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玉光脚站在冰冷的地砖上,看见他真的丢下自己和十几个购物袋就这样走了,心里突然有一种被抛弃的失落感,突然就蹲下来哭了起来。
她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习惯了从小被守护自己的骑士保护而已。
可是骑士就在刚才却告诉她,他要去找心爱的女孩了,以后再也不能守护她了…撄…
她要怎么接受这样突然的背叛?
更何况,那个骑士还是她一直深爱着的…偿…
她不怕丢脸,就这样雷打雨点式地嚎啕大哭了起来,蹲在一群奢侈品袋子中间。两只脚光光的。
茶色卷发包裹住全身,不远处的地板上还乱七八糟地躺着两只鞋。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白峻宁当然听到了她的哭声,但向前的步子并没有停顿。
感觉到他没有回头,苏暖玉登时哭的更惊天动地。
“白峻宁!你混蛋!你就这样丢下我走了!我要告诉我爸爸……”
她尽心竭力地哭号着。
男人忍无可忍,一时间不想转身,也迈不出脚。就在进退两难的时候,一个人影落入了视线。
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伸了出来,把她不远处扔飞的鞋给捡起,走过来的男人头发是金色,长而蜷曲,五官也精致华丽,穿着酒红色的衬衫,浑身都透出法国人独有的浪漫不羁的气息。
他优雅地蹲下,动听的法语娓娓道来,
“小姐,您的眼睛很美,不适合流眼泪。”
苏暖玉依然抱头痛哭,从小讨好她的人数不胜数,当然也不会为这么一个法国帅哥就弄得春心荡漾。
不过法国人终究是浪漫的,见她还在哭,声音就变得更加温柔了,
“美丽的小姐,如果您愿意,我希望有这个荣幸帮您穿鞋。”
苏暖玉这才从一堆眼泪里把头抬起来,吸了吸鼻子,“好。”一边说一边还胡乱抹了一把眼泪。
她从地上站起来,纤细的足踝在商场里泛起莹白的光。法国人顺着她腿看了一会,不过并没有急着做出动作。
苏暖玉刚才哭得厉害,当然也意识不到这个男人的眼光,已经顺着她的小腿一点点爬上来了。
也就是几秒钟的事,原本已经走远的白峻宁,三步两步就从旋转厅门那里走了回来。
“小姐,您的身材真是太美了,请你把腿抬一下,我给你穿鞋……”
砰!
一声闷响,法国男人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整个人就被踢倒了。一双平底的女式鞋再次掉在了地上。
怎么说也是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在白峻宁的动作下,就跟没有重量似的。法国男人被踢的莫名其妙,一时半会没站起来。苏暖玉也吓呆了,当即就喊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啊?!”
白峻宁没理她,而是冷冷地看着地上的人,同样用法语说了几个音节,“滚。”
法国男人不知道她有男朋友,更何况这里是巴黎,漂亮女孩子被搭讪是很正常的事情。也没见过上来就打人的,
不过,就算他再愤怒,眼前这个东方男人无论是身高,还是身手,都远胜他一大截。
而且光看他们一地的购物袋,就知道两个都是中国地位不容小觑的人。
法国男人最终还是拍拍手,骂了几句就走了。
商场门口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苏暖玉光脚站着,冷哼一声,然后弯腰去捡购物袋。
没想到却被男人抢先一步。手还没碰上绳子,他就已经把东西全都拿起来了。
“你不是说你不要管我了吗?!”她尖叫。
男人冷冷扫她一眼,转身就走。
他心情也很糟糕,什么东西,说多少次了,不要穿这么短的裙子裤子,从来不长记性,所以走到哪都会被那些色心贼胆的垃圾盯着。
“你干什么?喂,我鞋还没穿,”
苏暖玉跟着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一想起刚才那个男人本来是要帮她穿鞋的,突然很想体会体会万人之上的白峻宁,给她穿鞋该是什么感觉。
察觉她步子停下来了,男人依然向前走,甚至连头都没有回过,就这么说了一句,
“自己脱的鞋自己穿上,我说了,没人有义务帮你买单。”
……
关于没人有义务帮你买单这句话,道理是这样讲没错。但是女人之所以为女人,很多时候,她们想要的不是讲道理,而是要你证明,你充分的在乎她。
时间一天天翻过,白峻宁没有在欧洲呆很久,给她留了一笔钱就回北京了。
乔承铭走得还要早,好像自从那天下午和米灼年不欢而散,当晚就定了航班回国。
