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建立在奇迹之上,那一切荒唐也就被卑鄙地允可了。
这不是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云风醒来时,已是日上竿头。越无视一样东西,那得到它的惩罚也是越严重的。昨日肆无忌惮地喝酒,结果现在醒来后云风大脑有一种要爆炸的痛楚,他猛揉太阳穴以期待减轻苦楚,效果杯水车薪。继大脑浑浑噩噩,口干舌燥,肚子也是有一种被涨破的感觉。云风知道此乃腹中余气岂有不放之理,但说到底他还没有变态到通过放屁以达到舒适高潮的变态倾向。在他不断提气下,一个长长的嗝打出。食物腐烂加上浓浓的酒气差点没将他这个始作俑者熏倒,云风飞奔打开窗户后疯狂呼吸新鲜空气。
一会儿后,云风感觉虽然还是很难受,但已较之前减轻不少。转过身来,看着屋内的众人横七竖八纠缠在一起,特别是名侦和林海丽,都已是抱在一起睡了!作为他的好友,云风有必要不知不觉立即将他俩分开,不然醒来后发生什么情况也是难以估计。但,从另一方面想,这厮不老是强调“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吗?这样的艳遇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现在分开他不是有打击好友“大志”的嫌疑吗?而且,另一方面,贞操的重要不言而喻,林海丽就这样被人白占便宜不太好吧?万一意外怀孕怎么办?
云风夺门而出,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样的麻烦还是让他们私了好了。
“诶呦,疼死我了。”战城摸着被门狠撞了一下的额头,“云风这小子是赶着去投胎吗?”
火辣的艳阳炙烤着大地,在这片炽热天幕下,人在室外随便走走便是大汗淋漓,何况云风还是快跑的。这不,不一会儿,他就是浑身大汗,汗水抹也抹不干,打得他眼睛都睁不起来。
“不用这么卖力吧?”云风抹了一把汗往地一甩,那就是一道水痕。他急急忙走出来,发现自己压根就没有方向、目的,那为什么又会毫不犹豫地走出来?因为不能忍受酒窖那一刻的糜烂?还是说他不敢面对丁小胖他们?
他是始作俑者,他罪不容诛。若不是来救他,那样骨枯协会就可以出线,获得极限谷入场资格。而细想想,他一直口出狂言要帮丁小胖进入极限谷,结果呢?他收集多少徽章了?很抱歉,零枚。不仅如此,机械狼甚至连衣服都丢了。
至于脸,这东西是人给的,没人给他,他也就不曾有过,不曾有过,那何言丢失?
“唉!”云风一声长叹,挫败地蹲在地上。尽管知道君子之道,不怨天,不尤人。但他也不得不捶足顿胸,指天骂地。上天这是给他开哪门子玩笑?一进来就是弄了一个紫金流沙给他。而一个或许说偶然,那接二连三地出现十秘境不是玩针对又是什么?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切事例证明,当诸多苦难有条不絮地加于一个人身上时,那就形成他的主角光环。这或许也是我一直坚持写这本小说的目的吧。所以那些因困难而产生轻生念头的人们,和我一起苟活着好了。努力地活着,活出属于自己的主角光环来。
因此,他咬牙切齿,跪着爬着也要活下去--证明自己是主角的最简单方法就是别任何人都活得长久,活得精彩!
路人经过,指指点点,暗笑这个人是神经病吗?上身几乎****,而且还蹲在烈日地下暴晒。
管他呢,自己蹲着让别人去说吧。反正神经病与变态比起难分伯仲。
暴晒良久,云风感觉浑身有种不同寻常的热热感觉,脑袋的昏沉似是加剧。
从此以后都不喝酒了。云风心想,难怪别人说饮酒误事。他现在这副模样恐怕随便来一个人都可以将他击倒。
“喂,听说……”“战……”“要……”“录……”
话语残片断断续续溜入云风耳朵。云风听不真切,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心想自己该是出现幻听了。毕竟,对于酒后胡言乱语的人会产生几句幻听有什么奇怪?
残片越来越大,原本还是像暗号线索,还要揣测,到最后已经清晰传入耳中。
“听说战陵那边将要放出补录名单。”
“嗯?”云风听后满腹疑问,要说与战陵有所联系的莫过于昨日刚结束的极限谷入场资格争夺战,但那东西有补录的吗?开玩笑?要不还是幻听?
