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是白发张伯,他正用不解的目光望着我,神情捉摸不透!
我不打算将发现告诉他,于是点了下头,朝后挪去。
另一旁的尖嘴女人,则仍旧呆若木鸡,大抵没有料到自己的小叔子,不对,应该是真正的孩他爹,竟然被张伯一棍子打死了!
我拍了拍狗娃爹的肩膀:“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他用委屈的眼神瞥了我一眼,继而站起来用手指着张伯:“你……你为什么要杀他?!”
眼神和语气,让我意识到,这家伙确实打心底里怒了。
白发张伯挠了下胡茬:“你兄弟要是不跑,我能动手打他吗?被砸死也是他的命数!”
狗娃爹一把揪住张伯的衣领,瞪大了眼珠子:“你下手好狠啊,他……他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张伯一把推开狗娃爹,眼神凌厉极了,“如果心里没鬼,他跑什么?”
“他——”
“好了!我不想再听你罗嗦了,如果觉得老头我有罪,那就一命抵一命,打死我好了!”说着用拐棍使劲敲了敲地面,气势很强硬。
“呜呜,呜呜……”
狗娃爹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大哭起来,着实令我意外,还以为会与张伯拼命呢!
张伯长舒口气,对地上的狗娃爹换了个语气:“其实我刚刚并非故意,失手之下才砸死了你兄弟,确实很抱歉,希望能理解。”
狗娃爹没有回应,继续蹲在地上呜咽着。
“哎呀——,兄弟啊——,你怎么撇下嫂子啦——”
狗娃娘冷不丁大声哭喊起来,吓了我和张伯一跳,扭头一瞅,这娘们比狗娃爹还伤悲,也难怪,毕竟哭的是自己的真男人!
我虽然对狗娃叔的死有点惋惜,但更加失落,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条线索就这么断了,安慰了狗娃爹娘几句,与张伯一起无功而返。
也许是天热的缘故,巷子里见不到几个人,寂静极了,我和张伯一前一后的脚步声,显得很落寞。
我侧了下头:“张伯,你刚才的身手不错啊!”
他有点鸣鸣得意:“哪里哪里,不过是年轻时候跟着一位少林武僧,练就了一股子蛮力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呢!”
他似乎觉察到自己的神情,有点不合时宜,忙摆摆手:“其实,我宁愿刚才没有那么大气力,要不然狗娃叔也不会死了,唉——”
“不怪你,是那家伙自找的,如果真的清白,根本不用逃跑,坐下来把话说清楚就行了!”
张伯没有再说什么,直到一处十字路口才对我拱拱手:“法师啊,老头我回家一趟,傍晚时候再碰面吧。”说完告辞离开了。
望着他硬朗的身形,拐进一条巷子消失后,我深吸口气,心中不免狐疑起来,如果真是习过武的人,更应该懂得如何收住自己的气力才对。
但刚才他打死狗娃叔的动作,相当麻利干练。一招致命的手法,甚至不输于五年之前的爷爷!
蓦然间,我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昨晚与狗娃爹见面的沙哑音男子,会不会就是白发这老头呢?!
细细一想,还真有可能,我离开小混混家的那段时间,他完全有机会出去会面,并且身手矫健,熟悉环境,也符合沙哑音男子的特征。
靠!如果真是这家伙的话,那狗娃叔岂不是成了替死鬼,不过那家伙为啥跑呢?应该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啪!”
正疑惑着,一只手突然搭在了我肩上,吓得浑身一哆嗦,忙扭头去瞅,发现竟然是小妮!
这丫头瞅见我惊慌的神情后,脸色更加兴奋了:“哥,你发生么愣呢?”
我瞪了她一眼,假装嗔怒道:“你这丫头,怎么冷不丁就冒出来了?”
她白了我一眼:“什么用词嘛,是你自己发呆,没有听到我走过来吧,对了,你那么投入想啥心事呢?”
“先别管我,你感冒好了没有?”说完扬手去摸她的额头。
“早就好了!”她躲避了开。
“那也不能乱跑,尤其是现在,一个人穿过玉米地到芦苇村太危险!”我一本正经地教训道。
“我听说芦苇村有尸煞,担心你,所以才来看看。”她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
见她如此,我不忍心再训斥,抓起她的手:“走,现在就送你回家!”
“不嘛!我要和你一起留在这儿……”她用力想把胳膊抽出去,但是在我硕大的气力下,不异于螳臂当车。
“呜~~!”
拉着小妮走到一处院门前时,突然起了一阵阴风,虽然是炎炎夏日,但吹在身上还是凉飕飕的,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忙驻足去瞅,发现院子很破落,木门上的红漆已经剥落殆尽,透过缝隙可以窥到里面杂草丛生。
堂屋没了门板和窗户,三个方形的孔洞黑幽幽的,很瘆人,房顶上覆盖的红瓦,也高低不平,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塌陷。
“哥,你看什么呢?”
身后传来小妮好奇的询问,这丫头说着也将眼睛朝门缝里窥探。
我转过身,抓住她的双肩:“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一趟,很快就出来,记住,老老实实在这里等我!”
小妮好几次想要打断我,但是见我眼神坚定后,忍住了,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靠在了外墙上。
我左右瞅了瞅,巷子里没有人,忙一个箭步上前,窜到墙头并翻了进去。
院子不小,半亩地左右,比从外面看到的还要荒芜,虽然是青天白日,但给人的感觉比黑夜还要阴森。
扫视了一圈,踩着齐膝的杂草,朝正屋那走去,越靠近,阴冷的感觉就越强烈。
这种莫名的压抑感,也更加使我确认,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咿,你……你不是法师的新婚妻子吗,怎么会在这里?”
