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和饺子是这一次宴席的主食,所以分量要多,饺子都是几个帮厨包的,但是馅料却是花满溪调的,有冬笋瘦肉馅儿,有白菜馅儿,有韭菜鸡蛋馅儿三种,总共包了几百个。
面条是清水烫熟下高汤,那高汤是猪骨头熬出来的,放了香菇银耳冬笋松茸等调味,鲜美无比,再撒上一把葱花,颜色也诱人。
饺子则是蒸笼蒸出来,同样配上三种蘸料,一种辣椒酱,一种陈醋,一种花生酱。
安排妥当后,厨房开始陆陆续续地上菜了。
最后的重头戏,花满溪虽然取了甜蜜团圆糕这个名字,其实就是现代的生日蛋糕。
这故人哪里吃过生日蛋糕啊,这么弄出去,定然叫那老夫人乐疯。
这古代材料工具都有限,花满溪只能先做一个最简单的蛋糕。
首先,是做好用作蛋糕胚的戚风蛋糕。
先取来十几个鸡蛋,将蛋清蛋白分离,蛋黄中加入适量的细白糖打匀,然后加入植物油和牛乳,搅拌均匀。
面粉过筛,加入蛋黄液中,然后用平勺从下往上拌匀。
蛋白里加入几滴白醋,拌匀蛋白打发,然后边打发,便加入白糖,将蛋白打发到膨、大直到蛋白可以立起来,将蛋白铲到面糊里面,搅拌成蛋糕糊,然后装进一个大圆盆中。
孙府那种土制的烤炉已经烧火预热,花满溪将圆盆推进去,封好口后,开始烤制蛋糕。
因为这种土制烤炉温度不够明确,所以花满溪为了做这个蛋糕,已经实验了许多次了,这一次把握的时间是刚刚好的。
蛋糕取出来后,用锋利的刀子将外表有些焦的一层刮去,然后开始装饰。
因为这个时候没有奶油,花满溪只能另外想了办法来装饰蛋糕。
她用的是豆沙加牛乳煮好的浓稠糖浆,涂抹在蛋糕的上方,抹过了蛋糕表面一半,另一半用山楂汁,也涂抹了一半,做成了双色蛋糕。
然后再切了一些水果装饰,还用果子雕刻了一个老夫人的Q版形象,写上生辰快乐,一个简单的蛋糕便做好了,虽然没有奶油,但是豆沙香甜,山楂微酸,配上蛋糕的松软,这个蛋糕的味道也是不错的。
她没有料错,这个大大的蛋糕端上去的时候,吸引了所有的人的目光,引起了一片哗然。
“哇,这个好漂亮!我过生辰也想要这样的团圆糕!”
“你看!这上面还有老夫人的画像一般,写着生辰快乐呢!”
“什么画像,这分明是一个果子啊!你瞧这团圆糕,有两种颜色,真好看啊!圆圆的,果真应了这么个名字!”
以往的甜品不是什么桂花糕就是绿豆糕,玫瑰酥饼什么的,这样的团圆糕,还真是众人第一次见,都不顾得什么礼仪了,围了上来,看着那又大又圆的团圆糕,啧啧称赞。
那孙老夫人也是欣喜不已,这一桌子上来的时候,那些来客个个都吃得交口称赞,甚至还问她是不是请了京都的酒楼来做寿宴,别提多有面子了。
她心里知道这最后一道甜品定然更厉害,却想不到,还是出乎意料了!
她心里一边得意,一边故作不在意道:“各位都过誉了,过誉了,不过是府里丫鬟的雕虫小技,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对了,丫头,这个团圆糕怎么吃啊?”
这道菜是花满溪亲自上的,孙老夫人自然是问她。
花满溪取出了一柄锋利的水果刀,将那蛋糕切开,旁边的小叶子十分有默契地递过来一只小碟子给她,让她装蛋糕。
老寿星自然是第一个开口品尝的。
她吃了一口,只觉得那团圆糕是松软细腻,比当日吃的那个小面包还要松软上几分,带着一股鸡蛋的浓香,又夹有红豆沙的甜蜜味道,还有些许山楂的开胃清新,以及水果的甜味。
可谓是几种口味集在一口,绵长浓香,入口即化,真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甜品了!
“真好吃,好吃,细腻绵长,香甜可口,松软十分,真的是好吃——”那老夫人连连称赞,本来已经吃饱了的,却还是硬撑着吃了大半块。
实在是太好吃了!
