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林苏瓷反手关上门, 脸上急急慌慌,朝着宴柏深招手:“走走走我们快走!”
宴柏深许是猜到了什么, 嘴角噙着一抹笑, 慢慢悠悠站直了身体:“不继续看了?”
林苏瓷脸上一阵受惊过度的涨红。
看什么看!他还以为是去救人的, 没想到,倒是遇上了一出……那啥啥!
小白菜啊小白菜, 到底是我小瞧了你。
一想到刚刚看见的那一副惊悚场景,林苏瓷就一阵恶寒。
平日里也是个细眉顺眼的小可怜, 怎么突然就一朝翻身做霸主了?
林苏瓷拽着宴柏深赶紧就想走。
身后叮叮当当交响了半天, 门被大力地撞开, 直接断成两半,悬悬挂在门框上。
“星辰你别走你听我解释这是个误会啊啊啊!!!”
白晴空为了挽回自己形象, 简直不顾一切冲了出来,还『潮』红着的脸上写满了焦急, 崩溃朝林苏瓷扑来。
“别过来!!!”林苏瓷一看见白晴空手里还握着的角先生,吓得拱起腰直接跳开几步, 连忙摇手拒绝白晴空的靠近。
破碎的门后,被蹂|躏的泣不成声的英俊男人跌跌撞撞扶墙而出, 浑身都是被抽打的痕迹, 两股战战几乎走不稳路,远远朝着林苏瓷伸出手, 哽咽:“恩人!求救我一命!”
林苏瓷疯狂摇头退后连连:“不不不你们没有看见我我马上就走!”
“星辰啊!!!”白晴空崩溃大叫, “你听我解释啊!!!”
林苏瓷赶紧摇手:“你别跟我解释, 你们玩你们的, 我就是路过的,别在意我!”
“恩人!恩人你别走!你救救我啊!我快没命了!”
那被惨遭蹂|躏的男人也哭喊着。
林苏瓷后悔不已。他为什么非要来看热闹呢,他就留在那里老老实实等着有什么不好呢!
“星辰!星辰你快救我才是!”白晴空一屁股坐在地上,丝毫不顾身上褴褛的女装,他手中的角先生被狠狠扔了出去,正巧弹回去落在门口边,掉在那英俊俺男人的身侧。
“我把林家的公子给爆了!我是不是要被追杀致死了!怎么办啊星辰,我该怎么办!”
白晴空丝毫看不见刚刚在室内掰开那男人双腿,在他身上逞凶搏斗的凶残,崩溃坐地抱头哀嚎,就好像被人爆了的是他一样。
不得不说白晴空这张小白花一样的清秀脸蛋给人带来的视觉感觉是天然占便宜的。他这样焦急而无助地抱成一团,痛苦不堪的模样,还真是让人看了就觉着,他是个受害者。
而真正的受害人悄悄把角先生砸了个粉碎,横眉竖眼咬牙切齿的,面目狰狞好似加害者。
“你死定了!居然敢对我出手!我林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那英俊的男人声音刚刚喊的都沙哑了,纵使放着狠话,都有些有气无力。
林苏瓷看着眼前两个身份颠倒的人,忍不住小声道:“那啥,小白你也别怕,你上的这个……咳咳咳……”
他才说了两个字,宴柏深一巴掌就糊到他背上,眸子满是不赞同。
林苏瓷很自觉把字眼改了:“你行凶的对象,他不是林家人!”
那个还在龇着牙的英俊男人浑身一僵。
“什么?!”相反的,却是白晴空骤然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软软瘫倒在地,“太好了,刚刚都要吓死我了。”
“你胡扯……”英俊男人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一脸怒意指着林苏瓷开骂,“你什么人也该在本公子面前大放厥词!本公子就是林家人!诬蔑我,我要你的命!”
林苏瓷友情提示:“你屁股不痛了?”
