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影微微一顿,知道他指的是她的身份已经被莫逸风知晓,若是他向玄帝禀明,那么她就没命了。t
“若是他想让我这么容易死,也不会放我回来,只要他将我杀了再向皇上禀明我的身份,他一样可以交代。”若影的脸色很不好,但是她还是保持了那份理智。
安谦然并未再劝她,因为他也看出了莫逸风并无心杀她,至少现在不会,只是以后呢?
靖王油府
周福惊魂未定地望着门口,见莫逸风准备出府,他急忙上前道:“三爷!刚才……刚才您有没有看见……”
莫逸风眸光一凌:“刚才那是金科武状元,现在的御前侍卫安无影。”
“安、安无影?”周福支吾着呢喃了一声,可是当他接触到莫逸风警告的眸光时,他立刻噤了声郭。
他怎么忘了,他是亲眼看着侧王妃入棺葬于后山,方才他看见的人怎么可能是侧王妃?更何况,即使真的是,若是让人知晓了后果不堪设想,玄帝定会命人将其杀之,一个已亡故昭告天下的人,怎么可以再活?
走到门口,莫逸风眸色一深,沉声对秦铭吩咐道:“立刻多派些人去安府守着,若是发现可疑之人立即向本王禀报。”
秦铭点头应声,转而疑惑道:“爷是怀疑有人会对安大人不利?可是安大人才入朝为官,更何况是皇上的御前侍卫,谁会这么大胆?”
莫逸风抿了抿唇沉默顷刻,视线落在远处,声音来自天际:“除了他还有谁?他就这么容不下她吗?”
秦铭听得一头雾水,想要再问个仔细,莫逸风已经朝前走去,他疑惑地挠了挠头,立即跟了上去。
“爷,谁容不下安大人啊?”秦铭不死心地问道。
莫逸风没有看他,只是负手走上马车,待到秦铭驾上马车后缓声问道:“秦大人和秦夫人还是不接受苏幻儿吗?”
秦铭驾马的动作微微一滞,顷刻,苦涩一笑:“爹娘对幻儿的确是有成见,但是幻儿识礼,倒是未曾与爹娘起争执,只是……”
“只是二老还是要你娶正室对吗?”莫逸风一语道破,秦铭顿时没了话。
对于一个青楼女子嫁给一个御林军统领之子,的确是朝阳国首例,也难怪秦万成夫妇会反对,即使让她进门,也只能是妾,不过这也是二老最大的让步。
秦铭着实喜欢苏幻儿,本欲娶她为妻,可是他也是孝子,更何况也知父母说得在理,所以只能从娶妻变成纳妾,好在苏幻儿也并不介意,只要秦铭心中有她,她便足矣。而现在他身边只有苏幻儿一人,倒是和娶妻无异。
不过正因为如此,秦万成夫妇才对苏幻儿更加有所怨言,认为是她导致秦铭不娶妻不纳妾。
“若是本王让你娶了紫秋,你意下如何?”莫逸风试探地问道。
秦铭微微一怔,而后道:“爷为何会……”
“不要以为本王不知情,紫秋那丫头对你一往情深,两年前本王有意给她许个好人家,可是她却执意不肯,事实上她心里只有你,若是不能嫁给你,她宁愿谁都不嫁。”
那个时候若影过世一年,他知道若影十分喜欢这丫头,自然是希望她过得好,所以他便做主替紫秋选定了一户人家,虽然不是官宦子弟,但是也是大户人家,家中独子,为人老实本分,可是紫秋却跪在他面前断然拒绝,那时他心头百味杂陈,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紫秋是个好姑娘,而若影……是他辜负了。
秦铭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莫逸风静默顷刻后言道:“其实你也喜欢紫秋不是吗?只是你怕苏幻儿伤心,所以并断了要娶紫秋的念头。”
秦铭垂眸轻抿了薄唇,半晌,他笑言:“的确,曾经是喜欢,可是属下不想辜负了两个人。若是不能将心交给一个人,只会伤了三个人。”
这次换作莫逸风沉默了,至于腿上的指尖缓缓收入掌心,心隐隐作痛。若是他能早点醒悟这个道理,又怎会落得妻离子亡。
“属下失言,请爷恕罪。”秦铭意识到什么,急忙垂首认错。
方才他的确是想到了莫逸风对待柳毓璃和若影时的犹豫,所以他不想让悲剧重演,可是当话一出口,才知揭了他的伤疤。
莫逸风苦涩一笑:“你说得对,何错之有?”轻阖双眸深深吸了一口气,“既然真心喜欢,就全心对她,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秦铭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秦府
苏幻儿见秦铭早早就回来了,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笑脸相迎:“今天回来这么早?”
