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溪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才有勇气走出卧室,但从刚才被何秀茹撞见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红潮就没有退过。
“小溪,赶紧坐下跟秀姨聊聊天。”何秀茹拉着她坐下,看她这副羞答答的模样,她笑得合不拢嘴。
璟畅转业后没住家里,说创业跟着他们住郊区不方便。明天是元宵节,她怕他没空回家,恰好她今天约了朋友吃饭,结束之后就在超市买了两包给他送上来。
没想到这一送,送对了,看样子两人的关系已经发展到很亲密了。
说不定,她的宝贝的孙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只要这么想着,何秀茹看着陶溪的眼光就越喜欢。其实以前璟家跟陶家还是邻居的时候,她就想过从小就把陶溪发展成自己的儿媳妇,但后来他们搬走,她这个想法就断了。
“秀姨,刚才……刚才……我……”陶溪有些受不了何秀茹热切的目光,主动开口解释刚才的情况。
可她还没切入正题,就被何秀茹给打断了,“小溪,秀姨是过来人,也年轻过,把老公衬衫当睡衣这都很正常。不怕你笑话,我跟你璟叔刚结婚那会,我还强迫他穿过我的胸罩呢……哈哈哈……”
“……”陶溪没想到温文儒雅的璟越泽原来有这么重口味的经历,但她这会儿早已被“老公”这词给吓坏了,“秀姨,你真的误会了,我跟璟畅哥之间不是你想那样的。我刚才不小心把睡裙弄湿了,所以才借穿他的衬衫一分钟。”
陶溪一脸认真,可何秀茹压根儿不信,按照他儿子的性格,能让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女人住在自己家吗?
恰好厨房传来“滴滴滴”的警报声,何秀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问:“小溪,你还没吃饭?”
陶溪泪崩,“……还没……”她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呀?
何秀茹一听她还没吃饭,被璟畅埋没了十多年的母爱瞬间爆发出来。她自觉走到厨房,看到陶溪的水煮蛋加白饭的晚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了。
“就吃这么点,难怪你这么瘦。”何秀茹一边唠叨一边打开冰箱,挑了几样食材,开始在流理台上忙活,“你先去玩会儿手机,等做好了我再叫你吃。”
陶溪哪敢劳驾何秀茹,连忙阻止她,“秀姨,不用那么麻烦了,鸡蛋也很有营养。”
何秀茹已经自顾自地开始切肉,“小溪,我跟你说,女人不能对自己太随便了。你现在年轻不觉得,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才知道养生的重要性,否则老得太快,老公不嫌弃你,你自己也会嫌弃自己。”
这是陶溪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一个跟自己母亲年龄相仿的女人,掏心底地关心自己。她的心被何秀茹捂得暖和暖和的,一时舍不得这样的温暖,任由何秀茹忙活去了。
自己光站着也不好意思,于是走到何秀茹旁边,帮着摘菜。
何秀茹问了她一些工作的情况,她粗略说了一下,回问:“你跟璟叔还在开服装厂吗?”她记得,小时候璟家开服装厂,一换季就给她送很多漂亮的裙子。
何秀茹摇了摇头,“我们搬走后三年,服装厂被人暗中耍了手段,陷入经营困境。恰好那会儿璟畅他爸身体不好,于是就申请破产了。”
陶溪没想到璟家竟然有这样的遭遇,她有些担心地问:“钱没了可以再赚,那璟叔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
“你放心,他现在身体可好了。”何秀茹宽慰道:“以前开服装厂的时候太拼了,他有原发性高血压,一熬夜血压就高得吓人。后来服装厂不做了,他生活规律勤于锻炼,身体就好了。”
“那就好。”陶溪朝何秀茹笑了笑。
何秀茹却提醒她,“你要引以为鉴,工作起来别太拼了,要注意饮食跟休息。”说着,何秀茹的眸光飘向她胸前,“虽然现在流行骨感美,但女人还是别太瘦了,要是不该瘦的地方瘦了,老公摸起来手感不够好。”
“……秀姨……”陶溪一脸娇羞,侧过身不让何秀茹看自己。
何秀茹被她害羞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别怕,我刚才看得很清楚,你的绝对够大。”
陶溪:“……”这到底是老阿姨还是老司机呀?
