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塔桑妮亚
丁子忽的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在电脑前,开机,登陆msn。
点击宣宣头像,查看聊天记录,果然,她与宣宣的对话都在,另外还有几条她自己与塔桑妮亚的话,但塔桑妮亚的记录不复存在了,跟游魂的情况一模一样,她迫不及待的开始在键盘上敲击,手因为激动而颤抖。
“宣宣,在吗?请速与我联系,要不打我手机也行,我的号码是139……”
丁子不抱希望的瞪着屏幕,双眼干涸,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死守着屏幕,但她更不知道自己除此之外还能指望些什么?老天总是会给人带来意外惊喜的不是吗?奇迹般的,对话框中出现了一行字。
“一大早找我干嘛?我现在很不爽,不要惹我。”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我是想找塔桑妮亚,她在吗?”
丁子了解宣宣的脾气,不高兴时可以谁都不甩,任性得可以,所以不如先跳过她问问塔桑妮亚好一些。
“不要跟我提起她,我就是被这个家伙害死的,她害我拉了一晚上肚子耶,你知不知道?结果小姐她一大早就拉上她的王子殿下云游四海去了,她最好不要再回来,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她。”
“塔桑妮亚离开了?”丁子惊讶的盯着屏幕里的每一个字,觉得自己怎么就看不明白似的?
“是啦!难不成你以为她闯了祸还会留下来等着受罪吗?”
宣宣没好气的回道,如果丁子此刻能看到她的话就会知道她现在正气得在猛翻白眼,不过这到一点都没有破坏她那张美丽的脸蛋,反是增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味道,当然如果她的脸色不这么苍白憔悴的话会更好一些。
“闯祸?是不是与我有关?”
记忆中最后的片段就是塔桑妮亚叫她看向窗外望去后的种种恐怖画面,那种吞噬人心的恐惧现在想起来还让她颤栗。
“对哦,你也是受害者之一哦,你现在还好吧?”
估计找到同病相怜的人了,宣宣心里好过了不少,感觉语气稍缓和了一些,还带着一丝丝的同情意味在里面?或是,幸灾乐祸?那就不得而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塔桑妮亚那家伙啦!昨晚都叫她不要吃这么多冰淇淋了,结果这家伙把我冰箱里的冰淇淋全吃光了,二十一根,二十一根耶,你相信吗?那个疯子,身体不是她的,她当然无所谓啦!享受完口欲后就溜了,让我来受这活罪。恶魔!”
“身体不是她的?我不明白?还有,昨晚我看到的那些东西又是怎么回事?不要把话题扯开了,回答我。”
丁子着急得不行,都快被她乱七八糟的话弄晕了,什么叫身体不是她的?她发觉她们好像不是同一国似的。
“哦,你问的是这个啊?那是她贪玩,潜入你的意识,通过干扰脑神经传输给大脑错误的信息,让你潜意识里产生幻觉。你所看见的,不过是自己内心的恐惧,是幻觉,你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有可能将它们结集在一起,然后就变成了你所看见的,最最可怕的鬼了。结果,她玩得太过火了,你最后还是被吓晕了。”
“塔桑妮亚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她可以控制我的脑意识?”
“这个嘛,我一时半会儿跟你也解释不清楚的啦,反正你只需要知道,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她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但她不是鬼魂就对了,虽然她很贪玩但本性并不坏,很多时候她都能帮上不少忙的。是个可以用的家伙,虽然不可靠。”
宣宣还在愤愤不平中。
“那游魂呢?她也是跟塔桑妮亚一样的东西吗?”
“不要让她听到你叫她东西哦,要不然你会死得很惨的,嘿嘿!塔桑妮亚可不是好惹的,而且她不能称之为东西,她是一个天生的磁场,可以吸纳能量来充斥自己的磁场,很厉害的家伙。至于你说的那个游魂嘛!她是一个能量,就是那种脱离躯体后的意识转化而成的能量,不能跟塔桑妮亚相提并论的。”
“可是她也同样的控制了我的大脑意识,她甚至还利用我的身体去打电话,这你要怎么去解释?”
丁子觉得自己快濒临失控的边缘,她一点都感受不到宣宣所谓成为通灵者的幸运,就目前为止,她所遭遇的一切都这么糟糕,糟糕透了。
“她不一样啦,塔桑妮亚好像有跟她沟通过,不过具体内容她没有跟我说,只是告诉我,那个游魂跟你之间有不同寻常的联系,并且,她是无害的,让我不用太担心,所以啦,你就不要再生气了。”
“亲爱的小宣宣,如果游魂可以自由控制我的意识甚至包括我的身体你还觉得她是无害的吗?如果说游魂是能量的话,那是否意味着她已经是死去的人了呢?如果她是已死去的人那她就不会是严小云,那游魂又到底是谁呢?亲爱的小宣宣,你现在还觉得我是安全的吗?”
“你不要冲我发火嘛!游魂还是有可能是严小云啊!现在人类的医术这么发达,完全可以通过仪器来维持人类肉身的机体运作,也就是所谓的植物人,这样的话,肉身已经处于假死状态,那意识就可以脱离出来了嘛!”
宣宣在屏幕前恨得咬牙切齿,心里早咒骂了塔桑妮亚一百遍,死塔桑妮亚,臭塔桑妮亚,又丢下一个烂摊子给我,死塔桑妮亚,臭塔桑妮亚……
“难道就不能让我摆脱她吧?宣宣你可以办到的吧?”
“我不行啦,只有塔桑妮亚才行,我不行了,我又要上厕所了,88!”
宣宣吐吐舌,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在胸前划十字,上帝保佑,小女子不是故意说谎骗人的,只见她一边朝卫生间冲刺一边嘴里还喃喃道……死塔桑妮亚,臭塔桑妮亚,死塔桑妮亚,臭塔桑妮亚……
当然啦,至于她是不是真的信上帝,是不是真的在忏悔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第二十九章意外访客
沈易天赶到丁家时丁子已经沉沉的睡去了,是丁母接待的他。说是丁子早餐都没吃,头晕犯困,又睡下了。
沈易天来到她的房里,望着她的睡容好一会儿,她睡得还真是沉啊,不知道在做什么梦?眉头紧锁,呼吸急促,细微的汗珠顺着白皙的额头往下流淌……
他伸出手轻轻将它抚平,她的面容慢慢的归于恬静,真是秀丽可人,片刻间他恍然觉得这张面容跟另一张他非常熟悉的面容有几分相象,一个,叫他哥哥的美丽女子,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没有发觉,床上一双冷冷的眼睛望着他离开。
沈易天离开没多久,丁子从床上坐立起来,眼睛缓缓的扫过房内全部,下了床,赤脚走到衣柜的穿衣镜前,用手轻抚自己的脸,眼神中有少许迷茫,但很快又转变成阴郁,熟知丁子的朋友一定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他们的丁子从来不知阴郁为何物。
她转过身,来到电脑前坐下,很快的打开电脑,直接登陆自己的博克——树洞。
丁母听到打字声开门进来,见她正在键盘上快速的敲击着,表情严肃阴郁,怪责疼惜参半道
“怎么刚起床就打字?午饭已经摆在桌上了,要不要我去帮你热一热?”
丁子头也不回的继续打着她的字,好似什么都没听见一般,丁母摇了摇头向客厅走去,没过多久手里端了碗汤进来,放在电脑台旁,看见屏幕上一大段一大段的黑字,她眼睛老花了,看不到上面那小小豆点儿似的都是些什么字?没一会儿又叮嘱丁子喝汤就离开了。
两个小时后,丁子终于离开了电脑,来到衣柜前,打开它一件一件的细细打量里边的衣裙,好不容易挑中了一条白色的棉布长裙,在穿衣镜前比了比,往身上套去,拿起梳子,镜子中反照出她呆滞的眼睛,微微侧头,手无意识的用梳子刷着一头乌亮的披肩长发,露出一截如白玉般无瑕的颈项。
没过多久她终于梳妆完毕,正要向外走去,又停了下来,环顾房内久久,终于,她找到了手提包,虽然与衣装不太搭调但总算看得过眼,敝了眼电脑桌旁已经冷却很久的饭菜,以及那碗碰都未碰过的汤,最终她还是迈步离开了房间。
丁母听到响动声探出头来正看见丁子在门口穿鞋,动作有些别扭,不太合节拍的样子,狗狗波莉对着她坐在那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仰望她,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似的,但丁母一时又想不到,就开口道。
“好些了吗?不是请假了?这是要去哪里?回不回来……吃……饭?”
“彭”的一声,关门声打断了丁母未完的话语,这一惊让她一下子开了窍,平日里丁子要出门前大多都会跟她先打个招呼的,而且,她的动作可从未这么斯文,再看看波莉,丁子出门前波莉都会上前去缠着她的小脚让她摸一摸毛绒绒的脑袋才肯放她离去的,可是,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晚饭时间,丁母开始焦急的拔打丁子的手机,丁子今天的反常举止,加之现在已经过了正常的吃饭时间,她身体又不好,丁母担心她出什么事了,又不见打电话回来,越是这么想老人家的心里越是不安定。
电话接通了,同时,房里传来了一阵动听的和弦音,丁母跑到丁子房中,她的手机正安放在梳妆台上,发出一阵阵动听的声音……
此时,日天集团专属的高档社区内,丁晓强神情激动的望着自己五十米之外的屋子,那是日天集团配给高层员工的四室一厅,位于一楼,一楼的住户比其它层的住户多了个八坪多的小花园,他的女朋友在那里种满了植物,使这个冷清的单身汉之家多了一丝新绿,虽然现在它们由于失去女主人的关爱多时,已经有些枯败。
如果丁晓强留心的话就会发现植物上未干的水珠,但显然屋内透出的温暖灯光更吸引他。他快步跑到门口,拿钥匙的手在颤抖,好不容易推开门进去,迫不及待的往里望去,终于他看到了那抹倩影,她正窝在沙发里手棒着本杂志。丁晓强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有那么一刹那,他以为,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可是……
沙发上的女子听到响动很快的望向大门,门推开的瞬间,她眼中是让人费解的温柔。
“子薇?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丁晓强被满满的失望占据了心,没有留意其它,更没发觉自己很自然的将公文包递了出去。
“你忘了你有备用钥匙?”