旅行又变成两个女孩子的旅行,四个人再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在八月份的日本。
零八年的八月八号,是中国北京历史性的一天。不过她们俩都一致认为要避开这段高峰期,所以也放弃了去奥运主场的特权,选择在北海道的酒店里看直播。
酒店的房间是套房,客厅有一台很大的电视机。两个女孩子在沙发上吃西瓜,两个男人则是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喝酒。
沙发和桌子之间相隔一段距离,所以各自说话,也不设什么防备,倒是相安无事。
米灼年看着开幕式,舀了一勺西瓜,喂进嘴里,淡淡地笑,“好漂亮啊,也不知道这个开幕式放一次烟花,财政要拨出去多少钱,以后我要是有钱,我也要任性地放一次。”
桌子边乔承铭穿着黑色衬衫,灯光下红酒杯一下下的摇晃。
“一次怎么能够?订婚、结婚、还有你想要的那个酒店开幕式,最起码得放三次,”苏暖玉掰着手指头数,然后又笑嘻嘻地说,“看来以后你得嫁个有钱人啊,天天给你放烟花玩,锋火戏诸侯……”
“有钱人是你想嫁就嫁的吗?”
“也没那么难啊,你看那边桌子上就有两个……”
“苏暖玉!”米灼年低叫。
“干什么干什么……”
“在聊什么?”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端着酒杯走过来了,英俊无度的唇勾着一抹极浅极浅的笑。
乔承铭过来了,米灼年脸连忙低下去好几寸,双颊也开始微微泛红。
苏暖玉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会,脆生生的道,“她呀,说很喜欢奥运会开幕式的烟花,想嫁个有钱人,天天放给她看。”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哦,”乔承铭没理会米灼年的辩解,兀自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在她们旁边坐下来,
“如果是要奥运会的那种规格,确实得找个有钱人。”
“是吧,最起码,得像你这么有钱。”苏暖玉吃着西瓜,意味深长地笑。
苏暖玉这个小婊砸,米灼年恨不得把手里的西瓜罩在她头上,刚想反驳,却听餐桌上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了。
“有钱人喜欢贤惠的女人。米灼年可以努力一下,你就别想了。”
白峻宁没来由的挖苦,顿时让苏暖玉脸沉了沉,不过很快,就被讥诮的神情代替,
“你觉得我不贤惠,那冯媛很贤惠吗?她是帮你做饭,还是帮你洗衣服了?”
听到这些话白峻宁脸登时就黑了下去,感受到气氛中的僵滞,米灼年伸手拉了拉苏暖玉,“暖玉,你好好说话……”
“我说错了吗?我干什么了,他要这么针对我?好端端的开幕式被闹得这么不开心,反正是我看不下去了,你们慢慢看。”说着就把西瓜放到桌子上,人也跟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苏大小姐的脾气说来就来,更何况又想起上个月白峻宁说的,以后再也不会照顾她了,心里本来就烦躁的很。
都了解她的性格,脾气上来了,十头牛也拉不回。米灼年索性也没说什么,由着她去了。
……
日本的街头很干净,空气也比国内清新得多。
苏暖玉百无聊赖地逛了几圈,十点钟的时候,找了家居酒屋坐下来喝酒。
清酒不好喝,喝了几瓶就有点醉了。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她没有进房间,而是一直在楼下的温泉边上徘徊。
总觉得今晚心情实在糟糕,需要泡一泡温泉,才能去去身上的晦气。
夜深,假山中间的温泉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一轮弯弯白白的月影。
她盯着那轮月影愣了一会,下意识就以为是女汤,直接脱-光光走进去了。
身体没入温泉的瞬间,整个人都是放松的。
腾腾的热气,再加上原本就烧脑的醉意,苏暖玉只觉得整个人更加昏昏沉沉的。就连天上的月亮,都晃出好几个影子。
没过多久,温泉另一端就响起水花四溅的声音。
温泉里有人,不算很奇怪的事,苏暖玉没觉得什么,只是继续靠着石头闭目养神。
直到感觉到两道特别灼热的眼神,她才抬了抬眼皮。
她把眼睛慢慢睁开,只见月光下,男人雕刻般的俊脸,就在二米开外。凤眸细细长长地眯着,有些许危险的意味。
她皱了皱眉,仿佛是不可置信。
然后闭眼三秒,又继续睁开。
男人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着她。
她一下子脑子清醒了一半,
“你怎么会在这儿?!!”
