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噔!你看这是谁来了?”
几人有节奏的郑重出场并没有勾起出来开门的虞志南一丝兴趣,或许他无语于门户大开之下还一直将门往死里敲的名侦,而在看到一个包裹小山后更是一脸无聊道:“搬运工?”
“你就这态度欢迎学院最强者的到来吗?”名侦阴阳怪气道。
“学院最强者?独孤剑宇来了?”虞志南下意识地神色严峻,如逢大敌,光之影也是自黑影了迅速升起,但很快又是反应过来,若来者真的是独孤剑宇,他们还能如此轻松说笑?当下不禁迷糊,不知名侦三人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包裹山移动,云风一脸不好意思道:“名侦,你这又说什么梦话?都说我不是什么最强了。”
“云风?”虞志南眼前一亮,惊讶过后满脸欣喜,“你回来了!”
“嗯,志南,很久不见。”见到虞志南欢喜,云风也是很开心,幸福溢于言表,这就是所谓老友间阔别重逢吧。明知不好,但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多来几次感觉也是挺好的。
云风的头又是点又是摇,似乎陷入进退维谷。
在其他人眼里看着就像是一个自言自语的精神病人。虞志南当下就是打趣起来。
“云风,你这是从哪里新学来的打招呼方式?”
“嗯?这个……不是了……只是见到你有点小兴奋。”
“志南,你一直让学院第一站在门口不太好吧?”
“你又来了,我都说不是了,这里有很多人都比我强很多很多。”
“强者还说自己弱,那要我们这些真正的弱者还怎么活?”
“这……”
“再说就是妄自菲薄了。”名侦正色道。
看着名侦反常的自嘲与云风百口难辨的焦急,又看了看何梅洋和丁小胖魂不守舍,虞志南大概猜出究竟,“看来在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进来吧,坐着慢慢聊。”
“要说请进,对强者的礼数一点也不能少,这是贵族的基本礼仪。”名侦一脸正经地订正道。
“名侦同学说的是。”虞志南身体一侧恭敬道,“请进。”
再也没有初来时的心情,将包裹放好后,云风扭扭捏捏,站不是坐也不是。
“请坐。”
“……”云风正襟危坐。礼多人不怪看来也绝非就是为人处世的万金油。至少,此刻如坐针毡的云风就有一种避犹不及唯恐遇之的感觉。
“你好,我叫水长东,占卜师,骨枯协会的新成员。”水长东完全没有受到现场尴尬气氛影响,颇有翩翩君子风度,而这,全能学院贵族虽多,但真有这气质的在云风面前就此一个。
水长东的平易近人让云风心里舒畅不少,云风报以微笑,“你好,我叫云风,攻略师。”
“恰好,水大师就帮学院第一测测祸福好了。”
“我不相信这个。”
“姑妄言之,姑妄听之,水大师直说便是。”
名侦持续反常令云风郁闷,而且,即使自己不相信这个,但是毕竟水长东是骨枯协会的新成员,自己这样堂而皇之地否定他的绝学可不是作为前辈应有的气量,于是抓耳挠腮,讪笑道:“如果大师没意见,那就麻烦了。”
“以后是出生入死的队友,叫我长东就行。”水长东说完,就是看向云风,眉头一皱,移步靠近云风。就像生物学家用显微镜观察标本一样,水长东目不转睛地盯着云风看,似是要将他脸上每一个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云风第一次与人特别是一个男人面对面如此之近,他大气也不敢喘一个,生怕让后辈心生哪怕一丝不悦反感的情绪。
水长东足足紧盯云风一刻钟!最后神色凝重的他回到座位,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以占卜算命为歪门邪说的云风自是无所谓水长东什么表情,但是见识过水长东的确有本领的虞志南他们就不是了。相处时日虽然不多,但他们都知道水长东绝不是一个大喜大悲、装模作样的人,而一直“顺其自然”的他更是不曾露出这骇人表情,当下都是急问:“怎么样了?”
水长东轻轻摇头,“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还看这么久?”
“祸福不过一字,面相不过一色。就是不怎么样,才看这么久。”
“大师应该多考虑我们这些凡人的智商。”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如达此境,红尘作梦,人生如戏,万物不侵,况且祸福?”水长东说罢,见几人依旧大惑不解,只好接着解释,“不在红尘,不知祸福。”
沉默一会儿,名侦“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水大师不是说得很明显了吗?云风不是普通人,他是不在红尘的神人。”
“长东,名侦说的是真的吗?”
“志南,他胡闹你也跟着胡闹?”战城斥道。然后轻轻拍了云风肩膀一下,“水大师,你也帮我看看面相。”
这节关眼上小事不小,水长东毫不犹豫地帮战城看相,结果又是沉默下来。
“怎样?水大师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水长东肃然起敬,鞠躬道:“请战城导师指点迷津。”
“曾有高人指点过我,说我不是没有面相,而是寻常少见但并不罕有的众生相。这些人的祸福就像变色龙一样,随着四周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也就是说,逢凶即凶,逢吉即吉。”
“这样也行?”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这样说,不就相当祸福寄生虫了?”