丁子薇接过公文包,很自然的向书房走去,一边回道。
“备用钥匙?”
丁晓强疑惑道,他有跟妹妹说过这个秘密吗?他的确有一把备用钥匙,放在其中一盆植物的下面,可是,这个秘密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吗?他什么时候透露给妹妹了?
“玫瑰花下的爱情,不是么?。”
没错,那把钥匙就放在那盆白玫瑰的下面,只是,现在恐怕连他自己都很难辨识出哪一盆是白玫瑰了吧?失去了爱的灌溉,它们早就不开花了,一如平凡无奇的杂草般生长在那里。
“好啦!快去洗手要开饭了。”
丁子薇甜美的声音传来,经她这么一提醒他才留意到屋子里浓郁的菜香,很久很久没有这种温馨的感觉了,自从小云离开后……
丁晓强怀疑自己是不是思念过度快疯了,他怎么可以对自己的新妹妹产生奇怪的念头?望着眼前安静吃饭的丁子薇,是幻觉吗?为什么他觉得她拿筷子的方式跟小云的好像?一样这么别扭。还有这一桌子的菜,全都是他爱吃的,并且,味道这么熟悉。
“吃吃看这个?今天去晚了,鱼都没剩几条了。不知道够不够鲜嫩?”
丁晓强吞下口饭菜,含糊问道。
“你怎么突然跑这来了?让妈一个人在家吃饭?”
丁子薇的筷子明显震了一下,轻声回道。
“她让我过来的。”
“那也不成啊,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事了?吃完饭就赶紧回去吧。”
丁晓强此刻的情绪有些烦躁,语气不免也有些重,他讨厌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他怕自己会把对情人的思念转嫁到自己亲妹妹身上去,摆在眼前的一切,无一不唤回过去的记忆。
“嗯。”
丁子薇乖巧的应了声,神色随之暗淡下来。
丁晓强毕竟不是沈易天,他没有沈易天的沉着冷静,也没有他的精明强干,不然他再稍稍想想的话就会发觉更多疑点。
丁子薇一向没有做菜的天份,她的个性不会这么乖巧听话,她能言善辩,有她在的地方就会有阳光有欢愉,她有着永远散发不完的能量及活力,然而此刻,他眼前的丁子薇却没有,她的举手投足间都略显娇弱,眼神虽偶有光彩却不是奔放的热情。
第三十章与鬼结盟
叮……咚……叮……咚……
沈易天望着为他开门的丁晓强,一脸疲惫的示意他入内,整个房间弥漫着淡淡的烟味,唯一的声音来自那四十九寸背投,沙发上丁子薇正茫然的望着他。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这种神情,复杂、酸楚、悲伤,这是他认识的子薇么?真的是她么?那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儿哪里去了?
沈易天把丁子薇接走了,屋子一下子又冷清下来,丁晓强独自一人坐在书房内,没有开灯,手指间的烟头忽明忽暗……
沈易天直接把丁子送回了家,丁母正守在客厅,直到门铃声响起,望着丁子呆滞的眼睛满肚子的责备又吐了回去。当发现联络不上丁子后她就给易天打了电话,结果他也没有她的下落,两个小时后才收到易天的消息知道她跑晓强那里去了,这才安了心。
丁子径直往自己房里走去,沈易天跟丁母打了个招呼说明了一下情况后也跟着走了进去,房门没关,灯也没开,她已经直直的躺在床上,沈易天来到床前,轻声寻问见没有回音,又俯下身轻抱她正想亲吻她的额头,敏锐的感觉到她在抗拒,虽然很轻微,一种熟悉感冒上他的心头。
曾经,也有过一个女孩子有过这样的抗拒,某个夏夜的傍晚,校园湖畔,杨柳树下的石凳,曾经的情人,他们在微笑中释然,在对方的眼中看不到爱情,那份关切,那份在意仅仅是兄妹之情,大家还是朋友,一切没有不同,云淡风轻,往事如烟。
沈易天没有再坚持,他放开丁子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她,转身离开。床上的人很快的沉沉睡去。
沈易天离开丁家,靠在自己车上,抬头望着丁家透出来的光,掏出烟点燃,思绪飘飞。
丁子薇卷翘的睫毛煽动几下后灵动的大眼睛睁开了,她躺在那里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突然低下头望着自己身上的白色裙子有短暂的谔然,很快的又恢复过来,原来,不是梦啊!
除了刚开始的片段有些模糊外,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都在做些什么,她离开家去了超市,然后买了许多菜及调味品来到哥哥的住处,在其中一个花盆下找出钥匙,进去,开始整理房间,不过哥哥的房间还算整洁,没有费太多功夫,然后,然后她又开始煮饭炒菜……
她把手凑在鼻头,还有刺鼻的大蒜味。她起床打开灯,感觉自己一身油烟味,决定沐浴,花洒下她觉得太多的疑问快要把自己逼疯了,她为什么要去找哥哥?她感觉到的那股浓浓的爱意又是怎么回事?是的,她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感受到那种强烈的悲痛感,以及面对哥哥时的爱,她的心随着它们在波动……
花洒下,丁子抱着自己**的身子蜷在地上。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她痛苦的呢喃着,这时一个声音在回应她,同样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
她懵然的望着几坪方的小小洗浴室,明知什么也不会看见,心里却相信她就在这里。
“你为什么要利用我去接近哥哥?到底有什么目地?为什么是我?”
她没有开口说话,因为她知道,她可以用心去与那个身体里的灵魂交谈,其实她害怕,害怕她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即使那仅仅是幻象。对了,宣宣她们称之为什么?好像是能量意识的东西吧?
“我没要有害他的意思,我,我只是想去看看他,照顾他,对不起,对不起……”
丁子感受到她的痛苦,是一种痛彻心扉的酸楚,而她自己又何尝不难受呢?
“为什么是我,你为什么要找上我?”
“我不知道,不知道,当我开始有意识时第一个发现的是你的存在,我的活动范围似乎完全受你的牵引,模糊中我知道自己必须跟你交流,可是很困难,偶然的机会,我找到了一个办法,电脑,我可以集中意志蒙蔽那小小的空间,其实当时我只是想找个人来倾诉,你的树洞,很有意思。”
“可是,后来我发觉,每当你知道我的一些过往后我与你的交流就变得更顺畅起来,我必须不断的让你了解我更多一些,才能使自己更清醒。再后来,我可以进入你的梦中,再后来我可以控制你的意识,再后来我甚至,甚至可以控制你的思想。”
“对不起,当我发现到这一切时我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想去想去见我的爱人,所以……”
“你的爱人,是我哥?不是易天吗?”
“不,当然不是易天,易天只是哥哥,我们无法产生爱情,我爱的,是丁晓强。对不起,我故意把我跟易天哥哥的一段往事说出来,不过是想引起你的注意罢了,对不起……”
丁子感觉自己脑中不断的回荡着对不起……对不起……
丁子知道哥哥有个女朋友,可是从未露过面,因为家里反对得很厉害,特别是父亲,这也是哥哥发第二次脾气的导火线,就因为这个原因哥哥搬离了家很少再回来,这或许也成为了哥哥一辈子的恶咒,因为,就连父亲死去的最后一刻他也没有与父亲和解,一辈子都等不到父亲的祝愿。
严小云当然知道她心里的所思所想,又接着道。
“其实,我见过你几次,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你哥哥一直没有正式给我们介绍。却没想到却在这种情况下认识,真是很不好意思。”
“可是,你也不能与我共用……一辈子吧?”
身体两个字丁子实在说不下去,因为把自己分成两半来计她还是无法接受。严小云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的道。
“不会,如果我醒来的话就会离开了,就算我醒不过来,能量也不会维持到七天以后,所以,请求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不会太久了,今天为止已经过了四天,星期日的晚上我应该就不会存在于世了。”
就连丁子听到都感觉有些不忍,更何况她与父母亲不同,一向都很支持哥哥的这段恋情,然而此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其实严小云比她更清楚她心里早有的答案,以她心软的性格还有得选择么?
她想着想着已经将身子擦干回到房里,面对着镜子,望着里面的自己,很难想像里边居然存在着两个灵魂,哦,不对,该称之为能量,两种能量融和在一个身体里,真令人难以置信,她知道另一个能量还在等待着她的答复,虽然也许她已经自己知道了,毕竟她存在于她的心里不是么?
“好吧!就这样决定了,晚上我的时间是属于你的,好么?”
“谢谢!”
第三十一章神秘人
路灯下,一个修长的身影,依车而立,淡淡的白色烟气萦绕在他的指尖,衬着周围的黑暗,把路灯的光线都压抑得似有若无地……
一阵动听的旋律划破空寂的夜,也惊醒了痴望着高楼的男人,掏出手机,职业惯性看了眼来电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本市的,难道,是他……
“你好!我是沈易天。”
“收网的时候到了,不要忘了你的职责。”
“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
“明天你就会知道,我们有着相同的使命,这个世界上你唯一能信的,只有我了。”
对方果断的挂了线,沈易天又是一次的让他溜了,他知道回拔过去也不会有人接听,就算碰巧真有人接听了也会发现那不过是个公用电话,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对方刻意捏着哑子说话这是为什么呢?是否意味着,是他生活中认识的人,为了怕他听出声音故意掩饰?或者还有其它什么目的?盟友吗?可是,这么多年来,他唯一知道的盟友只有一个不是吗?不是盟友就一定是个陷阱,他该相信谁?
抬头看看十一层那扇窗口,灯已经熄了,她睡了吗?
