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下意识地防备,紧紧地抓住被子,恼怒地问道:“这么深更半夜的你来做什么?”趁着对方不注意,她匆匆忙忙地把眼角的余泪擦干,可是这点小动作怎么能逃得过萧凛的眼睛。
他冷哼一声,道:“怎么,被我皇弟给欺负了?”
“……”沈画难得没有反驳,颇有些憔悴地躺了下去,“恩,对啊。”脑袋枕在柔软的枕头上,她转眼望向萧凛,“倒是你,这么晚了,还翻窗来我房间,想干嘛?”
萧凛晃了晃手上精巧的食盒,“你白天吃的那些简直都是猪食,本王可怜你,给你送来了点好吃的。”
这男人,明明是好心却非得要毒舌,口是心非,但还是感动到了她。
“你先转过身去。”沈画说道,她的衣服在旁边架子上,现在身上还光溜溜的呢。
萧凛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于是把食盒放在桌子上,乖乖地背过身去。
沈画连忙用被子捂着身体,小心翼翼地拿到衣服穿上,“好了。你转过来吧。”她笨拙地系着最后的丝带,却发现怎么都弄不好。
而一边的萧凛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她的耳根瞬间通红了。
“笑什么笑,没看过不会系腰带的啊。”
可他却一步步走过来,接过自己手里的丝带,洁白的手指仿佛蝴蝶般在粉色的丝带间上下翻飞,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马上就出现了。
“你……”第一次和他贴这么近,萧凛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额头,沈画不由得脸红了几分,“你离我远点。”说着,她主动推开了萧凛,却又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在这时,红豆拿着药膏和纱布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简直是目瞪口呆,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放下药膏和纱布,结结巴巴地道:“王,王妃,二皇子,我,我先告辞了!”说完就飞速地溜出房间,还不忘细心地关好门。
“你看你。”萧凛并不介意被推开,反而是关注到了她血迹斑斑的手,牵着她来到桌边坐下,重新给她上药包扎。当看到那血肉模糊的手掌时,俊眉很明显地蹙了一下,“怎么会伤这么重?刚刚和皇弟打架了?”
“……”沈画沉默着,她很清楚自己是在这个故事里只是一个女配,如果不按照晋江的主线走,肯定分分钟要挂。而原著里,并没有写到沈画屏这个任务和萧凛有感情这方面的事……
“不过你的胸这么小,皇弟也下的去手。”萧凛似笑非笑地调笑道,沈画气的差点又想动手打人,可惜他却牢牢地固定着自己的手掌,“别动,我在给你包扎。”
好不容易包扎完毕,沈画甩了甩自己的手,恩,包得还挺不错,至少比红豆那种猪蹄式的方法好点。
看得出她的不开心,萧凛黝黑的深眸眼神暗了一暗,透露出几分明显的杀机,“是不是还在因为皇弟的事不开心?”
“是怎样,不是又怎样,和你没关系。”一想到刚才自己差点被强上了,沈画就郁闷到极点,可对方是王爷,自己又不能把他怎样。
正在这时,萧凛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漫不经心地丢在了桌上,“你要是真的想对他们动手,就去吧。天塌下来我帮你扛着。”他虽然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可眼里却是满满的认真。
可沈画在看到那把匕首时却是一脸嫌弃地道,“大哥,你是不是有病啊。送一把我之前拿来捅死你捅死自己的匕首,”她无奈地撇了撇嘴,“真的是个奇葩。”
可萧凛却笑了笑,这一笑犹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让沈画的心为之一颤。
她垂眸,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骂道:“真是个神经病。”可怎么听怎么像娇嗔。
“吃点东西吧。”萧凛打开食盒,里面尽是精致小巧的点心,看上去就非常的可口。沈画吃了一颗蜜饯,简直甜如蜜,和她白天吃的果然不一样。
“我先走了。不然等会被人发现我在弟媳的房间里可会被人说闲话的。”他刻意加重了弟媳两个字的音,沈画气愤地拿果核砸他,却被他一个精妙的闪身躲开,然后灵巧地翻窗走人。
“这个男人……”她气得牙痒痒,只能把食盒里的点心当做是他,狠狠一口咬碎。
恩,滋味真不错呢。
王妃昨晚又被冷侧妃给截胡。
第二天,天刚一亮,这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王府上下,可中午起床的沈画却还是仍不知情,她怎么感觉那些仆人看向自己的眼光怪怪的,好像带着几分同情?