秦铭点了点头:“三爷今日放我一天假,让我回来好好陪你。”
苏幻儿面色一红,记忆中他从来都不会说这些话,就跟个木头一般,什么甜言蜜语都不会,倒是她每一次都哄得他喜笑颜开。
“今日这是怎么了?居然会说这些话。”苏幻儿羞红着面容娇嗔道。
tangp>秦铭难为情地挠了挠头,方才他也不过是说出了心底的话,听她这么一问,倒还真有些肉麻。
“但是我喜欢。”苏幻儿笑着环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胸口。
能够嫁给他,她一直觉得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秦铭缓缓将她拥住,下颚抵着她的发顶缓声道:“委屈你了,我一定会去说服爹娘的。”
苏幻儿却摇了摇头:“能够嫁给你,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出身青楼,哪里还敢奢望做正室。”
“不要这么说。”秦铭将她拉开一段距离垂眸凝着她,“出身青楼并非你所愿,更何况你从来都是清白的不是吗?”
苏幻儿听他这么一说,眼底瞬间腥红。
当初是她骗了他,那日他在长春院喝醉酒宿在她的房间,醒来之时她躺在他身侧,可是他们并没有发生任何关系,是她想要嫁给他,所以才赌了一把,若是他不愿负责,她也不会怪他,至少她为自己争取过。
可是新婚夜,他知道她还是完璧之身时,却并没有恨她骗了他,反而捧着她的脸说,其实他早就知道他们那日并没有发生任何关系,娶她是因为他喜欢她。
她何其有幸遇到他,可是自从成亲以来她都无所出,这也让二老对她误会颇深。她不怨公婆,因为他们没有错,他们的儿子这般优秀,根本就是她无法匹配的,她的确是高攀了,而且当初的确是耍了手段,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到最后他娶她的原因竟然并非是为了负责。
靠在他的胸口,眼底一片湿润,沉默了顷刻,她轻叹一声道:“还是娶妻吧。”
“什么?”秦铭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心头猛然一怔。
苏幻儿缓缓离开他的胸膛抬眸看向他:“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是知道的,我是不会再娶的,娶得再多还不如娶一个最好的,我已经娶到了,何必再去费那心思。”秦铭心中带着一抹急切,怕她会像若影那般离他而去,而这急切也促使他竟然巧舌如簧起来。
苏幻儿怔怔地凝了他半晌,终是噗嗤一笑:“今日是怎么了?这嘴上是抹了蜜吗?”
秦铭看着她认认真真地说道:“我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
苏幻儿僵住了笑容,眼底尽是动容,她微闪着眸光抬手抚上他的面容道:“可是你要为爹娘想想,他们就只有你一个儿子,这一年来能得到完完整整的你,我真的已经很满足了,更何况娶妻是理所应当的,否则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
“我知道你孝顺,不想让爹娘生气,但是我怎么能娶个人来欺负你?”他心疼地抚了抚她的容颜,“娶妻是理所应当的,所以我会说服爹娘让你成为正妻。”
“不!你不要去说,我哪有资格当正妻,能嫁给你,我就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她盈盈一笑并不在意这些虚有的名分,“我只要能一辈子呆在你身边,希望爹娘能身子康健,希望我能早日为爹娘添一个孙子就好。”
提到孩子,她的脸上划过一道黯然,秦铭笑着安慰道:“你我成亲不到一年,孩子早晚会有的,急什么。”
“我只是……想让爹娘早点接受我。”她低声说着,语气中不乏失落。
“会的,一定会的。”秦铭笑言,转眸看向桌上,不由问道,“在做衣衫?”