夜还很漫长,真相会在太阳底下大白。
丁子睡下后严小云才得以自由行动,不过,她没有开灯,她坐在电脑前,登陆了msn,用的是她自己的id,刚上线就有提示跳出,信箱有未读来信,看了看,五十八封之多,这个msn里的好友栏里只有了了几个名字,都是些人名,丁晓强、沈易天、林琪、宋芬芬、何洁……
点击进入邮箱,看到那些信的主题,顿时热泪盈眶,习惯性的用手捏住自己高挺的鼻子,不让哭声泻出,她没有留意到,这不是自己的身体,而那鼻子,与自己的一样高挺俏丽,几乎一模一样。
她一封一封的打开,有些了了数语,却已让她痛彻心肺,还有一些一大段一大段的话记录的都是思念之情,甚至有一封打满的全是她的名字,密密麻麻映入眼帘,犹如一声声的呼唤,字字敲击人心,她细细的阅读每一封信件,了解他的生活点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不在他身边所给他带来的伤害。
让她更愧疚的是对他隐瞒的一个秘密,一个天大的秘密,可是,她真的不敢告诉他啊!不知道当他知道这件事时,会如何去面对?如何面对世界,面对生活,面对她,面对他自己?不!决不能让他知道,他会崩溃的。如果这是个天理不容的罪孽,那么,所有的惩罚就让她一个人背负吧!
她点开了一封信,一串旋律倾泻而出,屏幕上伴着旋律闪烁出一段又一段五彩的文字——
信箱出现一张美丽的明信片
翠绿的山脚木屋袅袅的烟
但我惊讶的却是背面
你熟悉的字迹竟已相隔多年
那一句话是你离开的玩笑话
搁在我心里灰尘堆成了塔
你就这样的拨开了它
在信箱前我已就是那个木偶
线等着你来拉
你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
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像是陷入催眠的距离
我已开始昏迷不醒
好吧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
你的誓言可别忘记
不过一张明信片而已
我已随它走入下个轮回里
严小云看着这些字句,听着那缠绵悲伤的旋律,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这首歌真好听,这是他要对她说的话么?下辈子,可是她等不到下辈子的呀,这辈子她还欠着他一笔还不清的债呢。
《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的音乐音律一便又一便的在重复……
泪在流,面对着屏幕的人如此专注,没有留意到半掩的门外,一个身影在往里窥视,那是张忧心忡忡的脸,布满着岁月的痕迹。
门缝透射出惨白的光,打在憔悴的面上,那是丁母,原本就睡不安稳,听到奇怪的声音不想却看到了这一幕。有谁能比亲生父母更清楚自己骨肉的呢?望着屏幕光照下那张惨绿的面容,她分明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女儿,可她,又是谁呢?
丁母轻声回到自己房中,一夜无法安眠,睁着眼睛等待天明。
严小云等到了十二点才失望的准备下线,好友里所有的人依然都是离线状态,反复将信件看了几遍都快熟背后她方决定下线,跟丁子一样的感觉,有晕睡的**,是哭得太多,累了吗?她想到,丁子早已在身体里沉睡,她知道,她刚才同样看到了信中的内容,也同样感受到了她的伤痛,但她毕竟不是她,无法感动身受,虽然,她们共用着同一个躯体,但灵魂毕竟是不同。
房间在屏幕关闭后瞬间陷入黑暗,但仅仅过了两秒钟,很轻很轻的开启声,屏幕居然自己又亮了,电脑没有启动,屏幕打开了,丁子,不,是严小云吃惊的望着它,望着里边那个占满整个屏幕的大脸,是她,那个磁场,她正皱着眉不悦的望着她。
“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上她的身了吗?”
“她允许的,你管不着。”
丁子的眼中透着寒光,冷冷的望着那张不是东方人的面孔。
“她知道后果吗?你告诉她了?”
严小云没有回答,依旧冷冷的望着。
她知道自己斗不过这个强大的磁场,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能量,如果这个东西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将她吸纳,让她永远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可是多年商场上打混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东西并不讨厌她,并且对她还有几分兴趣,虽然不喜欢这种被当成小白鼠玩耍的感觉,但至少对她还没有任何的危害性。
“你隐瞒了危害性?”
对方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眼神似乎透露着随时要消灭她的信息,其实这样做完全是没有必要的,能量是以意识存在,看不看得到都无所谓,她自嘲到。
“有意思,算了,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只怕到时受伤害的将会是你自己。”
屏幕一闪黑暗迅速吞噬了所有,丁子的身体依然站立在屏幕前,许久……
第三十二章噩讯
好一句人算不如天算,很多时候计划好的事情总没有变化来得快,为了适应生存人们只有选择习惯它,例如一大早接到***电话取消了原定计划,老人家跟养老院的玩伴们周末相约登山望远去了,还说她是组织者之一,不能推拒。当然,这样的事情不会引起丝毫波澜,只需稍稍做些调整,生活依然照旧。
但有些意外事件却是会在平静的生活中掀起大浪的,例如几个月前那一通传来丁国立死讯的电话,再例如,今天的另一通电话。
电话是丁子接的,她的手机一直没充电,头晕症状也一直没见有太大好转,就连严小云也反映有这种感觉,所以应该还是身体出了毛病,这天丁子又跟杂志社请了假,早上跑了趟医院,医生也没诊断出些什么毛病来,开了些安定片,叮嘱她要多休息,说是百分之七十的年轻人患头晕范困症状都是来自于休息不好,身体发出了警告讯号,少动脑多休息就对了。
丁子将信将疑的回了家,一向忙碌惯了的人让她突然空闲下来反到心里有些发慌,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好。一大早母亲留了张纸条说是有事出去,下午才回来,丁子的眼珠子又开始在打转了,不如成全严小云让她见见哥哥吧?主意一定丁子就利索的拨打丁晓强的手机,感觉到严小云感激的声音,但才没过多久,当电话里传来动听的女人声音后她就笑不起来了。
“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瞪着手机上的号码,开什么玩笑?关机?这在哥哥身上可从没有过的,别人身上通常会配带一块备用电池,可他不,他配了两块,就是要保证二十四小时开机,时刻为突发事件做准备,一个连睡觉都不会关机的人,这么个大白天,而且正是工作时间怎么可能会关机呢?不单是丁子奇怪,严小云也开始不安起来。
丁子又拔打了日天的总机,前台却找了个理由拒转电话,什么意思嘛!停电总机无法转机,真的假的?日天大厦不是号称拥有几台耗资上百万的大型发电机的吗?怎么,全当了?
下午三点四十分,丁子还在晕睡中,电话声急促的闹开了锅,晕睡中的她还以是梦里的铃声,没有起来接的意愿,响了许久后,声音停了片刻又接着大作,终于让她有了几分清醒意识,手软脚软的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抓起话筒。
“你好?”
“丁子,你镇定些听我说,你哥他……被检察院拘留了。”
电话那头传来沈易天沉稳的声音,感觉不到情绪,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可听者就不一样了,没有感受到他的用心良苦,还是惊慌不已,一句平淡的话刺激到了一个身体里的两个灵魂。
“怎么可能?你开玩笑的吧?”
这是丁子的第一反应,她没有发觉严小云焦急不安的情绪,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丁子,听好,这不是玩笑,不是谎言,是真的,明白吗?真的。”
真的,真的……她脑中一片空白,就像当初听到父亲的死讯一样,一片空白,脑中反复着最后两个字,真的……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检察院什么说法给把人拘留的?他犯了什么罪?你现在在哪里?”
丁子不愧为一流的记者,很快就强制恢复镇静,直指要害。
“他涉嫌经济犯罪,具体情况我还未了解,你先不要惊慌,我知道你请了假,在家好好呆着等我消息,我正在赶过去的路上,听明白了吗?”
“知道了,有消息赶快给我电话。”
“好!另外,先不要让伯母知道这件事,我怕她身体接受不了。”
“嗯!易天,谢谢!”
一句谢谢道尽了她的所有感激及重如泰山的托付之意,千言万语不及这两个字的份量要来得重许多。
“傻瓜,放心吧!”
沈易天没有过多的给予承诺,他从不打诳语,但他的言语总能给人莫大的信心,她相信他,也相信自己的哥哥决不会做出违法的事来。
丁子身体里的严小云却不是这么想的,她心事重重,忧心不已。
挂下电话,丁子坐了下来,百思不得其解,哥哥在日天做会计以来从未提起工作上的事情,以前有什么事都是关在书房里与父亲商量的,父亲死后焚烧了许多他生前的东西,为了不让母亲触景生情现如今的书房已改作杂物房,很少打理了,哥更是再没踏进去过一步。
她想起那一次,书房里传来父亲咆哮如雷的声音,长这么大一来,这还是第一次,丁子当时在房里听不清楚他们争吵些什么,多年来,至从哥哥上一次离家出走归来后,两父子之间似乎就达成了某种共识,他们共同保守着一个秘密,而书房就成了他们商议秘密的地方。小时丁子不懂事曾试图闯进去参与,她不喜欢被摒弃在外的感觉,但就成功过了一次,父亲很生气的把她赶了出来,任她在外面哭闹也不理会。从此只要书房锁上门,丁子就知道他们又在秘密商议大事了。
那天她听到争执的声间就从房里走了出来,母亲已经在拍打房门叫唤了,没过多久只见哥哥铁青着张脸跑了出来。
“妈,爸心脏病犯了,快!药在哪儿?”
母亲顿时慌了手脚,颤抖着摸索出药,伺候父亲服下药,一家人紧张的看着他,直到他渐渐好转过来,他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个动作是指着哥哥,虚弱却强硬的命令道。
“我不允许,你……”
“好了,好了,两父子有什么好争吵的?儿子会听话的,你就歇着吧。”
丁母忙出来打圆场,在家里她总是扮演着这样的角色,只不过,儿子一向听话,只有那倔强的女儿常闹心,儿子长到后跟父亲争吵这还是第一次,她以为儿子会很快的让步,期待的望着他低头,不想他却一声未吭,转身大步离去。
那是哥哥发的最大的一次脾气,也是最后一次与父亲发生争执,后来她知道,是为了严小云,哥哥的新女朋友。
悲痛的情绪由内自外的影响着丁子的情绪,她知道严小云在为哥哥难过,被人窥视思想的感觉还真不舒服,被人控制情绪的感觉更糟糕,同是女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才好,正想着脚边的波莉突然一边叫着一边朝大门跑去,丁子奇怪的也跟了出去,一阵门锁扭动的声音传来,是丁母回来了。
“妈,你回来了?”