直至上桌吃饭,陶溪脸上还挂着天然的腮红,何秀茹忍不住逗她了,“小溪,你跟璟畅在一起至少半年了,怎么还是这么害羞呀?”对于自己儿子的自制力,她这个当母亲的是没有信心的。
陶溪抬起头来,一脸疑惑,“秀姨,我是今年年初才遇见璟畅哥的。”
“什么?”这下轮到何秀茹惊讶了,“可……我之前一直想让他转业,他不肯,直至去年九月份终于肯申请转业了,说是有了想娶的人。”
陶溪嘴边的笑容僵住了,脸色煞白煞白的,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从天堂掉入深渊的恐惧。
“小溪……”何秀茹一脸尴尬地喊了陶溪一声。
陶溪回过神来,自觉此刻失礼了,努力敛了敛自己的表情,但硬扯出来的笑容,勉强得让人心疼。
“秀姨,你这下明白了吧,我跟璟畅哥真是普通朋友的关系。我是最近遇到了困难,他善良,才收留我。”她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开心一点,“能让璟畅哥放弃自己最喜欢的军人身/份,你这个未来儿媳妇肯定是个很好的女孩儿。等他明天回来,你好好问问。”
“他明天会回来吗?”
陶溪想起明天的约定,自嘲地笑了笑,“……会吧”只是自己不应该跟他过节了。
“小溪,对不起呀……我不知道……”何秀茹看着陶溪这幅样子,满心愧疚。
何秀茹怜悯的眼神却刺痛了陶溪,这让她觉得自己更加恬不知耻。
在她的笑容快撑不下去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她犹如看到救命稻草般,她迅速接了起来。
即使陶溪没有开扬声器,周晓语杀猪般的哭声还是从电话传了出来。
“晓语,怎么回事呀?”陶溪着急地问。
周晓语泣不成声,一句话到表达不清楚,陶溪小脸揪成一团,问:“你现在在家吗?在的话我去找你。”
“……好……”周晓语颤着音说。
何秀茹也听到情况紧急,不用陶溪出声,她就出声告辞了。
“秀姨,下次有机会找你喝茶聊天。”陶溪把何秀茹送到门口,末了还保证道:“我这些天都在看房子,我会尽快搬出去的,免得璟畅哥女朋友有误会。”
“没事,你放心住着就好。”何秀茹内疚,“改天我问问亲戚朋友,给你介绍个男朋友。”
陶溪笑着摇了摇头,“秀姨,谢谢你的关心,但我没打算结婚。你可能不知道,你们搬走之后,我爸妈就离婚了,我没有勇气踏进婚姻这个围墙。”
何秀茹看着她悲凉的笑容,好一会儿没接上话,最后只能叮嘱她好好注意身体后才离开。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陶溪终于忍不住了,青豆般大的眼泪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往下掉。
过去的这段时间,她宛若一个小丑,在为一个心里有女人的男人悸动、害羞、兴奋、失眠,她甚至还幻想过,他明天跟自己表白,她答应,跟他谈恋爱,然后结婚生子。
原来这一切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都是一个笑话。
她躲进房间,把门跟窗帘都关上,调了个十五分钟的闹钟,然后在摸不见五指的空间里放声大哭。
她一边哭,一边回想这段时间跟璟畅的点点滴滴,她任由自己的心揪着疼也不肯停止回忆。她告诉自己,这次过后,就把这部分回忆封锁起来。
十五分钟后,闹钟铃响,她收起眼泪跟哭声,打开灯,拉开窗帘,然后收拾东西。
她的东西不多,就一行李箱、一个双肩包跟一个环保袋。
她把行李搁在玄关,倒回去把碗碟洗干净,把屋里弄乱弄脏的地方全部收拾干净,最后把钥匙放在鞋柜上面,底下压着张便利贴。
离开前,她看了一眼这个承载过自己心动的家,然后转身离开。
……
周晓语给陶溪开门的时候,被她那双媲美自己的兔子眼所震惊了,“小溪……你怎么了?”
陶溪佯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还不是因为你,在电话里除了哭,还是哭,我被你吓得哭了一路。”
周晓语一脸狐疑,“……你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还有,你这是搬到我家来了?”
