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缘还是愣愣的,不好意思道,“公子,这种事情还是属下来吧,属下保证这件事情肯定能做好。”
凤吟脸色更黑,“让你躲起来你就躲起来,哪有这么多废话。”
镜缘莫名其妙的按照凤吟说的躲在不远处的巨石之中,石头很隐蔽,环围了三面,轻易不会被人发现。
镜缘偷偷看着风吟,凤吟开始不紧不慢的向前踱步,时不时的左右瞭望,就像是在欣赏景色。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这陌枯山真的有种荒凉的凄婉之美呀。”凤吟撑开手中的白纸扇突然吟道,倒真有种文人骚客的视觉感。
躲在石后的镜缘差点没笑出来,公子真有趣,还飞鸟呢,陌枯山这地方一天能看到三四只麻雀都不错了,真以为自己没事吟两句酸里酸气的诗文,自己就成文人了。
镜缘是忍住没笑出来,可是有人笑出来了。“哈哈哈……,真有意思,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外的竟然碰到了一只会吟诗的呆鸟。”
一个身着大苍服饰却编了满头的辫子的人哈哈笑道。
凤吟在心里暗骂,“你个北蛮的蠢货,你才是鸟呢,你全家都是鸟。”虽然在心里骂着,表面还要做出一副和善样,温文尔雅,知书达礼。
来人是北蛮的一名斥候,原本是要去村子周边刺探情况,没想到走到一半看到一个人,顿时暗道倒霉,如今这里到处是各门各派的弟子,没准自己运气不好就碰到个高手。正捉摸着,没想那边却仰天吟出了句诗,定睛一看,原来是位文文弱弱的书呆子,长得倒是挺好,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就是感觉人有点傻,老子在这陌枯山连口鸟肉都吃不上,你还荒凉凄婉之美?
“难道兄台也和在下一样是出来散心的?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师兄?”凤吟装作一脸和善的问道。那北莫的斥候觉得眼前这呆鸟不仅有点傻,还有些单纯的过头了。突然心生一计,可以从这只呆鸟的嘴里套点消息。
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人身上总是带着那么一股子戾气,虽然他是斥候,但是也碰到过九死一生的情况,上战场后还能下来的人,除了有足够的幸运,还必须要小心谨慎,想要活下来就要把脑子带全了,特别是斥候,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整个大军的命运,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带着几万人乃至几十万人去和死神见面。
所以说无论是敌军还是我军,那些在战场上杀敌的军人都是值得尊敬的,这也是为什么将领之间都惺惺相惜,无论领导者目的是为了什么,他们的目的可能很简单,就是能从战场上活着离开,能再一次见到自己的父母,见到自己的老婆孩子。他们参军的目的可能仅仅就是为了家里人能吃饱饭,即使自己死了,自己的抚恤金也能让家人吃几顿饱饭了。
眼前的这名北漠的斥候全身都带着从死人堆里走过的戾气,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一直从鼻翼延伸到太阳穴,显得有些狰狞,可是这斥候硬是扯出了一道他自认为十分和善的笑容,在那条伤疤的映衬下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那个,书生,我是从北方来的,来这里探看亲戚,以前我来过一次,没见到有这么多人呀,这么多人各各带着刀剑的,看起来都很不好惹,这里是陌枯山吗?我不会走错了吧,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那斥候用自己最温和的声音问道。
凤吟在心里暗骂,你还真当我傻呀,你离村子这么远就能知道都带着刀剑?虽是这样想,但是面上的功夫一定要做足,不假思索的就为那斥候开始解答:“这位兄台,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江湖传言这陌枯山有一棵千年灵芝,所以各门各派都来了,看热闹的看热闹,准备夺灵芝的夺灵芝,在下就是那个看热闹的。”
那斥候看眼前的这只呆鸟问什么就说什么,顿时脸上乐的更狰狞了,点头道:“原来是这个样子,那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凤吟立马点头,认真答道:“有的,有的,前几天有两位掌门人突然死了。”
“死人了?找到凶手没有?”
“前几日没找到,昨晚找到了。”
那斥候听到自己人被发现心情很不好,还要强扯着笑容在一旁附和着,“找到了就好,找到了就好,那凶手抓住了吗?”
凤吟沮丧的摇了摇头,“没有,被他跑了。”
“没有呀,那太可惜了。”那斥候装作很惋惜的样子,心里却是冷笑,东篱是我北漠莫天师手下的得力干将,轻功是属一属二的,怎能被你们大苍人轻易抓住?