丁子整了整面容刻意装出轻松的样子,她不知道丁母还是感觉到了她的不同寻常,但她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小心的观察着她的一言一行,自己的骨肉自己心里一清二楚,是真是假,心里有数。
丁子一步上去接过丁母手上的东西,刚刚触碰到,不想手一阵舒麻感传来,心上一惊,手上的东西掉在了地上,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直袭上脑门,她昏倒在了地上,波莉不安的叫声是她倒下前听到的最后声响。
第三十三章恶灵
当丁子再次睁开眼时已经过了一个多钟头,是被电话声惊醒,她跳了起来,往客厅跑去,丁母已经接听了电话,看见她出来,眼神古怪的望了她一眼,将话筒递给她。
“易天的电话。”
“喔,谢谢妈。”
此时的丁子一心想着易天的消息,没有注意到母亲奇怪的眼神,只是留意到母亲没有离开,还站在旁边望着她,这让她很不安。
“易天?”
“丁子,你哥被逮捕了.”
“什么?”
丁子一惊,又顾虑到母亲还在身边,不敢表现出来,压制着不安情绪,压低声音道。
“我知道了,一会儿再给你电话吧,你先去忙.”
那头的沈易天聪明的挂了电话.丁子艰难的扯出笑容面对着母亲。
“妈,我一会儿跟易天出去吃饭,您不用等我吃饭了,瓦煲里还有我今天中午刚煲好的汤,您记着喝.”
“嗯!”
丁母还是望着她,表情高深莫测,丁子还以为她看出了些什么来,不安的往自己房里走去。
拿起梳妆台上的手,睡前关机一直到现在,打开手机没多久,就不断传来滴…滴…声,显然有许多短信息在接收,她没有空暇看短信内容,直接拔打了沈易天的手机号码,其实如果她早点开手机的话就会更早的知道丁晓强被捕的原因。
“易天?”
“你听我说,还记得上次谣传何斌贪污受贿的事情吗?”
“记得,但具体内容我们一直都还不知道,这跟我哥有什么关系?”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今天一大早,那个神秘人又出现了,把一些相关材料寄到了检察院,这些材料的内容全都表明日天下属的卷烟厂与美国瑞科公司的合作案的确有猫腻在里边,可是所有的关键指向却是你哥哥丁晓强。检察院收到匿名信后第一时间查到你哥哥的中国银行户头,里面在上月的月初汇入了一笔人民币,一百多万啊!从美国汇入的,但在这个月,这笔钱又转了出去,转入瑞士银行的另一个户头上去了。所以,检察院在最短时间内下了逮捕令,以防你哥哥窜逃出境。”
沈易天以最快速度简练的将事件叙述了一便,丁子这头听得仔细,他刚说完丁子就冷笑出声。
“阴谋,这很明显的是阴谋,我哥哥会这么笨吗?不把钱直接汇入瑞士银行却让人先通过中国银行?而且还停留了一个月这久?再说了,他有了这笔钱为什么还呆在这?不早跑出国去了?他是傻的吗?还是这全世界的人都傻了?”
“问题是上头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所以恐怕他们会顺水推舟将这件事就这样给了解了。”
“易天,你相信我哥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吗?”
“不会,我相信他不会,除他之外的任何人都有可能,唯独他不会!”
沈易天斩钉截铁的言语让丁子一下子心上软软的,鼻头微酸,感动不以。
“谢谢!易天,你要帮他,你一定要帮他,就当是在帮我。”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他清清白白的走出来。现在,我快到你家楼下了,你跟我上你哥家,帮他收拾些贴身衣物,送去给他。”
“好”
丁子的眼神异常锐力,那是平日里少见的认真,她的生活一向风顺如意,工作中,生活里自己遭遇再大的困难挫折她都可轻松的面对解决,只是一但关乎身边的亲人好友,她就再也无法轻松如常,因为在乎,所以紧张,所以更要加倍打起精神来应对。
她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看似随意和善,那是因为她从没有机会把十分的能力释放出来,但如果需要,她会让所有人知道,伤害她身边的人是不可饶恕的。
丁子匆匆离开家门,小狗波莉这一次没有送她到门口,它依然静静的趴在房间里的某个角落,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忧伤,睁大着,似乎在守护着什么,推门而入的声音惊动了它,跳了起来,警戒的望着来人,对养护自己多年的主人吼叫。
丁母待丁子离开后走进她的房间来,紧张的四下张望着,吞了吞口水,亮出手中的一张神符把它帖在不起眼的一角上,然后又不知塞了什么东西在枕头下,不安的回头望了望,这才离去,关上门的一刹那还回头扫了眼房内,她没再呆在家里,又出门去了。波莉依然守在房中角落,没有离开。
天空中挂着一轮红日,把整片天渲染成一幅红色主题的水墨画,地下的也都占了光,着上红衣装,分外媚惑。那抹红透过窗户入室,空荡荡的异常冷寂,犹如地狱诗篇中的炼狱般。
平空一抹黑影显了形,扫了眼角落中趴着已熟睡的小狗,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只见她飘到另一边的角落里,伸手扯下一张符纸,无趣的看了几眼,兴趣的缺缺的样子,符纸随之凭空化作了灰烬,她轻轻牵动唇角,笑容中说不出的诡异。
“不过是张小纸符,最多只能吸去你一点点能量罢了,你还不至于就消失了吧?”
只见她来到小狗的面前蹲了下来,伸出手做摸狗状,可是手下的狗却一点知觉也没有,墙角若隐若现出一个轮廓,隐约中好似是个女人的样子,长发披面如杂草,面色苍白隐隐呈现青色,嘴唇却红得似可滴血,缓缓的将头抬起,直视蹲着的黑衣女子,那是双没有眼珠的瞳孔,深不见底,黑漆漆的洞令人胆战心惊,可她的唇却在阴冷的笑着。
黑衣女子一下子跳起来,冷哼一声。
“哪里来的恶灵?”
只见她话刚说完就劈出一掌,直击地上盘坐着的东西去,只见原本可怕骇人的轮廓渐渐隐去,一张娇弱美丽的面容显现出来,但虚弱不堪,渐露出一双灰暗疲惫却仍傲睨一切的眼睛。
“谢谢!”
严小云虚弱的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又是符纸又是恶灵的。”
“没料到她母亲会弄这种东西回来,一下子被弹了出来,躲进房中想休养一会儿,不想……”
“不想却被恶灵感应到差一点就把你的能量给吞了?”
严小云没有言语,惨白着一张脸点了点头,身影若隐若现中,感觉很虚弱的样子,黑衣女子皱了皱眉。
“你不知道恶灵为了让自己在四十九天后免于消失,会不断的吞噬其它能量以期壮大自己的吗?这么不小心?又这么弱,你面对的不过是恶灵释放出来的一部分能量罢了,如果换作真的恶灵来了,我看你再就消失掉了。”
“我从不知道这些,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可以吞噬能量的能量,更不知道一张小小的符纸会把我与她分离。”
黑衣女子冷哼道。
“你与她分离是迟早的事,我不是早就叫你不要老上她的身吗?”
“你到底是在帮她还是帮我?”
黑衣女子皱了皱眉,湖蓝色的眼珠子甚是好看。
“帮她帮你有什么不同吗?我看着顺眼就帮,管他谁是谁的。”
“可是,你明知道,我这样下去,会把她……”
“好啦!不用再说了,我自有分寸,你现在怎么办?这样下去不出一个钟就会消失掉的。”
“我还不能离开,我要救他,我还有未了的事,帮我,求你。”
黑衣女子望着她一付楚楚可怜的样子,早就心软了,只是,她犹豫着。
“会有危险的,我可以把自身的能量灌给你,可是,我怕你受不了,会消失掉的”
“我不怕,为了他,我愿意尝试,是我,是我害了他啊!”
“好啦好啦!知道了。”
只见她将两只手伸出,缓缓抬过头顶,严小云将眼睛闭上……
第三十四章探监
白色本田在宽阔的大路上疾驰,这是条开往市郊的公路,平日里车辆稀少,远处山野萧萧,光秃秃的山野,好不苍凉。
车内两人一路无言,丁子薇望着窗外一扫而过的风景,心绪乱如麻,眼睛飘至后视镜,看着里边那张光洁无暇的瓜子脸,面容憔悴,微微浮肿的黑眼圈,神情悒郁,心一惊,这是熟悉的那个自己吗?飘逸的长发,光亮白皙的皮肤,淡月般的柳眉,怎么心上有种空空的感觉?
——严小云
当这个名字掠过心头时,她才记起身体里还有另一个能量的存在,试图在心里呼唤她,可是怎么也没有回应,而且,完全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了?一些零星片断一点一滴的联系起来。
母亲回来了,她手上一阵如电击般的酸麻,然后她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听到电话声,还有母亲奇怪的神情,她醒来后就再没感觉到严小云的情绪了,她什么时候离开自己身体的?发生了什么事吗?她去哪里了?
丁子感觉头越来越痛起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一时让她心乱如麻。现在,哥哥最重要。她侧脸看向身侧的沈易天。
只见他眉头紧锁,深陷的眼窝中两道眼神直视前方,黝黑而凝重,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紧抿的唇勾勒出坚毅的轮廓,这样的神情自从父亲离开的那段时日后不曾再见过了,事实上她喜欢这样的他,给人很安全的感觉,可以依靠,可以眷恋。
他们来到看守所时已经是快下午五点钟了,丁子没能进去探视,把东西交给了狱警,沈易天安抚她回车上等待,他将以律师的身份探视丁晓强。
沈易天听着通往监房的走廊中传来铁栅门开和关的声音,咣啷啷——咣啷啷——咣啷啷——由远及近,仿如来自地狱里的声音,逼近过来,似乎要撕裂耳膜直指人心。
终于,会见室那扇带铁栅观察窗的门惊天动地般咣地被推开,沈易天站了起来,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要在这里跟自己情如手足的兄弟见面,以这种辩护律师与刑案当事人的关系,这真是何等的讽刺啊。
先进来的是位英武的狱警,紧接着,丁晓强高大的身影便掠入沈易天的眼帘。看着眼前的人如此黯淡灰败憔悴阴郁,叫他怎么能不愤怒,无论是谁,无论是谁,他都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代价,即使是所谓的盟友也一样。
“是你,我早该知道的。”
丁晓强的言语平静如常,让人看不透情绪。
“我是你的辩护律师,除了我还能有谁?”
