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我亲眼见过小伟哥用刀将整只烤鸭切碎但是外表看起来完好如初。”小远肯定的回道。
阿三瞪大眼珠瞅了瞅我们:“那胖小伟还真下的了手,这么残忍的杀害两位老年人,看来跟了祁老头儿媳妇后,真是头上生疮脚下流脓坏透了!”
“我不觉得这是小伟做的,他还不至于坏到这个地步。”我摇摇头望向李师傅。
“阿飞说的没错,就算小伟刀法再离奇高深,这也不会是他做的,因为割断女孩爷爷头颈的并不是刀片,而是金蚕丝。”李师傅摸着女孩爷爷脖子上的伤口,对大家笃定道。
“金蚕丝?”我们不由得齐声好奇道。
“是的,这东西不但可以轻易勒断人的脖颈,而且伤口细微均衡不会流血。”李师傅解释道。
“不对啊,你看他周围不全是流出来的血渍吗?”我指着女孩爷爷的身下疑惑问道。
李师傅摸了下嘴:“我想可能是用金蚕丝的这个人是一个新手或者学徒,手法还不是很熟练,所以导致女孩爷爷脖子被勒断后,伤口太大流出了血来。”
我好像觉得金蚕丝这名称有几分熟悉,想了半天也不记得在哪里听到过了,这时候听见李师傅说进屋瞧瞧,也不去想了,跟在后面一起进了石屋。屋里还是早上我离开时的样子,只是有些凌乱,很明显被人翻动过,由此看出杀女孩爷爷奶奶的人真的是来找字帖的。
强哥指着几个被移动的家什物件,对我们提示道:“你们看,这几个物品移动的幅度差别很大,尤其是这两个瓶子,有一个被拿过后又放在了原位,只是稍稍有些错位,而另一只却直接被打翻在桌子上,所以在屋里翻东西的至少是两个人,有着不同品性习惯的人。”
“我觉得也是,一个喜欢将人溺杀,另一个则喜欢用金蚕丝。”李师傅赞同道。
这两个凶手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从手段看冷血无情令人发指,他们没有找到字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那女孩岂不是很危险?想到这我向李师傅他们几个急道:“凶手很可能会去找女孩要字帖,必须赶紧去救她!”
“你说得对!我们怎么把这么重要的可能忘了!阿三小远你们呆在这里等着,打电话报警,就说上山玩的时候发现他们两位老人被杀的。”李师傅对他们两个安排道。
“为什么是我们俩啊?”阿三有些抱怨。
“救人这种事情你觉得你能比强哥和李师傅更合适吗?我还要带路去学校,更不能呆在这里,让你和小远留下,还能说个话不至于害怕,如果这样安排不合理,你还有更好的方法吗?”我对阿三有些发火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牢骚几句,林哥你别生气哈,你们赶快去救人吧。”阿三赔笑道。
“对不起阿三,刚才我说的有点重了,这里就拜托你和小远了。”说完我和李师傅还有强哥飞快的向山下跑去,国道上花了两百块钱拦了一辆小货车向学校赶。
赶到学校正碰上中午放学,校园里人潮涌动。我们三个和涌出大门的学生大军逆向行走,责骂声和不满的眼神夹杂着向我们飞来,不过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从门口挤了进去。我记得学生证上女孩是在高一三班,于是飞快的向教学楼奔去,希望她没有遭到毒手。
正要跑进楼去,突然上衣被强哥拽住,他指了指楼顶对我提醒道:“快看上面,那女孩是不是老头的孙女?”
我抬头一望,发现在六楼楼顶的围栏处正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我要找的女孩,另一个是戴帽子的老头,帽檐压得太低,看不清长相。
“那女孩就是死者的孙女!”我对李师傅和强哥急道。
“孙强你在下面看着,我和阿飞上去救——”
“不好!”李师傅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强哥打断,他仰脸喊完后伸出双手向前跑去。我和李师傅转身向上望去,发现女孩在急速的坠落,赶紧上前帮强哥一起接人。
“啪——”的一声,女孩砸在强哥的双臂上,连带着将强哥向下压倒,我和李师傅拼命扶住强哥后背缓缓放下,减轻他们的冲击力。
周围行走的学生也看到了这一幕,围过来纷纷给予我们掌声,其中有一些还拿出手机准备给我们拍照。
“强哥你怎么样?”我将女孩从他身上抱下来后急切的问道。
“我没事,可能胳膊脱臼了,李师傅麻烦你帮我推上。”强哥粗喘着气回道。李师傅托着强哥的肩膀让他坐起来,然后麻利的将强哥的胳膊复位。
“你有没有摔伤?”我冲怀里脸色铁青的女孩关切问道。
女孩好像被吓坏了,看也不看我一眼,挣扎着站起来就跑。看她飞奔的样子,应该没事,我快步赶上去拉住她:“是我!是我!”
