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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停歇的时候,唐夏盯着头顶的吊灯,还有些失神,刚才依稀间,她好像回忆起了一些当初在快捷酒店的情景,那种令人战栗的快感,几乎要摧毁一个人的神经,或许是因为期待已久,当这场情事真正来临的时候,瞬间将人体的感官无限放大,连毛孔都变得敏/感起来,体内像是蓄积已久的火山,再一遍又一遍的接触中,濒临顶点,完全喷发。
空气里还残存着暧/昧的因子,唐夏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香汗淋漓,她侧躺在床上,白皙光洁的皮肤像是被牛奶润过一样,泛着莹润的光泽,身体的曲线,如山峦一样,起伏连绵,美得令人惊艳。
一只手从她腰下传过来,将她勾到了一个同样炽热的怀抱里,沈先生贴着她的背从背后环着她,他的发丝凌乱的散落在额前,有些被汗水黏在脸上,配着他这幅深邃英挺的五官,不经意就将性感显露出来,他微微低头,轻轻浅吻着她的肩膀,嗓音低哑的问道,“舒服吗?搀”
唐夏的脸倏地就红了悦。
她闭上嘴,不肯说话。
得不到回答,沈先生像是一个执拗的孩子,将她的脸掰过来,皱着眉道,“我问你话呢,舒服吗?”
唐夏无语的望着他,最面勉强评价道,“这事儿只要双方情愿,应该都这样吧。”
沈先生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这样是哪样?别跟我绕弯子,你到底舒不舒服?”
作为一个男人,沈先生也跟其他人一样,非常在乎伴侣对自己床上表现的评价,第一次,唐夏忘了,姑且不说,但这一次总该给点儿评价吧,其实沈先生自己对刚刚的表现还是非常满意的,但他更想听听唐夏的意思,这种事儿,两个人都快乐,才有机会经常做不是。
唐夏一张脸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瞧着沈先生期待固执的眼神,她抿着唇,说了这么一句,“你好像……不太会。”
沈先生如遭雷击,一张脸瞬间就黑了,黑中还泛着点儿红,黑红黑红,他咬着牙,从齿缝里蹦出了一句话,“你什么意思?”
唐夏没想到沈先生反应这么大,立刻后悔自己口不择言了,说真的,沈先生对这种事,实在称不上熟练,她能体会到的快乐,绝大多数还是因为这个人,心理的快乐胜过生理,要不是沈先生一直问,她也不会说,现在说了,对方这模样,恨不得将她吃了。
她扯了扯嘴角,硬着头皮道,“其实还不错,毕竟你也没什么经验……”
她越说沈先生越黑,唐夏说道最后,脸色也耷拉下来,小声道,“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沈先生冷着脸从掀开被子下了床,一头扎进浴室,甩门的声音,震得玻璃都在晃动。
唐夏叹了口气,起身披上衣服,心里无限哀怨,这种事儿上明明吃亏的是她,沈先生那模样,好像受委屈的是他一样,自尊心咋那么强呢,活儿烂还不让人说……
唐夏跑到楼下的卫生间,简单冲洗了一下,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一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她上楼刚要进卧室,发现门被反锁了。
唐夏无语的站在那儿敲了敲门,结果里面一点儿没动静,气性也太大了吧。
唐夏叹了口气,对着里面道,“我是实验结果快出来了,我先回去了。”
里面还是没声音,唐夏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没有开门的意思,就下楼离开了。
沈先生系着一条浴巾冷着脸坐在床上,听着外面没了动静,耳朵蹭的一下竖了起来,开门一看,发现那女人已经走了。
他生气的甩上门,黑着脸与换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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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组实验结果全都出来后,唐夏对比了一下数据,终于松了口气,将得出的结论,一一记在笔记上,收拾好东西,这才从实验室出来。
不知不觉,一天又要结束了,唐夏站在院子里舒展了一下身体,心情前所未有的畅快。