陶溪自顾自地拉着行李进屋,“能让你哭成这样,除了王子骞我想不到第二个人,所以今晚来陪陪你。至于我的行李……”她顿了一下,笑着说:“我找到搬的地方了。”
“真的?你终于可以逃出叶家那个牢笼了?”周晓语一脸喜色。
陶溪看她这幅样子完全不像受了情伤,嘴角抽抽地问:“难不成在我千辛万苦赶过来的路上,你俩已经和好了?”
周晓语害羞地点了点头,“他刚才打电话跟我解释清楚了。”
陶溪觉得此刻受到的伤害不比刚才得知璟畅有心上人要轻,横了周晓语一眼,“你现在是耍我吗?那你刚才在哭什么?”
周晓语委屈地努了努嘴,“王子骞他妈今天带了个女人过来,说是王子骞的未婚妻,还甩我五百万支票。”
“然后呢?”陶溪直觉周晓语不会让人欺负到哭的。
周晓语抬了抬下巴,“当然我是把他们俩怼得想哭啰。”
她当时直接在那两个女人面前拉低自己的高领毛衣,密密麻麻的吻痕一直从脖颈延伸至胸部,未婚妻看了,脸都白成纸了。她还故作含羞地说王子骞天天赖在她那里不肯走,王子骞他妈气得差点吐血,准备骂她不知廉耻的时候,她直接把桌子上的支票拿了起来,说了声谢谢,然后高傲得像只公鸡一样走了。
陶溪目瞪口呆地竖起大拇指,“她们不是被你完败了吗?那你刚才还哭什么?”
周晓语“哼”了一声,“完败了她们又怎样?我还不是被她们羞辱了,我周晓语凭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呀?”
“那也是。”虽然有些矫情,但陶溪能理解周晓语,“好了……”
陶溪正想劝她去睡觉的时候,门铃却响了。
周晓语一脸难为情,陶溪就知道是王子骞。
人家两口子都和好了,虽然心里有种被抛弃的感觉,但她还是很识趣地拎起行李,“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周晓语连忙上前拉住她,“别啦……我就跟他说会话,你今晚留下来陪我睡。”
陶溪打掉她的手,“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么?”说着,她已经拎起自己的大袋小袋往外走,任凭周晓语怎么留她都没用。
一打开门,王子骞看到陶溪这阵仗也是一惊,可他此刻顾不上其他,一看到周晓语就扑过去抱个严严实实,公主公主地喊着求不生气。
周晓语挣扎,不停地喊着“陶溪你别走”,王子骞以为她还在生气,不想看见自己,于是直接把她扛进卧室。
陶溪看着这一幕,“啧啧”两声,心里感叹年轻人谈恋爱真刺激,简直把她大龄单身狗虐得体无完肤,她还要贴心地帮他们把大门关上。
周晓语这里再一次成为她的“无家可归”,她不禁想起一个星期前,她也从是这里出来,然后遇见璟畅,然后住进他家。
她以为幸运之神这次终于要眷顾自己了,她的爱情之花要开了。可短短一个星期后,璟畅那里也容不下她了。
此时此刻,她觉得几百米就有一间的连锁酒店特别的温馨亲切。
她上网找了一间机构附近的连锁酒店,又给中介发了条微信,约他明天下午看房,然后才走去公交车站坐车。
……
璟畅早上十点多下飞机,想着今天是元宵节,于是回璟家跟父母吃午饭。
他一回到家,饭还没做好,璟越泽把他喊了过去,问他公司最近的状况。
“还行,大概半个月之后就可以投入生产了。”璟畅简单地说。
璟越泽对儿子运营公司的能力表示惊讶,大概是十多年的军人生涯,练就了他雷厉风行的执行能力跟领导能力。
“璟畅,你想把“畅马行空”重新做起来,我跟你妈都很高兴。但我们希望你别揪着过去的恩怨不放,那样会很累。”
恰好何秀茹这时从厨房出来,听到璟越泽这话也表示赞同,“就是,钱够花就好,那些龌蹉的人跟事你就别惦记着。”说完朝他们招了招手,“可以开饭了。”
三人落座,何秀茹看着自家儿子瘦了一些的脸蛋,免不了又是一阵唠叨,一直往他碗里夹菜,“你真的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我会照顾人就好。”
璟畅一句话堵得何秀茹哑口无言,她瞪了他一眼,借机催婚,“距离上次哄我教你做牛肉面已经过去好些日子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我儿媳妇的影子呢?”
