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笑靥如花,道:“你们汉人就是这样,做什么事都慢慢吞吞的。不让你们知道点厉害,你们总不用心办事,有什么主意快说!”
贾仁禄看着她手中的飞刀,心里直发毛,手心冒冷汗,脑子里一团浆糊,哪能想出什么狗屁主意。刚才之言不过是贪生怕死的一时权词,闻言老脸一红,道:“这个嘛……那个嘛……”说到此眼珠滴溜乱转,心里求着各路神佛保祐,让他在飞刀来临之前想出一个主意来,哪怕是狗屁主意也行。
祝融看着他那六神无主的样子,面色一沉,攥着飞刀的右手高高举起,对着了他的脑壳,问道:“你到底想出什么主意了没有?”
贾仁禄见到那亮晃晃的飞刀,两眼发直,腿肚子抽筋,心急如焚,可这越急越没主意,怒道:“你干脆一刀戳死我得了,好过这样又惊又怕,老子可有心脏病,迟早会给你吓死!”说完便不住拍打心口,作心脏病发的痛楚状。
祝融笑靥如花,道:“呵呵,真笨,这么久还想不出一个主意。”
贾仁禄道:“你当我是神仙啊,才刚到南中来,既不知己又不知彼,连地形都不了解,能有什么主意。你总要让我把这些都搞清楚了,才给你出主意吧。再者有什么这么求人的么,莫邪当初求我复国的时候,那可是又捶背又按摩,又要给黄金又要给美女,我看她意诚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她了。人家现在可威风了,成且末国的女王了,锦衣玉食,一言九鼎,后宫男宠无数。这还不都是老子我的功劳,没我她现在还指不定在哪要饭呢。所以想求人帮忙就要拿出点诚意来,有你这么求人的么,拿着把刀子在老子面前晃来晃去,吓也把老子吓死了,还能有什么主意?”
祝融没听过西域之事,不明所以,问道:“这个莫邪是谁?她也求过你?”
贾仁禄点了点头,便在莫邪如何求他复国,他又是如何二次相助于她之事天花乱坠的喷了出来,至于莫邪如何将他请到了西域以及其后前往长安报信却被他无故暴打一顿之事,于他的光辉形象有碍,他便效法孔老夫子笔削春秋,略过不提了。
祝融听了他这段半真半假,不尽不实的传奇故事,呆了半晌,方道:“我一直都看不出你有什么惊人艺业,心里总是半信半疑。但是听你这么说,不由得我不信。这样的事实,若非亲历,是绝对捏造不出来的。”
贾仁禄道:“老子是个骗饭吃的,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有什么好冒充的。”
祝融笑道:“现在你这个骗饭吃的名声可大了,外面可有不少人冒着你的名头在招摇撞骗。前些日子我还遇到一个,查问确实之后,便给我拿去喂老蛇了。呵呵!”
贾仁禄见她行若无事的将杀人之事给喷了出来,不寒而栗,汗毛倒竖,道:“还好老子是真的,不然……不然……”
祝融看着他似笑非笑,道:“其实喂老蛇也挺好玩的,你要不要去看看啊?”
贾仁禄大头乱摇,双手乱摆,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想多活两天。”
祝融俏脸一沉,道:“那你还不快想主意!”
贾仁禄闻言一惊,道:“好,好,我想,我想。不过你先要告诉我你有多少人可用。”
祝融道:“爹爹先时打过两场,均败了下来,现在我们手里只有两三千人。”
贾仁禄又问:“那孟获手里有多少人?”
祝融面有忧色,道:“从孟获的父亲在位之时,他们这一族便开始不断的扩张,到如今他们已压服栋蚕、姑复、楪榆、梇栋、连然、滇池、建伶、昆明等部落,势力已十分的庞大,便是五六万人马也是能征调得出来。只不过这些部落还不是完全归附,征调起来有些麻烦而已。”
贾仁禄低头沉吟半晌,又问道:“这些部落既然还没有完全归服,那就好办了。他们都是墙头草,谁的势力大了,就会靠向谁,这个孟获本部落之中有多少人?”
祝融道:“具体数字我也不太清楚,大约有两万余人吧。”
贾仁禄大吃一惊,道:“又是十比一!***,怎么老是让老子打这种战啊!”
祝融笑道:“老天知道你本事大嘛。你用了两千人就拿下了江州,还有什么事你办不成的?”
贾仁禄苦笑,道:“你少拍马屁,老子现在一见一两千兵就头痛!”顿了顿,又道:“这次我看孟获这老小子好象就带了五千来人,这也太托大了吧。”
祝融道:“我们已败了两次,他有些掉以轻心了。”
贾仁禄微微一笑,道:“就怕他不掉以轻心。”
祝融急忙问道:“有主意了?”
