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四顾山铺问,单身阿清浮水面
我们没有直接回派出所,而是坐到了山铺乡派出所刑事组办公室。
“稀客啊,真是稀客啊。大老远的,这是什么风,将你阿俭组长吹过来了啊”一个中年男人笑哈哈地说着。
“朱组长,不欢迎啊”阿俭组长回应着。
“兄弟,这是什么话啊,要不,我放封鞭炮欢迎你”朱组长说着。
两人都大笑起来。
“你看,快到吃饭时间了,是先吃饭还是先说工作,或者是边吃边说呢”朱组长当然知道我们不是来玩的。
“到你地盘了,我们就听你安排。”阿俭组长回答着。
在街上一个餐馆里,我们边吃饭,边聊着,没有喝酒。
“阿俭组长,吃完了饭,我就给你腾出办公室。”朱组长说。
“干什么啊”阿俭组长吃惊地问着,我也感觉奇怪。
“你们去年不是来我们派出所审查了吗当时,我不在派出所,出去办案了。我回来后,就听说了,你们在这里审查开了,回去破了那么大的案件。你这次来,肯定又是找我借办公室了。”朱组长分析着。
“哈哈,这次不是,这次不是。叫小李告诉你情况吧。”阿俭组长笑着回答。
“小李,就是屡破大案的小李吗”朱组长问着。
“朱组长好,我是小李,初次和你见面,请多指教。”我先开口说着。
“小李,你也好,你很不错的嘛,破了那么多的大案,有事你就说。”朱组长说着,用赞赏的目光看着我。
“虽然,我是第一次见着你本人,但是,阿俭组长倒是通常提到你的。我们今天来,是向你打听一个人。”我说了来的目的,我说的也是实话,阿俭组长平时老说他们两人关系不错。
“什么人”朱组长有点紧张地问道。
“你们镇的牛经纪,毛建平。”我回答着。
“他啊我知道的,精瘦精瘦的一个人,你问他干什么”朱组长回答着,又轻松地问着。
“我们了不少耕牛,前一段时间,也来你们派出所问情况的,恰好你又不在家,就问了吴教导。今天上午,我们在牛经纪集会处,开了个会,阿俭组长在会上发出了警告。我发现,听完了阿俭组长话后,脸色惨白,有点不正常。就想查查他。”我如实地回答着。
“这好办,我正好有个表叔和他同湾,吃完饭,我就带你们去。”朱组长说着,点着头,安排着。
“能不能将你表叔叫到派出所来呢”我问着,我不同意这个方案,直接到他湾子去,影响我们侦查。
“没有问题,你说在哪里就在哪里。”朱组长这次倒是干脆。
“那就谢谢你了。”我回答着。
吃完饭后,我们在派出所等,朱组长则开着摩托车接他表叔去了。
朱组长再一次回到办公室,后面跟着一位六十多的老人,瘦瘦的,个头不是很高,满头白发,下巴还有几根灰白山羊胡子,脸色有点苍白,估计身体不是很好。
简单介绍后,我才知道,朱组长的表叔叫毛东平。
“表叔,这是江南派出所的阿俭组长,小李。他们有点事,向你打听打听,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朱组长说着。
“我能知道什么事啊你急急的将我叫来,就是为这事啊”有点不高兴了。
“毛师傅,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向你问一个人。”我说完,递上了烟,马上接过去,打着火,抽了起来,大口大口地抽着。
“你们问吧。”将一支烟抽了一大半,才说话。
“你们湾的毛建平,你知道吗”我问着。
“一个湾的,我怎么能不知道!”回答着,继续大口抽烟。
我也认为这话问的很臭,没有什么水平,但是,我必须这么的问,这好像不好对付。
“那你能说说他的情况吗”我说着。
“他有什么情况,一个牛经纪罢了,成天就知道将这个牛搞过来,那个牛搞过去的。”回答着,还是大口大口地抽烟。
“他的牛来路不正吧”我试探姓地问着。
“这个你们也知道啊!”瞪大眼睛看着我,倒是不抽烟了。
这一试探果然有效果!我知道有戏了!
