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还觉得乔承铭是在开玩笑吗?”
米灼年身形顿了顿。
“不知道啊,前几天,他还说爱我,从很早开始就爱我。”米灼年从床上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迎着阳光看向窗外,语气里有些疏懒,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偿,
“他娶我可能不是开玩笑,但他说爱我……我有点意外。”言外之意就是不敢苟同撄。
那些年自己和乔承铭的交集也不算特别多。他们之间,不像是苏暖玉和白峻宁那种从小就一步步从两小无猜、到青梅竹马、再到坠入爱河的那种感情。况且她也实在想不通,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乔承铭喜欢的。
“我也不知道一个人为什么会喜欢另一个人。”
苏暖玉拿着半个苹果坐在床上,很认真地想了想,“不过,我觉得爱情这个东西可能本来就没有为什么,要碰上了才会知道,想用逻辑解释,会发现根本解释不通。”
“嗯,我也已经不想解释它了。”
米灼年靠着栏杆转过身来,脊背后面一片金灿灿的阳光,她脸上的笑意同样温柔随性又灿烂。
“我觉得现在蛮好的,他对我很好,我也对他很好,至于剩下的问题,”她耸耸肩膀,“留给时间。”
说不管了就不管了,什么八年前的真相,风晴子,江珠儿,都留给时间去解决。
苏暖玉看着她笑的样子,也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唇角弧度很美艳。
灼年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而不是扯开脸上肌肉的某种弧度。纯粹得没有一丝杂质,也没有眉心那抹惯有的忧愁。
她应该是真的觉得幸福。
……
灼年,祝福你。苏暖玉在心里暗暗想。
………………
从别墅的大门出来,米灼年就看到了停在草坪上的黑色幻影。靠在车门上的是同样矜贵不可一世穿着黑色西装英俊的男人。
乔承铭刚才在抽烟,看到她走了出来,慢慢把烟掐了,站直身体。
“聊好了?”
“是啊,”米灼年笑着走过去,又看了一眼他身后那辆锃亮崭新的豪车,笑道,“新买的车啊,真好看。”
确实好看,这款是最新限量版,顶配,没有不好看的道理。
“喜欢都是你的。”乔承铭淡笑着给她拉开车门。
……
车里。
“晚上有个沙龙,去吗?”
“什么沙龙啊。”
“类似金融会谈,有很多威望高的经济学家。”乔承铭说着打了一下方向盘左转。
“我最讨厌这种东西了,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搞这个,每天对着一堆精密数字,不觉得冰冷无趣吗。”米灼年百无聊赖地伸了一个懒腰,乔承铭在后视镜中看她一眼,刚好看到她因伸懒腰这个动作而更加明显的身体曲线。
他淡淡而笑,“确实没你有趣,如果不是必须,我也不会想去。”
米灼年舒舒眉,没说话。
“陪我去?”试探的语气。
她就知道他下一句会这么说,还是没忍住笑了,“去就去嘛,但是你得让我先打扮打扮,那么多经济学家,”米灼年很认真的想了想,“说不定可以攀上一个,指点指点我颐年的经营之道。”
“米灼年。”沉冷的语气。
乔承铭定定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今晚的主角是我,嗯?”