她摸了摸自己淤青的脖颈和脸蛋,好像的确是挺惨的。
游过后花园,她安静地坐在王府里的湖心小亭中吃着水果,湖水清澈见底,三五成群的鱼儿在水中游动,沈画顺便撕了一点点心喂这湖里的锦鲤。
正当鱼群正相来吃食,枪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冷琉璃走了过来,她一袭青衣,犹如蒙蒙烟雨中走出来的江南美人,袅袅婀娜。
“见过王妃。”她福身请安。
沈画当然知道她不怀好意,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不知道冷侧妃来又有什么事啊,管不住自己的男人可不要怪我。”她戏谑般地嘲弄道。
冷琉璃的脸色瞬间一青:“我敬你是王爷的正房,才叫你一声王妃。但是,你昨晚——”
“冷夫人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沈画不耐烦地打断,随后拿起一枚冬枣放入嘴里嚼,漫不经心地看着冷琉璃,“本王妃的时间有限,不想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冷琉璃垂在身边的粉拳微微握紧,“沈画屏——你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知道王府现在都在说什么吗?王爷因为我而和你大打出手!但事实明明就是……”
“就是什么?”沈画听得简直搞笑,原来这女人是来为那个禽兽王爷来打抱不平了啊,可惜她找错了对手。
“就是你把王爷打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冷琉璃拔高音量,喝道,“你身为正室,不但不贤德,反而能做出这种和自己夫君打架的事情来!实在是王府之耻。”
白莲花,圣母婊,不分青红皂白。
听言,沈画的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这几个词语,她懒懒地笑了笑:“冷夫人,我想你可能还不清楚那天晚上的事实。是王爷要对我霸王硬上弓,我才被迫反击的。事实上,我也的确是受害者。你这么着急地想为王爷洗白,到底是想证明什么呢?”她的目光宛如一根锐利的针,直直地刺到了冷琉璃的心底。
她不由得慌了阵脚,本来是兴师问罪,可反倒被对方给将了一军。
正当她想说什么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金玉烟和蝉儿清脆的声音:“哟?”金玉烟装扮美艳,蝉儿则是一如既往的蓝衣。可两人路过冷琉璃时,皆是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声,“这不是冷夫人吗?”
但当面向沈画时,却又不一样了:“蝉儿、玉烟见过王妃。”
沈画微微一笑,这下好了,四个女人一台戏,而且金玉烟,蝉儿明显是站在自己这边的,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来,坐下吧。”沈画说道,两人很是乖巧地坐在了她身边的位置上,可冷琉璃却还是在一边干站着。
“怎么了,冷夫人,还有什么想说的,继续说啊。”沈画嬉皮笑脸的,她倒是想看看这女人还想怎样出丑。
冷琉璃的脸色如同调色盘一般变来变去,“我……”
“哎哟,真是难得见啊。冷夫人,我还以为你在王爷的书房里不出来了呢。”她的话音未落,一边的金玉烟却是出声了,很明显,她是在刻意地讽刺冷琉璃。
“是呢。自从冷夫人进了府,我们连见王爷比登天都更难。”一向安静温和的蝉儿此时也把枪口对准了冷琉璃。
沈画在一边吃着蜜饯安静地观看着,一边心里偷笑。这个冷琉璃,现在知道专宠的好处了吧。
“你们两个……平时王爷难道没宠幸过你们吗?”冷琉璃不甘示弱地反问道。
平日里她千方百计地排挤着这两个侍妾,现在好了,两个人都和这个该死的王妃统一战线来对付自己了。
“两个月一次的宠幸能叫宠幸吗?”金玉烟一向是爱恨分明,心直口快,她讨厌这个冷琉璃很久了,可谓是恨到了骨子里,今天刚好借这个机会发泄,“如此就算了,我们做侍妾的,要是想在这王府里活得好点,不就是靠子嗣么?可你倒好,教唆王爷每次和我们同房以后都给一碗避子汤!”
冷琉璃原本紧握的拳头松开了,她有些惊慌地抬头望向三人:“我没有,不是我!”
沈画默不吭声,只是细心地观察着,原来这两个侍妾和这冷琉璃之间竟有这么深的仇怨,而后者很明显是做贼心虚了,原著里把她描写成一朵单纯美丽的白莲花,可现在看来,好像也没这么简单。
“那为什么王爷两个月,甚至更久,才碰我们一次!”蝉儿责问道。
这下冷琉璃无话可说,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蓄满泪水,看上去好不委屈,“难道王爷喜欢我,我还有错吗?你们身为侍妾本就身份低微,王爷不宠幸也是应该的!”
“呵呵……在你没来之前,我和王爷恩爱得很,王爷的柔情款款。你可能还不知道吧?”金玉烟站起身来,走到冷琉璃面前,她本就身材窈窕高挑,俯视冷琉璃一点也没压力,“王爷他以前最喜欢在我身上擦玫瑰露了,脖子。”
她的手指轻轻地点到冷琉璃的脖子上,“肩膀,”随后又点到肩膀上,“还有这里……”她看着冷琉璃那原本就不怎么大的胸部,低低地笑了两声,“冷侧妃,论资历,蝉儿是自小陪着他长大的。我是在你之前就被送进来的。我劝你,最好放聪明点。”
“你……”冷琉璃瞪大美眸,却望到金玉烟恶意的笑容,“怎么样,冷侧妃,需不需要我送你几瓶玫瑰露呀?这可是宫中的秘药呢。”
真是有趣,看到冷琉璃那瞠目结舌的样子,沈画只觉得身心愉快。白莲花女主,就应该需要像金玉烟这种“恶毒”的女配来刁难。
“蝉儿,你来好好说说,你是怎么和王爷一起长大的。”沈画给身边的蝉儿递了个眼神,后者很快就心领神会。
“王爷呀,他从小就是天人之资呢。”蝉儿的思绪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她只是一个服饰小皇子的小丫鬟,从小就不善言辞,笨手笨脚,可身为皇子的他却非常宽厚,有时还会一起帮她掩盖过失。
这样慢慢地,一年一年地长大,直到有天王爷成长为一个英俊的少年郎,两个人均是青春年少,情愫懵懂的年纪,又是青梅竹马,所以很快就**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