云风如弹弓一般弹起来,拦着过往的一个女生,就是问这是什么回事。结果那女生一见云风,大惊失色喊着“变态”就是拔腿逃跑。
“我有这么吓人吗?”云风一脸无奈。而既然女生视他如洪水猛兽,那就来一个男生吧。云风锁定一个机械帝国服饰打扮的男生友善地走上去,但熟知那个男生比之前的女生反应还剧烈,伸手去摸记忆芯片结果掏出一大堆东西,至于人早已是落荒而逃。
“没道理啊。”云风惊奇,即使他承认他是变态,那仅对女生来说,男生避他干什么?贱人就是矫情。云风朝男生逃跑方向一口浓痰奉上。
或许云风一心想就近原则,从而忽略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不去战陵一探究竟反而是和路人干起来,他就这样拦着路人,他就不信没有一个不害怕他的。
结果很打击人。但毋庸置疑,这就是人们口中时常感叹的现实。
云风再次蹲下身子,享受烈日暴晒。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舍得一身剐,伴得此身多戎马。就让他们见识变态的恐怖好了。
他暂时决定要做一回变态,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的,但他又是一个有节操的变态。他只找……咳咳,日月可鉴,走上前来的恰好是一个女生了。不,应是一个女孩,十岁左右。她身穿一件点缀着朵朵美丽红梅的白色长裙。宛若一个出尘的仙女,云风见她变态之心顿时胎死腹中,心生一种往地钻的惭愧。
“有什么事吗?”
“额……”云风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听说战陵那边有什么补录的,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院长念在极限谷百年只开一次不容易,所以要降低徽章数,好让更多的学生可以到极限谷修炼。”
“这,是真的吗?”云风使劲揉了揉耳朵,极限谷还真的补录了?但是,随即一想,补录又如何?最多不过降低几枚或几十枚徽章,他们不一样不能进入吗?但死也总得死个明白。云风抓耳挠腮尴尬地又问眼前的小女孩徽章数降低到多少。
小女孩轻轻摇头,“我也不知,你可以自己去确定。”
“说得对,亲眼见倒也死得痛快!”云风说罢就是要跑向战陵,但猛然似乎想到什么,急刹车,回头问,“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还不是这里的学生,至于名字,下次见面时再说好了。”
“下次?”云风转身向前狂奔,只留下回荡天地一句话,“要么不见,要么狭路相逢!”
看着云风远去的身影,小女孩不由轻轻一笑。这是一个大人对小孩或是绅士对小淑女说的话吗?
奋战三十天,沉浮三十天,忧愁三十天,一切都终究敌不过奇迹一词。
这是谁也想不到的结果。升过学的人都知道,所谓的补录不过微调分数线,顶多不过降一个十分。但实际上,极限谷的补录有点夸张,不负责任。这顽童般随便的决定竟是说出自在学生导师心目中神话一般的院长和首席导师共同商量--凡是有徽章都能进入极限谷。
这和凡是参加考试就可升学是一个道理的。
貌似又不尽似。
战陵的公布栏被围得水泄不通,云风看完榜后兴奋地忘情咆哮。幸亏离开森罗秘境时,萧湘灵的几枚徽章计算入他们名下,不然即使有徽章就能进入也只能干瞪着眼。但正如云风不是第一个弹冠相庆的人,遍地开花的哀嚎也不是第一次。云风他们是知道的,沿路上,他们遇到的几十个队伍可都是囊中羞涩的。
就这个已不能再低的要求竟是淘汰了百分之九十的参赛学生!
云风知道他应该低调,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就是一把利刃可明晃晃悬吊于顶。但他捂着嘴,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些胜利者总喜欢扎堆于失败者间而非所谓人以类聚。
“同学,节哀吧。不进极限谷其实也没什么的。”
悲到极致,即使是道貌岸然者假惺惺的安慰他们也是乐得接受。那名同学也不顾是男是女,是变态还是中间分界,当下只想找一个怀抱好好大哭抒发心里的悲伤,但刚要扑进怀里时,云风早已溜之大吉。
富贵不还乡如夜行锦衣,谁能知之乎?没有机械狼,云风还是以超快的速度往导师阁~~隔壁的那个小酒窖走去。他要将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众人!告诉他们,院长大赦天下!他们可以进入极限谷修炼了!
然,待他去到时,小酒窖已是人去楼空。光看现场那凌乱,云风就可想象众人当是时的疯狂。哈哈哈!云风大笑,随手拿起一坛酒就是往肚子里灌,之前那些饮酒误事的话语早已是抛诸脑后。
好了。云风背起一**袋,各位兄弟,一个月后见!
…………
时间倒流,昨夜。学院标志,导师阁之央。那是一座富丽堂皇毫不逊色于任何大国宫殿的大殿,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就连时空也是被停滞一般。
“踏踏……”均匀的脚步声就像一首美妙乐曲,来者知道破坏大殿的静谧最要不得,但毫无疑问,这比敲门的突兀来得更加贴心。
“咯咯。”他还是敲门了。
“院长,首席长老,这是今次进入极限谷修炼学生的名单。”
海明博对这似乎没有任何兴趣,低头处理着其他事情,淡淡道:“放下吧。”
“是。”来者毕恭毕敬地放下,深鞠一躬然后离去。
慕容天明走上前,扫了一眼出线名单,但手却是拿起另一份名单。
“哦,你有兴趣?”
“院长,你知不知最近发生一件事,制裁之刃执行失败。”
“这只是证明今届制裁者学艺不精。”海明博说罢,抬起头问,“这又如何?”
慕容天明翻起名单,最后停留在某一页上,指着某一行字,“你看。”
海明博平静的脸庞抽搐一下,瞳孔一缩,“将成骨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