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阔落将少卿叫来纯粹就是一个阴谋,因为他对于君泽所知道的事情在白天已经全部抖搂出来了,此时此刻被枕边人拿刀逼着也再憋不住半个字来,要不是白奎跑出来嚷着要睡觉,估计少卿今天晚上肯定得将小子剥一层皮。
眼瞧搬了被褥跑到下满打地铺的人有些真来气,阔落坐在床边不免有些尴尬,“我又没有恶意,不过是……”
“睡你的吧。”少卿翻个身面朝另一边,给白奎盖好毯子,“记着以后别再拿小泽的事情来哄我。”
阔落看着他呆了一会儿,“要不然你们睡床我睡下面……”
“你他妈再废话小心老子爆你菊!”少卿狠狠瞪了那边人。
阔落骚着脑袋“嘿嘿”一笑,“求之不……”
一把短刀蹭着他头发丝儿过去狠狠扎在后面的墙壁上,唬的雪羽狼一个炸醒,不过还没等他叫唤一声就被躲进来的小主子一把抱住窝在那里再不动弹了。
现实很残酷,起码阔落是这么认为的,不过直到现在似乎还没有将他心中的那点幻想破灭,让他破灭的是早上发生的事情。
少卿睡意朦胧中就听见身边白奎嘴里发出的“矻矻”声,他以为小子又做了什么噩梦,睁眼要去看他,结果就瞧着几乎跟自己贴上脸的那张脸,和那双似乎是因为他忽然睁眼而愕然的双眼,还有,已经碰到自己嘴的那张嘴。
没有丝毫犹豫,少卿瞬间在手上聚集的热量就狠狠打在了那人的身上,那人哼都没哼一声身子跟着就飞了出去,撞破那边竖着的两面雕木花墙,最后砸到外间的矮榻上,然后就被他撞碎的那些东西埋了大半个身子,窝在那里几乎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少卿将绑在白奎身上的绳子解了,拿掉他嘴里塞着的毛巾,给他穿好衣服,自己提了鞋,拉着白奎走出卧室到了外间,冷冷看了矮榻上的人,“记得我跟你说过,最好跟我拉开一段距离。”
被打的吐血的阔落没有做声,任嘴角的血滴落在素白的睡衣上,好似开了几朵红梅,在这个大夏天里有些刺眼。
临出门,少卿留下最后一句话,“死了心吧,我已经有喜欢的丫头了。”
说完再不回头,拉着白奎度出门外。
阔落窝在那里呆了好一会儿,最后”噗嗤“一声笑出来,喷出憋在嘴里的血沫子,转而又成了苦笑,最后抬手掩住了双眼,心中似乎有些痛苦……
少卿回到驿馆之后,正赶上阴爻他们吃早餐,方弼招呼他过来坐下,“昨天阔落让人送信过来说你不回来了,我们也就没有去寻你。”
少卿将自己的那份儿推到白奎面前,坐在那里并没有要吃东西的意思,看他脸色不对,允儿拿了两个包子过来塞到他手里,“小叔叔一直不好好吃饭,我妈妈说这样会长不高的!”
少卿摸着小儿的脑袋苦笑一声,“小叔叔在外面已经吃过了,会长高的,你自己吃吧。”
说完将手里的包子还给他,允儿抱着回到自己师傅那边,只拿两只眼睛望那边瞅着,似乎对现在的少卿有些惧畏。
少卿的神态众人都看在眼里,元斋炙只皱着眉头,“哎呀,不是已经有小泽的消息了么,你整天这么忧心忡忡的小心身子受不了,人肉可不是铁打的。”
将手里夹好的肉馍馍地给他,少卿摇头,转手给方弼,方弼喝着汤跟着摇头,无奈又给了默殷,受伤未好的人食欲不佳,也摇头,最后被那边的丁次一手夺去,“都是自家人让过来让过去的叫人家看着见外!”看着元斋炙瞪他,他跟着反瞪回去,“你瞪个屁,让来让去你咋不让给我?”
元斋炙瘪瘪嘴不想跟他说话,回头继续夹着手里的肉馍馍。
阴爻早已没了跟他们嬉闹的心思,照顾着身边两个小儿吃完,自己塞了两口便道:“今天就别出去玩儿了,有任务。”
颜钰在一边笑道:“说的好像来这里两天我们就知道玩儿似得,大叔你也忒不会说话了。”
道茨拍了他一巴掌,“就你多嘴!”
环儊趴在桌子上啃着手里的菜团团,“大叔有话就说吧,什么任务?”
阴爻押了一口清水,“这得去问阔落,昨天夜里他让人过来说的,快点儿吃,吃完就过去,等到办完了这边的事情,我们还得赶紧回去呢。”
他这话刚说完,外面就来了信者,只说是他们尊主大人阔落今日身体不适,不便见客,就将今日要拜托的事情写在了纸上,装进信封让他送过来。
阴爻接过那信封,顺口问道:“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今天就病的见不了人了?”
那信者骚着脑袋也有些无奈,“听说是早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腰给摔断了,现在连床都下不了。”
“啊?”一听这话阴爻诧异一回,接着就“哟”了一声,“那你们这里那么多事让谁管去?”
信者笑笑,“除了几位侍尊者外,我家大爷也能帮着料理一些。”
阴爻“哼”笑一声,“就他?”
信者似乎也知道他们二人之间不和,听了这话就知道这人又要损他家大爷,当下也不接话,只笑笑就告退了,阴爻后面的话也没能说出来。
白奎趴在桌子上喝着碗里的汤瞄了旁边的人一眼,少卿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手里的短刀,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关于那个亓官曦尧的事情,阔落他们并没有准确的消息,如果想要找到他,要做的工作似乎有些麻烦。
“毫无头绪与线索,上哪去找?我们又不是破案专家。”颜钰靠着椅背剔着牙。
阴爻瞧着手里的纸也是无语,单单写了一句,“从今天开始找人吧。”心中早将阔落那小子骂了千百遍了。
就在他们一群人坐围着桌子一个个皱眉的时候,外面又进来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