想起陶溪,璟畅唇角上翘,“快了!”
何秀茹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别老用“快”来糊弄我,我需要一个确切的期限。”
璟畅不接话,何秀茹想起陶溪,忍不住提醒他,“我昨晚去了你公寓,看见陶溪住在你那里。小溪那孩子也是可怜,你帮她我没意见,可你男未婚女未嫁住在一起是在不妥,要是被你喜欢的女生知道了,肯定会不舒服。”
就昨天陶溪的反应,何秀茹一眼就看得出来,她对璟畅有意思。
“妈,你下次去我那边先打一声招呼,别把小溪给吓着了。”璟畅有些不满,又说:“我喜欢的女人不放在家里照顾,难道还要放出去给别人照顾的机会?”
何秀茹一时消化不了他的这句话,好半天才问:“你的意思是说,小溪就是你说那个想娶的人?”
璟畅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何秀茹跟璟越泽对视一眼,一副大事不妙的样子。
“怎么了?妈你该不会跟小溪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吧?”璟畅皱着眉头问。
何秀茹有些不敢跟璟畅对视,“难听的话倒没说,就是闹了个比较严重的乌龙。”
听完何秀茹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璟畅连饭都顾不上吃,直接开车回市里。
他给陶溪打电话,那头却提示已关机。他的心开始慌了,难怪从昨晚开始给她发微信,她都没有回。
璟畅赶回家时,一眼就看到鞋柜上面的钥匙跟便利贴,上面是陶溪清秀的字体:璟畅哥,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已经找到地方搬了,一切顺利安全。愿你平安健康,事事顺心!
这短短几句话,犹如冷箭一般射向他的心,疼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努力去想她有可能去的地方,却发现她在这个城市,连一个立脚之地都没有,他仰头深深呼吸,让自己强行镇定下来。
他先去门口岗亭找张大东,想调出昨晚陶溪离开时的视频。
在张大东记得昨晚□□点的确有住户拉着行李箱出来,但当时环境黑暗,他没看清人样。
她把视频调了出来,晚上的摄影效果不是很好,璟畅还是认得屏幕中那个瘦弱的女子,背着个比她身体还要大的背包,手里拉着一个行李箱,上面还放着一个很大的环保袋。
她耷拉着脑袋,长发遮住了他的脸。冷风一吹,她停了下来,把外套的拉链拉上,末了,伸手抹了抹脸,然后继续向前。
即使背对着镜头,但璟畅知道,她哭了。
他的心像是被尖刀一下又一下地刺着,疼得发麻。
“谢谢你!”璟畅伸手拍了拍张大东的肩膀,转身就离开了岗亭。
张大东说了声“不用谢”,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才发现这是自己第一次看他这么狼狈。
璟畅给江炎彬打了个电话,“炎彬,帮我找老婆。”
江炎彬昨天刚值了夜班,有个案子忙到中午才躺下,现在被吵醒了一身起床气,“让你那些七姑八婆帮你找去,老子天天跟男人混,上哪儿给你找老婆。”
“江炎彬。”璟畅压着怒气的声音传了过来,江炎彬彻底清醒了,撑坐起来就听到他说:“我老婆不见了。”
“你老婆?璟畅你他妈以为自己明星,还搞隐婚了?”江炎彬怒气冲冲,最主要是气璟畅比自己小两岁,竟然比他早脱单。
璟畅懒得跟他扯,让他现在马上回警局,然后把陶溪失踪的情况说了一遍。
江炎彬听了忍不住抬杠她,“女朋友都不是,就你好意思自称老婆。还有,失踪不够24小时,这案件不受理。”
“不受理你也给我受理。”璟畅态度不容反驳。
江炎彬意识到他这次是来真的,“真有那么喜欢?”
