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怎么出来了,我正要回去呢,今天家里有肉吃啦。”
刘冬儿正纳闷着呢,扭头一看就见着愉哥儿领着背着个背篓高兴的向自己奔来。
卸下背篓,愉哥儿蹲在刘冬儿身前,示意姐姐到自己背上来,满儿见状懂事的把背篓背上。
刘冬儿这么大个人了,还要个八岁的孩子背,正不好意思呢,说什么都不要上去。愉哥儿就一直蹲在那,执意要背,两个就这样拉扯起来。
还是满儿机灵,嘴里说道:“姐,我们早点回去吧,我想吃肉啦。”
满儿还是个小姑娘,也就能做做家事种种菜,而愉哥儿才八岁就已经每日在田里劳作,家里还供着一个在县里考学的青哥儿,刘冬儿自己前段时间还伤了脑袋,家里进项少花钱的地方又多,打娘亲故去,一家人都没怎么吃上过肉。一听满儿这话,就连刘冬儿都不禁有些嘴馋。想着自己腿软也确实走不快,就不推却了。
“到底怎么回事,哪来的肉?”一路上刘冬儿问道。
三条肉、一大扇排骨还有一个猪后腿,一筐少说也有三四十斤,听了刘冬儿的问话,闷声说道:“今天在山上捋榆钱儿,碰见了子野哥,刚好他打了头山猪,说是吃不完分给我的。”
“太好啦,吃肉肉啦,吃肉肉啦。”背着背篓的满儿也不嫌重,一路都在乐个不停。
愉哥儿口中的子野是山上的猎户,老猎户在村外捡回养大的,随了老猎户姓了韩,又继承了老猎户一身本领,今年刚刚十五岁,是个沉稳性子,除去买粮很少主动进村,人却仗义,每年秋冬都会带队进山打猎。
刘冬儿想着过些时日定要去给他道个谢,等到家了便张罗着和满儿一起准备晚饭。转念一想,不对啊,这韩子野虽说人仗义,但跟愉哥儿没什么交情,没事干嘛平白给自己家肉,愉哥儿又事瞒着自己。
在刘冬儿的逼问下,愉哥儿总算是袒露了实情。前些日子刘冬儿打杨柳芽受了伤,愉哥儿就一直愧疚那天上树的不是自己。这会儿榆钱儿又露面,山里的水潭边,一棵棵老榆树耸入云霄,一串串榆钱儿挂满枝头,就像一串串绿色的蜜罐,看花了人眼,馋得人淌口水。
家里什么情况自己清楚,地窖里剩的口粮不多,今年又卖了两亩地供大哥读书,大哥这次没考上秀才还好说,要是考上了去县学读书又是一笔花销。家里几张嘴,满儿还在长身体,冬姐儿又受了伤,自己还要下地干活,几张嘴都的吃。愉哥儿就想着多打些榆钱儿回来,吃着顺口,也能骗过肚子。
榆钱儿还没捋完呢,就见着子野哥被山猪追到了树下,愉哥儿怕他被山猪顶了边想下树帮忙,不想山猪猛地撞树愉哥儿一个没抓稳直接从树上掉了下来。
听着愉哥儿从树上掉下来了,刘冬儿很是担心,连问没出什么事儿吧。
愉哥儿连连摆头,说道:“我倒是没事,就是一股坐到了山猪身上,把它给压死了,子野哥说着打死这猪有我一半功劳,就分了这些肉我。说现在天气也好了,鲜肉存不住,还让我过几天去他那再拿些肉干。”
刘冬儿听了暗想,这难道就是“锦鲤”作用的正确使用方法不成。开启金手指后,一边走着,一边想着,所想的事情就会好运连连。
正想着就见着满儿从灶间蹬蹬跑来:“姐,你快来呀,我还不会做肉呢,来,我扶你。”
满儿的声音提醒了刘冬儿,嘱咐了愉哥儿一声就跟着满儿去了厨房。
“愉哥儿,我带着满儿多做点菜,你去给叶大叔、刘婶娘他们送些肉去,前些日子他们帮我咱不少,正好谢谢他们的照顾。”
刘冬儿上世厨艺虽然不是太好,却是个吃货,自己动手能力虽然弱了点,但却看了大堆的美食制作视频,像这榆钱,她脑中也有几十种吃法,不过这些做法,有的需要油炸,有的需要各色配料,都不太适合现在这个只剩半罐子盐、小半罐酱的厨房,思来想去,还是蒸榆钱比较适合他们的情况。