看着他这样沈易天反到也平静了许多。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是说消息是假的吗?为什么反到是你被陷害了?不要告诉我是你做的啊,打死我也不信。”
沈易天半开玩笑的道,奚落的表情在他深邃的眼神中消失无踪,他望着他缄默不语。
“你放心!至从你父亲将我们绑在一起的那天开始,我们就已经是一个战线上的人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永远都相信你,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不用了,这件事你不用插手,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就好,不用管我。”
他的嗓音像是蒙上东一搭西一搭的灰尘,变得黯淡灰败。
“你说可能吗?”
“叫你不要管了你听不懂吗?”
“给我个理由。”
在半空中,两人目光剧烈的碰撞在一起,久久无言,一股沉重的气息慢慢的向四周扩散,抵制着彼此,最终,丁晓强忍受不了压力,将眼光移开,粗哑的小声说道。
“中国银行的帐户是当初我跟小云一起开的,说好里边存的钱以后结婚用,密码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瑞士银行的账户是小云的。”
“你是说……”
“你走吧!”
沈易天转身大步离开,至铁门前又转过身来,望着他,两人眼神交会,再无需多言语,心领神会。
他出来了,丁子迫不及待的望着他,那落寞的眼神让人心疼,忍不住过去把她揽进怀里,紧紧的抱住。
此时,远在城内的丁家
黑衣女子刚将手抬起,一阵飓风吹来,让人吃惊的是,这阵风不是来自窗外,而是从另一间房内吹来的,房间的温度瞬间下降。
只见黑夜衣女子又把手放了下来,冷笑道。
“好哇!放了点小能量出来吞噬另一个能量还不够,现在还亲自现身来跟我较量?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塔桑妮亚的厉害。”
这时熟睡的波莉好似感应到了什么,醒了过来,不安的在房里打转,歇斯底里的狂叫起来,那叫声闻者都要胆战心惊几分,而墙角的严小云已呈透明状,若隐若现。
塔桑妮亚站立起身子,面向门口方面,眼神冰冷刺骨,房内的气体似乎都冻结起来,只有房门口有一丝丝的气体在浮动。
只见她嘴角微微牵动,还不及冷哼出声,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形体畸形的轮廓,之所以说它畸形,那是因为它无手无脚,只有一个脑袋依靠一根棒状物在支撑,那根棒状物木头不像木头,骨头不像骨头,润红如**,还有青脉如虫子般在皮下游走。
看着让人恶心不已。
再看它的脑袋,当然,如果那能称之为脑袋的话,如枯草的毛发披在头上,眼瞳中有光,但却空如黑洞,面色干皱无肉,嘴巴大张,似乎合不拢似的,鼻头似被削了肉一般,见骨。
“哈!哈!哈!笑死人了,你以为我是一般的人类么?幻化出这种形体来吓我,你有本事再弄些更可怕更恶心的来吓我看看?不要以为自己吞噬了一些能量,变成了磁场就幻化出形体来吓人,今天碰上我,是你不好才。”
那怪物似乎听得懂她的言语般,不断的在幻化着形体,每一个都会让正常的人吓晕死过去。
当然塔桑妮亚可不是个正常人,她甚至连人都不是,无论恶灵幻化成什么形态她都不会受其影响而乱了神志。
她看着那怪物在朝自己逼近过来,房内的空气更冷了,只见波莉已经在角落缩成了一团,塔桑妮亚依旧如常的站在哪里,一动不动,可是房间的空气还有了变化,只见她的体内不断散出一股股的暖流出来,才一秒钟的功夫,那暖流就把室内的温度又调回正常。
那怪物也许是见苗头不对,正想退出去,却已经来不及了,塔桑妮亚已将自己的结界打开,怪物哪里见过磁场本身可以展开结界的?
已经来不及了,这个好不容易成为磁场的能量,瞬间消失了,简单来说是被塔桑妮亚给吞了,又增加了能量。
当一切平息后,她回过头去寻严小云,却见角落空空无也,她喑叫一声。
“糟了。”
第三十五章消灭恶灵
严小云消失了吗?这正是塔桑妮亚所担心了,因为她刚被神符所挫,接着又碰上了恶灵的能量差一点儿被吞噬掉,最后恶灵又显身,想用磁场干扰能量,虽然被她给灭了,但想来严小云还是凶多吉少了吧?
塔桑妮亚环顾四周,她应该没有能力离开这个房间才是,再加上刚才自己又布下了结界,她更是跑不掉了,除非,她真的消失了,那可就不好玩了,虽然她这种能量本来就不可能存在太久,但现在留着她还有点儿用处呢,现在就消失太可惜了吧?
四下都看过了,就连床底下她都勉为其难的飘下去看过了,还是没有,衣柜里,没有,没有没有都没有,她泄气了,坐在地上望着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安静起来的小狗,挺可爱的嘛!那眼神,真是水灵啊!呃,她又靠近它的眼睛看了看,突然大笑了起来。
“不是吧?你,你,你躲这来了?哈!哈哈!厉害啊!聪明啊!”
只见那只狗委屈的看着她在那里狂笑不止,泪都快流了下来,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她笑累了。
“唔,让我想想,不过这样也好,有个肉身帮你挡挡的话,接收我的能量时应该就不会这么吃力了,等会儿我传能力给你的时候如果感觉承受不住的话你就弹出来啊!别浪费我的能量在一只狗的身上。”
只见那只狗贬了贬眼睛,这又把她给逗乐了,好一会儿才停住,再次高举双手,只见手心有股淡淡的烟冒出来,突然猛的一掌击向小狗的身体,就见小狗波莉发出凄凉的惨叫声,已经躺了下来,四肢朝上胡乱抓着,很痛苦的样子。
一分钟过去了,塔桑妮亚的面容由平静变得些微扭曲,两分钟过去……三分钟……四分……五分……
一个薄雾状的东西从小狗身上飞了出来,不,简直就像是被扔出来的,弹到了另一面墙上很快就消失掉,不久后又在小狗的后边显了形,是严小芸。
塔桑妮亚已经把手收了回来,怜爱的抱起狗狗摸了摸。
“不疼了吧?好可怜喔,要怪就怪那可恶的姐姐吧!是她害你的喔!”
说着她还边用手指了指它身后的严小云,严小云也躺了下来,用手去摸小狗,她惊讶的望着自己的手,她的手居然可以浮在毛上而不是像从前那样穿过去了,她奇怪的望着塔桑妮亚等待答案
“我的能量非同一般,不似你们这些从人类身体里脱离出来的意识能量,我的能量是大自然的能量,可以创造万物也可以毁灭万物,是生的力量。所以,它不仅仅是一种类似于声波之类的频率,它含有一定的实质能量存在,就连狗狗都变得不一样罗。”
“哪里不一样了?”
“你可以随时在人前显形,也就是说,你有了穿越磁场的能力,可以自由进出任何一个人的意识,不过,由于你找到了你的寄养主,也就是那个叫小丁丁的,所以你还是会受限于她,她到哪里你才能走到哪里。至于狗狗嘛!嘻~有它在,它的主人都不会被其它恶灵所侵犯了,当然,其它能量也不可能进来了。”
“原来如此。”
塔桑妮亚看着她怜爱着抚摸小狗,心里暗想到,要不要告诉她另一个秘密呢?可是,不知道她会做些什么出来,可以相信她吗?算了吧!看看情况再说。
“这只小狗怎么跟你这么亲近?奇怪了,通常来说狗对能量的东西感应特别敏脱才对啊?”
严小云依然在跟狗狗亲热,回她道。
“它刚开始的确是这样的,后来相处了两三天,发觉我们还挺投缘的,它对我的敌意就越来越小了,其实它还挺护着我的,刚才如果不是有它在,那个恶灵早就来把我吃完了,是因为它在,恶灵的能量有点儿惧怕它才耽误了一些时间。”
“这小家伙还挺灵性的嘛,跟我挺像的,呵!对了,你是怎么说服小丁丁的?”
严小云沉默了一小会儿,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不想塔桑妮亚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你不好意思说我来说吧!你告诉她你只有七天的时间,却没有告诉她如果你在七天内找到寄宿主的话就你可以再存在四十九天的时间,你更没有告诉她,你在她的体内有可能会破坏她的大脑神经组织,很可能会让她……”
“够了!”
严小云打断她得意洋洋的自述,知道她可以潜入所有意识,世间没有什么事能瞒住她的。
“我会告诉她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时候?什么时候才是时候,算了,我懒得理你,玩去了,有空再来看你了,你好自为知吧!”
“你怎么老是神出鬼没的,喜欢往这里跑?”
“我就是鬼啊,不这样还怎么样?我就喜欢,你管我?”
最后一个字消失在黑暗中,她已经离开了,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留下一只所谓的孤魂和一只孤单的小狗为伴。
丁子回到家时已经八点多钟,沈易天陪她上楼,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不过入秋时节,楼梯间却阴冷无比,一种彻骨的冰凉,跟平日的感觉不一样,就连沈易天都感觉到古怪,拉着丁子的手心微微冒着冷汗。
丁子默不吭声,脸上似乎凝聚了一层寒霜,心惊胆颤的走在楼阶上。
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与在医院里差不多,那种辩识能量的意识一下子又冒了出来,没错,能量,许许多多的能量在他们四周飘浮,更糟糕的是,她感觉到这些能量都是心怀不轨,绝非善类,值得庆幸的是,它们现在还无法与他们的磁场连接上,还不能干扰到他们的意识。
一想到如果也让这些能量控制了自己的意识,她打了个寒噤。
楼道上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丁子却觉得不仅仅是两个,而是无数个影子,一个接着一个的跟在前一个影子后面,幻化出各种各样古怪的形状,她连忙闭上眼睛,暗暗告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不要让他们有机可乘。
丁子这样去想是对的,鬼魂也罢,恶灵也罢,能量也罢,它们本无实体存在,但它会试图与人类的脑电波也就是磁场的频率同步,当人类的思想越是去想象它就越有可能接上线进入人体意识,以达到幻象的目的来恐吓人,所以,人说心中无鬼则无鬼。
第三十六章世界观的破灭
丁子进门的那刻差一点儿没被眼前的一幕吓晕过去,长发披肩的严小云手中抱着他们家的小狗波莉,站在她客厅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怎么了?”