心情一好,唐夏就想喝酒,以前没怀孕的时候,平均一周就要喝上两口小酒,有了孩子后,就克制了很多,她也专门为这事儿咨询过医生,孕妇怀孕期间,少量饮酒,还能促进胎儿发育,对宝宝是有好处的,只是平常沈濯云管得严,她就算馋了,也不敢喝。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忙碌了近一个月的实验,终于有了结果,她想喝点儿庆祝一下。
左右瞧着唐泓跟唐诺都不在,偷偷摸摸就绕到了后花园的酒窖。
唐家一家酒量都很好,唐泓更是喜欢收藏酒,当初别墅被银行封走的时候,这酒窖里的好酒,唐夏以为都给糟蹋了,没想到能原封不动的要回来,倒是合了她的意。
拉开门闩,唐夏轻手轻脚的进来,酒窖里温度稍微有些偏低,她搓了搓双臂,打开开关,酒窖一下子亮堂起来。
酒窖里的酒,分门别类,唐夏很容易就找到了去年她从法国带回来的葡萄酒,纯手工酿制,味道非常纯正。
她从酒架上,将那瓶酒拿下来,勾起唇角,正打算离开,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外面有人脚步声,唐夏一惊,完了,要是被唐泓发现了,免不了又是一通数落。
她瞧了一圈,脑子灵光一闪,关掉灯,藏到了角落的酒架柜后面,这边儿的酒,都是度数比较高,后劲儿比较大的酒,平时不怎么喝,很少有人往这边走,应该发现不了。
几秒钟后,她就听见门被人推开,然后灯也被打开了。
唐夏透过酒架的缝隙,隐约看到一个纤瘦的背影,居然是何依云,何依云酒量不好,不怎么爱喝酒,怎么会主动来酒窖,难道是为他父亲拿的?
唐夏心中一边猜测着,一边观察着对方。
何依云的确是来拿酒的,而且拿的都是好几万,甚至数十万的好酒,平常唐诺宝贝得舍不得碰的酒。
她拿了三瓶,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小心的放进去,关上灯,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唐夏皱了皱眉,将手里的酒又放回酒架上,跟了出去。
何依云抱着几瓶名贵的酒,从别墅出来,朝左走了七八米,然后将酒放到旁边的绿化植被上,拿出手机,神色匆匆的拨了一个号码,压低声音,语气带着点急促,“钱我给你打过去了,酒我也给你拿出来了,就在别墅外面草地上,你自己过来拿。”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脸色难看了几分,冷声道,“你以为钱那么好弄,现在唐家没一个肯信任我,我要再明目张胆点儿,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还有,我警告你,以后没事儿别打我手机,你知不知道,今天电/话差点被唐泓接到!”
“行了,记住我说的话,挂了。”
何依云脸色依旧不好看,收起手机,心虚的朝四周看了看,故作镇定重新回了别墅。
等何依云进了洋房,唐夏才从暗处走出来,她垂着眼眸,思索一番,轻轻拉开大门,走到草坪前,将那个布袋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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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夏回屋的时候,正要去找她,瞧见她进来,就忙招呼着她吃饭。
唐夏将带着放到桌上,笑着道,“爸,做什么好吃的。”
唐泓还没说话,唐诺就端着两盘饺子出来了,听见她的话,抬了抬眼皮道,“不是你说要吃饺子吗,非要吃茴香鸡蛋,我这小可怜儿,也跟着你沾沾口福。”
唐夏笑了笑,“哥,你什么时候会包饺子了?”
唐诺耸了耸肩,没说话。
唐泓温声道,“是你何阿姨包的。”
说话间,何依云也出来了,她笑着将调好的醋汁儿放到唐夏面前,很自然的笑道,“好久都没包过了,有点儿手生,包了好久才弄出这么点儿,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唐夏多瞧了何依云两眼,意外的没有顶撞,反倒礼貌的说了声“谢谢何阿姨。”
然后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饺子。
这态度不禁让何依云怔了怔,唐泓跟唐诺也十分诧异,气氛也只是一秒钟的僵硬,饭桌上的气氛,很快就变得“其乐融融”。
唐夏吃到半中间,何依云的手机突然响了,唐夏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没等她看清,对方已经捂着手机挂断了。
“怎么不接?”