“我可什么也不知道。”马上补充了一句,又大口大口地抽烟,直到烟燃到过滤嘴了,才丢了烟头。
我跳起来的心马上掉了下来!
我掏出烟,又递上了一支,马上接过去,打着火,抽了起来了,大口大口地抽着。
“表叔啊,你知道情况,就说说嘛,这阿俭组长和我是老朋友了,关系很好的。”朱组长开口帮着我们了。
“我个老头子,能知道什么情况我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边大口大口地抽烟,边说着。
此后,无论我们怎么说,都是说不知道。
没有办法,我们只好陪着朱组长,一起将送回家。
江南派出所刑事组办公室。
“这个绝对知道情况!”阿俭组长非常确定的声音。
阿东、阿本也点头同意。
“怎么让他开口呢”我问了关键问题。
“再去一次,到他家里问!”阿俭组长说着。
第二天,阿俭组长带着我,又去了山铺。
怕人多,不肯说,就留阿东、阿本在派出所;怕对他有影响,就将车子停在湾子外围路边,那里有片树林,正好隐蔽车子。
找到家,我们又说明了来意,虽然还是大口大口地抽着我递给他的烟,但是他怎么也不肯承认知道情况这事,并且还是一脸的生气,反复在说着:
“我能知道什么我能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
稀松的灰白山羊胡子在嘴角跳动着。
我们软磨硬泡了一下午也没有收获,那老头子犟着呢!不管我们怎么问,怎么说,他都是说不知道这事。
看看天色不早了,我们还要赶好长时间的路,就只好打道回府。
过了几天,我们又过去了,仍然是闭口不说知道这事,天又黑了,我和阿俭又无奈地回了派出所。
回来后,两人商量着。
“人都说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我们也去了三次了啊,怎么就不行呢”阿俭组长问着。
“可能是我们方法不对。”我回答着。
“有什么不对的,朱组长都亲自出面说了,你又老递烟他抽,对了,你看他那个抽烟的相啊,那么大口大口地抽着!好像从来都没有抽过烟一样的!”阿俭组长有点生气了。
“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我急急地问道。
“我说你老递烟他抽啊,怎么了”阿俭组长问道。
“不是这句,是后面那句!”我问着。
“后面那句大口大口地抽着有问题吗这有什么问题呢你别是被案件搞糊涂了吧”阿俭组长看着我说。
“喜欢抽烟!”我大声地说着。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这有什么高兴的呢!”阿俭组长还是不明白。
我也懒得说了,丢了支烟他,我自己又拿出一支烟,点燃,慢慢地抽了起来。
阿俭组长拿着烟在手里,不抽,右手拇食中三个手指夹着烟,在桌面轻轻在敲打着。
我抽着烟,看着他,阿俭组长啊,你这是闲敲桌面看落花吗这落花在哪里啊
我一支烟快抽完了。
突然,阿俭组长用力一拍桌子,一字一句地说:“你――是――说――给――他――送――烟!”
我知道他会想明白,但是,我没有想到他要拍桌子,吓了一跳,差点就站了起来。
“干什么啊!你这是干什么啊你又拍桌子干什么啊!吓我一跳的!”我说着。
阿俭组长不理我,只是笑着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马上点头。
“对!对!就送烟!就给他送烟!”阿俭组长大声地说,说完了,又拍桌子!