刚要迈进正屋,忽然听到院子外面有声音响起,并且非常熟悉——是狗娃的爹!
小妮对狗娃爹不是很熟,加上我翻墙进院也不是好事,所以踟蹰着没有回应。
思忖了两秒钟,我折返回去,翻墙跳了出去。
狗娃爹见我从破院子里跳出,脸上的神情很紧张:“法……法师,你……你……?”
我呵呵一笑:“我刚才有点内急,见这院子荒废,所以进去方便了一下,对了,你——?”
他脸色缓和了很多,将手一扬:“法师,你的手链掉了,我追过来送给你。”
一瞅可不是嘛,这手链是小妮用红绳给我编制的,一直戴在手上,没想到竟然掉在他家了。
不对!刚才并没有做什么剧烈的动作,手链怎么会掉呢?如果说会从手上脱落的话,也应该是……昨天夜里在玉米地狂奔的时候!
难道,那个时候他就发现了我?
我伸手接过手链,用狐疑的眼神瞅着狗娃爹,试探道:“好像不是在你家里丢的吧?”
他表情很平静:“哪里丢的都无所谓,关键是要物归原主!”
我将手链装进兜里,思忖了两秒钟,觉得狗娃爹本性不坏,决定从他开始突破,指了指旁边的木门:“进去谈谈吧?”
他愣住了,大概是没料到我会这样说,搓着手指没有回应。
“砰——”
我抬起腿,一脚将木门踹了开,拉着小妮径直走了进去,对惊诧的狗娃爹丢下一句话:“如果你以后不想后悔的,那就进来好好聊聊吧。”
“吱呀——”
几步之后,身后响起关门声,狗娃爹到底还是进了院子。
他似乎很熟悉这里的一切,快走两步在前面带路,领着我和小妮进了破陋的正屋。
里面与院子没多少区别,也就是上方多了一个顶,不过有好几束光线透过来,想必下雨的时候,漏下来的就是水了。
泥土地面上长满了杂草,角落里堆积了几件烂成木板的家具,墙上的白灰早就脱落的斑驳陆离……
当然了,除了这些荒凉的景致,先前那种阴森的感觉仍旧在心头,并且十分强烈。
“法师,你到底想要跟我谈什么?”狗娃爹双眼直视着我,神情有些紧张。
“就从这条手链谈起吧。”说着我掏出来戴在手上,“这应该是我昨天夜里,遗失在玉米地的,你当时一定发现了我藏在沟里,为什么没有揭发?”
他砸了下干巴的嘴唇,眼神很真诚:“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
我笑笑:“不想让那个人杀掉我?”
狗娃爹点点头:“是,那个人太狠了,谁都杀,连眼都不眨一下!”
“也包括——你的兄弟?”我含沙射影道。
这句话绝对是个冲击波,狗娃爹听后一双短眉挑了起来,沉默不语。
过了好几分钟才开口,但是内容令我十分吃惊:“在河边与我见面的人,不是张伯!”
“那是谁?”
“不知道,从来没有见过那人的真面目!”狗娃爹摇摇头。
我在心里急速思忖起来,揣摩着那个人的身份,不一会,一个可以的面孔出现在脑海,但还不确定,对狗娃爹长呼口气:“不说那人了,先把你知晓的一切告诉我吧。”
“说之前,我有个问题”
“但问无妨!”我扬了下手。
“你昨夜跟踪我肯定不会只是巧合,而是一早就察觉我有问题了,依据是什么?”
“这个嘛,有三点,一是前天夜里,滴了你的血糯米,对女尸煞丁点用没有,爷爷从来不会骗我的,所以,你的血根本就不是至阳童男血!
二是女尸煞被我赶跑后,所有村民都躲闪,只有你和你兄弟两人追了出去。
如果说为了替狗娃报仇,没有丝毫胆怯冲出去,倒也合情合理,但你们俩近距离看到女尸煞后,竟然没死,仅仅是被吓昏了过去,这就耐人寻味了。
并且我摸过你们的脉搏,跳动的虽然微弱,但很有规律,说明是伪装的,目的嘛,应该就是拖延住我,让女尸煞顺利逃脱!
三就是昨天早上,我上山挖女尸煞之前,去过你的房间,你虽然在呼呼大睡,但是鞋子上,却沾了泥,这说明夜里出去过。
去的地方,既有尘土和露水,应该是枯木山了。
后来我带领村民上山挖坟,发现里面是空棺,更加验证了我的狐疑,是你连夜将女尸煞转移了!”
狗娃爹听后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厉害!我心服口服了!”
“你的疑惑我回答完了,是不是该告诉我关于女尸煞的所有内情了?”
狗娃爹点点头,将自己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全告诉了我和小妮
听完之后,后脑勺凉飕飕的,才发现,内幕远比我猜测得要复杂!
小妮目惊口呆,拽了拽我的衣服:“哥,事情这么复杂,要不你别管了吧?”
狗娃爹也很赞同:“没错,虽然法师你少年老成、道法精湛,但毕竟是单枪匹马,斗不过他们的,还是放弃了吧。”
我在破屋里来回踱了一阵,对他们两个微笑道:“谁说我是单枪匹马,不是还有你嘛!既然事情被我碰到了,就一定要管到底!”
“可是法师,老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你毕竟——”
“民间不是还有句话,叫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嘛!别劝了,我已经有对策了。”说着将嘴巴凑到他耳畔,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交代了一番。(教育123文学网)《国安局档案》仅代表作者水中云天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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