唐泓一边吃,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何依云神色僵硬了些,勉强笑了笑,“***扰电/话,估计又是推销东西的。”
唐泓就没再问,唐夏眼尖的瞧见何依云将手机调成了静音,在何依云看向她的时候,她快速的移开目光,专心致志的吃着饺子。
等吃完饭,唐夏想帮忙收拾,何依云拦着她,关切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就好,这事儿我来做。”
唐夏挑了挑眉,没有推辞,只是道,“何阿姨,茶几上有我一个装书的袋子,您一会儿也帮我洗了吧。”
何依云被她这番指示保姆的口气,弄得有些难堪,但是话都说出去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笑了笑,“好的。”
唐夏没再餐厅多留,起身去书房拿了一本书,就回房间了。
何依云黑着脸收拾好厨房,又跑到客厅去拿唐夏所谓的袋子,等看到那个所谓的袋子,她整个人脸色都变了,后背冷风习习,下意识的抬头望向唐夏的房间,房间大门紧闭,无法窥觊到里面的情况,她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
“怎么了?”
唐泓见她半天不动,皱眉问了一句。
何依云回过神,脸色还有些苍白,勉强笑了笑道,“只是觉得这袋子有些眼熟,唐夏在哪儿弄的?”
唐泓翻了一页书,抚了抚眼睛,奇怪的看着她,“这不是千禧超市的环保袋吗,家里不是有很多吗。”
何依云结结巴巴道,“是,是吗?”
她扯了扯嘴角,“一眼还真没认出来。”
她拿着袋子,匆匆离开,生怕多呆一会儿,自己就露出马脚。
等到了洗漱间,她连忙拿出手机,将刚刚那个号码调出来,回拨过去。
“你他妈作弄我呢?酒在哪儿?”
男人粗犷暴虐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何依云心口紧了紧,声音都变了调,“就在垃圾箱旁边的草地上,你没找到?”
“没有,我他妈上哪儿找?你赶紧再给我弄两瓶,我一帮兄弟们都等着呢,你他妈让我打脸呢是不是?”
何依云心头大乱,刚刚唐夏在餐桌上的表现,越来越令她没有底气,她忍着心乱,怒道,“我现在不能出去,唐家人都在呢!”
“你什么意思?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何依云揉了揉眉心,“耀堂,我现在真的不方便出去,你近期最好也别来找我,我感觉可能有人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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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夏到底也没有喝酒,三瓶名酒藏在床下,枕着进了梦想。
第二天十点多,手机就急匆匆的响起,唐夏眯着眼,摸到手机,按了接听,嗓音带着初醒的沙哑,低声道,“哪位?”
“唐小姐,是我。”
唐夏怔了怔,揉了揉眼睛,嘟哝道,“是李助理啊,有事吗?”
“您是不是跟先生吵架了?”
唐夏眨了眨眼,无辜道,“没有啊,他怎么了?”
李助理叹了口气,“昨天起,就跟吃了枪药一样,整栋楼的员工,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低气压,昨天开会,设计部的小姑娘被他骂哭了三个,非让人家今天早上重新把图纸送上来,那么大的工程,哪儿能说弄好就弄好,今早就又被骂了一顿,那几个姑娘都是名校毕业的,家里条件也不差,谁受过这种委屈,一个两个都来我这儿诉苦,非要辞职。”
他顿了顿,又道,“沈先生平时不这样,他很少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里,除了您的事。”
唐夏脸上大写的一个囧字,她什么时候成了这么祸国殃民的存在,她怎么不知道。
昨天他们还亲热来着,怎么会……
她动作一顿,该不会是还因为她那句没脑子的话生气呢吧。
唐夏顿时觉得头大,伸手盖住眼睛,好半天才道,“我一会儿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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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一叠文件被沈先生挥落下来,纸张飘飘洒洒砸到蒋云帆脸上,然后坠落在地。
“一个月,你就给我拿出这种东西?”
