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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该与不该(1 / 1)

他试图用渐变式解释“成亲”。他做到了,却顾此失彼。谁叫他是一个易受表象世界影响的肤浅动物?

送到嘴边的肉不吃是武士的耻辱,或是文绉绉“天予不受反受其咎”?男子汉有所猥有所不猥,他该极尽下流地面对冰肌玉骨?

他不是一个称职的雄性。丢人现眼,你无法想象此刻他脸上那大病初愈般的苍白,和无论长吁多少也无法呼出、抑郁在心里的闷气。

智慧不是死的默念,而是生的沉思。他不该把好友当祥林嫂,把她常挂嘴边的“笨蛋”看做污蔑、不值一提的口头禅。

愧疚几许?不绝如缕。可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毕竟这不是一个抓头傻笑就能重置的程序。

“云风,你在寻找什么?”

“短见。”

“短剑不是一直在你身上吗?”

“看我粗心大意。月望,你找我有事?”

“悦儿叫我拿喜服给你。”月望一丝不苟把折叠整整齐齐的大红袍放床上,“说来真意外,你竟然和独孤晓月成亲。”

“我也很意外。”

好友脸上洋溢着笑容,月望有感衷心道:“云风,一定要幸福。”

“你也要幸福。”

所谓全家都幸福?云风额手:原来只要足够卖力,嘴是可以划出大写的“U”。

语无伦次?语无伦次就对了!语无伦次就对了!多年以后,他应该明白,他的高明在于以笨笨的方式去表达这段看来不尽人意的恋爱。

“笨蛋,还没换衣服?”

“这事不着急。”

“时候不早了,何况你笨手笨脚的,能掐点?”

“月悦,我想结婚可是人生一大要事,这么草率合适吗?当然我说的是时间,好歹也要挑一个黄道吉日吧?说起挑日子,这可是水大师的专长!择日不如撞日,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和志南他们汇合?”

“不用了!江湖儿女不必那么多繁文缛节。”

“你和我想的一样!不就结婚吗?说两句点点头就好,哪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这衣服不穿了!这堂也不拜了!”

“这可不行!毕竟人生一大要事,过过场留个回忆还是需要的。”

“要说过场,怎么少得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天父地母,红月为媒,如此良辰美景,夫复何求?”

“当然~~没有啦……”云风思来想去,果然这人生头等大事还是需要大师开光,可是……

忆中人,今安在?

“偷着乐可别忘时间过,别让新娘子等!”

“是……”

转过身去的月悦无法见到云风那一脸沮丧,正如云风此时也无法看到她的表情。一脚迈过门槛,月悦身形略显迟钝:“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笨蛋了,笨蛋,你已经长大了。”

可惜,焦头烂额的云风听不见。

喜服很合身,吊儿郎当的云风不得不认真洗了把脸。婚宴现场布置很……新颖?几个属性炮、十几个能量石还有剑、铲等铁制器一字排开,若非明察秋毫发现月望月悦的佩剑混迹其中,云风还真以为摆地摊了呢。

月望也给自己装扮得好好看看,像白杨树笔直站在云风身旁,眼睛似鹰一般盯着前方;理论上的主角云风则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时而抓耳时而挠腮。

滴答滴答……一分钟过后。

“月望,要不咱两去找她们?”

“新郎官莫急,有一种智慧叫等待。”

“你不怕她们迷路?”

“她们就在前面的屋子里,想要从我们眼皮子底下不见,除非会遁地。”

“遁地?你说遁地?!”

“我说的是插翅难飞。”

金属屋距两人有段距离,但偷瞄到金属门缓缓打开时,那尖锐的声音让摇头晃脑的云风毛骨悚然。月悦满脸笑容,她背着独孤晓月一步步走来。若非有金属背景墙,乍看下还以为她身后晾了一个人形铁圈。

“哈哈……哈哈哈……”

“还真是猪哥看新娘口水直流。”月望目不斜视,低声呵斥,“挺胸收腹,目视前方!严肃点!”

如月望所愿,云风挺胸收腹目视前方,眉毛一挑:不对啊!他抱过独孤晓月,她简直就是一辆小坦克!可重了!但现在,月悦怎么一脸轻松?主观意识过强?啧啧啧!且不说月悦猪鼻子插葱装象,实际上她所过之处皆不留痕迹!

“月儿,月儿,月儿!”叫唤声越来越大,月悦不禁白了他一眼:“别猴急啊,新郎官!”

