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会回来吃饭的吧?今天可是你和月儿的结婚纪念日。”
“我会的。”
……
这世界既无非如此不可之理,那我为什么还傻傻地一条路走到黑?
名侦始终不得“溯源”要领,但这并不妨碍他越来越强。和一般学生“突然”变强不同,他感觉自己就像赚时薪的,收获肉眼可见--唉,没有中头奖的兴奋真令人遗憾(嘻嘻)。
不得不说,杂食动物有一个好处:只要实力足够,就能在繁琐的食物链脱颖而出。站在红色大地生物金字塔的巅峰,他们的战场最终浓缩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深感我命由我却时不待我,心里乱七八糟不知从何说起。
这先得有一个愿意听自己倾诉的人……
“强者的孤独,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自胜者强,还差远呢。”
“不解风情的家伙。今天要教什么?”
“哎,你别搞混了,你我皆是学生,你的老师是云风,你之前只是恰好捡到秘籍恰好听到我恰好分析那个阵法。”水长东如是强调。
“那等会要讲什么阵法。”名侦背对水长东道。
“名侦,很快云风就要来检查我们的修炼情况,我们是不是该……”
水长东挤眉弄眼,名侦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你说的是临渴掘井啊?这没用。如果这有用我们就不会数了几个月手指。再说,他教我们什么心里没数吗?他还真想拿砖头换玉石?”
“独孤剑宇不就行了?”
“他只是曲折地证明了他和大多数人没太大区别罢了。”
水长东无言以对。翻阅陈黄的典籍,名侦突然失魂似的拍手,又乱指一通:“快!快!”
“一惊一乍的……”水长东一脸无奈,顺着名侦的手看去--
呆了。
仅存在传说中的烟花于空中绽放。
两人神色凝重飞奔赶去教室,一路通畅,不消片刻便已抵达。二话不说冲进去,宁静的教室让满头大汗的两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彼时,教室十分冷清,十人不到,而且其中还有在讲坛一丝不苟写字的云风和特等席的慕容冰妍。
完全不像有急事,但既来之则安之,名侦和水长东半信半疑就近坐下。
断断续续地有学生赶来,但于填满教室只能算杯水车薪。俗话说三人成众,这好歹也有二十多人,勉强能坐满第一排,怎样说也可以上课了,况且,因为一小部分懒散的人就影响整个班集体实为不智--一个小时过去了,在座的龙、凤应该有所表示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枯坐在教室的人宛如受刑,个个心慌意乱,不知那个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联想到过往种种,大概可以帮没到场的人默哀了。
“老师。”有一个学生战战兢兢举起手,“和我一个小组的同学身体不舒服,想请假……”
对此,云风没有任何表示,仿佛没听到般,但你要同学甲再说一遍显然是不可能事件,当下他也不敢坐下,低着头静静在原地站着。
下课铃声悄然而至,然煎熬仍在继续。教室里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清楚,没一个学生敢提出吃午饭。
午饭时间过去,现在已来到下午上课时间。掐指一算,众人保持同一姿势竟已超过三个时辰--这赤裸裸的谋杀!他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教室不能集齐所有学生这事就没完没了,但他们心知肚明:缺席的学生都到住宅区外撒欢去了。
要不要拆穿那些以自我为中心的伪君子的脸面?他们开始激烈的心里斗争。非亲非故,凭什么他们呼朋唤友吃喝玩乐,而自己只能傻乎乎地呆在教室任由宝贵的青春年华流逝!
魔鬼不费吹灰之力击败天使,抱着玉石俱焚念头的学生把缺席的学生的斑斑劣迹和盘托出--还添油加醋了,本以为可以看好戏,但果然这般小儿行径那个人不屑一顾。
“云风老师,会来的都来了。”
虞志南的大胆发言没有激起一丝波澜,真正让学生精神一振的是云风把笔放下,利索地合上小册子。
“你们随我来。”
云风大步流星走出教室,学生们立即起来伸懒腰,埋怨:“坐得屁股都肿了一圈。”
不能说两者有必然联系,但若全员到齐云风想必不会选择教室附近的一片空地作为接下来的活动场所。或许学生们还没有从漫长的停机中回过神来,一分钟后云风再次轻描淡写道:
“全力杀过来。”
他们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但就是没有一个敢动。
“被贴上垃圾的标签,低三下四地混一辈子,这样可以吗?”
这世界从不缺少决策者,只是缺少执行者,此刻众人纵然内心波涛汹涌,却如同石化。
“这是作为老师给你们上的最后一课:理智的近义词是平庸。”
云风转身正要离去,丁小胖突然发难,挥舞着拳头如狼似虎地向他扑去。
“不能第一时间证明自己不是平庸的人只能证明自己的愚蠢。”
对于丁小胖的猛攻,云风泰然自若,只等他距自己三尺时,快如闪电地使出旋风踢,把丁小胖直踢飞十丈远!