沈先生皱着眉,脸色冷硬,语气像是凝了一层冰,十分阴沉。
蒋云帆脸颊有些发烫,捏着拳头,忍耐着情绪,低声道,“小舅——”
沈先生打断他的话,“公是公私是私,别把外面的称谓,带到办公室!”
蒋云帆脸色又涨红了几分,深呼吸一口气,僵硬道,“沈总,你就只看了两眼,就给出这种评价,是不是太武断了,这上面的方案,跟前期施工图纸都是我们经过实地考量,结合现在的消费群体,做的初步预估,章总跟冯总都有参与,并且对此方案非常赞同,您一句话就给否决,我很怀疑您的动机。”
沈先生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冷声道,“你的意思是我在针对你吗?”
蒋云帆没说话,这几个月处处被沈濯云压制手脚,他早就有些忍耐不住了,今天会议室内,他将他手下的几位设计师骂了一顿,分明就是打他的脸,现在又把他单独叫到办公室,这么羞辱他,不能不让人怀疑他的动机。
他不说话,就是默认。
沈先生唇角勾出一个森冷的笑,眼神露出轻蔑。
“针对,都是都我那些对手而言,你还够不上格。”
蒋云帆一下子难看起来,盯着沈濯云的眼神,就像两把利剑,恨不得将他身上扎出几个洞。
沈先生丝毫未将他的情绪放在眼里,神色淡漠道,“与其将心思用到勾心斗角上,还不如多想想怎么能不负老爷子的心思,将这个项目做好。”
他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淡淡道,“拿出点儿真本事,让我另眼相看。”
蒋云帆捏紧拳头,一句话没说,甩手离开,一地的文件,也没有捡。
沈先生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疲态。
蒋云帆离开没一会儿,李歆推门而入,沈先生抬起眼皮,瞧见他,皱眉道,“没事滚出去,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李助理觉得自己又无辜躺枪了,他的声音带着点惋惜道,“既然您心情不好,那我让唐小姐先离开吧。”
沈先生嘴角抽动了一下,黑着脸道,“滚回来!”
李歆站在原地没动,嘴角勾出一丝笑,“唐小姐在楼下等您。”
沈先生从昨天冷到现在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起身拿起钥匙,踩着那满地的文件,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唐夏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裙,婷婷站在路边,她是不是抬头仰望,尽管她并不知道沈濯云在哪个窗口。
好久,就在她站得脖子都疼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了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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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痒(三)
这个叫景荣的小明星,让沈先生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唐夏比他小八岁,现在也不过三十二,她处于一个女人最迷人的年龄阶段,成熟有韵味,他不常表达自己的感情,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年,他非但没有对她腻味,反而越来越爱,越来越在乎。
当她越来越优秀的时候,他除了骄傲之外,就是担忧。
而现在,这种担忧成了现实,她还真在外面有人,还是一个年轻的小鲜肉!
长本事了,嫌弃他这块儿老腊肉了,难怪最近在床上总是心不在焉,原来有更诱惑,更年轻的身体吸引他。
沈先生越想越生气,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一双眼睛犹如暗夜幽狼,就这么盯着她看了大半夜。
第三天下午,唐夏从公司回来,就到房间里挑选衣服,衣柜里的衣服翻了一圈,最后找了一件白色长及膝的蕾/丝旗袍。
这件旗袍是陈悠悠送她的三十岁生日礼物,特意定制的,平常她都舍不得穿,旗袍穿上又显身材,又显年轻,稍微上一个淡妆,跟那些二十岁的女孩儿没什么分别,或者说比她们更有魅力。
沈先生在一旁看得眼睛要冒出火,等她化好妆,幽幽道,“你去哪儿?”
唐夏勾唇笑了笑,“同学聚会,晚上可能会回来很晚,别等我了。”
沈先生的心碎得一块儿一块儿的,撒谎都这么面不改色,鬼才相信他们之间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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