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们是吃素的!”我头也不回地对风‘骚’‘女’人拜拜手,随即与强哥一起,朝双月泉坑底跳去,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是因为心里有数,坑底的边缘是不会有流沙暗坑的,否则垂直的陡坡早就塌陷了。
“噗——,噗——”
两人跳下来后‘腿’脚直接没进沙里,虽然没有暗坑,但毕竟***米的高度,重力作用下沙一直埋到膝盖,费了老大的劲才拔出来,而且鞋子里面灌进去不少细沙,这种感觉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体验过,总之很难受。
由于穿的是登山鞋,解开紧梆梆的鞋带再倒出细沙,要‘花’费好几分钟,我和强哥没时间做这些琐碎的小事,赶紧一前一后朝坑中央走去。当然是他在前我在后,那边沙丘比较多,有可能会有意外发现。
强哥走得很谨慎,每次都先迈一步用力气试探,觉得沙土足够承受重量后再迈另一只脚,我比较省事,直接踩着他的脚印行走就行了。
“强哥,你说这地方为何叫双月泉,是不是以前真地有泉水,并且形成了一片绿洲,这坑就是水泽干涸之后遗留下的?”路上我没话找话道。
“或许吧,这里的确很像一片水洼,如果有水的话。”强哥随口回应了句。
“只是不知道为何取名双月,难道曾经有两处泉眼……”我自顾自地嘀咕着。
“啊呀——”
正说着,前面的强哥突然叫了起来,把我吓了一掉,赶紧从腰后‘抽’出黑刀,紧张兮兮地瞅着静止不动的他:“怎么了?你——”
强哥有些不好意思:“没……没什么紧要的事,我的脚腕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应该是某种植物干裂的根须。”说着轻轻地将前面的脚‘抽’了回来,拽起‘裤’子察看。
我也将头凑了过去,惊愕地发现强哥的脚踝被刺了个筷子粗细的窟窿,正汩汩地朝外淌着血,忙急切地询问:“怎么会这么严重?似乎不像是植物的根茎。”说完忙从兜里掏出一张白‘药’膏粘上去,帮他暂时止血。
强哥倒吸口气,缓缓蹲下身子,将手伸进了刚才脚踩过的沙土里,‘摸’索起来,整条胳膊全没了进去,蠕动了片刻之后竟然从里面拽出一副尸骸,连带着扬起很多沙土。
“死……死人!”我指着骷髅惊叫了句,随后望着淡定的强哥暗暗羞愧起来,心说不就是一副骨架吗,我怎么吓成这样,难道是经历的越多胆子越小了?
强哥将那副并不完整的骨架摆正,审视了一会后感慨道:“要是李师傅在就好了,还能看出点眉目,我们只能判定这人死了好些年,衣服都腐烂得只剩下碎片了。”
“那风‘骚’‘女’人不是说双月泉会经常吞噬人畜吗?有死人尸骸没什么稀奇的,我们还是继续朝前走吧。”我对强哥催促起来,急着想要寻找两天前到达这里的那个‘女’孩。
强哥点点头,朝前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大概是觉得对拽出来的尸骸有些不敬,双手扒了个沙坑将它又掩埋了上。
我见强哥脚腕受了伤,自告奋勇绕到他前面:“我来探路吧,你跟着我的脚印就行了。”说完也不等他表态就大迈着步朝前走,急得他在后面不停劝我慢点谨慎点。其实并不是我不在乎,而是觉得有强哥在,即便不小心陷进了流沙暗坑之中,他也会在后面将我拽上来的。
双月泉这片凹坑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我和强哥走了十几分钟就已经来到了中央的山丘一带,从它们之间穿梭过后,发现竟然是一片比较开阔的圆形场地,原来起伏的沙丘主要分布在坑底中央的四周。
我似乎有点懂了这双月名字的由来,如果说整个的大坑是个大月亮,那沙丘围成的小坑就是个小月亮,大月亮套小月亮,不是双月是什么?唯一缺少的就是泉水了。
“阿飞,你看那边!”
正陶醉在自己小聪明的发现中,强哥突然将嘴巴凑近我耳朵,压低声音提醒起来。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瞅去,发现在两座沙丘之间隐约‘露’出一块红影,似乎是一个人的后背,心里一惊,暗说莫非是那‘女’孩的后背,见心里压抑很久的谜团就要解开,顿时亢奋起来,对强哥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瞧瞧,要是有危险再上前帮我!”
强哥嘴‘唇’动了两下,似乎要劝我,但还是点点头:“注意安全!”
我一边小心翼翼迈着步子,一边举起了黑刀,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沙丘之间的人始终没有动,应该是没有发现我和强哥,突然袭击的话应该能打她个猝不及防,想到这里迈起碎步加速跑去,距离近了之后发现红影还真是一个‘女’人的后背。
“别动!否则我砍死你!”我大吼一声跳了过去,同时将刀伸出,但还没有落地就后悔了,因为发现趴在沙丘上的只是一件羽绒服,根本没有包裹任何人,更后悔的还在后头。
双脚落地之后并没有站稳,而是缓慢地下沉起来,这种下降并不迅速,但却似有着强大的磁场般,将我慢慢地朝下吸引。
我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红‘色’羽绒服只是一个‘诱’饵,我上当了,此时已经陷进了流沙之中。虽然我的下陷得很慢,但四周的软沙却迅速聚拢,眨眼就已经掩埋到我的小腹。
“强哥救我!救我……”趁着还能说话,我对后方的强哥大喊起来,尽量张开双臂,保持身子不动,减缓被埋葬的时间。
“噗噗噗,噗噗噗……”
后面响起脚踏沙土声,一定是强哥奔了过来,只要他一来我就能安全脱险。果不其然,后面传来强哥洪亮的声音:“别惊慌,我来了——”说了一半突然住口。
我拼命地扭转上半身,将胳膊和头转了过去,希望他能一把将我拽出来并拉上去,但看到他之后彻底惊愕了,强哥竟然也陷进了流沙暗坑,正拼命朝边沿上爬,但他越使劲流沙暗坑越变大,似乎永远都比他的手速快一些。
看到这里我有些懂了,双月泉的流沙坑是处于平衡之中的,一旦踩上一个就会引起连锁反应,坑会越变越大,将挣扎的人掩埋进去,但不挣扎也会逐渐沉下去,只是时间的问题,之后再达到另一个平衡,彻底静止,想到这里对自己一阵暗骂:林永飞啊林永飞,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不是害了强哥吗?
强哥何其聪明,肯定也明白了一切,但不挣扎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他这是拼死一赌,和坍塌的流沙比速度。
很显然他没有成功,挥舞双手用力后,更加速了四周聚拢过来的流沙数量,人已经半个身子埋在沙土中,而此时的我,更是只剩下扬起的手臂与头颅,连呼喊都很困难了。
“强哥,对不起……”我闭上眼睛,一滴泪淌了下来,说完后整个人就被沙土所掩埋,陷进了黑暗和沉闷之中,这种绝望的感觉比溺在水中要难受十倍、百倍!“阿飞!阿飞!阿……”强哥歇斯底里的呐喊也变得微弱起来,看来是真地要葬身沙海了。或许是本能,也或许是垂死挣扎吧,‘胸’口憋得实在受不了后,双臂不停地挥动,当然没有挥起来,只是蠕动着,但这一动却让我触碰到了一个软绵绵、滑溜溜的东西——是那件把我引‘诱’过来的羽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