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啪啪……”
丝线被女尸煞举重若轻般地挣断了,串在上面的五帝钱也掉落在地,四下滚动。
还好没有朝我袭来,一只手仍旧掐着白发张伯的喉咙,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
四周的村民小声嘀咕起来,眼神中对我满是狐疑和鄙视。
我心一揪,瞅着地上的五帝钱暗暗叫苦:你们啊你们,咋一点作用都没发挥出来呢?太不给力了,这不是让我丢人现眼吗?!”
失落归失落,女尸煞还是要面对的,不过她既然连五帝钱都不怕,就说明煞气不是一般的重,对付起来比较棘手。
“刺啦”
毫无征兆的,一道揪心的撕裂声骤然响起,白发张伯的头颅被从脖子处撤掉了,鲜血像潮水一样涌了出来,汩汩地淌到地上。
这状况有点出乎意料,也击破了周围村民的最后一道防线,纷纷扔下手里的家伙,拼了命地朝门外挤去,喘口气的功夫,都不见了踪影!
再看女尸煞,此时已经张开嘴巴,一口尖牙咬在了张伯断颈的动脉上,贪婪地吸食起血浆来。
顷刻功夫,就看到他的身体,变成了死灰一样的颜色,并且萎缩了一圈,皱纹更加多了,像褶子一样。
女尸煞还不作罢,一寸余长的红色指甲,直接戳进了他的肚子里,“滋”的一声撕开后,将里面的肠胃扯了出来,往嘴巴里不停塞去。
锋利尖牙“嘎吱嘎吱”地咀嚼着,不一会,竟然全吞了下去,似乎有着一个无底的胃!
“吧嗒吧嗒,吧嗒吧嗒……”
旁边突然传来一阵滴水声,不由得一愣,扭头瞅去,顿时有点哭笑不得狗娃爹吓得尿了裤子!
看来是指望不上他帮忙了,只能完全靠自己,想到这里深吸口气,从怀里掏出桃木匕首。
说白了就是一截粗枝子,下午赶来芦苇村的路上,从桃树上掰的,用水果刀削尖了前端,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趁着女尸煞还在专注地啃食张伯的内脏,我攥紧桃木匕首跳了过去,“噗呲”一声刺进了她的后背里。
她僵硬的身体顿时一颤,停下了吞食。
我心中一喜,看来是有效果,忙冲呆立的狗娃爹大喊起来:“带火没有?快扔过来!”
他从惊吓中回过神,“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鸡啄米似地点点头:“有有有!给!”说着将一盒火柴扔了过来。
“哧哧哧,哧哧哧……”
接住后我接连划了好几根,都是只见火星子不见火苗,顿时急躁起来,捏了七八根同时擦起来。
“呼”
终于着了起来,房间里登时亮如白昼。
“啪!”
火柴梗还没有靠近女尸煞,就被她大挥的手臂打中,散落在了地上。
我根本没有时间惊讶,因为她已经将背上的桃木匕首拔了出来,迅速刺向了我的脖颈,本能之下,忙伸出手掌阻挡。
“滋”
桃木匕首的尖端,刺进了掌心,疼得我倒吸冷气,差点昏过去。
你可能要问了,为什么要用手掌护住脖颈,直接攥住桃木匕首不就行了吗?
其实……我根本就看不清他挥下来的过程,那里可能抓得住呀!
血瞬间就渗了出来,有一些顺着桃木匕首流淌,还有一些直接滴落在了地上。
女尸煞没有给我丝毫的喘息机会,胳膊笔直地伸了过来,长长的指甲奔向双眼,我甚至能看清下面嵌入的肉渣白发张伯内脏的肉渣!
千钧一发之际,我想起前天夜里的情景,这东西似乎害怕唾液,忙使劲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四下飞溅。
“啊”
这招还是很管用,女尸煞尖叫一声朝后跳去,与我拉开了几步的距离。
管用是管用,但是效果似乎不如前天夜里,并且我也没有那么多唾液喷个不停啊!
还必须依靠桃木匕首,只要刺中她的丹田位置,就能将其暂时镇住,之后再用火烧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咬紧牙关,将桃木匕首从手掌里拔了出来,与女尸煞对峙着。
“砰”
狗娃爹终于办了一件让我钦佩的事,用床板狠狠砸了女尸煞的头颅一下。
登时,她的下半颗脑袋也扁了,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血红色的肉夹馍,两只眼睛脱落了下来,被一点肉皮连接着,晃来晃去。
这是一个好机会,见状我忙三步并两步跳过去,将桃木匕首狠狠扎向了她的腹部,脐下三寸的丹田位置。
谁知道情急之下,力气倒是很大,但是位置却偏离了,刺中的是她的肚子正中位置,想要拔出来再刺一次,但是被她挥舞的手臂一下子打倒在地。
“啊啊”
始料不及的是,女尸煞忽然尖声惨叫起来,身躯不停地颤抖,抽搐了几下之后,如同烂泥一样倒在地上不动了!