指着林苏瓷叫骂的英俊男人顿时僵硬着不动了。
眼前的局面,这个提剑本来救人的少年,还有他身后的黑袍青年,明显是和白晴空一伙的。
而他喊了这么久都没有一个人来帮他,这个院子里的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男人也识相,看清楚眼前的局面,把自己的情况『摸』清,不敢大吼大叫了。特别是……
他深深看了眼林苏瓷,还带着水光的眼底多了一丝忧虑。
林苏瓷手一指屋里,好声好气:“二位,不管怎么说,劳烦你们穿整齐了。你们不觉着丢人,我看着眼睛疼。”
白晴空垮着肩,好似丢了一个大大的人,捂着脸赶紧冲进屋里去,不知道瞎捣腾了什么,片刻后穿着一身锦缎华袍别别扭扭出来了。
而那个英俊男人坐在原地不动,手上指环转了一圈,落出一套衣衫,飞快穿起来,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生怕『露』出一点皮肤来。
林苏瓷看见那英俊男人不停的转动着手上指环,只什么也没有,他一脸焦躁,又憋屈。
“别想那么多了,你这里,活着的就你一个了。”
林苏瓷好心提醒了句:“这里除了我们外,还有一个活人。当然,是我们同伴。”
那英俊男人一脸扭曲:“……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设下如此狠毒圈套,所为何事!”
穿上衣服的男人看起来要俊美多了,身上也多了些风流倜傥的味道,丝毫不见刚刚光溜溜委屈的可怜模样。
他倒是能伸能屈,前一刻被人看了那情形,后一刻就能强迫自己直视目前最严峻的问题。
“这话是我想问的吧!”白晴空身量比男人小一点,袖子长到指尖,他挽了起来,『露』出手腕上哄哄的一圈。
“说是林家玄孙是个心地善良的大好人,翠姑娘让我来求助,扮作女装哄人高兴了就能帮我救人……”白晴空脸皮都抽了,“我刚进来,这家伙就扑上来又亲又『摸』不说,还几次三番灌我酒!都说了我是男人,他还下手!”
林苏瓷拍拍巴掌:“英雄,英雄!”
不过林苏瓷也好奇,这种偏向对方的优势,怎么闹到最后,反倒是对方被白晴空给日了呢?
“呸!你好意思么!”英俊男人暴跳如雷,“我『摸』你亲你,你都不躲!我不是把你当成翠叶雪献上来的小玩意儿了么!我没设防你,倒是没料到你居然给我下『药』!”
白晴空比他喊的还大声:“下『药』的不知道那个畜生!我要不是警惕把我们酒杯换了,还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呢!”
英俊男人没话说了,憋得脸都涨红了。
林苏瓷看明白了。
合着是翠叶雪塞给白晴空的乖乖听话水,这男人想用到白晴空身上,没料到反让白晴空给下到他酒里了。
这真是……自作自受了。
林苏瓷一点同情都没有,看着这男人脸一阵红一白,甚至还有些想笑。
男人好像要说什么,却踟蹰了半天,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他警惕看着宴柏深,飞快扫过周围,垂着眸不知道想什么。
“如果想跑的话,奉劝你还是老实点……”林苏瓷见这个男人不太|安分,好心出言劝告。
那男人根本没有把林苏瓷的话当真,瞅准了一个机会,纵身一跃。
漆黑的夜中,他的身影飞快略过墙瓦,消失在这个小别院中。
白晴空目瞪口呆:“不拦住他?!!!”
林苏瓷摊手:“不需要啊。”
“啊——!!!”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外头传来了那男人熟悉升级的惨叫。
林苏瓷淡定掏了掏耳朵,轻描淡写道:“婉儿姐姐还在外头等着呢。”
果然,不多时,婉儿手里拎着那个男人的后衣领,跟拖猎物似的,把一个身高超她一头多的精壮男人哼哧哼哧拖了回来。
“你们这里怎么回事,让这个人差点跑了。”
婉儿把人扔回来,拍了拍满是血的手,眉头一皱:“我怎么觉着我们的行为有些太霸道了呢……”
去人家家,杀人家下人,把人家想跑的主家还给逮回来。
婉儿悄咪咪扫了眼宴柏深,依稀有种阵营不清的错觉。
她趴在小池塘洗着满手的血迹。
那男人被捉了回来,一脸惨白,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认真看看,他已经是浑身充满了自暴自弃的绝望。
也是惨。
“星辰,他怎么办……”白晴空拧着眉,很是苦恼,“你说他不是林家人……”
“放屁,老子就是林家人!”
白晴空给林苏瓷说的悄悄话没想到叫那男人听见了,英俊男人顿时暴跳如雷:“老子名叫林止惜!堂堂正正的林家人!”
林苏瓷一听,愣了愣:“等等,你不该是翠叶雪的背后人,自称林非的么?”