“不过还好抓到了北漠的奸细,就是那个常乐。哦~你一定不知道常乐是谁,就是擒天堡的堡主,真没想到,他竟然当了北漠的走狗,北蛮那群野蛮让人窥探我大苍多时,侵我国土,犯我子民,他竟然还与北蛮狼狈为奸,活该被杀死。”
凤吟说的愤然,那斥候听得脸都黑了,常乐那个蠢货怎么能和我北漠人相提并论,说谁狼狈为奸呢?“是,是,他活该死。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们就睡觉去了,都怪那北蛮,害的我们好几天都没睡好觉。”
那斥候想,“这呆鸟实在是太呆了,脑子不太好使呀,看来我要问的直白些。”
“我说的是然后你们有没有什么安排?”
“安排?什么安排?我不知道呀。”
“比如你们现在是怎么安排护卫的,晚上有多少巡逻的弟子?”
凤吟摇摇头,“不知道,没人说呀。”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进山,知不知道那灵芝什么时候出现?”
风吟摇摇头,“不知道,没人说呀。”
那斥候气竭,“刚才你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全都是我知道的情况,到了关键问题你倒是一问三不知了。”
凤吟在心里也在骂那斥候,“怎么这么多问题,你还有完没完,还不快点让我走。”
镜缘躲在石后看了半天,也是一头雾水,“公子脑子是不是坏了,怎么和那斥候说了那么多废话,这不是公子的行事风格呀,不是应该一掌把那斥候解决掉才对吗?”
如果按照以往凤吟的行事风格,的确会一掌劈死这个骂自己呆鸟自作聪明的蠢货,但是现在不行,因为画鈅正在不远处,万不能和这北蛮起了冲突,画鈅已经怀疑自己了,为了保住秘密自己绝对不能出手,万一起了冲突画鈅能不能来救自己还真不好说,估计她看的戏还嫌不够多,另一边镜缘又不便于出面,难道真要自己等着挨打?
画鈅在不远处看着凤吟在这里装傻充愣,嘴角撤出了一道冷笑,那个月牙形的耳坠闪着寒光,手握流云镶金大刀,一身黑衣显得她更加英气俊朗。
“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斥候苦着一张满是希冀的脸。
“重要的事情……”凤吟装作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摇头。“不知道。”
那斥候一脸郁闷的看了眼凤吟,暗想看这呆鸟呆呆傻傻的,估计也不能知道些什么,看在他这么老实回答我问题的份上,还是放了别杀了,这智商长到这么大不容易。
“好了,我就不问你了,我走了。”说着往远处走。
“哎,去村子不是这个方向,你不是探亲戚吗?”凤吟喊道。
那斥候头都没回,估计是要回去禀报情况,“不去了。”
凤吟黑脸,真当我傻到这种程度了,这么拙劣的借口也好意思说出来。
正当那斥候要走远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柳随风。”
凤吟心里哀叹,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镜缘心里一惊,更加敛了气息,把身子躲得更隐秘了,“原来还有人在,怪不得公子不让我出来。”
那斥候听后停顿了脚步,转过头,一脸的狰狞与怒气。
“柳随风?原来你就是那个破坏天师计划的柳随风。”说完一脸狞笑的向凤吟走近。
凤吟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兄台,你说什么,我不知道呀。”
“不知道?别给我装傻,能识破天师计策的人能傻到这种程度,你还真把我当猴耍呀。”说着,拔出了手中的弯刀。
凤吟脸上扯出笑容,“兄台,有事好好说,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呀。”
“别跟我说没用的,你破坏了我们天师的计划,天师下令绝对不轻饶你,你还是乖乖等着受死吧。
凤吟一步步后退,画鈅绝对是故意喊自己名字的,现在画鈅一定是等着看自己怎么处理呢,如果现在自己出手肯定会被画鈅抓住,以画鈅的性格绝对会提着她那把大刀来劈自己,两个人打起来倒是无所谓,重点是肯定会惊动其他人,然后身份暴露,计划泡汤。画鈅真是害人不浅,古人诚不欺我。
“画宫主,救命呀!”凤吟惊呼。
画鈅不为所动,抱着胳膊冷眼看戏。
那斥候原本还顾虑多了一个人,看起来还是会武艺的,会不会不好下手?可是天师吩咐一定不能饶过这个姓柳的,他破坏了我们北漠的大计,不得不杀呀。不过现在看画鈅准备袖手旁观,顿时安了神,先杀了他再说。
凤吟就知道会这样,画鈅从小就是这么不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