陈冬儿脚软站不住,就坐在一边生火,指挥着满儿整治晚饭。先把榆钱洗净滤干了水,又让满儿去菜地里找些香葱、野蒜、小青菜来,一并切好了备用,又从橱柜的沙瓮里挖出存好的老姜,想了想又拿了两个鸡蛋。这鸡蛋都是存着拿去卖钱,好给刘青买纸墨的,要是是以前的刘冬儿,说什么都不会动的,现在,先吃了在说。
九成榆钱儿搅合一成粗面并着葱段、姜末、粗盐搅和成面糊糊,这边搅着,那边火上已经做了水,等水开之后,只消将榆钱放在上面蒸便成。做好了又能当饭又能当菜,榆钱儿甜甜的蒸出来味道好,慢慢一笼屉怎么都能混个饱肚。
趁着烧水的时间又满儿拿了块肉出来,分离了肥瘦两个部分。瘦肉切片,撒点盐、姜末和蒜末码一下味,想了想又让加了些祭祖的香油进去,这是野猪肉刘冬儿怕做不好会有腥气多少放点香油能遮一点;肥肉的部分就切成小块,在边上用小炉子熬着猪油,自己看着火,不时用翻动一下免得糊了底,等锅里炸出不少猪油后倒是不用管了,只看着油渣不要炸糊了就行。等榆钱儿好了就着热水煮个蛋花肉片汤,在用油渣炒个青菜也就差不多了。
蛋花肉片汤,油渣炒青菜,蒸榆钱儿,刘家好些时候没见着这么丰富的菜了,一桌菜吃得三人满嘴流油。满儿更是许愿到,肉真好吃,要是以后每天都能吃肉就好啦。
果然,她很快便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因为她们同时灵魂穿越了!
但,代价却无比的巨大,姐妹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
飘飘忽蓦地浮在半空中,刘冬儿愣愣地呆了半天才清楚自己已经死了。环视了周围,她察觉自己还在婚房里,下意识地看向婚床,顿时面前一黑。
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刘冬儿察觉自己还是飘在半空中的幽灵,周围的情况却真的变了。
这里仍然是刘府,却不是刘张氏的房间,而是刘府后院的莲花塘。让刘冬儿感应极端诧异的是,莲花塘的水面上漂着一艘小舟,小舟上坐着两个小小的女孩。
难受地闭上眼睛,刘冬儿以为自己是堕入了回首中。由于小舟上那两个正在游玩玩闹的女孩子,便是她和刘满儿!
再次睁开眼睛,两个女孩子还在面前。异变发生,刘冬儿看着小时候的自己伸手去掐小舟旁的一个莲蓬,却不虞坐在她背后的刘满儿猛地伸手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吃惊地捂住嘴巴,刘冬儿已经忘了,她此时便算叫喊得再高声,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眼睁睁地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在水里挣扎着呼叫着,而后周围的仆妇听到声音全群集过来。眼看着已经有人跳下水来救她了,刘满儿却找准了机遇自己跳下了小舟。
其时的是如此的吗?
她记得很清楚,自己7岁的时候,已经是受了刘满儿的指使跟她一起乘着小舟去荷塘里摘莲蓬。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小舟驶到水中间时,好好地坐在小舟上的她,却落水。其时她并没有看清楚谁推她的,此时却晓得了!
更让她难受的是,昔时的她还被责怪推刘满儿下水才导致翻船,其时已经真的吓懵了的她,完全便不晓得辩驳,过后她拖着病体去祠堂里罚跪了很多天。
也便是由于这件事,她落下了病根,今后药不离身,还被医生诊断为不能生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