贾仁禄摇了摇头,道:“还没有,不过现在形势倒也不是太糟,可以好好的利用利用。”
祝融大失所望,嗔道:“爹爹因此大病不起,妈妈又到中原找你去了。我心急如焚,没空听你闲扯,你若再偷懒不用功出主意,我便将你拉去喂老蛇!”
贾仁禄闻言一怔,道:“你妈妈去找我去了?我怎么没遇到啊?”
祝融呵呵一笑,从袖中取了一方绢书来,递上前去,问道:“你可还认得这个?”
贾仁禄接过一看,大吃一惊,竟是那日在江州之时收到的神秘邀请信,怒道:“这信便是烧成灰,老子也认得!就是因为这信,老子才受了尽无穷的苦难,跑到这鬼……”说到此见祝融面现怒容,忙改口道:“……好地方来的。”
祝融白了他一眼,道:“这封信就是妈妈写的,信上说的大事,也就是这件事。我就是看了这封信才认定你是贾军师的,呵呵。”
贾仁禄道:“这有什么不好明说的,还要鬼鬼祟祟的约老子在城西五里亭,害得老子出门的时候无故挨了一闷棍,逃路的时候险些掉崖摔死。”
祝融面有愧色,道:“妈妈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提起我的事,这才请你去一个没人的地方详加说明。”
贾仁禄叹道:“当初在江州同你母亲失之交臂,没想到却阴差阳错的跑到了南中来了,遇上了你,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祝融白了他一眼,道:“我看也没什么用,都这么久了,一个主意也没想出来。”
贾仁禄一脸郁闷道:“当我的脑壳是电脑啊,就算是电脑也有当机的时候。老子最近遇到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兴老子重启一下啊。”
祝融显然无法接受这跨跃千余年的知识,闻言一怔,喃喃自语:“电脑,那是什么?”隔了半晌,见贾仁禄仍在低头沉思,显是仍未有主意,心中有气,正欲发怒,却见秋桐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道:“小姐,不好了,老爷快不行了,老爷让小姐赶紧过去一趟……”
祝融闻言心痛如绞,大颗大颗泪珠扑簌簌地滴了下来,全身颤抖,拉着贾仁禄的大手,提气便奔。贾仁禄正沉思间,忽地被一股大力一拽,踉跄向外而行,不禁啊地大叫一声,回过神来,道:“出啥事了,火上房了?”
祝融嗔道:“快点想主意,不然我拿你去喂老蛇!”
贾仁禄摇头苦笑,凝神沉思,心念急转。
过不多时,祝融带着他来到一间大屋之中,奔到病榻之前,只见一位五十余岁的老者,双鬓如霜,横卧榻上,手捂着嘴,不住的咳嗽。祝融一见那老者,悲从中来,抽抽噎噎地哭个不停。
那老者道:“乖,别哭!爹爹去后,你要好好照料自己……”
祝融泣道:“爹爹,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来,医好你的病,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那老者有气无力,道:“你虽年幼,却有一身惊人的武艺,爹爹甚感兴慰,你一定能管好这个部落的,爹爹相信你……咳……咳”说到此便咳嗽不止,全身剧颤。
祝融道:“爹爹放心,我一定能打败孟获给你报仇!”
那老者道:“孟获这个人其实也并不坏,为父**被擒他也待之以礼,怪也只能怪我技不如人,唉……”
祝融道:“如今我请到了一位高人,他一定能打败孟获的。”
那老者看了看立于边上的贾仁禄,皱起眉头道:“就是他。”
祝融点头道:“对的,就是他。他是刘备手下的军师贾福,曾用两千兵马就拿下了有两万大军驻守的江州,很厉害的。”
那老者摇头道:“汉人……汉人都靠不住。他能行么……咳……咳……”说完便又咳嗽不止,蓦地里一大口鲜血咳了出来,喷到了他的胸前裹着的兽皮之上,登时将兽皮染得一片鲜红。
祝融看着贾仁禄,目光犹豫不定,不知该如何回答,垂首不言,哭泣不止。那老者道:“你还小,别给人骗了……汉人都不是好人,这孟获……这孟获……”说完又咳嗽不止。
贾仁禄怒道:“你若是认为我獐头鼠目,碍了你的事了,我可以走,不过你不能说汉人!汉人中是有骗子,但汉人之中更多的还是好人,他们都乐心助人,不会见死不救。我虽然喜欢胡说八道,做事也是颠三倒四,但还是我还不想给‘汉人’这两个字抹黑。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助小姐战退孟获的。”
那老者看了贾仁禄一眼,张口欲说,忽地剧烈咳嗽起来,隔了半晌,方缓缓抬起右手,一指贾仁禄,道:“汉人……孟获……”右手无力的垂了下来,缓缓的闭上的眼睛,面部表情十分的古怪。
祝融大声叫道:“爹爹!”扑在了那老者的身上,不住摇晃着他的身子,可是他其时已魂游极乐了,又哪里能清醒过来。
贾仁禄心道:“这老头对汉人有很深的成见,他好象有些喜欢孟获,想招做女婿。好在他还没说出口便一命呜呼了。哼,你这么瞧不起汉人,老子说什么也要让你看看汉人不是吃素的,老子一定要想这急招把孟获那个老小子给灭了。可是有什么急招呢?有什么急招呢?唉,平时狗屁主意甚多,今天怎么想不起来,难道摔下悬崖的时候给摔傻了?这咋整……”
祝融哭了半晌,侧过头来,看着他冷冷地道:“你到底想出主意了没有?”
