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阳三子模仿的特像回音的“阉了你”还在耳边回荡,他就一下子跳出了饕餮空间,看到了朱雀辞。
朱雀辞一双眼睛大大的,灵动地乜视着他,说不出的可爱。
那俏脸带着些傲娇,肌肤吹弹得破。
朱雀辞在饕餮腹内穿行过不少的异空间,她可没有想到陈玄丘只在里边待了这么一会儿,巧之又巧地就撞进了她唯一刻过字、留过心里话的空间。
要不然,脸儿嫩的她早羞死了,也摆不出这么矜持的样子。
昱铭一见陈玄丘,就眼泪汪汪地道:“帝子哥哥,我爹爹死了。”
“什么?”
陈玄丘大吃一惊,所有的旖念一扫而空,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昱铭抽抽答答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此刻,他们已经回了地维秘境,而在外围,百条巨龙把地维秘境围得死死的,摆出了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陈玄丘听了愧疚不已,道:“地维前辈是受我牵累了。”
人头马安逸忙劝慰道:“帝子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地维秘境不是担不起事儿的人家。他们百龙汇聚,困我地维,这等奇耻大辱,身为一境之主,是一定要有所担当的,否则何以立足。”
此时的安逸有资格这么说,他是昱铭的伴当,昱铭成了地维之主,他也水涨船高,俨然是地维秘境的大总管了。
许多待人接物的事,因为昱铭还小,都要由他出面。这一番话说出来,和他之前不着调的小丑样儿比起来,竟判若两人。
实际上还有一句话他没说,但是地维秘境的高手大多已隐隐猜到几分,秘境之主天人五衰,就算用天材地宝续命,最多也只能再多捱数月时光,只怕如今一战,正是主人自已的选择。
他们不知道地维之主临死前已经对天柱主人托了孤,只以为地维之主这是以江湖道义阻止后续的一系列麻烦。
地维新主还是个孩子,这时不管因为曾经的什么仇怨再欺上门来,那都是欺软怕硬的下三滥,是要遭致整个天下唾弃的。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就是上界虽对地维之主最近的表现虽有种种不满,此时竟也放弃了诘难。
人情世故,不是只有人间才讲。越是高居上位者,越是爱惜羽毛。
地维秘境忙着处理先主的后世,昱铭也要为父守孝,陈玄丘等人就暂被安置在了客舍。
甫一回到客舍,朱雀辞马上说道:“我们得走!地维之主受我等连累,已然身故。我等为了自身安全还留在这里,不合适。”
陈玄丘欣赏地看了朱雀辞一眼,不愧是我相中的女人,这胸襟气魄,要得!
陈玄丘本来也有这个打算,况且此时人材济济,他还真不信闯不出百龙的包围圈。
要说担心,他担心的其实是百龙不肯甘休,一旦追回大雍内陆,而且一根筋的脑子突然灵活了,直接四处飞去,祸乱东夷,那才不好收拾。
一旁七音染突然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儿地道:“哟,妹妹,瞧你这话说的。玄丘弟弟……”
“啪!”陈玄丘打了个响指,七音染嗖地一下就不见了。
葫中世界,七音染气极,跳着脚儿地冲着空中大叫:“臭小子,打架的时候就喊人家出去,不打架了马上就把人家当破抹布甩了,你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你。”
七音染不满朱雀辞一副大妇气派,想帮自已闺蜜争争口袋,结果陈玄丘只一动念,她就不由自主飞回来了,自然气的不行。
这也是陈玄丘哪怕遇到危险,轻易不肯将人送进葫中世界的原因。
一旦将人送入葫中世界,就会打上葫中世界的烙印,就彻底变成了“他的人”。
他不但可以左右这个人的一切,这个人的生死也跟他彻底连成了一体,变成了他的附庸。
你活,我活。
你死,我死。
如非不得已,陈玄丘不愿把自已的情侣、朋友,变成这样一种关系。
乌雅大人看着陈玄丘这一手,不由惊叹不已。
陈大夫厉害啊!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的宠妾,打个响指,让她消失也就消失了。想用的时候再打一个响指,要她出来就出来?
