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颜色大地更迭的那几天,众人就好好喘口气好了。
原本是如此想的,可惜……
才过一天,月悦就坐不住,督促二人好好修炼,以应付即将到来的、更严峻的挑战。
云风赖在草床上不愿起来。“难得休闲几天,我们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快起床!快起床!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而且,你看,太阳都要晒屁股了!快起来!”
“你先叫月望起床,我待会再起。”
“不行!他也是说先叫你起床!”
如此,云风想,自己便成为他俩人的“政治”牺牲品。
三军未行粮草先行,走得不远,水果还是可以充饥,但再往前,那是略显荒芜的沼泽地。会是湿地?不清楚,只知乍看下,没有食用价值的。
机械狼张嘴,水果的馥郁芬芳扑鼻而来。云风可怜亏亏道:“月悦,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看到这我的心更坚定了。”
“这颜色大地不是还没来吗?”
“来了就迟了!我们一定要在下一个颜色大地来临前做好所有准备。望哥,你不说两句?”
月望没想到月悦话锋一转找上自己,当下一愣。在月悦的哀怨目光中鼓起掌来,不明所以。
“你拍手干嘛?”
“……”月望忽地用力鼓掌,“我认为悦儿说得很有道理!我一定会积极响应!”
“这还差不多。”月悦扭头看向云风,“你呢?”
“我……”云风不好意思地搔头皮,“做你俩的电灯泡,不太好吧?”
“什么电灯泡了!”两人对着云风大吼。云风吓得不轻,当即请求原谅,但却发现--无人认领--月望和月悦满脸通红,将脸各扭向一边。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接下来是寻找食物的时间。沼泽地里的植物十分稀疏,这样的一个地理环境根本藏不住东西。骑着机械狼,三人飞驰着。月悦也没想到不久前还一脸不情愿的云风此刻竟是如此卖力,好几次因速度太快她还叫他慢点儿行驶呢!
其实,只要捉住云风讨厌不毛之地这一关键,这所有的诡异不都再自然不过吗?
沼泽地很是宽广,以机械狼这般神速走了两个多小时也没走出去--这可是几百里路!每一个颜色大地都有自己独特的地理环境,难道说接下来的极限谷攻略要在这里进行?
打击可是相当大。毕竟之前月悦要求机械狼缓慢前进很大原因就是这片沼泽地--飞溅起来的泥巴已逾越机械狼的腹部,直逼背部。
正当三人以为接下来的领主有打泥仗这恶趣味的时候,前方出现绿油油的一片。
这就是酒,能麻痹神经,使人暂时忘记痛苦、飘飘欲仙。
走近看,那是一个莲藕地。从上看的确如此,但实际上未必,像吃炸糊还是有可能的。
机械狼盘坐在莲藕地旁,云风三人走下去挖莲藕。
膝盖陷入软绵绵的泥地里,那股清凉劲让人直哆嗦。而那仿如灌铅般的感觉十分不好受。月悦黑着脸指挥,二人就没敢回话。月望全力推进,一不留神被不明物体绊倒,他眼疾手快用手支撑,结果泥浆四溅,弄得他满脸都是。
一睁眼,就剩眼是白的。
“云风,过来扶我。”
云风不敢出声,生怕会忍不住大笑。
“云风,我们是挚友吧。”
“嗯,”强忍着笑意,云风表情僵硬,“我们是挚友。”
“那就一起吧!”月望紧捉云风的手用力一拉,云风重心不稳整个人倾斜向泥地。
当时云风第一反应就是回避,但想到前人的经验,于是--云风绷紧身体直躺躺倒向泥地。
一声不太雅观的闷响,一朵泥花在莲藕地中盛开。
月望满足点点头:“云风,我的挚友啊!”想抽身离开,却发现罪恶的右手被拉着。
“月望,我们不是挚友吗?”
“是啊!但冤冤相报何时了呢?何况,我的挚友啊!你不是一个会剽窃别人想法的人。”
“我的挚友啊!你真的太了解我了。”
月望如愿脱离云风魔抓,但殊不知,他却马失前蹄--不同的是,这次神秘物改为云风的脚。月望再次倒地,再次习惯性用手支撑……
也没所谓了,反正面膜只是加厚一点而已……
才怪!月望扑向云风,云风不甘示弱,两人在泥地打滚起来。
两人玩得开心,但第三人可不开心。月悦从下来后便没有好脸色,现在又被二人晾在一旁,心里更是窝火,积蓄好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爆发,捧起一大团泥巴朝二人扔去。
两人被扔个正着,此间不但头发,就连耳孔鼻孔还有嘴里都是泥巴。
两人摇头晃脑竭力将泥巴甩出去,月悦这个始作俑者则在一旁双手环抱,幸灾乐祸。
“叫你俩找食物的啦,不信,你看,这不是受到惩罚了吗?”