“嗯。”想起陶溪,璟畅的眼神都温柔起来,“喜欢到想立刻娶回家。”
江炎彬被这样深情的璟畅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心里也忍不住羡慕,自己的儿媳妇现在连影子都没有。
两人在警局见面,璟畅直接让江炎彬调出小区附近的治安室监控视频,得知陶溪平时上班坐的公交车跟昨晚离开坐的公交车,推断出陶溪有可能在的地方有两个,英语培训机构跟周晓语家。
“那现在先去哪里找?”江炎彬问。
“周晓语家我刚才去过,进不去,这个时间应该去上班了。你把她的资料调出来,把她的电话给我。我现在先去机构找,找不到就直接打电话给周晓语。”
璟畅交代完就离开了,江炎彬后知后觉地才发现刚才被他点得一愣一愣的,全程都是他在指挥,他忍不住骂了声“**”。
去到机构的时候,璟畅吃了闭门羹,今天是元宵节,机构放假半天。迫不得已,璟畅拨通了周晓语的电话。
周晓语接到电话的时候,还以为遇到诈骗份子,但想起陶溪昨晚来自己家的时候,的确哭过,她的心就开始慌了。
她不放心,直接找了王子骞陪自己跟璟畅见面。
当见到璟畅那一刻,周晓语就相信他所说的话了。就这男人的外形气质,即使是个坑,她都愿意把陶溪往里面推。
王子骞受不了周晓语带着欣赏的眼光看别的男人,狠狠地在她腰上捏了一把,以作警告。
“你知道小溪还有什么地方可去吗?”璟畅问。
周晓语想了一下就开始掉眼泪,王子骞看着可心疼了,立刻把人拉近怀里,问:“怎么了?”
“都怪你。”周晓语开始用力捶王子骞,“要不是你昨晚抱着我不放,我就不会没留住小溪,她就不会无家可归。呜呜呜……叶子市这么大,她除了那是吃人不吐骨的舅舅舅母家,就没有地方可去了。”
璟畅对于陶溪这个闺蜜很无语,她竟然比自己更不了解陶溪的状况。
“陶溪一星期前就已经被她舅舅舅母赶出来了。”
周晓语一听,哭得更厉害了,王子骞也被打得更厉害了。
“我的宝贝公主,陶溪被她舅舅舅母赶出家,这好像不关我的事吧。”王子骞觉得委屈。
“不关你的事又怎样了,我现在很伤心,打你一下又怎样了,你这就舍不得了?”周晓语无理取闹,王子骞只能顺着她,“你打吧,打到不想打为止。”
璟畅太阳穴突突,“……耍花腔能留在今晚上吗?”
周晓语被说得有些难为情,把王子骞推开,对璟畅说:“小溪现在应该还没买房,要是她买了肯定会跟我说。这种情况,她只能去酒店。按照她省钱的性子,”她只会去离机构近而且便宜的连锁酒店,上班的时候连公交车费都省了。”
璟畅听后,拿出手机查看机构附近的连锁酒店,最后锁定了三间。
“那我们现在是挨个挨个去找吗?即使真找中了,酒店也不会轻易透露客人的信息呀。”周晓语问。
“这个我有办法。”说完,璟畅掏出手机给江炎彬拨了个电话,下发任务,“限你半个小时之内给我回复。”
江炎彬爆了粗口,但还是屁颠屁颠地去给璟少校干活去。
……
陶溪跟着中介看了三套房就把其中一套定了下来,今天是元宵节,举家团圆的日子,她不想耽误人家回去过节。
她选了一套地理位置相对优越但楼龄有些长的单间,她存款就那么多,不能要求过多,否则一看再看,楼价又涨了,就更没得挑了。房子旧些没关系,反正自己住,到时候找人翻新一下就好。
他让中介约业主明天签合同后就回酒店了,昨晚没睡好,今天又跑了一天,她躺上床不久后就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她听到了敲门声。
她醒来,窗外天空已经暗了下来,城市的夜灯开始闪烁。
“谁呀?”她很警惕,不敢轻易开门。
“roomservice。”一道柔软的女声传了进来,陶溪觉得有些耳熟,跟周晓语的有些像,但她的不会这么温柔。
她今天外出一天,应该是服务生过来收拾房间了。于是,她起来开门。
大门被拉开,陶溪看着门外沉着脸的两男一女,一时反应不过来,“……璟畅哥、晓语,你们……”
她的疑问还没说出口,璟畅就已经推着她进房间,长脚一甩就把门关上。
门外的周晓语想拍门,却被王子骞及时拎走,“你现在去凑什么热闹?陶溪刚才都喊他璟畅哥的,肯定是认识的。”
陶溪还一愣一愣地,璟畅已经把人压在门板上。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他的唇就已经覆上她的唇。
他的唇用力碾压着她的唇,一点都不温柔,可只有这样,他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的存在。他悬了半天的心终于慢慢回落,就在这之前,要是今晚没能找到她,他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陶溪用力去推他,他却纹丝不动,只要想起他心里面有别的女人,现在又这般对待自己,她的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感觉到她温热的眼泪,璟畅的唇终于离开她的唇。
“璟畅,你混蛋!”陶溪第一次骂他。她心里很委屈,即使她无可救药地爱他,但他不爱自己,就不能这般践踏自己。
“对,我混蛋。”璟畅抱着她不肯放,她挣扎,他就抱得越紧“小溪,求你听我慢慢说,好吗?”