那个人是认真的!
万潮峰深鞠一躬,不紧不慢地走向云风,他不打算和云风拼速度,第一个伙伴的牺牲让他彻底意识到要想在那个人手上占便宜就必须反其道而行之!
换言之:以慢制快。要想达到这不可思议的效果,需要高超的技巧,而这,万潮峰一点信心也没有。
说真的,面对那个人,万潮峰感觉就像面对深不见底的深渊,纵身一跃,他所清楚的只有自己摔死无疑。但,人总有明知不能战胜却又非战不可的时候,对吧?
万潮峰是挑战者,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来到自己跟前,朝自己小腹轻轻地打了一拳。
疼痛瞬间在大脑中爆炸,万潮峰不能自已地跪在地上、呕吐。
“独孤剑宇,接招。”
云风很正式地向独孤剑宇邀战。独孤剑宇眼神倏忽间变得如雄鹰一般凌厉,然当云风那鬼魅的身影猛的距自己咫尺之遥时,他颤抖了。他确定自己的拔剑反应足够迅速,但不能否认,在那个人话音刚落的瞬间已嫌太迟。
那个人没有直接给他致命一拳,但也没有给他拔剑的机会。在旁观者眼里,独孤剑宇正耍王八拳,手舞足蹈而没有任何交集。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渗出,只要把剑拔出就可以实现华丽逆转--独孤剑宇如此肯定,事实上他也把一门心思放在拔剑上,结果被人绊倒也毫不知情。
独孤剑宇重重地摔在地上,云风一只脚踩住怒海,另一只脚把他踢飞出去。
吃一堑长一智。幻月哪里还敢犹豫,马上拔剑--眼睛一花,虎口生痛,影月已不知去向。
那个人把怒海当球踢来,倘若不是影月帮她挡住,她已步万潮峰后尘!
幻月目瞪口呆约一秒钟,这对拥有不可思议的速度的那个人来说已然足够,对他而然,他只是闲停信步在自家后花园,顺便给幻月补刀。
幻月终究没逃过满地找牙的厄运。
前后不到三分钟,四个主力便被打趴在地,名侦和水长东对视一眼:要不要象征性地大喊一声“杀”?反正没走两步就会被那个人放倒。
终于全被打趴,终于可以下课了。
“这大半年你们都学到什么?一群废物!”云风毫不留情地羞辱众人。成王败寇,他的确有鄙视众人的资本。
然而,士可杀不可辱!
一个人不行,那就两个人,两个人不行,那就三个人。如果全部人都不行,那就无所不用其极!要说所谓的罪恶源于弱小,那他们就要不择手段拿下胜利,贯彻正义!
胜利的女神正呼唤着众人,倒下的人们如同丧尸缓缓站了起来。
挑战者同时行动!在虞志南的教导下,他们虽然在自身战斗力上没有太大突破,但团队协作能力却是飞跃提升。他们可以弥补各自的不足,然后把一个几近完美的战斗力呈现在敌人面前。
同为人,名侦他们非常清楚作为一个人的弱点:血肉之躯。所以当下他们用强大的火力把云风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一个不能召唤机械人的可移动的、非常狭小的空间里。
眼下对战名侦他们貌似占据绝对优势,但如果他们不能在换弹前解决云风,他们就会一败涂地。而考虑到云风逃跑专家的属性,这一秒拥有绝对优势的一方注定败北--真是讽刺。
云风毫无疑问撑过一轮轰炸--再来几轮也是小菜一碟,趁着众人换弹药的间隙,云风开始反击,刚还热血沸腾的人接连被掀翻在地,再起不能。
死神云风顺利地收割着弱小的学生的意识,直到在名侦时,意外出现了--名侦已晕死过去,可不知他身上沾了什么东西,云风的手被彻底粘住,怎么甩也甩不掉。
“名侦!好样的!”丁小胖凶悍地扑向两人,同时把两人压在身下,不由分说就是一顿狠揍!
把迄今为止的怒火全加在拳头上,丁小胖咆哮着把所有力量全发泄在身下的那副瘦弱身躯。
滴答滴答……丁小胖揍累了,心满意足地站起来,虚弱地挥舞着手臂,微笑着要和同伴们分享胜利的喜悦,然而,同伴们皆一脸苍白。丁小胖意识到什么,机械地看向双手,流动的粘稠液和天空的血红浑然一体却又分外刺眼。
那个人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他还有话说,他的指尖旁是潦草的两个字:及格。
丁小胖大脑一片空白。
“滚开!”全程袖手旁观的慕容冰妍发疯似的扑向云风,淡蓝色的火焰包裹着他,嘴里念念有词。
“噗!”淡蓝色火焰戛然而止,一口鲜血自慕容冰妍嘴里吐出,她不甘情愿地倒在云风身上。
“哐当!”饭盒掉在地上发出声响,沉闷而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