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转回来,切说卿伊阁戏厅一场恶斗可谓是惊心动魄,但最终罢了,不法逆徒被剿灭殆尽,留下的活口通通被带进了暗狱进行审讯。
被几重法罩罩了多时的诸位门派代表虽然被救了出来,但也都遭受到了重创,其中以阴爻与青冥伤势最为严重,伤了五脏六腑昏迷不醒,被送进了急救室,相柳等人候在外面等待消息,颜清与赶来的龙荼带人在道门城四周巡查脱网之鱼,韦丛在卿伊阁善后。
看着几乎被毁掉的戏厅,禹谷站在塌了半边的戏台上发怔,韦丛见他那个样子从下面上来,拍了拍小老头儿的肩膀道:“禹叔,房子以后还可以再建,想开些,身体要紧啊。”
禹谷望着满目疮痍呆了许时,方才缓缓底下头来,口中念叨,“从我祖爷爷那辈开始,我们禹家世代就在这里给老板看场子了,这么多年来,卿伊阁什么时候发生过这种事情?想我刚出生的时候,当家的说他还抱过我呢,名字都是他给取得,一转眼,我都活成个糟老头子了,他老人家却还是当年的神采,我老祖宗爷爷老爹守着这卿伊阁过了那么多年,一直安然无恙,到了我这里却频频出错,禹谷对不住当家的恩情啊,这要是让他回来瞧见,还不得心疼死……”
沮丧的神色让韦丛看着眼前这小老头儿不禁有些心酸,说起来卿伊阁在这里伫立已有几百年历史,却在今朝被损过半,着实让人心疼,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不定以后再重建,要比之前的还阔气呢。
听了韦丛的话禹谷摇摇头,转身望着后台走去,口中闷闷嘀咕着,“小爷不懂,有些东西没了,就算你拿了再好的来,也比不上了……”
落寞的背影掩进帷幕,韦丛站在原地动也未动,转头望后面的观众台上看了一遍,哪里还有当初繁华似锦的宏伟……
卿伊阁事件的消息不胫而走,没到正午就席卷了整个道门城,各路的小探报在无形中急来急往,料想不到晚上,各门各派都要得知这个消息了吧。
闻听消息的少卿跟着羽落忙忙赶来,望着变了模样的卿伊阁不禁瞪大了眼睛,脑子一晃想起乔虞,便急的要四下里去寻她,被羽落一把揪住,唯恐这小子被掩在暗中的不法逆徒算计,由不得他挣扎,拎着望医馆那边过去了。
到了大门口,正碰上护送阔落一帮孩子的人,六个丫头中了那些黑袍人的手段,各个紧闭双眼叫也叫不醒,一看乔虞在她们其中,少卿忙的冲了过去,却被道门弟子挡在外围,急急将丫头与那边受伤的几个小子送进了医馆。
“到底怎么回事?”进了医馆之后丫头们被送进医疗室,被拦在外面的少卿顾不得那边羽落如何与相柳询问阴爻的情况,自己抓着方弼的胳膊不撒手。
身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的方弼斜眼瞅着他不耐烦,“怎么回事你不都看见了么,被人算计了呗!”
少卿咬了钢牙,“小虞又没招谁惹谁,谁要算计她?”
方弼有些头疼,胳膊被上药的人勒了一下疼的倒抽一口凉气,甩开少卿扯着他的手,“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还想知道呢,现在你来关心她了,她出事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说话间语气有些埋怨,晃得少卿怔愣一时,可这实在是怨不了他,要不是等着君泽醒来,他早就过来了,可那小子直到现在也没醒。
心中有些懊恼的小儿不再纠缠方弼,转身望着那边的羽落走了过去。
得知自己大哥受了重伤的阔落正蹲在那里闷头不语,旁边站着叶灵鳯还有霍囹尊几个小子,少卿瞄了他们一眼也没说话,只是擦肩而过,伸手拉住了前面羽落的袖子,不知道为什么,老爸不在的这两天,自己总想有这人在身边……
回头看了一眼满脸落寞的小子,羽落明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不由得笑了一声,摸了摸小儿被雨打湿的头发,“不用担心,小虞没事的,过一会儿就出来了。”
听了这话少卿心中多少有了些安慰,却也并未说话,只是扭头稍稍望了那边的阔落一眼,不知道小子蹲在那里干啥,旁边的女人搂着他的肩膀在轻声劝说些什么。
虽然相柳并未交代里面那俩人境况到底如何,但只看他与羽落的表情也知情况大为不妙,自己的妹妹又遭人毒手,齐桓也是重伤治疗,对于阔落来说这是个不小的打击,又是身在异乡,年纪不过十三岁的小子此时此刻心中很是不好受,加上叶灵鳯在一旁软言轻语,更是戳中了他的软肋,忍不住有些泪眼朦胧起来。
相柳坐在一边走神了许久,手里捏着一枚铜制的弯月飞镖,想着最后在卿伊阁跟自己交手的那个人,虽然并未看清他的面貌,但也知是个年龄不大的人,身手甚好,修为不错,直至最后自己也没能将他拿下,以至于投了这暗器脱身而走,想必,这场阴谋的实施领导者,应该就是那个人。
无意间转头,看着蹲在不远处沮丧无比的阔落,相柳挑着眉头不禁好笑一声,揪了揪粘在衣服上的血污道:“你那大哥又不是去走黄泉过地府,倒惹得你在这里哭天抹泪儿的,不怕带来晦气啊?”
抬头望了一眼那人,眼睛发红的阔落皱了眉头,暗暗咬了牙道:“不是你们非要办这个宴席,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你们道门的人都是吃白饭的么?!”
小儿激厉的言辞将叶灵鳯惊了一下,那边的羽落都不由得皱了眉头,相柳坐在那里却还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翘着二郎腿摸着脸上被划出的两道血痕自顾自笑了一声,看他那个德行阔落可有些生气,站起身指了他瞪眼道:“你还笑得出来,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前几日误手损了你们一条人命,抓我们不成现如今故意设的这个局!”
话刚出口被后面的叶灵鳯扯了一把,相柳却依旧不在意,只拿眼瞥了小儿笑道:“我门弟子原是命殒你手,若是报仇也要寻你,跟你那大哥又有何关系?”
“那你们当初为什么要抓他?”阔落脱开叶灵鳯的手叫了一声。
相柳道:“杀了人还想逃走,抓你自然是法内之事,可你那大哥却死死相拦,给他定个包庇杀人犯之罪不算过分吧,纵然你是他的弟弟。”
“卑鄙!”阔落望着那人骂了一声。
“你无耻!”相柳毫不客气的还了口,将小子愣在那里一时说不出话来。
相柳瞄着小子那模样眉头一挑,“没看见我们的人也在里面出不来么,那可是我道门现在的大当家,若是只为了报复你们,我们有必要搭上他的性命么,小子,看事情得看全面喽,可不能这么片言只语,如若以后你成了墨门的当家人,养成这个性子可是万万不行的,什么时候祸害了全城百姓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我卑鄙,哼,你才卑鄙呢,你全家都卑鄙!”
无赖的德行将阔落冲的无言无语,站在旁边的叶灵鳯羽落等人也是干愣一时,少卿拉着羽落的袖子看着面前人,不由自主的抿着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