文章。
至于是南宫逄怕大理寺很快查出真相还是怕有其他人做手脚,那就要去一探究竟了。
此时,在闻人府里也上演着一出反转大剧。
几个外间洒扫的丫头看到东跨院里进进出出不少人,有她们老爷,有丫头,也有大夫,不禁好奇的凑到一起八卦。
“小梅小梅,你知道东跨院怎么回事吗?怎么那么多人?陈姨娘不是被禁足了吗?老爷怎么还去看她?”一个小丫头拍拍身边同屋的女孩,问道。
“嘘!主子们的事,瞬息万变,你可别乱说。”小梅环顾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她们,于是偷偷和那个小丫头咬耳朵,“据说,陈姨娘怀孕了。”
“什么?真的?”小丫头惊叫了出来,然后屁股上就结结实实挨了小梅一巴掌。
“都说了,小点声!你是想早点死还是咋着。”小梅教训过小丫头后又贼兮兮的道,“我之前听东跨院里的小丫头们在聊,应该是真的。貌似是昨个姨娘被大小姐打了一巴掌,受了屈,身体状态不好,就找了大夫来瞧,一瞧就瞧出来这么个惊天消息。”
小梅说完瘪了瘪嘴,谁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怎么着这么巧,之前怎么难过伤心都不找,偏偏就受了屈不舒服了找大夫,一查还查出个孩子。
小丫头默默的叹了口气,她才来一年多,不过也知道她们府里的夫人是个好人,现在指不定夫人多不好过呢:“那咱们夫人这下岂不是?”
“唉,谁知道呢。”小梅也很同情,她摇摇头,用更加低落的声音道,“而且啊,陈姨娘一知道自己怀孕就找了大师来算,大师说这一胎一定是男孩,所以老爷才会那么紧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