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兴一脸冷漠,道:“你们欧阳家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这次大会规定,每家都要出至少一名代表,以你刚才所说,你们欧阳家现在没有人有能力参加这次大会,本来我可以考虑给你一条灵脉,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恐怕不行,大会还有几天就要开始,我们的资源必须确保完整,也就是说,现在半条灵脉也给不了你。”
欧阳路雪似乎早就猜到了结果,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吴文兴说的的确是事实,她也没想到天霞镇竟然要举办大会,也明白当中含义,天霞联盟的长老们似乎也不看好自己这个家主。
按照吴文兴所说,这次大会动用的资源的确不少,但是一条灵脉也分不出来,这样的事情恐怕没人会相信。
乘星一直静静听着二人的谈话,他对吴文兴这个人的态度很是不满,看其做派似乎是故意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虽然欧阳家不是太大的家族,但是也有自己的尊严,堂堂家主都这样卑躬屈膝来求你了,你还这样冷言冷语,说到最好还说起欧阳家的不是来了。
欧阳家现在没有一个可用的修士不假,这次大会欧阳路雪都不清楚,更何况他了,但是细细一想,也能想到人家似乎根本没把欧阳家当回事,应该说是没有把欧阳路雪当回事,事情应该是天霞联盟的确要举行一场大会,但是欧阳家并没有在参与的考虑范围之内。
吴文兴现在所说,分明是故意拒绝灵脉的申请。
欧阳路雪尽管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内心还是咯噔一声,预料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事情发生在眼前,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因为什么?
就因为欧阳家现在由一个女子掌权当家?
欧阳路雪不想放弃,还想据理力争一下,她接着道出欧阳家这些年来对天霞联盟所做的贡献多少,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仅仅是一条灵脉而已,为什么就是不予以批准?
吴文兴本想打发了欧阳路雪走,之所以拒绝的确是他本身看不惯一个女子掌权当家,不过他也没有说谎,这次大会很重要,而且也相当危险,当然这是最后也许才出现的情况,但是这三场选拔下来,也需要耗费掉不少人力物力,为了避免后方供应不足,他也是考虑的比较深远了。
实际上吴文兴内心对这次大会的信心并不是很足,在邓香儿面前如何表现的收放自如,他更加明白这件事的危险性,他的内心一直有个声音:这一次可能会死很多人。
吴文兴不想万一到时候出事,后方万一出现问题,一旦追究起来他个人问题是小,到时候欧阳家才是真的万劫不复了。
别看吴文兴这个人有些势力不懂人情,对于后辈他还是有一颗爱护之心的。
一句话,他不想欧阳家参与这次大会,因为没有人知道,他曾经答应过那个人,要在危机时扶欧阳家一把。为了这个承诺,他不惜做坏人。
吴文兴很会演戏,也很会扮恶人,此时道:“雪丫头,你不用再说了,这是我们联盟的意思,你们欧阳家已经没有资格参与这次大会,灵脉的事情,等大会结束后再说吧,你们回去吧。”
吴文兴站起转身就走,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他松了一口气。
“等等!谁说欧阳家没资格参与大会了,谁说欧阳家没人了?”一个无比坚毅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吴文兴刚走出没几步,这时停下来转过身看到了说话的少年,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少年,修为才合气五层,这么低的实力还不如门口的守卫呢,他也是一时诧异,这个少年有些胆色,要知道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忙于联盟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了,这个少年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可以轻松碾死,于他而言,这个少年就是蝼蚁。他冷哼一声,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乘星往前走了几步,道:“你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不管怎么样,欧阳家现在就是这个情况,谁也没法改变,欧阳路雪已经这样求你了,你难道一点都不动容吗?一个女孩子家家,就要承担起一个家族的重担,在她身上的压力有多重你知道吗,这个姑娘,别看在人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你知道在背后,她哭了多少个夜晚吗?”