“还能愉快的说话吗?”
“但也不对啊,我们这里人有祸福,那按理说云风应该也会被同化,但……”
“这还不简单?”战城问云风,“对于你来说,祸福代表什么?”
“生死。”云风直截了当答道。
“就是。你认为这里有突然倒塌的可能吗?你认为在这里能多活几天吗?众生相一旦显露凶光,必遭死劫。至于能否渡过,则视外界情况而定。贵人相助命不该绝,小人当道回天乏术。”
“我发现有一处漏洞。什么叫寻常少有但绝不罕见?”
“当你强到一定程度时,你就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没有再问下去。未达此境,不遇此事。因好奇而逾越本身等级权限是危险的。这也相当于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战城没有让沉默延续的意思,似笑非笑道:“作为导师,提醒你们,和你们的小福小祸不同,云风脸一黑,唇齿相依,你们也会有所牵连。”
“导师这是哪里话?我们这里可不会有人要置云风于死地!”何梅洋讪笑道,“是吧,名侦?”
“你这是故意找碴吗?”名侦白了何梅洋一眼,然后满脸歉意看向云风,“刚才我有一点小激动,希望不会令你造成不快。”
“没有,完全没有。有说笑有争吵,快与不快交替,不就是朋友吗?”
“作为一个自诩情感专家的人,受教了。”名侦严肃说罢,顿变笑脸,“那我要说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准备好了吗?会长?”
“你随时可以说。但先说明,我可不是那种感情容易波动的人。”
“我们认识这么久难道还不熟悉对方?你认真听就是。”
从去进货到回到小酒窖,名侦将一切娓娓道来。
虞志南对积分点完全不感冒,所以在何梅洋随着发簪拍卖会的事情而悲喜时他只是平静听着。而在听到再次与制裁者遇上时,眉头不禁跳动一下。
云风再次让制裁者们拔剑,这的确是作为经验主义者的所为。而陆雅雪会拔剑也不奇怪,毕竟在森罗秘境她就差一点拔了。但说到她拔出时,他不禁大吃一惊。能拔出上古神剑天堑的意义不言而喻,但很快随着那一缕青烟,他整个人又从天上掉下深渊。他舒一口气,原来她拔出的不是天堑,而是一个专门为她设计的陷阱中去。
“这样的事也就云风能想得出。”一想到一个高高在上的制裁者被如此戏耍,战城就忍不住抱腹大笑,“被你们这样戏耍,他们应该不会就这样放你们走吗?”
“接下来才是高潮。”名侦神秘一笑。之前的谁也能一笑置之,但之后的还能,那就少之又少。
果如名侦所料,虞志南神色凝重,不相信道:“两个制裁者被打倒,两个制裁者被打跑?”
“不是两个被打倒,是三个。而且那个万潮洪生死不明,即使能活过来,这样的伤估计也要休养一段相当时间才能下床,至于能否赶得上极限谷,那就得让我们的水大师去看看他的运气如何了。”
“这……不是开玩笑?”
“我已故意不说他们毫无还手之力了。”
“……”虞志南深思一会儿后,猛然“醒悟”,“这里有玄机!”
“真刀真枪能有什么玄机?”
在森罗秘境最后一战中,虞志南知道云风的确已经变得很强很强,但是还不至于连制裁者也无还手之力吧?知道再问名侦也是白问,反而会让他的故弄玄虚糊弄,当下直接问云风:“云风,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我将其中一个兽人的武器与机械狼融为一体。”
“武器?噬灵尺?!”虞志南惊呼道。若真如此,所有疑问得以解释。当时虽然只是简单在一旁领略过它的风采,但就知此物非同小可。然区区噬灵尺并不可怕,因为这得看谁是持有者,像易天章,他不就是落得一个尺毁人亡的下场吗?也就是说,噬灵尺本身有上限,而这个上限大概就是噬灵尺本身强度。但现在,与记忆金属融合而变成机械狼的躯体后,在他本身硬度上又加上记忆金属硬度,而记忆金属的硬度在云风的旁门左道下可是直接与他的精神力挂钩的!
其实这也不重要,在漫长死战中屹立不倒的云风的精神力深不可测这才是真正的恐怖。
按理论,只要承受敌人的最强一击,云风就有能力将其击杀。
总有人说,弱者加弱者等于弱者们。但此时看来,一棍子真不能打死一船人。至少,这两件分开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神器的物体在云风的手下,却是有了与上古神器一争高下的资本!
神器择主,天下间想必再也没有人比云风更适合拥有这件刚出世的神器了。
“还不止如此,按照我观察,凡是要使劲的动作都能转变成机械狼的能量,这下连能量石也省了,强攻起来时也比极限流更极限流,因为他能越打越有劲。”
为人师表,战城知道他不应如此,但他还是不自禁地眉头紧皱低喝:“这简直就是作弊!”
如此看来,上古神剑天堑倒是“嫁入豪门”了。
将一切说完,名侦没打算总结,而是苦笑问:“志南,现在你有什么要说吗?”
无力看了一眼名侦,虞志南暗呼一口气,虚弱笑道:“云风的确是学院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