后边的沈易天感觉到丁子的不对劲问道,严小云眼中闪过一丝惊诧,手一松,波莉跳到地上平安着陆,说时迟那时快,波莉刚刚着地沈易天就已经跨进屋来。
只见波莉兴奋异常的朝他冲了过去,惹人怜爱的蹭他裤腿,丁子整个人已经呆愣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她清楚的看见严小云还活生生的站在那里,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如此清晰的与她面对面,她回过头望着沈易天的反应。只见他一如平常般低下身子逗弄波莉玩了一会儿,问道。
“伯母不在家吗?”
丁子经他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母亲,当然,还有那些奇怪的事情。沈易站起身来,换好拖鞋抬起头来正好与严小云打了个照面,丁子心一惊。
“怎么不开灯啊?愣着干嘛?还不进去?”
丁子吃惊的望望他又望望严小云,这时耳边传来严小云的声音,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脚下痒痒的感觉,她低下头一看,原来是波莉,这小家伙正在蹭她的脚呢。
“放心,他看不到我,当然也听不到我的声音。”
丁子望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严小云此时正跟在沈易天的后面,望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沈易天坐了下来,逗着波莉玩,丁子怎么觉得波莉看到异性就异常兴奋啊?还有那个严小云,就坐在他身边,望着他逗狗,看在她眼里两人就似情侣一般好不融洽自然。
准备好水果后她也坐了下来,正对上严小云期盼的眼神,她知道她也不比自己好过多少,想多了解一些哥哥的现况。
“易天,你说我哥的情况乐观吗?”
沈易天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不知道该告诉她多少?有关日天的事情严父一向没有让她参与进来,最重要的是里边还有个严小云在,他就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丁子,跟他说说我的事。”
严小云有了塔桑妮亚的能量注入后,发觉自己居然可以进入沈易天的意识,感应到他的所思所想了,这还真是个意外收获,她也知道他的顾虑,如果自己不现身的话,估计丁子是打听不到什么东西的。
“什么?”
丁子心里暗惊道。
“对他说?说我现在你就在我们身边?还是说我撞鬼了,而那个鬼就是你?”
丁子一边在心里暗暗跟她对话,眉头不觉紧锁,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严小云好像有一种不安及恐惧情绪,一直在颤抖。她当然不知道严小云还在为先前发生的一切后怕中,她虽然也是个能量,但却从未见过那么丑陋恶心的东西,还有那种透心的寒意……
“对,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他。”
“他不会相信的。”
“我有办法,你先对他说吧!”
于是丁子开始正色面对沈易天,望着他的眼神不定,仍在迟疑,内心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
“易天,我有事跟你说……”
听着丁子的叙述,沈易天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从刚开始的不相信,直到她道出他跟严小云过去的一些细节,也许,也许是丁晓强告诉她的呢?他试图说服自己,但又联想到昨天晚上丁子奇怪的举动,以及他的感觉他又不敢确定了。
半个钟的功夫,丁子终于大概把前因都交代清楚了,期间她一直都很注意他的反应,知道他虽然没有完全相信,但已经开始半信半疑了,说完最后一句话她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反应,知道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时间好似静止了一般。
四周安静得吓人,就连狗狗都不吵不闹的趴在一边望着他,良久……
“你是说,小云她现在就在这房里?已经死了?”
丁子点了点头。
“她就坐在你身边,不过,她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易天听她一说反射性的往一边挪了挪,一脸慌张不自在的样子,丁子不忍告诉他,他正是往严小云的方向挪哪,而且,看着一个人从另一个人身上穿过去的感觉还真是挺奇怪的,也挺,吓人的。
沈易天极力安抚自己跳得越来越快的心跳,一旁的严小云无奈的望着他,丁子不担心,她相信自己的恋人一定会很快恢复过来的,他只不过需要些时间罢了,果真,只听他道。
“叫她出来,我有话要问她。”
丁子为难的望着他,如果如宣宣她们所说的话,易天是无法意识到严小云的存在的,那就是说他更加不可能听到或看到她了,该怎么让他相信呢?正想着,一旁的沈易天却已经僵立在当场了,眼睛瞪得老大的望着某个方向,丁子随他望过去。
是严小云嘛,没什么啊!很正常的样子,等会儿,丁子的眼睛也睁大了,他,他,不会是看到了吧?
没错,沈易天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虽然仅有十几秒的时间,但他的确是看到她了,小云,他不可能认错她的,是她,没错。
“你怎么办到的?他真的看到你了吗?”
丁子在心里暗问道。
“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清楚,晚点儿再跟你说,快继续问他晓强的事,越详细越好,就说是我问的。”
丁子同情的望着自己的恋人,来到他身边,抱住他僵硬的身子,让一个堂堂五尺男儿相信这种灵异之说真是难为他了,轻轻安抚着他,边道。
“那是严小云,你没看错,这就是我所说的能量存在了,她说,她想多了解些哥哥的事,易天,我求你,告诉我们好吗?”
沈易天感觉自己的血流在心脏的剧烈搏动下,汹涌澎湃,与其说是被吓到,不如说是他的世界观在动摇,一时还无法接受这个世上真有鬼魅出没的事实。
“易天,易天……”
丁子试着将他唤醒,她自然是体会不到他此时内心的挣扎,自从建立——树洞这个Blo结识了宣宣后,从她嘴里听到了许多灵异事件,那些都不是所谓的科学可解释的。
虽然,宣宣一再声称自己的灵异学说是科学的,那是人类所未知的大自然力量,但她仍觉得它们是神秘而不可侵犯的。
其实这些东西她都曾跟易天提起过,只是他从未把它们放在心上,现在,自己面对了方知自己的无知,世界何其大,仍有许多未解之谜题。
第三十七章秘密
沈易天在一段时间的调整后终于恢复常态,一字一句的将他所知道的信息缓缓道出
从几天前何斌被署名电话举报的事说起,当然出于职业操守的考虑,他仅仅透露了一些可以公开的部分,具体内容就并没有完全告知,但严小云听到心里却已经一清二楚。
当沈易天说到与丁晓强的对话时,他稍顿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照原话说,他非常需要了解事情的真相,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他都要把情如手足的丁晓强救出来。
丁子呜咽的声音让沈易天有些失措,特别是看到她面上那大滴大滴滚圆的泪珠时更是慌了手脚。
认识她这么长久以来,很少见她如此这般哭泣,望着她楚楚可怜的面容,他有种错觉,在自己眼前的不是丁子薇,而是严小云,那神态,实在太像了。
他迟疑的伸出手安慰,无论是谁,他都会心疼,一个是青梅竹马的小妹,一个是爱恋至深的恋人,两个都是生命中至亲的女人。
“不要哭了,他知道了也不会好过的。”
不知道为什么,沈易天最终还是选择了对待严小云的口语来说话,也许,这就是所谓情侣间的默契吧?丁子此时在自己的体内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表达喜怒哀乐,只能在心里暗暗点头,感动莫名,是的,她把身体让给了严小云。
严小云好不容易控制住泪水,轻声道
“是我害了他,他真傻。”
“真的是你?是你陷害的他?”
沈易天惊讶的望着她,直视眼睛,意图找寻些什么
“当然不是,我已经昏迷一个星期了,再加上我现在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我?”
严小云悲愤道
“可是,从银行账号上来看,都是与你有关啊。”
“是我母亲,一定是她找人去弄的,一定是她,就像当年,她把你拉进日天一样,这是个精心策划的陷井。”
严小云斩钉截铁的道,在她眼里看不到一丝的亲情,有的,是无尽的怨恨
“当年?”
沈易天的心漏跳了半拍,难道,何斌一直都知道?严小云瞟了他一眼道
“还记得,你刚回国那一会儿,我打电话邀你来我家吃饭时跟你说过的话吗?只可惜当时你没有听明白,我妈早就知道你们与丁国立的约定了,虽然,我一直都不知道他们间的瓜葛”
沈易天一听大惊,看来,这个何斌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枉丁国立早早布下的棋局却被破了先机,他的思绪飘到了许多年前,那段陈旧却犹新的记忆。
离高考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所有的同学都在全力以赴冲刺,惟独一向成绩优异的沈易天郁郁寡欢,老师已经找他谈过几次话,规劝他把志愿给换了,说是以他的成绩来看,要考上国内知名学府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没必要填上本市的三流大学,这样对他的前途有误啊!
他只是沉默的听着,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让苦口婆心的老师们怨其不争,怒其不孝,他只能在心里苦笑不已。
不孝,他何尝不知道自己不孝?他当然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想要考取一流学府自然不成问题,他更希望能进入向往已久的清华、北大去攻读自己喜爱的法律,这本就是他从小到大的志愿。可是,他更清楚目前家里的状况。
母亲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销售员,父亲又是个清苦的公务员,每个月家里的开支刚刚够用,再加上前段日子外婆病重入院过逝,又花费掉了家里所有积蓄,不仅如此,还欠下了外债,如若他真考上了知名大学,恐怕更是要雪上加霜了吧?他怎么忍心让父母再一次愁眉不展呢?