欧阳路雪起初也是很心惊,她也没有想到乘星会突然站出来,三张老的实力如今是入境八层,以乘星的修为可以轻松被杀死,三张老平时脾气就不是很好,万一要是惹怒了三张老,到时候乘星小命不保怎么办,她还没来得及阻拦乘星,就听到了这一番话,那一刻她的心突然咚的一声,不知为何跳动了一下,听到连自己夜里哭泣他都知道,一下子又羞又怒,心道这人难道半夜没事老偷看她来着?待越往后听,心里也就越来越委屈,忍不住眼中充满了晶莹。
乘星这番话倒也在情在理,也不是故意要偷看欧阳路雪,而是他的修为这些天精进不少,夜里也能听得到哭声,今天这话说出来完全是一时气愤,吴文兴的做法让他心中不满加剧,最后还是不能给一条灵脉,丝毫不念欧阳家这些年的贡献,眼看吴文兴要走,心里着急这才将话说了出来。
吴文兴则一脸冷漠,纵然知道乘星说的事实,但是今天这个恶人他做定了,他也不是容易改变主意的人,要比倔,谁能有一个老头子倔呢?他还真有这份自信,你奈我何。只是今天他不知道,乘星也是一个倔驴,他认定的事情也不会改变。
吴文兴道:“你这小子,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老夫决定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你们走吧。”
乘星道:“不准走,你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不准走。”
吴文兴愣了一下,欧阳路雪也愣一下,乘星这是要干什么,人家是一个入境修为的长老,你才合气境这样纠缠,万一人家生气了,就真的补好了。
吴文兴道:“哪里来的无知小儿,你师父没有好好管教你么,对老人家没有一点尊重,信不信我一掌打死你。”
乘星一副怒容道:“我当然信,但是你不值得我尊重,你今天敢杀我,我就敢送死。”
吴文兴又愣了,心中暗道这小子好像有点道行,要不是看着你是雪丫头带过来的,老夫才懒得和你置气,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你还敢无耻地说送死,跟我以大欺小欺负你似的,我吴文兴再不济也不会欺负一个黄口小儿。
吴文兴道当即脾气也上来了,道:“你敢送死,我就敢杀。”
乘星踏前一步,道:“你敢杀,我就让你杀。”
吴文兴此时心头已经气的牙痒痒了,这个小子真是和自己倔上了,又看了看欧阳路雪,发现欧阳路雪也一脸懵,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刚才在邓香儿面前跟个孙子似的费劲讨好,到这来还受这等气,着实一把怒火涌上心头,当即大吼一身,全身气势一震,地板也被震得碎裂开来。
“好强的气势,入境的修士果然不简单。”乘星心头暗自戒备,实际上他可不想平白无故死在一个糟老头子手上,一切都是气话而已。
乘星看了一眼欧阳路雪,欧阳路雪也一脸紧张。
吴文兴接着道:“臭小子,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修为,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要么滚出这里,要么死!”
乘星心头顿时火起,明明是这个老家伙不通人情,现在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知为何,对于别人高高在上的样子,他的心头莫名产生一股反叛,甚至说一种不自觉的想要踩在对方头上,反而自己要高高在上。
他没有觉察出异样,只觉自己一时愤怒而已,合气五层的修为也登时爆发,握紧双拳准备大战一场。
合气之上还有筑基,筑基之后才是入境,这之间的鸿沟是无法逾越的,然而,这一刻,乘星心头有一个声音:“让他臣服,让他臣服……”
忽的,乘星清醒过来,仿似觉察到身体异样,当即收起气势,再也不理周围,盘坐而坐立即调息。
吴文兴的法宝都准备要拿出来了,他可是不会同情一个合气境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修,要不是欧阳路雪在场,两人单独的话早就灭了这小子了,哪能让他说这么多废话。原本他也以为今天这小子死定了,并且他也是这么决定的,就算是欧阳路雪再怎么求情,今天一旦动起手来,这小子也得死。可是,当这少年也爆发气势,那可怜的合气修为嗡嗡作响时,他心中甚至对这小子的勇气有些佩服,当真是不知者无畏,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知道入境的修士秒杀合气的小修,简直和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可是这小子当真要动手,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真的无畏。而就在准备让这少年见识一下自己的本领时,这小子竟然不管不顾竟自坐下了,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此时欧阳路雪走到近前,道:“您最好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实话跟您说吧,乘星是仙玉剑派的内门弟子。”
吴文兴初听之时已经知道欧阳路雪要来求情,也做好了拒绝的决定,同时也对欧阳路雪大为不满,身为一个家主,认识的都是这样的无知小辈么,真是太让人失望了,怒其不争。可是当听到仙玉剑派几个字时,他突然感觉仿佛遭受雷击一般,惊讶地说不话来。
“你说什么?你说他是仙玉剑派的弟子,你不要骗我,仙玉剑派的弟子,这个年纪哪有合气的,就算是新招收的弟子,也恐怕已经到了筑基,这小子如今还是合气修为,你当我眼瞎不成?”吴文兴愣了半天才蹦出几句话来。
欧阳路雪也一脸困顿,摇了摇头,看着盘坐着的乘星道:“他很特别,应该不是一般的合气修士,我能感觉的出来,想必他的经历了一番波折吧。”
吴文兴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道:“修炼不易,这我倒是认同,你说他是仙玉剑派的弟子,可有证据?”
欧阳路雪说罢凭空拿出一把宝剑,吴文兴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仙玉剑派的法剑,当即震惊之下冷汗也下来了,他也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是榣山三首之一,仙玉剑派的弟子,要看他的修为,恐怕还真让人无法相信,同时他也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果当真杀了这小子,那可就得罪了仙玉剑派,小小的天霞镇还没有谁能保护自己,难道要自己离开榣山,可是以仙玉剑派的声望,纵使逃到天下海角,最终也会是难逃一死。
想通了之后的吴文兴擦了擦冷汗,呼出了一口气,道:“幸好你及时阻止了我,否则我就要铸成大错,这小子到底怎么了?”
看到乘星一脸痛苦,汗水流满额头脸颊,吴文兴当即感到不对劲,一个跨步来到乘星面前,伸出右手摸住乘星的脉门,这一下他也大惊失色,不敢置信道:“糟了,气息紊乱,脉搏逆行,全身灵气涣散,难道是丹田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