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了扶额头,寂风晓月把视线落到不远处的几盆花木上,一阵心安,坐起身又道:“茯苓啊,我过来的这些时辰,庐里的那位王爷可有何异样?”
茯苓抬手过去扶她,不解的回道:“异样?什么异样?茯苓见他好好的呀,出来时正巧看见几个侍从伺候他进屋呐。”
“哦~?”
寂风晓月借力轻轻一跃到地上,抬手掸了掸身上的衣衫,秀眉一蹙。
“呵!厉害啊。”随即又冷笑道:“你啊,明儿个去半山腰的百足洞里挑几只毒性弱,品相又不高的蓝尾蜘蛛来,咱扔王爷屋里给他热闹热闹,喔!后天还可以去几条马尾蛇。”
“啊?!…”
茯苓仰着小脸颇为吃惊的望向她。
“这样做不妥吧,庐主。”
谁知,寂风晓月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蛋,素纱面上的狐狸眼里透着精光。
“能有什么不妥,这叫入乡随俗,本庐这东篱山的欢迎仪式就是这般。”
她说这话时,一股子理所当然,末了,还颇为走心的默默咕哝一句。
“手感还真不错,年轻就是好呐。”
茯苓抚了抚被捏红的小脸蛋,禁不住咽了咽口水。默默在心里为庐里的那位王爷作了个阿弥陀福。
您可得自身保重了喂。
正想着,待她回神时,寂风晓月已走出好远,她又哒哒的提脚追上去。
入夜已深,看着桌案上哗哗流动的沙漏,宫吟风估摸着子时将到。想到今夜就是自己的解毒的第一夜,他堂堂大南朝万人之上的尊王,心里竟然有丝丝紧张。原本没报一线希望能解毒的自己,有些差不自觉的轻笑,他放下手中的奏章,起身自个儿给着了件银白的披风,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出了房门。
山里的夜晚不比金都的干燥,浸着薄薄雾气,一轮娥眉月撩在树梢,四周除了低低的虫鸣声再无其他。
他和寂风晓月住的屋子隔了一道长长的回廊,回廊的侧旁挂着散散两两的灯笼,走在这烛影摇摇的回廊里,倒叫他想起了过往。
当初,那个女人给他下毒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以为用此毒就能害了自己,让她儿子在那个位子上长长久久?
想到此处,他忍不住扯着嘴角冷哼一声。如果不是看在母后养育他的份上,她娘俩早就去给他“可敬”的皇兄陪葬了。
寂风晓月今夜虽歇息得早,但并未睡熟,朦胧间就闻到那股子淡淡的幽香在鼻尖盈盈绕绕,越来越近,她心生不爽的扶了扶鼻头。
不一会儿,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她心里自是知道敲门的为何人,幽幽的翻了个身子,棉被一提,继续睡去。
宫吟风见敲门后屋内并未有何动静,有些哭笑不得的望了望那树梢枝头上的娥眉月。
瞧瞧这闭门羹,想必她还在生气呐!
估计说出去别人都不敢相信,这大南朝,居然还有人敢把他拒之门外晾着的。
就在他准备转身回去时,茯苓提着灯笼,捧着药碗出现在他面前,眼神有些忽忽闪闪。
“庐主说,前三日王爷须先喝此药排排身体的其他瘴气,再可施针放血解毒。”
放血解毒?宫吟风很是疑惑的看了看那碗绿油油的药水,最后还是尽量屏气忽视那难闻的气味,一饮而尽。
不过…
那味道…
他敢发誓,应是他活即此喝过最难喝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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