所以他只有选择沉默,父亲也找他谈过话,大略意思是让他尽管去考,去报,无论如何家里都会支持他的。他不知道父亲打算怎么办,再去四处借钱吗?他不希望看见自己的亲人拉下老脸去看别人的眼色,四处碰壁,他宁愿不去读那什么清华、北大了。
那天周末,他正在房里呆着,桌上摊了一大堆资料书本,他早就看不进去了,桌子上还摆着一大盒的补品,是母亲买来给他补身子的,如此体贴细心,让他心情乱如麻,没注意到家里来了个意外访客。
那是父亲科里的一个旧同事,曾经是他们的科长,原本都是工商系统里的,后调任到了烟草系统,以前跟父亲的关系挺好的,很照顾他,听父亲提过此人有点儿后台,不过人的品性不错。
母亲把他唤了出去,那人正在客厅里坐着跟父亲闲谈,打量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其实他自己也被他那双蕴涵丰富复杂情感的眼睛所折服,此人五官端正,温和可亲,一眼看上去就是个值得人追随信赖的样子。
父亲把他当作大人似的给两人作了介绍,沈易天心里很受用,坐下跟着闲谈了一会儿,多半是客人在寻问他一些琐事,后来聊着就越投机,甚至延伸至国家政治上,人生观去了,两人相谈见欢,相恨见晚的样子。
闲谈间晚深了,客人起身准备离去,这时沈父开口道
“易天,送你丁伯伯下楼。”
虽然有些疑惑,沈易天还是照办了,送眼前这位叫作丁国立的男人下了楼,不想这一送就送到了大院门口,也就在这短短的半个小时里,一个决定,改变了他的一生。
丁国立问他,是否真的不想去报考名牌大学?沈易天缄默不言,从他的表情中已经透露出心中的无奈,无需过多再问,答案已经明了。
“我可以帮你,你们家的困难你父亲有跟我提到过,我想,以我目前的经济状况足以供你去读名牌大学,你愿意吗?”
幽暗的月光下,凉亭中,晚风习习,沈易天惊讶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他早就被他言语中表露出来的强大自信所折服,但他同时也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问题在于要用什么东西去换取罢了,可这是多么大的诱惑啊,他感觉自己的意志在动摇。
第三十八章解秘
丁国立望着低头不语的沈易天,知道他正做着思想斗争,又接着道。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其实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大学四年的学杂费,甚至包括你以后继续升学的费用我可以全包了,也不用你们家还,我只有两点要求。第一,你所学的专业必须是法律专业,这一点你可以办到吗?”
沈易天原本就偏好与法律专来,对于这一点他自然没有异议,只见他点了点头,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对方的,他知道,真正的关键在第二点要求上
此时丁国立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复杂起来,有些迟疑的望着他,眼中那沉重的眼神永远的定格在沈易天的脑中。
“第二点要求是,你毕业后必须为我做一件事情,你愿意吗?”
“什么事情?”
“我保证不是杀人放火违法的事情,但也许会考验你的能力及道德底限,甚至,有可能会与你的私人情感起冲突,我能说的就是这么多,你,愿意吗?”
沈易天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去考虑,甚至谢绝了考虑几天的建议,他知道自己不是为了贪图那些利益,当然,说完全没有私心是骗人的,他相信以后有能力就一定会把这情给还上。最重要的是,在这短短的一个晚上,他已经折服与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他相信他的人格,别说为他做一件事,哪怕是一百件他也愿意。
丁国立临走时,留下了一句话,回荡在凉爽的夏夜里。
“这不过是场公平交易,不要想太多,专心把试考好了。”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沈易天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敬仰之情。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抬眼望去,满天繁星竟仿佛坠在兰丝绒上的宝石一般,璀璨而清亮。
严小云笑望着神志飘远的沈易天道。
“丁子正着急呢。”
沈易天一下子回了魂,不解的望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是严小云的魂。
“她想知道丁国立与你们之间有什么约定?是你说还是我说?”
“还是你说吧,不知道你母亲知道了多少。”
沈易天变得严肃起来,眼神锐利的望着她。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太多,只是奇怪,晓强从第一天进公司起母亲就很关注他,我是后来才知道他是丁局长的公子,原以为是照顾进来的,也没太放心上,可是有一天……”
严小云缓缓道出那段回忆。
严小云毕业后没多久就直接进入日天任职何斌的助手一职,这一做就做了一年多,凡有应酬她都得跟着去,男人嘛,就这样,有美女相伴,酒桌上什么事都好说,必要的时候她还得牺牲些色相来敷衍他们。
那是丁晓强上任的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晚上有应酬,通常这种时候母亲都会把原来的会计总监一起叫上的,可是这一天,严小云没见着他,觉得很奇怪。
酒桌上坐着的都是深圳艾深鞋业有限公司的人,谈的都是收购事宜,其中有一个也姓严的男人还跟母亲一副很熟络的样子,对她也是笑嘻嘻的,当时好像也没谈成什么正事,不过是象征性的会晤罢了。
又过了几天,一大早严小云在何斌的办公室里打扫,何斌从不让外人整理自己的办公室,所以一向都是她在弄。无意中扫到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那是深圳艾深鞋业有限公司的价格评估表,她忍不住看了一会儿,吓了一跳,这简直就是个空壳公司嘛!
严小云心想,就单凭这份资料艾深的收购案一定没戏。
可是结果却不然,会议上摆在众人眼前的却是另一份完全不同的价格评估表,很多往来账项都被做得天衣无缝,严小云还特意看了眼固定资产一栏,居然虚长了十多倍。让人惊讶的是,除了丁晓强有异议外,其它的董事居然都通过了。
再后来,母亲就对她说,丁晓强的存在会对她们不利,小心些好。
听到这里,沈易天低着头默不作声,他知道严小云一定也会参与其中,只是面对时心里仍是过不去,不知道丁晓强更是如何处理这种关系的了。
严小云知道他心理不会太好受,望了他一眼又接着道。
“至从晓强来了后,母亲处事都小心许多,再后来她开始慢慢的带着他一起应酬,我们,也就是在哪个时候开始相恋的。”
严小云不好意思的道。
“他看不惯我在酒桌上老被人占便宜,常常挤在客人与我之间,又常常为我挡酒,出社会以来,被母亲利用惯了,外人见多了也都沉默,只有他,每一次,每一次都英雄救美,不再乎被别人嘲讽讥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如果真像母亲所说,他是受他父亲指使来调查我们的话,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帮我?”
“其实,他早就喜欢上你了。”
沈易天突然道。
“还记得我读大学的第二年你去看我吗?其实,他在哪个时候就已经对你一见钟情了,只不过,他以为你是我的女朋友,一直都把这份单恋偷偷的藏在心里。”
严小云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眼睛瞪得老大。
“这事我也是多年以后才知道的。当年,我考上北大时,丁伯伯把我带到了丁晓强的面前,告诉我,这是他的儿子,从次以后,我们就是战友,我们要保守同一个秘密,为同一个事情去努力。”
沈易天回忆道。
“丁伯伯告诉我,他在多年前犯下了一个错误,所以,他必须弥补。而这个错误就是——何斌。个中原由他并没有太详细的说明,只是知道何斌似乎是他一手提拔上去的,可是她目前所坐的位置存在着很大的诱惑,所以,必须要人去监督她,制止她。而我们的责任,就是在必要的时候……”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但大家都已经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丁子这才解开了多年前的疑惑。
“可是他是省烟草局的局长,有谁能比他更有权力压制我的母亲呢?”
严小云不解道。
“小云,你觉得今时今日,一个小小的省烟草局局长还能制服得了你的母亲吗?她的势力范围有多广你不是不知道吧?这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沈易天见她不再作声以为她默认了这个事实,只是,此时严小云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她不相信事情真有他说的如此简单,事实上丁国立在位的这些年来,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的时候还帮助过母亲,不然,她也不会这么顺利的过关斩将,平步青云,直接就坐上了董事的宝座。就连自己能进入公司据说他也还帮了不少忙。
严小云不解,难道,他们之间……
第三十九章不祥的医院
这时,波莉兴奋异常的跳下沈易天的大腿朝客厅门口奔去。
丁母回来了,她先低下身安抚了一会儿波莉,抬起头正好看见他们,沈易天连忙打招呼。
只见她似乎有些勉强的扯出了一个笑容,也没再望他们就往房里走去。
约好明天见面的时间后沈易天告别离开丁家,严小云又把身体还给了丁子薇。
她来到母亲房前,轻轻的敲了敲门。
“妈,是我。”
…………
第二天,沈易天与丁子薇再次来到了第一医院。
今天是严小云存在的最后一天,沈易天认为应该把她送回到身体里去,毕竟,他不希望看到她真的死去。
走进医院开始,丁子薇捉着沈易天的手就开始泛白,不知道什么原故,她居然可以清晰的看到许多东西,不,是能量,该称他们为能量。
电梯里,走道上,甚至就在沈易天的背上。
一个从身边擦身而过的老人家,突然转过身来诡异的望了她一眼,她紧张的抓紧沈易天的膀子,但他似乎对此视若无睹,丁子薇又奇怪的朝远去的老人家望了一眼,心一惊。
老人家不是走着离开的,她双脚不着地的飘离,她飘过的地上,还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
丁子薇不敢把这些东西告诉沈易天,她不敢说,总觉得说了就会有危险,至于为什么她还不知道。
其实严小云也觉察出怪异来。
虽然医院的确是能量的聚集地,但大多数都是自然死亡的善灵居多,而且都很淡,很快就会消逝掉。可是,今天的感觉不同,很多的能量都很重,而且怨气很大,他们正对着她虎视眈眈,似乎要把她吞噬掉似的。
例如伏在沈易天肩头的那个,它正张着血盆大口,瞪着只有眼白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她,也难怪丁子薇会害怕如此了。
电梯好不容易来到了十一楼,丁子薇又再次踏上这条幽暗、狭长的走廓,咨询前台里只有两个女护士正坐在里面,埋头不知在做些什么。
两人直接往里走去,丁子薇记得,那是1117号房。
这层楼安静得出奇,还阴冷异常,过道上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外,偶尔可以听到不知哪里传来水管漏水的滴达声。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严小云似乎在对她说话。
“你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了吗?”
严小云用意识问她道。
“什么?”
丁子没有注意,也许是她太过紧张,正忙着小心的避开身边无数大大小小的能量,无暇顾及其它。
“病房里,全是空的,每一间都是空的,没有人,也没有能量,你试试感应一下?”
丁子薇听完她的话直接走到其中一个病房门前,朝里望去,果真,里面是空的,冷冷清清,她又往下一扇门走去……
空的,空的,走了四五个病房都是空的。
沈易天不解的望着她的举动,也学着透过窗口往里望去,如此这般几次后他才恍然大悟过来,脸一下子刷白。
“不去管它了,直接去1117病房看看我怎么样了。”
严小云着急的道。
丁子点点头,快步朝里跑去,沈易天赶紧跟在她后面,死寂的医院过道上,就听到他们一重一轻的脚步声……
来到1117号门前,丁子深吸了口气,伸出手慢慢转动扶手。
门开了,里面黑暗一片,一丝光亮也没有。
借着过道上微弱的光亮,丁子好不容易适应了晕暗,看清楚病床上。
空的,洁白的床单,枕头摆放整齐,似乎从未有人住过的样子。
丁子愣在当场。
“怎么了?”