苏幻儿点了点头:“过两天就是娘的寿辰,我不知道送什么礼,就想亲自做件衣衫。”
秦铭走过去看了看,疑惑道:“两件?”
苏幻儿点了点头:“给爹也做了一件,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你做的一定合适。”秦铭放下衣衫弯起了唇角,心已被柔情填满。
房门外,秦夫人站立了良久,原本是得知秦铭今日提早回来了,便想要将在庙中求的上上签拿给秦铭看,可是在听到他们二人的对话时,她忍不住顿住了脚步听了下去。
直到最后,她低眸看了看手中的上上签,浅浅勾唇转身离开了房门。
若影这几日都觉得安府附近似乎多了许多人,可是真要去查看却一个都没看见,唯一的解释就是隐卫,他们的行踪怕是只有他们的主子才能知晓。
可是这些人又是谁派来的?
刚开始她以为是玄帝派来监视她的,可是后来发现并不是,那些人似乎是在暗处保护她。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若影蓦地蹙起了眉心,甩了甩头不愿再多想,一路朝着宫门而去。
身后有人紧紧跟随,她的眉心蹙得更紧,紧走了几步朝自己的马车而去,一个身影却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靖王爷这是做什么?”若影不悦地抬眸与他相视。
“为何要躲着我?”莫逸风上前一步俯首看着她。
若影警惕地朝四周看去,如今已是酉时,所以周围并没有什么人,看来他是挑好了时辰挑好了地点。
见他没有要让开的意思,若影退
后一步微微颔首道:“靖王爷说笑了,卑职身为御前侍卫,负责保护皇上的安全,每日都伴于君侧,又岂会躲着靖王爷。”
莫逸风抿了抿唇,她明知道他指的不是这些。
“靖王爷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卑职就先出宫了。”若影道了一声后直起身子便要绕过他朝前方的马车而去。
莫逸风突然开口道:“小心你府上的管家。”
若影闻言脚步一顿,眸中闪过一道异光,可是她却始终没有转身,只是淡淡言道:“多谢靖王爷提醒。”
说完,她便拾步离开没有片刻逗留。
莫逸风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心头染上浓浓的失落,她竟是对他疏离至此,可是对安谦然却是那般亲近,这三年里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安谦然又是打的什么主意?他会不会对她不利?
脑海中乱作一团,可是最乱的是这颗心。
莫逸风在原地站立了良久,负手立于宫门前,眸色渐渐飘远,待到他回神之际,他暗暗下定了决心。
若影坐上马车后抬手拧了拧眉心,没想到他也看出了安管家并非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老实,他是玄帝派给他的,是安府的内奸,虽然还没有证实,可是她心里早就已经怀疑了。若是府上没有内奸,玄帝为何会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而最了解她的行踪的就是安管家,所以除了他之外她想不到第二个人。
她一定要想个办法除掉他才行,否则若是让他知晓了她的身份,怕是会惹出大祸。
然而在几日后,若影突然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玄帝竟然将夜明珠赏赐给了莫逸风,虽然这个消息比她永远找不到夜明珠要好些,可是如今夜明珠有了着落,她却开始无从下手。
靖王府虽然没有皇宫那般深似海,可是也并非一般人能轻易进入的,靖王府的守卫森严是她知晓的,所以更加没了主意。
“安谦然,你能不能帮我?”若影原本在房中来回踱步,一看见安谦然走过,便立刻跑了出去。
安谦然转眸看她等着她的后话。
若影支吾道:“皇上将夜明珠赐给了莫逸风。”
“然后呢?”他下意识地拧了拧眉。
“就是……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潜入靖王府,在未被发现的时候把夜明珠偷出来?”若影一双璀璨如星辰的眸光轻轻眨动凝视着他,满是期待。
安谦然轻哼一声冷脸瞪了她一眼:“你当我神仙?”