一阵冷风突然吹来,与炎炎夏夜格格不入,让所有人继续都打了个冷战,不过很快就消失殆尽……
静静等待了几秒钟,我迈步走了过去,用脚踢了踢,见她确实已经挂掉后,长舒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要知道,这可是我第一次独立除掉尸煞,没有像五年之前那样有爷爷和父亲帮衬,不由得自信心爆棚,复兴家族的勇气被倍增!
不过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狐疑:方才桃木匕首并没有刺中女尸煞的要害,为何她会突然暴毙呢,实在令人费解?
这时,手掌传来阵阵的钻心刺痛,倒是提醒了我一个细节,那就是匕首在第二次刺进女尸煞前,沾染了我的血渍!
联想到唾液也对她起作用,不由得领悟出一个结论我的血对尸煞有很大杀伤力!
还真有可能,因为五年之前,跟随爷爷和父亲在几次驱鬼降魔经历中,也见过他们用血画符,并且威力巨猛!
“她……死了?”身后突然传来狗娃爹提心吊胆的询问,让我从思索中回过神来。
“是的,不过还是抬出去烧了更安全!”说完我蹲下身子,抓住了女尸煞的双肩,对狗娃爹催促道,“捡起火柴过来帮忙。”
“啊?我……”他对女尸煞还心有余悸,踟蹰着不敢上前,嘴里小声嘀咕起来。
我有点急了:“怕个球啊,已经彻底死了!”
他诶了一声,上前帮忙抬着女尸煞的脚,与我步履一致地出了侧房门、堂屋门,来到了荒草丛生的院子里。
院子墙边分散着刚才逃出来的村民,他们见我和狗娃爹将女尸煞抬出来扔到地上,全都缓步上前聚拢过来。
我无奈摇摇头,心说你们啊你们,真是既害怕又好奇。
听闻要烧掉女尸煞,这些村民全都兴奋极了,忙从四面八方弄来一堆树枝,堆砌在了她身旁。
待到火苗燃起,全都一脸自豪,似乎觉得除掉女尸煞,也是有自己的一份功劳的!
熊熊烈火过后,女尸煞被焚烧殆尽,不对,确切地说是化成了尘灰,被晚风一吹,纷纷扬扬飘散开来,四下飞去……
中年村长走了过来:“芦苇村能解决了女尸煞的祸患,并除掉张伯这个邪士,全靠法师帮忙,我代表全村的男女老少谢谢你!”
我微笑了下:“事情还没有完呢,一会再谢也不迟。”
他听后忙一脸得意:“法师放心,张伯的那八个徒弟,已经被我们绑起来了,不过他们都是本村村民,现在都哭着喊着要重新做人呢!”
他说的八个徒弟,就是先前被张伯挑出来挖坟的那几个,昨天之所以跟着我回家,明面上是照顾我,其实就是奉命监视。
我冲中年村长摇摇头:“张伯的那八个徒弟根本就不堪一提,我要去做的事情,是抓捕女尸煞事件的真正幕后黑手!”
他一脸惊诧:“幕后真凶不是张伯嘛,他已经被女尸煞掐死了啊?!”
我笃定摇摇头:“他充其量就是一个中间人,后面还有一位,那位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中年村长紧接着追问起来:“是谁呀?”
“是呀,是谁呀?”
“难道村里还有凶手?”
…………
村民们附和着村长,七嘴八舌质询起来,非常想要知道是谁。
狗娃爹也是一脸的惊愕,虽然他知道除了张伯还有一个神秘人物一直对他下命令,但是并不知晓究竟是谁!
我扫视了他和村民们一眼:“真想知道?”
他们异口同声喊了起来:“想!”
我点点头“那好,跟着我吧,马上就让你们知晓是谁!不过脚步声小点,别让那人跑了!”说完后率先走出破院,朝巷子深处走去,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几十个村民。
拐了几个弯后,在狗娃爹的家门前停住了。
说来也是巧,刚要敲门,狗娃娘那个尖嘴女人,吱呀一声拉开门,拎着大包小包出来了,瞅见众人后,一脸慌张!
我指着她冲众人平静道:“你们不是想要知道,女尸煞这事的幕后黑手是谁吗?就是她了!”
“啊?什么?”
“怎么可能,她可是一个弱女子啊!”
…………
人群里七嘴八舌炸开了锅,脸上的表情也是五花八门,总之除了狐疑就是震惊!
尤其是狗娃爹,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珠子,瞅瞅自己老婆,再瞅瞅我:“法师,这……?”
我一脸严肃:“她就是一直蒙着脸,用嘶哑声音对你施加命令的神秘人!”
狗娃爹用复杂的目光盯着尖嘴女人:“张伯每次让我接头的人,真的是你?!”
“当然不是!”
这女人否定的倒是很快,随后冲周围还在叽里呱啦的村民喝道,“你们嚷嚷个啥,别听风就是雨!”
嗓门很大,两句话就把村民们震住了,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我上前一步,指了指她手里的大包小包:“你先解释解释,带这么多东西要去哪儿吧?”
她眼珠子飞快转了下,一本正经道:“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