“所以呢?”她侧过头来笑盈盈地看着他。
“所以那些比你男人差的就不用结识了。”
………………
沙龙为期七天,定在一艘豪华游轮上。
乔承铭早有准备似的给她买好了晚礼服和高跟鞋。米灼年下了车坐到后座去换,一路上精心打扮,车子从高速开到码头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
上船的时候,男人一身深黑笔挺的西装,女人则穿贴身鱼尾长裙,前面是高贵的黑色,后面银色缎带,露出弧线完美雪白的后背。两个人优雅地挽着臂弯,十足的天造地设。
邮轮豪华到难以想象,不仅有歌剧厅、图书馆、赌场,甚至还有两层楼高的温泉,模拟高尔夫球场。来来往往有很多富豪榜上如雷贯耳的人物,也有很多家世深不见底隐形资产不可估量的富豪。
米灼年这些年做酒店见过不少大人物,可是今天船上的这些,她可能穷尽此生也只能缘悭一面。
她不禁开始紧张了。抓住乔承铭的手渐渐收紧,指关节一阵泛白。
“放松,没什么好紧张的。”男人手搭上她的腰,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嗯,”米灼年温和地冲他笑笑,“你去忙吧,我在这边等你。”刚才已经看到很多人在跟他打招呼了,估计是生意上的事情,她觉得不好打扰。
“那你等我十分钟。”
“十分钟太短了,你好好谈,我去弄点吃的。”
“嗯。”乔承铭吻了吻她的发丝,然后抬脚转身离开。
……
这种场合显然吃不了很多东西,米灼年绕着餐厅走了几步,期间也有上来搭讪的男女,那些人说的基本都是事业上的事情,米灼年也不好推辞,一五一十地跟他们谈。
当得知她是新贵颐年酒店的执行总裁时,他们也颇为有些惊艳。
“想不到传说中颐年的首席,竟是位如此年轻的美女。”
“哪里,尼克先生过誉了。”米灼年抬手碰上他靠过来的香槟。
她知道眼前的这位,是澳门某著名度假村的一把手,只要谈上三言两语,对自己未来的路都是一种不可估量的提升,因此也格外认真。
这个沙龙里的人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乔承铭带她来,无疑是想借他之力为她开拓更广的人脉。
想到这里,米灼年的心里感到丝丝暖意。
尼克先生的声音还在持续,“如今澳门已经有了世界最大的赌场,每年吸纳的赌金相当于美国一年从取款机提取的现金,规模更是拉斯维加斯的五倍,我认为,在澳门,酒店业与博彩业有不可分割的关系。米小姐,不知道您平时对赌场有没有了解?”
“我很少去,不过以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玩过一些。”她如实道。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尼克优雅地鞠躬对她做出邀请的姿势,“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约您去五楼放松一下心情?”
……
米灼年不擅长赌博,也不喜欢。更何况乔承铭不在,她也不敢到处乱走。可对面的人是尼克,她也知道生意场上的套路,没有办法,最后还是上了五楼。
临走之前拿出手机想给乔承铭发条短信,结果发现油轮已经驶出信号区了,短信根本发不出。
米灼年不禁有些头疼。
尼克很大方,直接办理了五十万的筹码,从正门走进去的时候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米灼年跟在他旁边,自然也收到了很多各种各样的目光。
“尼克,她是你的女朋友吗?”一个熟人说。
“不,她是我新认识的朋友,相当出色的同行新锐。”尼克很有风度地握了握他的手,随即视线落在他身边另一个女伴的身上,不禁惊叹出声,
“,能在这里见到您真是太惊讶了。”
只见朱鹭溪惊艳依然,仪态万端地拍了一下他伸过来的手,笑容璀璨,
“Hey,少来,我还不知道你吗,就知道说漂亮话,怎么,今天居然带着女人进赌场?让我瞧瞧,是牌王还是美……”
“是你?!”朱鹭溪在看到他身后那张脸后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米灼年也看到她了,秀气的眉头轻皱着。
“你们认识?”尼克有些吃惊。
“……”沉默持续了一秒。
突然,朱鹭溪笑了,银紫色的裙子摇曳了几下,脆生生地说道,“算是见过几回,不熟,尼克,既然今天你带了女伴,不如跟我们一起玩?”
他们三个人显然也是认识很久的伙伴了,大赌小赌都是怡情。
尼克不知道米灼年和朱鹭溪之间的纠葛,于是便直接答应,“好啊,那你们坐庄,”说完又侧首看向米灼年,“刚巧碰上了我朋友,我们跟他们玩?”
米灼年觉得有些尴尬,因为乔承铭的事,朱鹭溪心里估计对她还是有气。这样主动提出邀请,肯定是另有所图。
但她还是只能接受。
……
朱鹭溪把金色的筹码放在赌桌上,扶着裙子坐了下来,
“米小姐,你今天买了多少筹码?”朱鹭溪撑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我们今天玩五十万,,你财大气粗,不会嫌弃吧?”尼克直接替她回答,笑着整理手中的牌。
“我完全不会care啊,只不过我看米小姐好像不怎么来赌场,Nick,我怕会让你们输得不舒服。”
“-.”
……
赌桌上的世界千变万化,只是一念之差,有人成神,有人成鬼。
米灼年小时候玩过桥牌,但她对这类东西向来不太擅长。朱鹭溪的资质也十分有限,不过她胜在从小的出生背景,让她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因此出手也比米灼年熟练很多。
好在尼克技艺高超,短时间内勉强打成平手。
朱鹭溪见自己吃不到甜头,渐渐也失去了耐心,啪的一声把牌甩在桌子上,不乐意了。
“Nick,你总是帮她,我不开心了!”