“你不是安神仙,但是是安神医啊,都是神,我想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若影苦苦哀求,如今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安谦然却是无情地拨开她拽着自己胳膊的手道:“无能为力。”
说着,他紧走了几步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
若影没有办法,只得转身回了房间。
躺在装满热水的浴桶中,她怔怔地看着房顶心思,想不通玄帝为何会突然将夜明珠给莫逸风,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潜入靖王府盗取夜明珠。
在热水中泡了好一会儿,若影觉得浑身舒畅了许多,深深舒了一口气,正准备从水中起身,可是就在这时,一道凉意突然灌在她的脖子和背脊上,她心头一缩抬眸望去,见一个人正掀开瓦砾现出了一道缝隙,而方才的一道冷风就是从那里吹来的。
她牙根一咬气得拽起衣服套上,抓起床头的玄冰剑之后便朝门外冲去。
莫逸风这个淫贼,三年不见他竟然变得这般无耻,这种事情还亏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做,他还有脸了。
可是,当她跑出去后,却看见那黑衣人竟然和好几个黑衣人打斗起来。
若影蓦地一怔,怎么也搞不清状况。
那几个黑衣人一定是安排在安府的隐卫,可是那个被围攻的黑衣人又是谁?
见那黑衣人功夫还不小,隐卫与他打斗还花了些功夫,若影拧了拧眉,脚步一闪穿过隐卫来到了黑衣人面前,那黑衣人显然也是被怔住了,看见转瞬间出现在他面前的若影,难以置信地凝着她,但是幸亏他反应及时,这才免得自己被若影伸手抓下他的蒙面巾。
若影见他表现便知道是熟人,所以心里更是恼火,若是安管家,她岂不是养了个叛徒?但是没有看见脸,她的怀疑始终还是有所保留,只是如今他已经行动了,所以她也不想放过他,无论是谁,她再也不会心慈手软。
伸手从腰间拔出刀鞘,她的动作快如闪电,转瞬间竟是划破了黑衣人的手臂,在他伸手捂住手臂的那一刻,若影想要去摘下他的蒙面巾,岂料那人轻功了得,飞身一跃,一转眼便不见了。
看着他消失的身影,若影气得捶胸顿足,就在此时,安谦然缓缓走向她问道:“没抓到吗?”
若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怒道:“要是你不吝啬教我轻功,人早就抓到了。”
安谦然听着他的控诉抿了抿唇,淡淡凝了她一眼,竟是转身离开了。
“安谦然!”若影气恼地吼了一声
,可是回应她的竟然是关门的声响,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隐卫在黑衣人离开之后便消失无踪,就仿若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一般,她原本收了玄冰剑之后想要回房,可是突然一想,她又立即朝安管家的房间而去。
抬手敲了敲门,里面静寂无声,若影眸光一凌,伸脚便将门生生踹开。
“大人。”安管家惊慌地从床上爬起,见若影杀气腾腾地闯入他的房间,只披了一件深色外衣就跑了过来。
若影见他仿若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模样,眸色一深,凝了他半晌后问道:“睡下多久了?”
安管家微微一怔,满脸的疑惑:“老奴今日身子不适,所以已经睡下好一会儿了,睡梦中听到大动静,便赶了出来,却没想到是大人您。”
若影脸色微沉:“哦?睡下好一会儿了?”
安管家轻轻打了个哈欠道:“是啊,不知道大人深夜找老奴何事?”