下意识就抱住自己的身体,但无疑已经是晚了。
白峻宁***着上半身,浸在如同墨汁一样沉沉的夜色中,薄唇紧抿着,锐利的眼睛一动不动地锁着她。
四周静得连风声都没有,她几乎能听见男人沉闷的喘气声。
这点喘气,就更加闹得她面红耳赤,整个人嗵地从头顶烧到了脚后跟,
“白峻宁你他妈是不是变-态?!偷看我洗澡?!!!”
男人冷冷看着她,声音嘶哑没有一丝温度,
“骂我之前,先看看自己又没有走错地方。”
“你说什么?!”
苏暖玉下意识就抬头朝入口白色的遮布看去,隐隐能看到蓝色“男湯”字眼。
苏暖玉只觉得天都要炸了,整个人嗡地一声,瞬间就不小心滑进水里。
这个温泉不深,但是她突然脚底打滑,也是很危险的。
白峻宁皱皱眉,根本没想那么多,直接过去想把她扶起来。
然而,让人万万没想到的,触手就是那样一片……
滑腻,柔软……
他的整颗心登时狠狠一沉。
苏暖玉怕水,一时间也忘了自己一丝不挂,拼了命的就把男人抱住,两具身体也就这样密不可分地贴住,感受彼此……
白峻宁没碰过女人,只觉得身下女-体的吸引力大的惊人。虽然她只有十八岁,但该有的地方已经全都有了。
再加上女孩的皮肤保养到极致,触感更是没话说的,只要碰一下都很容易起反应,更别说这种程度的贴合。
苏暖玉就更没见过什么男人了,被压住的瞬间,整个人都是懵逼的,然后就是本能的觉得,他的肌肉很硬,肌理分明,抱起来很舒服。
虽然因为醉酒的缘故,脑子里混沌一片。但她自认为还是有那个可以把他推开的理智,
可偏偏男人粗哑的低喘实在太撩人,热气一下下喷洒在她的耳边和脖颈处,更何况,她也明显感觉到他那里……
苏暖玉只觉得脑子里就一片空白,然后直接抱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她和白峻宁相处十八年,不是恋人,胜似恋人。虽说没确定过关系,但绝对比恋人之间更亲密。
他们睡过一张床,但没做过爱。喝过一杯饮料,但没接过吻。
他们对彼此的身体和心理,都是自然而然就熟悉的。不需要探索,也不需要交流,直接就能点燃最深刻的激-情。
男人力气大,直接把她压在假山石头上面,惊起一片水花。
“你……为什么要吻我……”意识到过了火,她一边喘息一边说。
男人凤眸发红,都到这个地步了,他当然不会铩羽而归,而是紧紧扣住她的手,沿着她的下巴和脖子一路向下吻了下去。
都说军痞,玩起来还真是招架不住的。
苏暖玉很快就被吻得七荤八素,整个人就跟被放在炭火上炙烤一样。
可就在这时,身上的男人突然停止了动作,
她有些错愕,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男人沙哑的声音冰冷地质问,
“够了吗?”
三个字,像冷水一样把她从头浇下,苏暖玉一下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男人冷冷一笑,从她身上退开,再次沉入墨水一样的夜色中,
“特意脱光了站在我面前,不就是想让我睡你?放心,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
啪!
一个巴掌毫不犹豫就扇了过去,苏暖玉不知道此时此刻是怎样一种屈辱,这个巴掌用了她十足的力道,所以格外清脆响亮。
世界仿佛都有一秒钟的寂静,接下来,就是女孩的眼泪,一滴一滴掉落的声音。
---题外话---爱情的小船说翻就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