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用?这是在拿病人生命开玩笑,作为医生,我有权让你……”医生似乎生气了,嗓门也提高了些。
“呵,好啊,就是你们这些庸医!”殷可话说一半却看到医生生气地摘下口罩。
“您可以不认可我,但是您不能妨碍医生救人,这是违法行为!”从医生额头上暴起的青筋能看出他是真生气了。
而殷可却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浑然看不出她对李凡病情的紧张,但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当初珊儿姐就是这么去世的,另外她修道多年也明白以李凡目前的状况,就算国外最好的医生来抢救恐怕也是无力回天。
“好,那我就在这看着,你们别想用什么医疗事故推卸责任,我侄子要是出什么问题,我跟你们没完!”殷可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狠辣,看样子似乎是把李蔓珊的死全都记在了这些医生的账上。
医生看到面前的这个女人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也便不再多说,而是赶紧拿过各种仪器接在李凡的身上。此时的李凡不断用手掐着脖子,脸上青筋暴起,他感到无法呼吸,无论再怎么张大嘴巴也不见一丝空气进入体内,相反的是胸口处愈发的发闷。
“输氧设备没问题,看来病因应该在病人肺部,手术刀,剪子,纱布,叫麻醉师……”医生按部就班地给身边护士们部署着任务,而此时的殷可却传来一阵冷哼,而冷哼也转瞬即逝地变为一种紧张的表情,说到底她还是很在乎李凡病情的。
李凡不断地挣扎着,他用手拼命地在脖子上抓着,一道道红印似乎说明了李凡想把自己的喉咙剖出一个大洞似的。刚刚他还能清晰地听见医生和殷可的争吵声,不一会儿耳边便被一阵蜂鸣代替,那种嗡嗡的声音好像自己手机的震动声,而此时的李凡多么希望这只是父亲的来电,等自己好受一些了赶紧让父亲来接自己回家。
李凡现在感受得出来自己是睁着眼的,但是面前依旧被一片黑暗恐怖的笼罩着。耳边的蜂鸣突然慢慢变快,不知不觉这嗡嗡的声音由断断续续逐渐连接成一起,惧怕的感觉突然向李凡袭来,他以为这声音便是人临死前听到的声音。
正当他攥紧拳头准备迎接死亡时,那声音又开始逐渐变得闷沉,“呜呜哇哇”的声音似乎是有一个人在说话一般,李凡尽可能地专心去听那声音,半天才听出了个大概。
“别……开胸,会……死……”李凡把自己听到的字眼拼接起来,却根本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此时的他似乎已经习惯了缺氧的状态,或是说他已经几近休克的边缘。
而在李凡的身边,这些医生大夫早已忙的不可开交,殷可也一直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不时地看看这看看那,生怕医生哪个失误让李凡和他妈妈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别碰我!”本来几近昏迷的李凡突然从床上直直坐起,这一动作吓到了一屋人,而李凡也感觉到耳边嗡嗡的声音逐渐消失,转而变为一种清亮透彻的环境。
“你……你感觉怎么样?你先躺好,我们给你检查一下。”医生颤颤巍巍地走到李凡面前,心道:我行医二十多年,难道头一次碰到这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李凡清晰地听到医生的话,伴随而来的还有殷可那熟悉的声音一直在问自己有没有事,他迟疑地摇了摇头重新躺回病床上。李凡感觉就像突然做了个梦一样,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里生出,他甚至记得自己大喊出了“别碰我”,而自己喊这个要做什么呢?这让李凡百思不得其解。
“小伙子,这里疼吗?”医生戴着听诊器不断地在李凡胸口处听听这按按那,而无论他怎么问,李凡只是摇摇头而已。
医生站直了和护士们面面相觑,凭他们的专业知识这是根本无法解释的,但见多识广的医生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们是不是来恶作剧的?或者又是一种骗保险的方法?不行,到了我手里,我非让这些骗子吃不了兜着走。
医生一边想着一边看向了殷可,他还故意皱了皱眉表示出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病人家属,您跟我出来一趟吧。”
殷可虽然不知道医生的用意,但看到他这副表情便知李凡并没有脱离危险,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跟了出去。两人很快走到了走廊一处没人的地方,医生双手插兜,一副严肃的表情也挂到了脸上。
“跟您直说了吧,这孩子得的是一种很罕见的病,最好在医院再观察些日子,做些病理检测,这样你们也能放心一点。”医生说得很委婉,却瞒不过殷可的冰雪聪明,她明白这话中的意思就是李凡还需要治疗。
殷可咬了咬嘴唇,迟疑了片刻才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
“之前是我太急了,对不起了医生。”殷可把头别过去和医生说到,本来天生倔脾气的她是从来不会向别人低头的,除了那个人……但是这一次她却为了李凡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医生说对不起,看样子她是真的很在乎李凡。
“哈哈,没关系,你们这种病人家属我见多了,还好您通情达理,否则又是一件难以处理的医患关系呀!”医生笑着走开了,心里却暗骂个不停,哼,叫你跟我拽,我让你侄子好好查个遍,不但让你花钱,还让你侄子受苦!
而殷可却根本不知道医生此时心里的想法,她双手挽在前面目送着医生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殷可又看了看李凡病房的门,嘴角也不自然地抽动了下,本来计划好的今天告诉李凡他父亲的事情,而以现在李凡的状况,显然是不可能了。
“是谁在和我说话呢?我做的梦又是什么?好奇怪……”李凡躺在床上碎碎叨叨地自言自语着,他又回想起那个可怕的梦境,那个空旷光亮的地方,以及性格完全不同的父母和韩蓉儿她们。他想到那个黑漆漆的刀刃,以及那个俊美男人说的凝血什么的奇怪的话。正当他重新回味那刀刃插入自己胸腔的感觉时,突然自己的额头被一只冰冷的手触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