尼克摇头笑笑有些无奈,劝说道,“你也知道,她不常来这种地方,恃强凌弱,君子不齿。”
朱鹭溪很不高兴地抿唇,“我不管,我好胜,我忍受不了这样靠男人的女人坐在我的对面!”说着她就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他们这桌人气很旺,从刚才开始就已经有很多人在围观了。
米灼年心里突然觉得不妙,好像朱鹭溪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跟他们的人前后加起来大概有二十多个人,都是国际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朱鹭溪当众甩脸,虽然有损形象,但她毕竟是朱鹭溪。而她对面这个女人就不同了——
她面相生,财经版上没见过她,圈子里也没谈过她。
她是怎么上的这辆油轮?
感受到背后一道道尖锐的目光,米灼年握着筹码的手指关节一阵泛白,咬住嘴唇,沁出血珠。
“,别这么说。”她的男伴赶紧道。
“我没有说错!”朱鹭溪推开椅子绕到米灼年身后,这么久来终于等到这一刻,一字一句讥诮地道,“你们不知道她是谁,肯定也很好奇她是怎么上的这艘船吧?”
人群鸦雀无声。
只有女人的声音清脆讥诮。
“她叫米灼年,父母双亡,家境一般。在瑞士留过几年学,换句话说,称的上是酒店业里一流的人才。”
朱鹭溪一层层地把她剥皮,好像要让自己曾被悔婚的所有屈辱,全部还到米灼年的身上。
“最开始在北京某家国际五星酒店里做副总经理,年薪几十万,上班挤地铁。倒也是个小康水平,直到后来被发现跟客户有染,涉嫌卖-淫,进过警察局,被公司开除,最后依托自己和榕悦某高层的暧-昧关系,跳槽到榕悦,”
说到这里,周围已经是一片哗然。看米灼年的目光已经是有些鄙夷。
“最震撼的还在后头呢,”朱鹭溪冷笑一声,高跟鞋一步一步绕着米灼年的椅子走,
“进了榕悦,她直接当了总经理助理,本来也可以拿着工资安心工作,但是,又因为出卖客人*,被人事部再次开除。”
“然后,她就爬上了乔先生乔承铭的床……”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这世上每天都有无数女人为了前程不惜出卖自己的肉-体,刚才那些事迹,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卑劣的女人正常的所作所为。而这句——只有这句“爬上乔承铭的床”,才是真正的震撼!
多少年了,谁都知道圈内高高在上的乔先生,是谁都不敢染指的一个禁忌?
“惊讶?震撼?不可置信?”朱鹭溪冷冷的笑,被悔过一次婚的女人,已经跟曾经修养良好的第一名媛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差别,竟然有一种要鱼死网破的感觉。
“她就是靠爬上了这个男人的床,所以,摇身变成颐年酒店的首席总裁!”
最后四个字掷地有声,尖锐刺耳,长长地回荡在一片死寂的赌场之中。久久回响。
各种各样难听的议论声。
……
米灼年不知什么时候模糊了眼眶,握着筹码坐在原地,低垂着头,脊背挺得笔直。
她能感觉到背后千夫唾骂的眼神。
她想辩解,可是百口莫辩。她想流泪,可那样只会被人当成笑话。
她想逃走,可她代表着颐年的形象,她要撑住、要想出应对的方法……
可她根本想不出来。哪怕就算平时冷静如斯的时候,也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更何况是现在这种头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之下……
就在她进退两难的时候——
“啪”、“啪”、“啪”,门口响起了三声掌声。
所有人都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有米灼年低着头攥紧拳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人群一片哗然。只见乔承铭笔挺修长的西装裤,不紧不慢地从门口走进来,俊美无双的外表下,分不清是喜是怒。他在公众场合之下永远都是这副样子——远看温润得就像一块被精雕细琢的玉,近看又像崇山峻岭般巍峨让人不敢接近。优雅又高贵。
他慢慢放下鼓掌的手,走过来,声音好听得过分。
“朱鹭溪,你说的没错。”
米灼年听到这个声音后才知道进来的人是谁,第一反应就是要站起来赶紧离开这里。
乔承铭是谁,他是金融界的龙头,她不能让他丢这个脸,哪怕一点点舆-论都沾不得。
可直到用力气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双腿早已经麻了,几番尝试,依然站不起来。
听着脚步声男人已经越走越近了,干净的没有一丝尘埃的皮鞋,一步步踩在豪华柔软的地毯上,绕过人群,最后慢慢站到米灼年身边。
“她确实是酒店业一流的人才,也确实去过榕悦,执掌颐年,”乔承铭站在她的旁边,没有看她,也没有碰她,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看过在场对她不怀好意的每一个人,轻描淡写地继续说道,
“而且,她是我追求多年的妻子,我们自然睡在一张床上。”
话音落下,所有人狠狠一震。
她是他的妻子!