若影沉默顷刻,眸光上下打量着他,须臾后,她淡淡勾唇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后微微一握,随之笑言:“没什么,方才看见刺客朝着这个方向而来,担心你出了什么事,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安管家在若影碰触他的那一刻脸色微微一变:“刺客?府上又来了刺客?还是上次那两个人?”
若影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只是指尖微微收紧,看着安管家脸色渐渐苍白,她的言语却淡然如初:“你就别管了,既然身子不适就早些休息。”她缓缓收回手并负于身后,余光瞧见那深色外衣,朱唇抿成一条线。
“多谢大人体恤。”安管家双手抱拳躬身一礼。
若影低应了一声后转身朝外走去,待安管家将她送到门口,她突然顿住了脚步。安管家心头一紧,抬眸朝她看去,她却并没有转身,只是当安管家看到她活动的指尖之时,脸色苍白如纸。
是鲜血。
“安管家,你这岁数理该颐养天年了,怎能再如此操劳,每日里看你为安府如此费心,我也实在过意不去,皇上那里我会替你去解释,明日你就回家乡与你的妻儿团聚吧。”若影望着夜空声音渐渐飘远。
安管家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半句话,直到将若影送走关上了房门,他才紧咬着牙缓缓抬起右手按上自己的左手臂,当他放开左手臂看上自己的右手之后,忍不住苦涩一笑。
他是低估了安无影,也难怪皇上会对此人如此防备,安无影不仅雌雄莫辩,对真假亦难辨。只是他明白,安无影是有心放他一条生路,否则刚才他可以一剑将他毙命。只是他说他会向皇上解释,也不知会如何去说,若是说得不好,怕是他的老命难保。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安无影当真说服了玄帝将他送回了家乡,而且半路忐忑的心在碰到妻儿的那一刻瞬间平息,他不知道安无影是怎么做到的,若是往常,一旦事败必当一死,可是这一次他竟然安全回到了故里。
回廊处,若影心思沉沉地去往御轩宫待命,突然面前人影一闪,她一不小心撞进了一个结实胸膛,待她抬眸望去看清来人之时,脸色一变急忙退后了几步躬身行礼:“靖王爷。”
“方才在想什么?”他就像是与熟人攀谈一般语气低柔地问着。
若影的眸光小心翼翼地扫向四周,随后起身回道:“只是在想,靖王爷替卑职在皇上面前说话,卑职不知道该如何报答靖王爷。”
见她说话时眸光从未落在他脸上,而且表情永远是那般淡漠,他的心情渐渐低落,凝了她顷刻后言道:“没什么,只是不知道你为何要放了他?”
“他也只是听命于人,而且他身系了家中多条性命,无论换作谁,都只能如此抉择。”若影从不怪安管家,就如她方才所言,若是换作是她,她也会这么做。
莫逸风紧紧地凝着她,半晌,缓缓露出了一丝笑意。
若影抬眸之际正巧对上了他淡然而笑的眸光,顿时心头一紧,拧了拧眉后道:“卑职还要去御轩宫,靖王爷告辞。”
未等莫逸风回应,若影已经疾步离开。
出了宫门,秦铭忍不住问道:“爷和安大人说了吗?”
莫逸风抿唇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看向秦铭:“若是要直说,本王还要费那周折得到夜明珠做什么?更何况若是直说,依照她的性子,她又怎会同意?”