女孩仔细的看了看我,总算认出来了,惊慌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是你啊,快带我回家找我爷爷,刚才那个老头说要杀我们全家!”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她爷爷奶奶已经遇害的事情,任凭她怎么拉我就是不动。这时候很多围观看热闹的学生对着我俩打起了口哨,把我们当成了早恋的情侣。我拉着女孩赶紧跑到拐角处人少的地方:“你现在不能回去!”
“为什么?那恐怖的老头说了,不交出字帖就杀我全家,他现在肯定正往我爷爷家里赶,我必须回去带他们走,对了你有手机的,赶紧帮我报警好不好?好不好?让警察赶快去救我爷爷奶奶。”女孩激动地对我央求起来,差点跪下。
“已经晚了!”我一时激动说出了实情。
“你说什么?什么晚了?”女孩抓着我的胳膊,死盯着我问道。
我犹豫了下,见再隐瞒下去也没有必要,长出了口气:“你爷爷和奶奶已经被害了。”
“不会的!你一定是在骗我!一定在骗我!我要回家,回家找我爷爷奶奶。”女孩挣脱我的双手又要跑。
“这是真的,我们刚才去过了,他们被人杀害了,我们担心你的安危才赶到学校里的,听我的话,别先回去了。”我追上她,坚定地劝道。
女孩好像从我眼神中看到了真相,泪水从眼眶夺然而出,人颓废的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引得周围很多学生指指点点。
我心里也很烦乱,对那些人挥手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难过啊!”将那些围观的学生轰走,蹲下来轻拍着女孩的后背,或许哭出来她才会好受些。
“阿飞。”身后响起李师傅急喘的叫声。
我站起来回头一瞧,他和强哥正满头大汗的走过来,向他们小声的问道:“怎么样?那凶手有没有抓到!”强哥和李师傅失落的摇摇头。
“那有没有看清楚长相?”
“没有,只能判断出是一个老头。”强哥回答完后用嘴指了下女孩,示意我去问问她,看有没有看清老头的面目。
我将女孩从地上扶起来,轻声问道:“现在别伤心了,要做的是抓住凶手给你爷爷奶奶报仇,我问你,你有没有看到那个老头的脸?”
“他帽子卡的很低,没有看清楚面孔,不过在他将我推下来的时候,我挣扎的瞬间看到那老头好像只有一只眼睛。”女孩边想边回道。
“一只眼睛?”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惊奇道。
女孩使劲点点头:“是的,他有一只眼睛上带着黑眼罩,被我看见后好像很慌乱了,迅速将我踹了下来。”
独眼的老头,而且为的是太平天国的宝藏,这让我们不得不想起独眼沙马这家伙,早就怀疑他在凉山的所作所为不只是为了帮助农家院老板,或许寻找天国财宝才是他的真实目的,看来八成就是他了。
不过要是他的话事情还真是有些棘手,这样一来还要同时对付祁老头儿媳妇和小伟他们。看来真是冤家路窄,到哪里都能遇到那骚娘们。
想到那几个人心狠手辣,我忙掏出手机递给女孩:“赶紧给你父母打个电话吧,告诉他们小心点。”
女孩接过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后,等了半天无人接通。
“再打,打你父母干活的工厂电话。”我提醒道。
女孩又拨了个电话,这次电话打通了,里面传来一个南方人的口音:“找谁啊?”女孩将自己父亲的名字说完后,电话那头的人不耐烦地回道:“他们两个今天都没有来上班,你应该打他们的手机,告诉他们不来的话扣三天的工资。”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父母今天没有去上班,旷工了,会不会出事了?”女孩担心的问我,又要哭出来。
“不要想多了,或许他们碰巧今天有什么事情耽误了。”我安慰女孩,其实很没有说服力,她父母电话不接,又没有在工厂上班,肯定是出事了,想了片刻我让女孩报警,将自己的遭遇和凶手的威胁告诉警察,并且请警察帮忙让广东那边协查,寻找自己的父母。
打完电话后,女孩执意要回去看看被害的爷爷奶奶,我们三个见拦不住,只能陪着她一起回去,回到山上她爷爷家的时候法医正在解剖尸体。女孩见到自己的爷爷奶奶嚎啕大哭起来,怎么也劝不住,最后只有死死抱着她,才能让法医继续解剖。
有警察过来问了些问题,女孩都如实的回答,但当警察问最近有没有生人来过家里时,我还是有些紧张,担心警察知道我昨晚住在这里,又要对我调查一番,不过女孩看了我一眼后摇摇头说没有。看来她很相信我,知道我不会害他爷爷。
警察走后,我们帮忙联系了殡仪馆的车,并将女孩爷爷奶奶的尸体抬到了山下的公路上,让他们拉走火花,毕竟这个样子还是早点安葬好。女孩家里出了这种事,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我们一来担心有危险,二来为了安慰她,考虑了下没有让她回学校,而是带回了酒店,将事情简略的告诉了米姐,让她多安慰安慰女孩。
将女孩交给米姐后,刚出了她房间,我就接到了警察打来的电话,说女孩的父母被发现煤气中毒已经死在了出租屋里。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一阵煎熬,考虑着要不要告诉她,如果让她知道自己一天之内不仅失去了爷爷奶奶,还失去了父母,真有可能会接受不了彻底崩溃。
我将警察的回话告诉了李师傅和强哥,他们也建议先不要告诉她,过几天再讲,看来只能先这样了。今天的事情太多了,跑了一天觉得很累,回到房间后我就倒在床上,打算睡一会再找李师傅和强哥商议对付独眼沙马和祁老头儿媳妇的办法。
刚闭上眼,突然有一只手覆在我的脸上,吓得我大叫一声,从床上跳了下来,转脸一瞧,菲儿正站在床边捂着嘴咯咯的坏笑。
女孩爷爷奶奶的死状还清晰的印在我脑海里,被菲儿一吓唬,还真是惊出一身冷汗,我将被子扔到床上,窝火道:“想吓死我是不是?”