人们适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是在为自己的女人平反,登时一个个都恨不得消失。
可现下的情况就是多说一句不妥多动一下也不妥,直接走了就更是不妥,唯一的办法就是干干在这里杵着,继续听这个男人说下去。
乔承铭也不至于猖狂到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可偏偏是个男人就不会让自己的女人被欺负成这样,更何况是米灼年刚才是在被一群人当众羞辱。
想到这里,他几乎是用每一寸理智才压抑住自己的怒意。
“朱鹭溪,平常我没少给你爸好处,如果你再三番五次来马蚤扰我太太,”男人的温润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冰冷,冰冷到让人脊背生凉,
“我很不介意让你家吞进去多少,就吐出来多少。”
一句话说的狠戾无情,朱鹭溪一下就被吓到了,身体无意识地都跟着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句话也说不出。
乔承铭这才放过她。旋即,在一片惊愕的目光中,蹲下矜贵的身子。
慢慢蹲到她腿边,优雅而从容。
男人开始没说话,只是淡淡看向她攥紧的双手。
然后伸手把它们掰了开来。
果然不出所料,一颗筹码从手心掉落,上面沾满了鲜血。
红色的鲜血在绿色的赌桌上格外刺目,人们在触及这一片刺目后,全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乔承铭看了她鲜血淋漓的手一眼,也没急着站起来,大概沉默了几秒,然后温温柔柔地开了口,声音很轻,却能让在场每一个人都能听见。
“虽然我为离不开你的私心、让你陪我来这种地方而感到很愧疚,但是,灼年,”
乔承铭如画般的眉眼看着她苍白的侧脸,声音严肃,神情也同样严肃,甚至他们从来都没见过这个男人如此严肃的一面,
“如果你再让我发现你这样伤害自己,我也会忍不住对你生气,记住了吗?”
如果你再这样伤害自己,我也会忍不住对你生气。
……
一句话出口,很多人的脑子都一片空白了。
他们难以想象那个杀伐果断的金融圈大鳄会说出这样的话。
是谁曾说,这个世上没有人是真的生来无情,只不过他的感情只会用给一个人,
哪怕这个男人富可敌国、学富五车、英俊无双,
从始至终,他的心里和眼里,也不过只有一个她而已。
所谓万千宠爱,也不过如此了吧……
……
直到被男人牵着离开了赌场,她才感到浑身一松,眼泪终于不可控制地掉了出来。
无人的走廊,她埋首在他的胸口,热泪濡湿他的衣衫。
“乔承铭,我觉得我好没用……”她低低弱弱地抽噎出声,紧紧抱住他的腰,哭着说道,“我害怕应付这样的场合,我在朱鹭溪面前也会感到自卑,我甚至、我甚至……不知道怎么样去反击,”她把头埋得更深一寸,哭声更加挫败。
“每一次都要等你出面,我才能安然无恙……我真的觉得自己好没用……”
“傻瓜。”
乔承铭长腿一松,往后靠住墙壁,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脑袋。
“男人生来就是要保护女人的,不然这个世界要男人什么用,嗯?”
“可是我不想什么都依靠你只求索取不谈回报……”或许是因为她太爱他了,所以才恨不得要把所有自己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奉献给他。小时候是为他挑战最不擅长的手工,长大后就是倾尽家财换来那份手稿,现在她成了他的女人,反而什么都不能为他做了,她也就感到无比的挫败。
“我需要你回报什么?”
男人扳着她的肩膀逼迫她看着自己,薄唇一字一顿。
“灼年,你要清楚,我有钱,地位,人脉,这些东西我应有尽有,而且也早就拥有已久。”
“但是我觉得这些年所得一切加起来,都没这几天开心——只是因为你在我身边,知道吗?”