他的声音带着哀求,陶溪的心就软了下来,人也跟着安分了。
他吻了吻她的发顶,说:“小溪,在去年的七月份,我在地铁里面见过你。”
“那天我休假回家,坐地铁的时候看见你挤在角落里,当时地铁人很多,我跟你隔着不远的距离,可你低着头戴着耳塞,根本没发现我。后来,你下车的时候,我也下车了,可出站的人很多,我找不到你了。”
“休假回到部队,到了每年申请转业的时候,我想了三天,终于把转业申请递交上去。我在部队表现不错,几个老首长都想留我,但我还是坚持转业。因为从看见你的那一刻,我心里头就有一个念头,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想往后的人生都想跟你一起走。”
听到这里,陶溪一直在眼眶打转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璟畅一边给她擦一边说:“我转业回来,本打算让警局的朋友帮我查你的住所工作单位,然后去找你。没想到的是,我们在西餐厅相遇了。虽然你当时的情况有些糟糕,但看到你在相亲,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你没有男朋友,没有结婚,那我就有机会了。我怕吓着你,所以尝试慢慢跟你相处,我也看出你对我有感觉,于是打算今天跟你表白,只是没想到被我妈闹了个大乌龙。”
“小溪,我爱你。”简单又深情的话语,从璟畅的口中出来。
这一刻,陶溪早已泪流满面。
璟畅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这一次,他吻得很温柔,轻轻地描绘着她的唇形,然后撬开她的贝齿,舌头开始纠缠她的舌头,逐渐加深这个吻。
直至陶溪喘不过气,璟畅才把她放开。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娇嫩红艳的嘴唇,哭过之后的双眸清澈明亮,他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制止力要崩溃了。
他拉开门,拉着她就往外走。
出了连锁酒店,他环顾了一周都是些小吃店跟便利店,附近也没有大型商场。
陶溪正想问他想找什么,他就拉着她进了最近的一家便利店,从货架上随便拿了一罐可乐,然后把易拉罐给拉开了。
“还没结账呢。”陶溪提醒他,却看到他突然在自己眼前单膝跪下,抬头虔诚地看着她:“小溪,在今天以为自己要失去你的时候,我好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及时跟你表白。我不敢想象,要是往后的生活没有你,我会怎么样。”
他举起手中的易拉环,“小溪,我知道自己这样毫无准备显得很没诚意。但我现在一刻都等不了了,只想请求你,嫁给我,好吗?”
陶溪垂眸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此刻头发有些乱,衣服有些皱,脸上鲜有的紧张显得他甚至有些狼狈,可她还是觉得很帅很迷人。
他说他不敢想象往后没了自己的生活会怎样,她却知道自己往后的生活没了他,会活得毫无生气,犹如行尸走肉。
她不会再去相亲,她会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机械般地赚钱、吃饭、睡觉,然后一个人慢慢变老。
虽然知道他可能是一时冲动,两人刚互通心意就谈婚论嫁的确太快,但只要是他,她还是愿意忽略这些不确定的因素。
“我愿意。”她笑中带泪地朝他伸出了右手。
在听到的那一刻,璟畅的脸上开始绽放出笑容。这是他长大以来,第一次笑得这么肆意,像个小孩一样。
他颤着手把“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一直到指根才停了下来。
便利店的老板、顾客,途径的行人,都为这一幕感人的求婚纷纷鼓掌。
璟畅站起身来,再次把陶溪拉进自己的怀里,低头就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