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为什么我要离开？”
韩江表情很僵，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理由还用我多说？苏小姐，我不知道你和他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你一定伤他特别深，不然他不会在美国过那种生活，他……”
“什么叫那种生活？”苏芸一愣。
席煜城不是说他过的很好吗？他一直都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即便当初受伤离去，在国外也不会下苦力什么的。
他家境优渥，要苦也是心苦，不会身苦。
韩江厌恶地瞪着她，说：“你还好意思问？你知不知道，席煜城在国外这几年，他所有的花销几乎都是自己挣来的？他和家里关系非常僵，他爸你知道吧？就是席氏的现任总裁，直接将他的卡给冻了。最苦的时候，他一天只吃得起一顿饭，连泡面都是奢侈品！”
天空阴云密布。
一道闪电劈下，这场暴雨突然而至。
淋得两人措手不及。
韩江暗骂一声，“总之我就说这么多，你应该能明白他究竟多恨你！你只要还在这座城市，他一定不会打开心结。你还是离开吧，随便去哪儿，天下这么大，你就不能别缠着他吗？”
苏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
大雨倾盆，挟裹着无数风霜雨雪，无情地鞭挞着她。
心脏，一分分被撕扯，却偏偏不碎。
她忽然想起他说过的话：“苏芸，你没有心的吗？”
有没有心？
她不知道。她只觉得痛，浑身都不可幸免的痛。
迈入漆黑楼道的那一瞬，风雨不再，她浑身湿透，瑟瑟发抖。
好像比冰冷的雨浇在身上，还要冷。
没等她回味韩江的话，头顶便传来脚步声，很急促，就像是在逃命。
她一抬头，对上男人的眼睛。
“妈的。”周成斌低咒一声，“你哪儿去了？一天到晚不着家，你是不是想死啊？”
苏芸呆呆地看着他。
她不恨他，只是坚定地、不遗余力地盯着他的脸。
“看什么看？！”
“戒指呢？”她气若游丝。
“卖了！”
“卖到了哪里？钱呢？”
他不耐烦地冲下来，“问这么多干嘛？滚开。”
他欲要撞开她走出去，却被苏芸张开双臂拦住。
“周成斌，你还记得五年前的你，是什么样子吗？”
他一愣，眼底有片刻的动荡，却很快冷下脸，“滚开不滚开？”
“五年前，你收留了孤苦无依的我，那时的你真的很伟大。”她眼眶泛着红，嘴角微微扬起，“在我心里，你就像一个救世主，救了走投无路甚至想要自尽的我。周成斌，这五年我是眼睁睁看着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如果真的是我拖累了你，那我们离婚，我走。”
他眯着眼睛像是从来都不认识她，细细地看。
“苏芸，你太假了。”
她愣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周成斌冷冷一笑，“我查出来了，昨天在医院里替你出头的男人，就是席煜城！我说怎么会有人突然站出来，还那么护着你？我告诉你苏芸，这婚，我打死都不会离！我为什么要离？我傻了吗？明明可以用你去威胁那男人，大把大把的钱我会随便放弃？我怀疑你就是想和他重修旧好，所以才在这里给我下套！你怕我敲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