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原本被几个面色冷峻的侍卫架了出去,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就又被气喘吁吁赶过来的小太监重新叫了回去。??w?ww.
回到端本宫内室,辛紫恭恭敬敬朝着西由皇帝扣头行礼,可抬起头来,就看到靠在床头,虽然面色苍白,却已经清醒的太子。
“殿下……”
她低声喊着,声音几不可闻。
但躺在床上面容青涩却目光如炬的太子却正对上了阿紫的目光,知道她是因着自己醒过来而欢欣,竟是连自己此刻的安危也抛诸脑后了,心中更是涌出无限的感激来,奈何身子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只能躺在原处,笑着冲阿紫微微点头。
阿紫笑着轻轻回了一礼。
“你就是辛紫?”
皇帝的突然询问打断了阿紫与太子无声的交流,阿紫依旧跪在原地,朝着皇帝又行了一礼,这才道:“禀陛下,民女正是辛紫。”
见她用“民女”这样的什么,皇帝眉头就皱得更深了,又道:“你是哪个宫里的?谁介绍你进宫来的?”
虽然阿紫不曾有过任何宫中当值的身份在,可能在这禁宫之内随意出入的,必定是有个靠山在才是。
“民女是左淇洋左大人领进来的,进宫来在太皇太后和皇后娘娘身边服侍。”阿紫如实回禀了。
皇帝却有些困惑起来:“你是皇祖母身边的人?怎么没听她老人家提起过?”
显然这位西由的皇帝对自己这位祖母是相当敬重的,阿紫仅仅只是搬出了太皇太后的名头,皇帝的态度已经明显缓和下来。
这位皇帝本身并不是天生的治国奇才,可却胜在广纳贤士,不惧忠言逆耳,更是对太皇太后这样经历了西由几朝兴衰,深知东西两国旧史的老人十分看重,也正是因着这份看重,他不惜将自己最喜爱的嫡长子交给自己的祖母教养,而当初的决定现在看来也很是明智——太子严悉烨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大将之风。虽不曾直接参与朝政,可治国之才却已是锋芒毕露,早已经远远过了当年同样年纪的自己。
这一切都是有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教导。
想到这里,皇帝再看阿紫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汪清却急了起来。他所有的筹码都押在了皇帝会因为阿紫身份可疑而怀疑这一切是她所为上头,如今阿紫仅仅亮出自己是太皇太后的人就已经像是得了免死金牌一样,若是此时还不能扭转局势,自己已经彻底失了太子殿下的心,只怕再往后去皇帝也不向着自己这一边了。那就果真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陛下,”想到这些,他冒死跪着上前一步,打断了皇帝和辛紫的谈话道:“恕奴才多嘴,可当务之急,应该是尽快查出害了太子的奸人才是啊,那奸人既然有能力害了太子一次,就难保没有第二次,只要幕后主使一日不连根拔除,太子殿下只怕都仍然处于危险之中。”
这话正中皇帝的下怀。一个胆敢谋害一国储君的人。身为西由的皇帝他必不能饶,而一个竟然暗算到他的嫡长子头上的人,作为一个父亲他更加不能宽恕。
这样的罪名,就算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来劝,自己也不会包庇。
“你之前是为什么会突然闯进太子寝宫?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内幕?或是暗中参与了什么勾当?你口中说的那个王传,他跟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一个圣心宫的人,会认识这样一个新来端本宫的太监?”
皇帝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紧紧盯着阿紫:就算没有这次事件,这丫头身上的疑点也太多了,哪怕皇祖母想要护着她。这次的事情自己也一定不会留情,必定要秉公处理。
毕竟如今看来,这件事和东原混进来的细作关系极为密切,自己身为一国的君主。若是在这件事上处理不好,甚至显得立场稍不坚定了些,只怕以小见大,在两国的交涉之中,都会显得自己软弱可欺。
阿紫却远没有此时西由皇帝的这诸多顾虑,虽然左淇洋关于让她远离端本宫和王传的叮嘱依旧时时回荡在脑海里。可既然她已经迈出了这一步,再要把自己摘出来,怕是已经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她卸下了原本的包袱,反倒显得轻松了许多,从自己第一次遇见王传时刑福识破了对方的身份,到今天早些时间进宫时看到王传在太子寝宫附近的可疑行径,再到自己冒然闯进端本宫,现了太子的异常,慌乱之中将人抢救了下来,一一回禀给了皇帝。
皇帝捋着胡须,沉吟了好一阵,才道:“你说你是在数日之前就认出了那王传东原军人的身份?那为什么一直秘而不报,甚至一直拖至今日,到了太子出事,这才想着来救人?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和那王传合起伙来演了一出戏,实际上你们早就是密谋好的,太子会在今日被他下毒一事根本你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不过是你临时改变了主意,想要倒戈相向,借此邀功罢了?”
皇帝的问题让阿紫无言以对。
她没办法说服其他人相信自己事先并不之情,这也正是左淇洋一直的顾虑,也正是因为这个,左淇洋才会再三叮嘱她不可擅自妄动。
至于她为何一直迟迟不肯将这件事禀明给太皇太后,也正是因为左淇洋有这样的顾虑在,才不希望她插手进来。
可这些话她却不能告诉皇帝,自己已经遭到了怀疑,又怎么能再拖左淇洋这个同样是东原投靠过来的异国人下水。
皇帝见她只是低头不语,心中更加觉得辛紫事先知情甚至参与谋害太子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若是现在不愿意讲,不如就送交内务府吧,或许经了那里的人提点提点,你就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辛紫闻言一脸茫然。
而一直默默靠在床边看着这一切的太子却是惊地几乎要从床上一跃而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