“放屁放屁放屁!”林止惜脸都扭曲,“老子是林家人,和那种借姓的骗子可不是一路人!”
林苏瓷心里头咯噔了下。
林止惜这个名字,可不是一点点的熟。
认真说来,这个人的确是林家人,只不过是林家不承认的孽种,出生起就被扔到外头,全凭着好心人养大的。
哪怕全部林家人都知道他的确姓林,也没有一个人会承认的……孽生子。
只不过他的身世,太过辛密,若不是原着里,白晴空走到这一段剧情时,略微提过那么一笔,林苏瓷也不会知道,风光霁月的林家也会有这种事。
剧情,悄悄在改变。
林苏瓷记得清清楚楚,白晴空走剧情到这里的时候,是跟着翠叶雪去了林非那儿,发现了对方不是林家人,机缘巧合相识了一个真正林家小辈,靠着那个小辈,进入的林家,也把这些骗他的人全部杀死。
怎么他们不是在林非家,而是在林止惜家?!
林苏瓷当机立断:“小白,他就交给你了!”
“等等?”白晴空懵了,“那他到底是不是……”
“……是。”林苏瓷点了点头,“你……小心些把人看牢了。”
其实不看牢也没有关系。
没有人会为林止惜出头。
宴柏深抱臂看了半天,抬手弹了弹林苏瓷的额头:“热闹看完了?”
这么大刺刺的说出来,林苏瓷假装害羞捂着脸:“看完了。”
宴柏深抬手。
整个宅院顿时被一道金光包围,下一瞬,流光转动后消失不见。
“今夜暂且落脚此处。”
如今的院子里,只有林止惜一个本来的人了。其他的人全部在前头中庭躺着。
白晴空是个狠人,确定了林止惜是林家人,回想起他做过的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了根绳子把林止惜捆了,重新送回这间房里去。他作为监管,也留在了此处。
林苏瓷与宴柏深随意找了间近处打扫干净的跨院落脚。
唯独婉儿一人,看不惯到处血迹斑斑,认命的顶着月『色』打扫起来。
林苏瓷还在咬手指。
宴柏深脱了斗篷,给猫崽子递来他的鱼干。
“在想什么?”
林苏瓷就着昏暗的灯火,手指掐着火焰,一掐一松。
“我在想,我这个热闹好像看得有些大了。”
“和你的梦,不一样?”
林苏瓷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半响,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家饲主早就知道他的不对劲来着。
过了三年多,他倒是忘了这茬。
“嗯,有些。”林苏瓷盘腿坐在榻上,对着宴柏深认真掰手指,“我本来以为他是林非,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个林家人。哎,柏深啊,咱们可能要赶紧儿溜了。”
“怕林家?”
宴柏深坐在他身侧,手指顺着他后颈捏了捏,低声笑着:“有我在,别怕。”
林苏瓷被这么一捏,身体都放松了。斜斜靠在宴柏深怀里,小声道:“不是怕林家,林家不可能为他出头……林家没有人管他的。”
“我怕的是他……血脉觉醒。”
宴柏深的手指微微一滞:“……血脉?”
林苏瓷感觉自己困得眼皮都要合上了。
“嗯,血脉……林止惜,他身体里的有别的血脉,觉醒之日……万骨枯。”
林苏瓷气息越来越弱。
他的眼睛悄悄合上。
鼻尖仿佛有梅花的香气。
林苏瓷一个激灵,眼睛一下子睁开来。
他还在榻上盘腿坐着,头一点一点的,宴柏深却不在他身边。
出去了?
林苏瓷下床,跻上鞋慢吞吞推开门。
冷冰冰的月亮被一圈红晕笼罩着,寂静的夜中,天地间几乎都是一片死亡的宁静。
林苏瓷心头忽地一跳。
他看见了院子外,一片盛开的梅花。
月光下,冷白的梅花枝头轻摇,偶有花瓣飘落。
林苏瓷嗅着梅花的芳香,脚下忍不住朝那片梅花林一步步走去。
走得近了,他发现这里还有个人。
在那一片盛开的梅花繁华中,有一个人背对着他。
那人一袭白衣,乌黑的头发散散挽做单髻,髻上簪了一根木簪。
背对他的那人似乎听见了身后的脚步,缓缓侧了侧脸。
林苏瓷眸子一缩。 1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