“人家第一次嘛。”

“少贫嘴。”月悦温和对背后人儿道:“到了,我现在把你放下来。”

红头盖轻轻一点,是风吹?当月悦轻柔把大红衣裳放下,而她又迎风而立的时候所有散漫都见鬼去了。

月望暗暗推了云风一把:“别愣着,要开始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仪式简单并庄重--的确有点重,昏昏沉沉的脑袋对大地母亲恋恋不舍,总想永远深埋在她的怀抱里。

“礼毕!送新郎新娘洞房!”

在月悦的兴高采烈下,独孤晓月半推半就,月望跟着起哄,可他无论如何也推不动这座名为“云风”的雕塑。

“春宵一刻值千金,新郎官还不动起来?”

“洞房什么的还是算了吧。”云风眉头紧皱,“我无法想象那些圣洁高贵的人光着屁股做令人不齿的事情。”

“此言差矣!创造人类可是光荣使命,一件可以吹嘘一辈子的事情!”

“对啊!光荣啊!伟大的造人师!走!洞房!洞房!”

月望再推云风,这一次云风不耐烦地甩他出去。

“洞什么房!相比人,我看着猩猩更有亲切感!人应该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那些光洁的胴体在我眼里无比丑陋!”

云风后劲十足,吼完脸绷的更紧。月望月悦目瞪口呆,新娘子则提着血红裙摆急急离去。

“云风,你都干什么了?”

“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不知道!婚姻岂能儿戏?两个人在一起是一辈子的事,如果你不愿意不会有人勉强你,也没有人有资格干预你,因为谁也不能对你的人生负责!但是,无论你肯与不肯,你也不能让一个下定决心为你守寡的女生蒙羞!”

“月儿!等等我!”

“兄弟,”月望用力拍云风的肩膀,语重心长,“身体安定了,心才能去漂泊。”

“悦儿!等等我!”

抱头跪在地上,云风的心前所未有坦荡--和傻瓜一样。

“至少要把悦儿拉回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月望直摇头:独孤晓月实在太不理智。第一,红色大地凶险万分,随时可能遭到怪物袭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随便找一个金属屋关上门效果一样且高枕无忧岂非更好?第二,就这样一走了之,非但洞房一事冷冻处理,以后翻旧账再难有当时氛围,就连“成亲”也落下一个问号;第三,她绝对应该留在原地,吊打云风精神。

一直叫喊“月儿别跑”,走了将近一公里月悦才追上独孤晓月,紧捉住她的手:“你要去哪?”

“别管我。”

“悦儿,你没事吧?”

“你先回去。”

“这……”

“这是女人间的话题。”

“好吧,你自己小心,发现不对劲立马放信号弹,无论在哪我都会第一时间赶到……好好好,我走了……”

送走喋喋不休的月望,月悦神色凝重:“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我想一个人静静。”

“月儿,你听我说。”月悦捂着心脏,“月儿,你应该比谁也清楚云风的遭遇。明明什么都没干却人人喊打,心怀善意却不被队友待见,更有无赖假负大义隔三差五找他麻烦!月儿,我不期待你有相同遭遇,可我希望你可以换位思考,如果是你经历了这种种不公,你会怎样?我的话早就疯了,或许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上,又岂会苟延残喘到现在?月儿,云风这儿有病,他需要开导,而这件事只有他身边至亲的人--月儿你才能完成,所以拜托了。”

对别人宽容就是对自己不公?独孤晓月仔细想想一派天然:确实没什么悔恨。

“咯咯咯!”

“来了来了来了!”急促回应,好一会儿月望才打开门,“悦儿,你回来了?”

“咯咯咯……”

“吱呀~~”

金属屋内鸦雀无声。云风蹑手蹑脚走进屋子,轻轻把门带上,彼时两张单人床已合并,铺上大红被单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而床上,已换回一袭白裙的独孤晓月分外醒目。她背对着云风侧躺在最里边,是醒是睡无从而知。

云风深呼吸一口气,静悄悄跪坐在床边。

“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但对我来说,你确实是特别的。每次遇上你,我总是努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瞧你一眼。因为我害怕,每次看见你,我的大脑总是变得很奇怪,嗡嗡的响,完全不能思考。”

云风从怀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七彩玉镯:“我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唯一可以拿得出手就只有这个玉镯。它跟我好些年了,平常我去哪里它去哪里绝不离身。我现在有一个不情之请,以后你可以替我照顾它吗?”

没有任何回应。失望溢于言表,可也没办法,究竟她已经睡着了呢……

信步离去,弱弱回头云风猛然发现独孤晓月的小手不知何时挪到腰后!

热泪盈眶。云风突然发现:幸福原来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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