贾仁禄挠了挠头,道:“这……这……”
祝融嗔道:“爹爹,说得没错,汉人都靠不住!”说完抢上前来,抓着他的衣领向外便拖。
贾仁禄心想这是要拿自己去喂老蛇了,心下一惊,灵机一动,大声叫道:“我有主意了!”
祝融放开了他的衣领,道:“又在敷衍我?”
贾仁禄摆了摆手,道:“在你爹爹面前,我哪敢啊!这次是真有主意了。”
祝融急道:“快说!”
贾仁禄道:“今夜三更你带着手下军马前去劫寨。”
祝融微微冷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主意,别当我们蛮人是傻子,孟获素知兵法,他的寨子不会轻易被劫的。”
贾仁禄道:“那要看谁去劫了,别人去不一定管用,老子去那就说不准了。”
祝融道:“你打算怎么劫?”
贾仁禄走上前去,悄声道:“须当如此如此。”
祝融看了他一眼,面有惧色,道:“你太可怕了……”
贾仁禄微微一笑,一打响指,道:“第三个。”
祝融不明所以,道:“什么第三个?”
贾仁禄道:“你是第三个说我可怕的女人。”说到此便贼笑兮兮,尽显流氓本色,道:“前两个都已是我的老婆,不知道你……”
祝融嫣然一笑,道:“我的成人礼还没有到呢!”
此时孟获军中,孟获暴跳如雷,急得在帐中来回乱走,过不多时,帐外走进一个人来。孟获抬头一看,见是他的弟弟孟优,说道:“怎么样打听清楚了没有,那个汉人什么来路?”
孟优道:“好象是前些日子传得沸沸扬扬的刘备手下军师贾福。”
孟获道:“就是那个仅用两千兵马便占了江州城的贾福?”
孟优点头道:“正是!”
孟获来回走着,沉吟道:“这厮素会用诡计,不过汉人能有什么本事,也不过就是劫寨、埋伏之类的小计,在汉人那里用用还行,到我这里来,嘿嘿!我料定他今夜必来劫寨,我们当好好准备准备。”
孟优点头道:“哥哥打算如何应付?”
孟获道:“今夜初更时分,你我二人各领一路人马于寨外埋伏,在帐中束草为人,一待敌军来劫寨,两边齐起,我看祝融能走到哪里去。”说到此双手合拢,作了个左右包抄的架式。
孟优点头道:“哥哥此计甚妙。唉主要是哥哥僻处南方,不然哪能让曹操、袁绍、刘备这么嚣张,这天下还不早就是哥哥的了。”
孟获常自诩才能不下曹操、袁绍,闻言正中下怀,大声笑道:“哈哈!”
当晚孟获与孟优各领一路军马伏于大寨两侧,大帐之中,灯火通明,胡床之上坐着一个无知无觉的草人,穿着孟获平时的装束,远远看去,倒也像那么回事。三更时分,天空云层颇厚,月色朦胧,一彪人马悄无声音的掩至寨前,探头乱张半晌,发了一声喊,冲入寨中,四下放起火来。一位二十来岁的蛮将纵马闯进大帐,见到草人挥刀便劈,刀光一闪,草人的人头飞了出去。那蛮将大吃一惊,失声叫道:“草人!中计!快撤!”
孟获闻言大喜,大刀一挥,四下喊声大震,成群结队的蛮兵手执刀牌冲将上前。孟获优领军从左杀至,孟优领军从右杀至,四下里裹了上来,将祝融军夹在了当间。孟获骑着赤牛,举起大刀,正欲开打,忽听远处猛虎咆哮,声若轰雷。不禁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只见远处来了一队蛮兵,约有数百,人人坐下一只吊睛白额锦毛大虫,迎面奔来。孟获虽身处蛮方,却也从未见过有人拿猛虎当坐骑,不禁大失惊色,失声叫道:“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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