这可比我强多了,我家那一窝子妾侍,整天叽叽喳喳的吵得人头痛,我要是有这么一手本领……
陈玄丘对朱雀辞道:“你说的有理,我们已经连累了地维秘境。昱铭不曾因为父亲的死而迁怒我们,我已感激不尽。
昱铭还是个孩子,我陈玄丘顶天立地,若是接受一个孩子的庇护,从此也没脸行走天下了。离开,是必须的。不过……”
陈玄丘扫了一眼众人,道:“不过,我们必须得商量好离开之后的事情。我看东海这架势,是豁出去尽数覆亡,也要与我们决一死战了。这事颇为棘手……”
娜扎当初抽了东海三太子的龙筋,本也没有多想。因为他原本可是天界灵珠子,是那位大神通者门下。
而那位大圣,一向瞧不起披毛带甲、湿生卵化之辈。
其实世间万物,究竟以何为尊?
最初天地初生,四灵神兽,哪一个不属于披毛带甲、湿生卵化?
娜扎从小在那样一个环境中长大,思想上的事情哪那么容易改变。
她当时打死敖丙,根本没想他也是一个有灵识、有修为的生命,在她眼中,那不过是一条生了鳞甲、长了犄角的大长虫。
它身上有什么可用的东西,剖下来就是了。
如今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娜扎懊悔不已,忍不住挺身而出,道:“你们不用为难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去寻找东海龙族死战,若是输了,任他们剥皮抽骨,以泄心头之恨便是了。”
陈玄丘看了娜扎一眼,淡淡地道:“这件事,确实是你错了。如果是一个人,你杀也就杀了,会杀人戮尸,极尽羞辱,甚至以其为薪柴肉食么?
这一方世界,并非只有我人族是有灵智的生物,那就一概应当以同类视之。别的且不说,你看在场诸人,有多少并非我人族,难道就不是我们同生共死的好朋友了?”
娜扎低下头,窘得满脸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
陈玄丘道:“不过,你想跑出去送死?绝对不行!”
娜扎一下抬起头来,看向陈玄丘。
陈玄丘道:“你别忘了,你已经死过一回了,是我为你再塑肉身,现在你的命早不属于你自已了,而是属于我。你想去死?慷他人之慨么?”
娜扎眼前的陈玄丘迅速模糊起来,大颗大颗的泪珠噼呖啪啦地滚落下来。
娜扎泣声道:“叔叔~~~”
摩诃萨抚须微笑道:“陈大夫所言甚是,出了什么事情,想办法解决就是了。一命抵一命,实非良策呀。”
黑衣茗儿瞟了师父一眼,心道:“师父啊,为娜扎塑体换命的明明是你啊,你怎么……,哦!对了,师父失忆了。”
月酌老人看见娜扎哭哭啼啼,好不烦躁,大叫道:“与他们废话什么,你把霸下唤出来,我与他联手,杀去东海,捣了他们的老巢,把他们挫骨扬灰。这些长虫,一向与我凤族作对,我把他们都杀光,就不会再有麻烦了。”
摩诃萨道:“道兄的杀气太重了,其实龙族也是可怜人啊,曾经天上地下,最最风光最强大最尊贵的一族,千百年来,每况愈下,沉沦若斯。
如今他们竟被人当成野兽食材,这是他们所不能承受的巨大屈辱,倒不是因为死了一个人,他们才纠缠不休。
哎!再这么下去,终有一日,他们真的要沦为他人的盘中餐了,他们这是因为对未来再无一线期望,才破罐子破摔啊!”
陈玄丘如今已经知道了不少天机,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怦然心动,他突然明白龙族为何如此决绝了。
地维之主以其死而换儿生,龙族何尝不是在以巨大的牺牲挽回一丝尊严、挽回一丝希望,想以此向天地间的大神通者表现他们的决绝,换取一线更有尊严的活法?
陈玄丘的脑海中蓦地撕开了一线光明,他想了想,憬然道:“或许,我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