花满溪将那蛋糕切成小块分给下人端下去,那些客人尝了后,都纷纷称道,便是汪诗诗吃了不少花满溪做的美食,也被这蛋糕惊艳了一把。
她早早吃了几口,却不敢贪恋美食,这一次,她可是来做正事的,她向花满溪使了一个眼色,花满溪朝着她点了点头,两人交接完毕,汪诗诗便拿了一个花兰香做的寿桃包,吃了几口。
就在这一派祥和喜悦的氛围中,汪诗诗忽然不断地抽搐起来,大喊道:“有毒,这寿桃包有毒!”
她惊叫一声,便软趴趴地倒在了桌子上。
汪诗诗这么一倒,周围的宾客顿时都乱了起来,乱喊道:“死人了,死人了——”
周围顿时一片慌乱。
“孙老夫人,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做个寿宴,怎么还有人中毒了,我们都吃了菜,会不会也中毒!”
“对啊,你们孙府安的什么心啊,竟然用有毒的东西招待我们!”
底下的客人纷纷开始骂骂咧咧道,却又十分的惊慌。
就在这一片慌乱中,一个冷沉的嗓音忽然响起:“肃静,各位肃静!”
出声的,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一身青色锦袍,身形挺拔,如青竹挺立,气质清贵,儒雅中带了几分肃冷,温润中又带了几分威严。
“大家安静下来,我们大人是石山县的县令陈大人!亦在此中饮席,定然会还大家一个公道的!”跟在那男子身边的一个差役抽出了佩刀,凶神恶煞地吼了一句。
本来闹哄哄的场面果然被震住了,那些喧闹的宾客都冷静了下来,纷纷向那年轻的陈大人道:“大人,你一定要给我们一个公道啊,我们都吃了这宴席上的饭菜,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各位放心,我也吃了宴席上的菜,若是有毒,本官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陈大人沉吟片刻,又吩咐道,“去请大夫来,先验菜。”
那人领命去了,孙老夫人哪里想得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本来高高兴兴的一个寿宴若是有人死在这上面,还是汪府的大小姐——那他们孙府都要完啊!
她不由得迁怒了花满溪,怒目道:“是不是你!我办了这么多年的寿宴都是好好的,你办一次竟就出事了!是谁让你害我老太婆的!”
花满溪也不慌,拿起筷子就将桌子上的每道菜都夹了一遍,放到了嘴里,最后才不紧不慢道:“老夫人,我是厨子,我自己做的菜有没有,出锅的时候绝对是无毒的,若是有毒,我试菜的时候就死了,还站在这里?”
她既然都将每道菜吃了,老夫人一时之间也发作不得了,脸色憋红,最后才吐出几个字:“还有寿包,你没吃寿包!”
花满溪没办法,只好从桌子上拿起一只手包掰开,塞到嘴里,吃了。
孙老夫人这一下,彻底没话说了,正好此时,那陈大人的下属带着大夫过来,将桌子上的每道菜都检验了一遍,都没有毒。
最后来到汪诗诗的桌子上,查出了唯有汪诗诗吃的寿包是有毒的。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花兰香忽然冒出大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声道:“老爷夫人饶命,这寿包是我做的,我没有下毒啊!”
“没有下毒,那汪小姐怎么中毒了?”大夫已经将汪诗诗带下去诊治,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老夫人和孙员外都心急如焚,斥责道。
“老夫人,我娘亲做了那么多寿包,若是下毒,怎么会刚好下到汪小姐那个寿包里?我娘只负责做寿包,一直没有出过厨房,更是不知道汪小姐坐哪个位置,上菜是个什么章程,如何毒害汪小姐?”花满溪上前一步,言正词严地质问道。
“上菜的是谁!端寿包的是谁!”孙员外也觉得有道理,厉声问道。
“是牛大婶!寿包是牛大婶上的!”小叶子忽然惊叫道。
“对,就是牛大婶!牛大婶跟花兰香和花大厨都有过节!肯定是她想要陷害花大厨!”赵嚒嚒接着道。
牛大婶哪里想得到祸从天降,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声辩解道:“不是我啊,我没有下毒!我哪里来的毒药!我在孙府做了几十年了,大夫人还是我的亲戚,我怎么可能下毒!”
“除了牛大婶,还有谁碰过寿包?”孙员外皱着眉头,厉声质问道。
“没有了,老爷,花兰香蒸好寿包后,便是牛大婶端出来,每一桌子都是牛大婶上的。”赵嚒嚒如实回道。
“来人,将花兰香和牛大婶都押进柴房,等候审问,若是不招出来,宴席过后,便送去官府!”孙员外厉声说道。
“冤枉啊,老爷,冤枉啊!”花兰香和牛大婶都慌了神,齐声喊冤道。
“孙员外,不如本官就在此代你审讯一下吧,也好给满座宾客一个交代。”站在一旁的陈大人忽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