秦铭闻言点了点头,随后讪讪一笑道:“属下这脑子还真是不够用。爷说得对,若是直说让安大人去靖王府当差,他定然不会同意的,还有可能会认为咱们有什么阴谋,只是……”秦铭言至此又挠了挠头不解道,“爷是怎么知道安大人进宫当御前侍卫是为了夜明珠?而且安大人要夜明珠做什么?若是要盗取进贡之品可是死罪,就算是俸禄微薄,可好歹是御前侍卫前途无量,安大人犯不着为了这夜明珠而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莫逸风亦是想不通透,他只知道若影在睡梦中说过,等到得到了夜明珠就跟安谦然回去,只是他
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这颗夜明珠。但是不管怎样,他心里清楚,只要他得到了这颗夜明珠,她一定会去找他。
秦铭见莫逸风不说话,便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前两日下了大雨,今天终于放晴,若影却始终心思恹恹,应该说自从她知道夜明珠赏赐给了莫逸风后,她在宫中当差时便一直心神恍惚,成日里都想着该如何辞去官职。即使现在陪着玄帝和德妃一起在逛御花园,她的心思也不在保护他们,并防止可能发生的事故上。
“无影。”玄帝开口唤了她一声,若影却只是低头走着,玄帝未听到答应,便顿住了脚步转身望去,见若影此时正抱臂垂首一边走一边想心事,便拧了眉心又道,“无影。”
若影闻声立即顿住脚步,抬眸之际竟是撞见了玄帝不悦的容颜,而他们的距离就差分毫之间。她吓得退后了几步,眸中虽然闪过一道惊愕,可是脸上依旧镇定自若。
玄帝怔怔地凝着眼前之人,如果不是此人不是长得像过世的若影,他一定会将他重用。
若影不知道玄帝又在思忖着什么,只觉得他的眸光中带着浓浓的探究和淡淡的惋惜,她知道他的探究,却不知道他的惋惜是来自何处。
“为何精神如此恍惚?”玄帝沉声问道。
若影眸光微闪,抿了抿唇道:“请皇上恕罪。”
德妃冷哼一声道:“恕罪?身为御前侍卫这般精神恍惚,若是遇到了刺客难不成你要让本宫和皇上挡在你面前?没有个好的精神状态,如何保护皇上?”
若影心底暗暗咒骂了德妃千百倍,可是话到嘴边却道:“多谢德妃娘娘提醒,娘娘教训得是,属下一定谨记。”
德妃打量了眼前这个和若影长得一模一样的安无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见德妃和玄帝转身继续游赏,若影暗暗腹诽,真是一只乌鸦嘴。哪有人诅咒碰到刺客的,而且这宫中的守卫如此森严,又岂会天天有刺客?真是杞人忧天。
可是她的心思刚如此一转,只见人影一闪,五六个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身后的冯德吓得一声惊叫,正要转身唤侍卫前来,谁知刚一转身,一把利剑就架在他脖子上,他吓得双腿发软背脊僵硬,就算此时此刻一只苍蝇掉咋他的脸上,他也不敢动弹分毫。
“你们是何人?”玄帝果然是九五之尊,碰到这样的事情竟然脸色如常,而德妃却是已经吓得不轻,整个人都藏到了玄帝的身后。
黑衣人听得玄帝这般一问,眸中迸发出道道寒芒:“取你狗命之人。”
“你们是飞鹰门之人?”玄帝心想着是飞鹰门的余孽。
黑衣人没有回答,并且不作任何犹豫地拔剑相向,吓得德妃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丝毫不得动弹。
若影见状立即拔出玄冰剑与之对抗,玄帝转眸凝向若影,眸色一沉。
“皇上……”德妃六神无主地抓着玄帝的衣角,在宫女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后失声大喊,“抓刺客,快来抓刺客!”
宫女们闻声也纷纷大喊起来。
虽然刺客人数不多,可是个个都是绝顶高手,即使侍卫们将他们团团围住也并非是他们的对手。
若影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而且也不说为何要刺杀玄帝,可是她感觉到这些刺客在和她交手时似乎有意要让着她,可随后一想,或许是她想多了,也许是这些刺客并非是大恶之人,他们只想着杀了玄帝,并不想滥杀无辜。
突然,她想起在她恍惚之中玄帝对着刺客提到了“飞鹰门”,难道这就是这些刺客没有置她于死地的理由?可就算他们是飞鹰门的人,又怎会知道她就是若影?更何况她记得她的前世在临死前是被飞鹰门的人间接害死的,而且飞鹰门视她们母女为叛徒,所以更不可能对她手下留情。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其中一个黑衣人与他对视了一眼,若影心头一怔,这个人是……
“父皇小心!”