沈易天不明所以的推开她,望了一眼,平静地朝里走去,直接来到了一张茶几前,上面摆放着一台合上的笔记本电脑。
他将上盖打开,映入眼帘的屏幕让他倒抽了口气,这时,有股热乎乎的气体向他袭来,他紧张的转过身一看。
背后袭来的热气是跟上前来的丁子薇喘出的气体,显然,她也看到了那个几乎占面整幅屏幕的大字。
——死
笔记本电脑没有开启,屏幕上的血红色字体显然也不是用任何涂料绘上去的,那它是怎么出现在他们眼前的?
是人为的?还是其它鬼怪所为?
沈易天第一个回过神来,快步往外跑去,丁子薇脚还在微微打颤,一刻也不敢逗留的追上去,忘了这里是医院,惊慌的喊道。
“易天,易天……”
沈易天在咨询前台停了下来,里面一个脸色苍白的护士抬起头奇怪的望着他。
沈易天喘着气问道。
“请问,1117号房的病人严小云,去哪里了?”
只见护士皱了皱眉疑惑道。
“严小云?我们这里没有这个病号,不过,1117号房的病人昨天已经出院了。”
“出院了?
沈易天诧异道。
这时丁子薇已经跟了上来,又接口问道。
“请问她转到哪家医院去了?我们是她的朋友,专程过来看她的,请您帮我们查一查好吗?”
护士狐疑的望着他们。
“她的朋友?她好像从来没有朋友来探视过吧?”
“这,我们是外地人,刚回来才听到的消息,麻烦你了。”
丁子装傻的功夫可是一流,记者这么多年不是白当的
“我说过了,她出院了,昨天她是自己走着出去的。你们要看她就去家里找去吧。”
“怎么可能?”
丁子惊呼道。
“怎么不可能啦?病好了当然就要出院啦。难不成你想让她一辈子住在这?”
护士望着他们的眼神变得更加奇怪起来,沈易天见状连忙上前揽住丁子的肩膀状似轻松的笑道。
“谢谢您啦,我女朋友是听到好消息太激动了,所以,您别见怪。”
说着他就拖着僵住的丁子往电梯走去,他们没有发觉。
身后,那个护士唇边诡异的笑容,还有另一个埋首的护士,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头,望着他们背影的眼睛,没有瞳孔。
电梯来了,两人踏了进去,回过神来的丁子突然抬起头直视沈易天道。
“笔记本。”
沈易天一惊,正要跨出去,久未出声的严小云突然道。
“不要理它,快离开这里。”
电梯门关上了,沈易天看见接待台前,那两个护士都走了出来,站在长廊的中间,远远的望着他们离开。
太远,他看不清她们的表情,只是她们僵硬的站姿让他心上直发毛。
第四十章严冬之死
电梯里,灯光一闪一闪的明暗交错,让人心惊胆战,漫长的几十秒后总算也平安到达了一层。
门刚开丁子就迫不及待的奔跑出去,一刻也不停稍,一路上碰到了不少行人,但他们都面无表情的僵直着身子,继续向前行走,似乎毫无所觉的样子,神情麻木而冰冷。
两人好不容易冲出了鬼魅重重的医院,丁子脸已经吓得铁青,沈易天还好一些,毕竟很多东西他根本就无所察觉,只是模糊觉得有异相。
丁子紧紧的瑟缩在他怀里颤抖,正在这时,沈易天的手机乐声奏起,有来电呼入。
“什么?好,我知道了,你去办吧!”
沈易接电话的神情无力沉重,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挂线后手无力的下垂,目光呆滞的望着丁子的眼睛,缓缓道。
“严冬死了?”
“谁?”丁子不明所以的皱眉道,沈易天还未回话她就已经感觉到内心那股撕裂般的悲痛。
那是来自严小云的,她似乎正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状态。
“小云的父亲,严冬。”沈易天回道,眼神复杂异常,丁子与他接电话时的反应如出一辙。
“什么?”
“上次跟何斌吃饭,向她打听小云的下落,她告诉我,他们两父女都在美国,于是我就请了私家侦探去调查,这才几天的功夫,就传来严冬在美国的死讯?”
“什么时候死的?”丁子这句话是替正在悲痛中的严小云问的,她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就像,当初她父亲离开时一样的无助。
“昨天美国时间凌晨四点,被撞死的,疑似自杀,现在还在调查中。”
“自杀?他为什么要自杀?另外,严小云人在国内,他一个人跑去美国干嘛?”
丁子此刻脑中有许许多多的疑问,一时都乱了头绪,这时严小云突然说道:“我是昨天下午四点多出院的。”
“什么?”丁子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道。
“在医院时我查了一下我的档案资料,发现在是下午四点多钟出院的。”沈易天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中,嘴里却喃喃道。
“美国与中国的时差为十二小时,这,就意味着,事情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他惊讶的抬起头望住丁子,定在那里。
丁子被他望得更是心惊,连忙道:“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两人不再多说什么,相携离去。
丁子回过头又望了医院大楼一眼,觉得它整个被一团浓浓的黑雾环绕,透着不祥之气。
他们来到“丁易”律师事务所,沈易天叮嘱秘书不接待任何访客,也不接听任何电话,说完就把关紧紧的关上。
室内的气氛有些沉重,两人一时都惊魂未定,丁子压抑已久的恐惧更是在此时暴发了,泪水制止不住的在流,易天叹了口气把她拥在了怀里,轻声道:“不如,你先休息会儿?我跟小云说些事?”
丁子听话的点了点头,此时她也正觉得有些头晕,其实这些天来这个症状一直都在,只是发生的事情太多,不适感就被她乎略了去。
没过多久,她就潜入了自己体内安眠,让另一个灵魂替代。
“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恢复过来,只是我肚子里有一大堆的疑问需要你来为我解答。”沈易天知道是严小云回来了,面容也变得严肃起来,语气有些沉重。
“嗯,你问吧。”
“我找私家侦探查过出入境资料,发现你父亲是在五个多月前与你一起出境的,可是却一直都没有你们入境的记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的确确是躺在医院里的啊?”
“这不奇怪,我们家保姆跟我的名字完全相同,很有可能你所拿到资料并不完全?”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他去美国到底干什么去了?”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父亲的事情我们都一向很少过问,所以。”
“还有,在医院的时候你为什么叫我们快些离开?”
这时,严小云回答的语气似乎有些迟疑,“我不知道,只是觉得整个医院笼罩在巨大的罪恶及怨恨中。”
“那笔记本呢?为什么不让我们把它拿回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那笔记本里面隐藏着一个会让我恐惧的东西,隐约觉得如果把它拿了回来就会带来不幸,所以才不让你们去拿的,而且,那两个护士,她们,好像都已经不是正常的人类了。”
沈易天听了大惊,烦燥点起一支烟送入嘴中,一旁的严小云也不再言语,房内一时安静无声……
——美国纽约
位于中央街的警察局大楼里,一份报告递到了某位刑警的手中。
他看着报告惊讶的道:“这个案子以死者自杀定案了?”
对方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回道:“不过是个美籍华人,这个案子这样了解了比较好。”
“可是……”
对方见他似乎还想说什么,紧接着又道:“再说中国那边的家属也没有异议,唯一的愿望就是快点把他的骨灰送回国,哈克斯,这个案子就不要再提了。”
“是。”
名为哈克斯的刑警不再说什么,心里对自己说,也许这样结案是对的。
他回忆起那个华人的验尸报告,事实上,那份报告根本就还未打成文书的形式,不过是验尸官的一通电话,想起对方紧张慌乱的语气……他不禁眉头深锁……
“哈克斯……哈克斯……天啊!他的软组织居然开始出现大部分液化,而且……毛发与指甲都开始脱落了,还……还有……口鼻流出的血水……你……你确定他是刚死不到24小时的人吗?我的上帝……哈……克斯……你最好能过来看一看……”
毛发与指甲开始脱落,就算哈克斯不懂医学也知道,这种现象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刚死不久的人身上。而且,他自己也是目击者之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时的怪异……
那天,他清楚的看见一个东方男子呆立在马路对面,正巧一辆货运车急驰过来,只见他突然快路冲出马路中间。哈克斯原以为他一定会被撞飞出去,没救了,但显然货车驾驶是个经验老道的司机,他在第一时间急刹。
尖锐剌耳的声音划破凌晨的寂静……
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个东方男子一下子倒在了路中间,哈克斯冲过去,抱起他,可是手上完全没有温热感,冰冷的吓人——他早已断了气。
货车司机冲下车来,看到这幅画面激动的咆哮起来。
“我没有……他冲了出来……”
哈克斯镇定的拔打电话,一面安抚那个失控的货车司机,救护车、警车很快到达,当他最后一眼扫过那个死者时,居然——看见了。
——尸斑
回忆到这里,他痛苦的闭上双眼,想要遗忘。
算了吧,这样也好,干了十几年的警察,已经很明白这个道理,世界上仍有许多未解的谜题,有时候,未解比解开更好一些。
美籍华人,严冬,男,57岁,自杀……
第四十一章严小云现身
这一整天下来,事情毫无进展,所有的问题都像乱麻似的找不着头绪,丁子只得先回家等待消息。
她联系上宣宣,把发生的事情细细的向她叙述了一遍。宣宣似乎特别感兴趣医院里发生的事情,一再的让她再说细一些,反到是严小云的事情没多大反应。
“严小云的事很好解释嘛!她那皮囊本来就是个空壳,被谁捡了去用也不奇怪啊!”
“那她怎么办?回不去了?”丁子大惊失色。
“本来像她这种情况想回去就是很困难的事情啊!不过能借壳上身的能量也不多就是了。”
丁子想起严小云说过,她只能在这个世界上逗留七日,算算日子,今晚就是最后一天了。她着急道:“那她今晚不是就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