和冯所长商量后,冯所长也认为这方案可行,并拿出他抽屉里两条红塔山香烟,说道:
“你们就别去买了,我这里有现成的,给你们刑事组节约点嘛。”
阿俭组长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阿俭组长又过去了。
看见我们去了,又是不高兴,继续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回答,你们就别找我了。
我和阿俭组长将他从堂屋拉到房间。
“毛师傅啊,这是我们一点心意。你喜欢抽烟,我们也不知道你喜欢抽什么牌子的烟,就乱买了两条红塔山香烟,你可别嫌这烟差了啊!”我说着。
“这怎么使得啊,这怎么使得啊。”客气着,手里紧紧在抓着装烟的袋子。
“两条烟,多大的事啊,收下吧。”阿俭组长也跟着说。
“那我就真的收下了”看看我,又看看阿俭组长。
我们都点了点头。
将烟藏在柜子里后,就说了一句话:
“你们跟我来。”
在湾子里,我们始终和保持一段距离;出了湾子,我们拉近了距离,走到湾子边的一个树林旁,拉我们坐在草地上。
我赶紧递上烟,接过烟,又大口大口地抽起来。
“阿俭组长,李干部,你们也别再跑来跑去了,看你们也很辛苦的,我就说说,错了,我可不负责。是你们逼我说的。”终于开口了,终于要说情况了。
我心里暗喜。
我们点了点头,不敢开口,生怕他又反悔,不说了。
“有两次吧,都是去年秋收的时候,我哮喘病复发了,早上睡不着,就起的早,四点多钟快五点的样子吧,在湾子口,碰见本湾子的阿清牵着牛回家,有次是一头牛,有次是两头牛。”继续说着。
我们叫你说啊,说毛建平啊,你怎么说阿清了呢不过,这是更好的线索!我有点纳闷,更是惊喜。
“他又不种田的,他要牛做什么他又哪里来的牛呢”不忘分析着,一连串的几个反问。
“我就奇怪了,就想,这肯定是偷来的,这绝对是偷来的!”好像他看见阿清偷牛了。
“阿清这偷来的牛,能给谁呢当然得让牛经纪建平帮着销啊,他们两个常在一起鬼说鬼说的,好得不得了。”终于回答了我的疑问。
“哦。”我明白了。
“这事我谁也没有告诉的,我对阿朱都没有说的。你们可要保密啊!”他忘不了嘱咐。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阿俭组长忙答应着。
“阿清现在在家吗”阿俭组长补充了一句。
“有好几天没有看见他了,他象个鬼样的,有时在湾里飘一下,这次又几天不见人影。”
“阿清左手手背处是不是有个疤子”我问道。
“这个你们也知道啊!你们都知道还问我干什么啊!”吃惊地看着我。
“他还经常穿着解放鞋,对吗”我又问道。
点着头,睁大着眼睛。
我和阿俭组长会心地笑了笑。
“毛师傅,就今天你说的情况,我们给你做份笔录,好吗”我想将第一手材料拿到手,作为以后审查的依据。
“这个不能做,我告诉你们就行了。”急忙摆着手说。
我和阿俭组长面面相觑。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们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要走了,我们还有很多问题都没有问啊!
知道的秉姓,我们也不敢强留。
两条烟换来了这么个线索,连笔录都没有制作。兴奋伴着失望,兴奋的是终于有点眉目了,这么长时间来终于第一次看见一点曙光了;失望的是连份笔录都没有,这怎么作为证据使用啊!
我和阿俭回到了派出所,冯所长听完我们的汇报后,高兴得不得了,叫我们抓紧时间工作,并又拿一条烟,说我们刑事组辛苦了,熬夜多,抽烟提神。
阿俭组长又是笑着接过了烟。
围绕着阿清,我们展开了全面的调查。
阿清,现年28岁,单身,父母早亡,典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无业,游手好闲,喜欢喝酒,抽烟,行踪不定,身高在165米左右,身材较瘦,有解放鞋。
进一步调查,果然,在山铺镇卫生院查到了阿清就诊舌头的记录,一看时间正是袁家畈蔡家湾耕牛的曰子。
将阿清用相片混杂在一堆相片里,叫老王、老彭辨认,都认出来了,这牵牛过河的就是阿清!
进一步工作,由于隔着乡镇,情况上不来,只是知道他出去了,到底到哪里了不清楚。我和阿俭组长又多次秘密进入到毛家湾,阿俭组长找了个熟人,将冯所长的烟给他,叫他密切关注阿清的情况,一有消息,随时通知我们。
老纪收集的资料,我们也通过阿荣带了回来,对照牛的情况,没有发现可用的线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