“为什么?”她泪眼朦胧看着他。
“因为我爱你。”
……
空气凝滞,她愣了一秒,然后用手背擦了擦泪痕,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很开心,”她抽噎了一下,扯出一抹笑,“很开心,你能爱我。”
说完,就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亲了很久才慢慢放开。
“以后我会变得更勇敢,为了你。”
……
乔承铭抱着她回了房间。
房间设施不亚于任何一家五星级酒店,女人的衣服从门被关上的一瞬就开始凌乱不整,直到被扔到床上的时候几乎已经可以说是衣不蔽-体。
乔承铭依然衣冠楚楚的站在窗边,骨节分明的手去扯领带,三下两下扯松,然后扔在身后的地毯上。
扣子松了三颗,男人的身体重重压下来。
许久不亲密,身体的每一个感官在这样的触摸下都变得更加敏-感和强烈,全身上下的所有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身后柔软的床褥就像飘在天空上的棉花糖。
……
清冽的气息把她包围、席卷、抚摸。
从未经历过如此愉快之事,刻骨触感,此生难忘。
………………
第二天起床。
油轮已经驶到了公海,醒来窗外就是一片深蓝的海洋和蔚蓝的天空。
昨晚乔承铭痴缠她太久,睡过去醒过来又睡过去。一直一直到她累得连手指都不想抬,那个男人却还说“干脆做到看日出”,就又压着她做了一次。
中午的时候服务生来送午餐,乔承铭已经醒了,米灼年还在睡。
听到门响的声音,他下意识用被子把她盖得更严实,锁门然后信步走到了套房的客厅里,吩咐了几句就让他们都离开了。
餐车停在客厅,乔承铭刚好打好一条领带,侧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喂。”他看了一眼紧锁着的卧室门,漫步走到落地窗前。
“乔总,刚才有人说查到风晴子的下落了。”
“在哪。”
“就在您这座船上。”
……
挂了手机,乔承铭单手插-进口袋,远远眺望一片波涛翻涌的海面,眸子慢慢眯起。
徐严刚才说,风晴子一行包括她共有三个人,一个是她风间渡,那另一个呢?
“在想什么?”
乔承铭半侧过身,看见米灼年已经从卧室里走出来了。她穿着他的BF风大号衬衫,将将遮住臀-部和大腿,下肢都十分纤细白皙,交叠在一起侧靠在门框上。
双手环臂,头发有点凌乱,衣服也有点凌乱。
他没急着转身,就这么看着她,随即若有若无地笑了一声。
“刚醒就撩我?”
“啊?”米灼年下意识地去检查自己,这才发现身上穿的是昨晚欢-爱时他让她穿的衣服。一件淡蓝色的衬衫,材质很舒服,穿在她身上很宽松,也很性-感。
想起昨夜一幅幅疯狂的画面,米灼年一下子红了脸,转身就回房间,“……我去换一件。”
“先吃午餐。”
……
吃好午餐,乔承铭带着她去甲板上看海。大概是料到了她不想见昨晚赌场里的那拨人,所以早早就跟船长说让甲板清场半天。两个人去的时候巨大的甲板空无一人,泳池造型特别漂亮,说是空中花园也不足为过。
米灼年今天穿了一条扎染的水墨长裙,风一吹裙摆扬得很高,分外美丽。
“怎么样?”
“很漂亮。”
她两只手撑在栏杆上,秀发和裙摆同样被风吹的猎猎起舞,因为刮风的缘故,眼睛也眯起来拉长成一条线。
“我本来就喜欢海,那时候在红海,我也很开心。”
“是吗?”
乔承铭半倚着护栏,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手中的香槟,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我记得那时候,你天天做噩梦。”
“自从你来了我就没做过了。”她如实说。
“是,做别的去了。”
米灼年,“……”
说起红海,那是她这辈子最美好、也最后悔的一段时光。美好是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很浪漫,浪漫到不敢想象。后悔是她当时做的那个决定——在情侣约会的桥上,对他拿出了离婚协议书。
不用想都知道乔承铭当时该有多愤怒,多失望。
想到这里,她有些心疼。
“乔承铭。”她抿抿嘴唇,声音不自觉变得认真。
“嗯。”
她收回手走过去,直接侧头抱住他的腰,轻轻道,“对不起。”
“还有谢谢你,没有放弃我。”
乔承铭没抱她,晃荡了一下手中的香槟,淡淡道,“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这两句话我都不爱听。”
“我知道,”她抱着他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目光很清澈,像一剪秋水波光荡漾,“那这样,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们去度蜜月?”