只听一声熟悉的嗓音想起,若影心弦猛然一紧,果然在她失神的那一刻,黑衣人已经朝玄帝攻去,剑在他喉间一寸之处,被莫逸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住了,玄帝不着痕迹地放下手,仍旧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就连眉宇都未曾皱一下。
临危不乱,果然是君王的气度。
莫逸风和秦铭在与黑衣人对决之时,若影也不能置之不理,上前便要去帮忙,却总是被莫逸风和秦铭挡在身后,而侍卫们虽然有心要捉拿刺客,但一个个都被打得口吐鲜血。
或许黑衣人见情况对自己不利,所以众人对视了一眼后便飞身离开了御花园,秦铭急忙对莫逸风道:“属下这就去追。”
“快去。”莫逸风应声。
秦铭便带着剩下的侍卫朝刺客离开的方向追去。
“父皇,有没有受伤?”莫逸风走上前打量了一下玄帝,满目关切。
玄帝抿了抿唇,转眸不悦地睨了若影一眼后道:“亏得你及时赶
到。”
若影闻言更是心中忐忑,这样的失职之罪她可承担不起,更何况方才的情况也不能怪她,她真的觉得那些黑衣人十分眼熟,其中有一个好像在她的府上见到过,就是在捉拿一身夜行衣的安管家时出现的隐卫,可是他们怎么会出现在皇宫?又是谁指使的?如果那些人是莫逸风安插在安府的,他又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刺杀玄帝?除非……
思及此,她猛然心头一惊,果不其然,德妃惊魂未定地苍白着脸色指着她道:“安无影!你是怎么当御前侍卫的?方才差点害死皇上与本宫知不知道?”
若影呼吸一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转眸看向莫逸风,只见他事不关己地睨着他,仿若这一切他都毫不知情。
“皇上……”若影紧了紧指尖,紧咬着牙缓缓跪在地上,“微臣失职,请皇上恕罪。”
此时此刻她除了请求玄帝饶恕,根本无计可施,若不是这段时间她一直精神恍惚,方才又发现刺客是出现在她府上的人,她又怎会让刺客有机可趁,可是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恕罪?若是皇上和本宫有个闪失,你有几条命可以赔的?你的这条贱命赔得起吗?”德妃渐渐回过神来,声音也带着因后怕而夹杂的尖锐,她转身看向一言不发的玄帝道,“皇上,应该把她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若影脸色蓦地黑沉,若不是玄帝在场,她真会忍不住上前让她永远不能开口。
玄帝深深地凝着跪在地上的若影,眸中带着隐隐杀戮。
莫逸风抿了抿唇转眸看向玄帝道:“父皇,安无影这次的确是失职,但是罪不至死,不如就将她贬为平民,罚她此生都不得入宫为官。”
“这不是便宜了他!”德妃对莫逸风的建议极其不满,“皇上,这次虽然没有伤及任何人性命,但是皇上与臣妾差点就死在那些刺客手中是事实,若是就这么轻易放过安无影,以后的御前侍卫谁还会尽忠职守?”
德妃对眼前的安无影心中一直存在芥蒂,每一次看见安无影就会想到若影,虽然若影的死与她无关,可是每天看见一张长得像已经亡故之人的脸,她自是心慌的。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她总觉得若影长得越发像当初纵火烧了瑶华宫的女人。
她借着那个飞鹰门的女人杀了玄帝的宠妃与爱女,再让她指控容妃是母后黑手,如此一石二鸟之后玄帝当场杀了那个女人,也让她毫无后患。可是眼前的人那眼神狠戾之时太像当初那个飞鹰门的女人,所以她这段日子一直辗转难眠,想方设法要让这个安无影从她眼前消失,如今终于抓住了这么好的机会,她又怎么可能错过。
————明天继续一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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