菲儿止住笑声:“开个玩笑嘛,干嘛火气这么大,这可不像平时稳重幽默的你。”
“少给我戴帽子,老实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来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质问道。
“很简单啊,我告诉服务员说你好长时间没有出来了,有抑郁的病史,所以她们来打开了房门,我趁她们匆忙进屋的空当,偷偷复制了你房间的钥匙印,配了把钥匙。”她沾沾自喜的回道。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是犯罪,她们要是发现了报警的话,完全可以把你抓起来!”我劈头盖脸的对她训斥道。
“我只告诉了你,他们怎么会知道?”
“楼道里没有监控吗?你偷开门进来的时候能保证不会被发现吗?”我反问道,随即一伸手,“把钥匙给我。”
“不给!”
“给我!”我走向她。
“不给不给!”菲儿边拒绝边在房间里躲起来,跑了几圈被我一把抓住。
我摊开手掌:“快点交出来,省的我动刑。”
这丫头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本事,就是不交出钥匙。我一咬牙将她推倒在床上,然后按住她的四肢,去掏她口袋。不料她突然使劲挣扎,我一下子没有抓稳,趴在了她身上,两人的脸贴在了一起。
我感到十分尴尬,忙用手胡乱的撑着要起来,但是手一不小心又按到了软软的东西,赶紧将手缩回,翻转身躺在床上,然后坐起来,觉得自己有点太鲁莽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就是有意的!我要告诉紫嫣姐姐你故意摸我。”菲儿坐起来,大声道。
“你……你千万别……别胡说八道。”我紧张起来,没想到这丫头用词这么直接。
“不说也可以,那我以后想来就来你不能管我。”
“好,我答应你,只要不是晚上,你什么时候想来都行,这是我的底线了,另外你把配的钥匙给我,我可以把房卡交给你。”
“什么意思?”菲儿不明白。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配钥匙是违法的,必须毁掉,我已经答应让你以后白天随时可以来了,那钥匙对你已经没什么用了,毁了吧。”我又解释了遍,说完将房卡递给她。
菲儿接过房卡后,将脖子里的挂坠掏出来,竟然是钥匙,对我撅嘴道:“就知道你会要过去,所以才挂在脖子里的,没想到还是被你摸到了。”说着将钥匙递给我。
我拿过钥匙,走到洗手间,扔进了马桶,出来后看到菲儿坐在床上生闷气,走过去轻声道歉:“刚才对不起,不过也是为你好。”
“好吧,看在这张房卡的份上我原谅你了,不把你摸我的这件事告诉紫嫣姐姐。”
“你能不能别用摸这个字,听着就让人误解。”我请求道。
“那改用什么?抓?捏?抠——”
我赶紧一把捂住她的嘴:“别改了,别改了,这件事就过去了,不要提了就行了,对了你找我有没有事?难道就是为了吓唬我一下?”
菲儿深吸了口气:“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我是不是半夜梦游来过你房间?”
我想了下:“是的,那次你来之后跟我说了些奇怪的话,说你经常在夜里会听到一些谈话声,之后被你爸领回去了,说你在梦游,这事我都快忘了。”
“原来真的来过你房间,看来我没有记错。”菲儿若有所思道。
我听后咯噔一下,心说果然有问题,梦游的人能记住自己干过什么吗?不可能!当初分析的没错,菲儿听见谈论声并不是梦游,而是真实发生的,那欧阳坤为什么硬要说她是梦游呢?难不成欧阳坤有什么秘密不想让菲儿知道?还有就是菲儿要么是梦游要么是清醒,怎么会将自己经历过的事情忘得差不多呢?这些疑问让我突然对欧阳坤怀疑起来,但是又不敢去深想,一个父亲难道会为了某个目的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吗?欧阳坤应该不是这种人。“干嘛不说话?”菲儿盯着冥思的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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