男人愉悦而笑,“可以,不过,我们似乎还差一个婚礼?”
“婚礼麻烦的很,先去度蜜月吧,我想旅游了。”米灼年舔了舔嘴唇,她是做酒店的,这种旅游方面的东西她比乔承铭在行,全球那几个地点她如数家珍。
“有好多酒店我都还没去过呢,到时候规划一下路线,有几个地方是必须要去的,比如瑞士的悬崖,芬兰的雪地帐篷,坦桑尼亚的海上漂浮酒店,意大利的溶洞酒店,哦对了,还有法国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好像叫水晶球旅馆……”
“行,让你把世界各地的酒店都住个遍,买过来自己管都可以。”
“……我有那么容易被看穿?”
确实不止是度蜜月而已,这次上了船,她才知道自己的眼界有多窄。所以想到世界各处走走给自己充电。
“只要你喜欢去哪里都可以,但如果是度蜜月,”他顿了顿,迎着海风俊颜清澈,嵌入白船蓝天中如油画般唯美,
“我不太希望到时候在酒店床上,我的太太还拿着笔记本,纪录这家酒店的利弊得失。”
“怎么会!”她笑着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腮帮,转而又亲了亲他的下巴,声音听起来很高兴,也很讨好,
“早就听说蜜月宝宝会很聪明,到时候我们就努力努力,生一个聪明的小乔米……”
“米”字还没说清楚,嘴巴就被男人轻轻吮吸吻住了。
米灼年整个人弯腰靠在护栏上,黑色发丝在风中飞舞,脑袋下面海浪汹涌,天上海鸥和海风徐徐掠过。天也很蓝,阳光正好,乔承铭慢条斯理地吻了好一会才退出来,唇印在她脸颊上。声音低沉嘶哑。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被他吻得意乱情迷,“什么故意……”
话没说完,就是一记更加侵掠深长的热吻。像火焰一样烧进她内心深处。
故意让他起反应……
………………
傍晚时分,听说晚上有烟火表演,甲板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落日余晖把海平面照成橘子的颜色,穿着比-基-尼的美女走来走去摇曳生姿,有的下泳池嬉戏,有的坐在旁边的躺椅上喝饮料。一副纸醉金迷奢侈的画面。
整座巨轮上的气氛看起来都很平静,但只有乔承铭知道,他暗暗在各处部署了很多人。是直接从白峻宁那里联系,从附近海军部队里调的人。
风晴子在这艘船上,而他到现在都没查出来她在哪里。
她可能伪装成任何一个人,也可能隐匿在任何一个地方、准备执行任何一个他们不知道的计划。
“喂,乔先生。”耳蜗里的蓝牙耳机响起军方的声音。
“怎么。”
“风晴子出现了,应该就在甲板附近。”
“她带了多少人。”
“可能是四个,也可能是五个。因为其中有个麻袋。我们不能确定那里面是物品还是……人。另外,除了风晴子和风间渡,两个保镖身上很可能有枪。”
乔承铭握着手中的红酒杯,远远看了一眼正在和尼克交谈中的米灼年,
“尽量别让他们搞出太大的动静。还有,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他顿了顿,转身看向已经彻底暗下来的海面。
“首先保护我太太安全。”
“这……”
那头的人迟疑了片刻。听上级命令是全力维护乔先生,但既然他已开口,当然还是遵从乔承铭的意思,“好,我们知道了。为了安全,烟花晚会的时候您和乔太太最好呆在房间里不要出来。”
“嗯。”
……
“怎么了,工作很忙吗?”另一头,刚谈完话的米灼年走了过来,一身水墨系纱质长裙,手里托着一杯淡香槟。
乔承铭顺势笑着揽住她的肩膀,淡笑道,“没有,在想夜里风大,带你回房间看烟花。”
“啊?”米灼年抬头看他,有些意外,“甲板上看不好吗,这么多人,视线好也热闹。”
“不喜欢人多,我们回房间,嗯?”
她皱皱眉,“回房间……你是真的想看烟花吗。”
---题外话---万字更啊!久违啦,我需要抱抱……
接下来有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