刚说完,迎面便是一个泥巴,这一来,肌肤胜雪的她“拥有”了一张阴阳脸。
眉毛挑了挑,月悦强忍着愤怒,但下一秒的泥球彻底将她惹怒。
“这是谁扔的!”
“是他!是他!”月望和云风各指着对方的鼻子道。结果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两人都被月悦请吃了一个泥球。没有责怪月悦,或许是没有这个胆量,二人将刚才的记账在对方名下,继续在泥地打滚起来。
看是打斗,但他俩面带笑容,那该是嬉戏--月悦心里升起莫名的失落感,她也想这样了。
但,她是女生,要端庄,不要疯狂;要矜持,不要儿戏。
这,性别可真让人又爱、又恨!
就在这时候,一团泥巴又迎面而来,月悦和第一次一样“躲避”不开。
“是谁!是谁扔我!”
“他!”两人再次指着对方的鼻子,但这次却没有让月悦得逞,她的泥巴扔空了。
“呼~~很险。”两人额手称庆。月悦怒极反笑--两团泥巴再次击中她。
“我……我可还没有说什么!你俩今天是欠揍!”月悦扑向两人,两人则快速逃跑。没走几步,月望却又马失前蹄。
“不会吧?”月望一脸无奈。月悦的泥巴早已杀来,月悦得意洋洋,却猛然发现--她才扔一个,但泥巴竟然是源源不断地扔向月望!
那是云风!浑水摸鱼,趁火打劫,落井下石……那是云风!
“你敢扔望哥!看我的!”月悦将一个巨无霸泥巴扔向云风,云风慌忙回避,但这一回避却是酿成战略上的大失败--缓过口气来的月望联合月悦向云风发起攻击。
最后云风大败,被埋在莲藕地里,只剩一个头在外。月望靠在云风身上的那小泥丘上,月悦则去换衣服。三人忘记初心,但此刻的确是快乐无比。
“我已经想到破你俩的办法,如果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输!”
“我知道,只要你认真起来,世上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倒你。”
没有调侃,月望的语气让云风听来感觉古怪,看着月望,好一会儿后道:“月望,和我说话你的眼睛怎么往那边瞧去?哦!我知道了,你在偷看月悦换衣服!放心,我不会揭穿你!我会为你作不在场证明!”
“你一个人自话自说什么了?我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那你给我说说看,你刚才在看什么!”
“我!我!”月望重复良久也没有下文,最后一拍云风的额头,“这关你什么事了?”
“我就随便问问,不用说不说就动手动脚吧?”
相视而笑。月望收敛笑容,平静道:“云风,你是我这世上第一个可以轻松谈话的人。”
“我也是。”
“她是我这世上第一个值得牵挂的人。我的挚友,”月望神色凝重道,“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可以代我照顾她吗?”
“我的挚友,我虽然只是一个变态,人微言轻,但我从不会食言,我也十分愿意为你肝脑涂地。但是只有这事,我深表遗憾。”
“即使那是我的遗言?”
“你没理由叫一个死人聆听生人的遗言。”云风一脸严肃,“我绝对不会让你们中的任何一人死在我之前。”
“云风,你……”月望满腔感动意欲爆发,云风却露出轻松微笑:“就这样愉快的决定喽。”
“喂!你俩也快来换衣服!脏兮兮的,我要拿去洗!”
月望站起来,向云风伸出手:“走吧,我的挚友。”
“我的挚友……你这可是很不厚道。”
“哈?”月望这才想起云风可还被泥土压着呢!当下便是开始挖掘……
顺手还挖了几个大莲藕,那一夜三人就美美地享用一顿莲藕大餐。
第二天,三人继续昨天的“挖藕大业”。莲藕地一望无际,众人即便能挖空它,但也不能吃光它。何况,杀鸡取卵从来就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所以云风他们只挖了一个早上,将洗干净后的莲藕塞满机械狼的肚子后就是离去。他们要在下一个颜色大地来临前寻找更普遍的食物。
如此,日复一日地为颜色大地的来临做准备,一直到第十天,本来不明显的矛盾变得尖锐,最后已是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