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钟叔嘴里的味道和青石板下女尸身上的怪味一模一样,理由只有一个,钟叔已经和那女尸一样是个死人了,可是从钟叔的一些表现来看,除了开始时村长说他没有影子,又看不出他与活人有何不同。
他怕冷烤火,他吃饭喝水,正常呼吸。如若要是死人,也应该是个活死人。我正琢磨着,脚下一滑,摔到地上,紧接着感觉身下剧烈的抖动起来。
‘不好,我们脚下是块大根茎,它在抖动!’钟叔大声的呼喊道。
‘关键是我们应该怎么办?’村长在后面大叫着。
‘抓住根茎,不要掉进裂缝里——’钟叔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感觉身下升起一根柱子般粗细的根茎,我赶紧死死的抱住它。
根茎像脱缰的野马,疯狂的跳跃着,把我们在空中甩来甩去,随时都有扔出去的可能。我暗自祈祷着,希望不要被打在土石壁上。
怀里的根块甩的越来越快,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揽住它了,在它一次猛烈的抽动后,我被抛了出去,耳旁是呼呼地风声,我心想完了完了,撞在土石壁上非死即残。
‘啪叽’一声,我重重的摔了下来,身下却软软的,我用手一摸,心想真是太幸运了,掉在松软的泥土上。我拄着拐杖站起来,喊道:‘村长,钟叔,你们怎么样?’
‘不知道,我还在往下掉。’村长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却没有钟叔的回音。过了十来秒钟,我听到啪的一声,接着是村长的哭喊:‘哎呦妈呀——疼死我了——’
我顺着声音走过去,边走边问:‘村长你怎么样,有没有摔伤?’
‘谁知道呢?从那么高的地方被甩下来,光落地就花了半分钟。’村长呼吸急促道。
听到他声音这么大,估计摔得不严重,我来到他跟前,伸手将他拉了起来,问道:‘怎么样?’
我听到村长扭了扭身子,随即回道:‘还好没伤着筋骨。’
‘有没有看见钟叔?’我问他。
‘刚才只顾着抱住根茎了,没注意他。’村长回道。
我和村长大声的喊了几句,还是没有钟叔的声音。那条根块也停止了甩动,周围静悄悄的。
我向村长问道:‘那条根块现在在哪里?’
‘看不到啊!周围漆黑一片。’
‘你不是还带了两个灯吗,快点一个。’
‘对,我这就点。’说完我听见村长划着了火柴,又点了一盏煤油灯。
‘如果钟叔在附近,看见灯,他一定会过来的。’我道。
我和村长等了一会,没有等到钟叔,我们又大声的喊了几次钟叔,可是依旧没有回应。我俩没办法,只好坐在地上等起来。
只剩下我和村长后,我觉得有些事应该问问村长,于是向他问道:‘我说村长,你是刚下坑底就发现钟叔没有影子的吗?’
‘钟叔没有影子?’村长愣住了。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我提醒道。
‘不是,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村长疑问道。
‘你不会忘得这么快吧?我们下了天坑走了一段时间,在遇见女尸前,你在我手掌上写的:老钟没有影子。’
‘没啊!我没在你手掌上写过字啊?’村长急切起来。
‘你?好吧,我再提醒提醒你,不是下天坑不久你就扯我衣角,我问你话,你说没什么,之后我将手掌悄悄伸到后面,你在上面写了老钟没有影子,这回想起来了吧?’我无奈的又提醒道。
‘你们是问过我怎么了,我当时很纳闷,你们为什么会问我,回答了没什么。但是扯你衣角和在你手掌上写字我没有做啊。’村长委屈道。
‘你真的没有在我手掌上写字?’我反问道。
‘我骗你干嘛?骗你我不是人!’村长有点猴急。
看情况,村长不像说谎,当时老钟在前面,在我手上写字的不可能是他,那会是谁呢?我心里算是彻底乱了套。
村长轻轻的向我问道:‘瞎子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在我手掌上写字,不是你也不是老钟,很奇怪。’我解释道。
‘啊——,还有这样的事,难道这里面还有第四个人?’村长担心道。
村长的话提醒了我,可是转念一想,可能性很低,当时要是有人在我手上写字,村长在后面不会看不见,除非,除非那不是人。我想到我在村长手掌上也写过字,开口问道:‘那我后来在你手掌上写的字,你总会知道吧?’
‘什么字?’村长又是疑问。
‘我用手指头在你手掌写的,老钟的脚腕上没有皮肉只剩下骨头。’
‘真的假的?那老钟脚腕上没肉还能走吗?可是我看他走路比我们两个还快啊!?’村长不可思议的答道。
我算是彻底明白了,扯我衣襟的是我们三人之外的一个东西,在我手掌上写字的也是那个东西,我写的字也写在了那个东西的手掌上。这样推测来,在我背上写下村长没有影子的人也可能不是钟叔,而是那个东西,有可能我摔倒后手指不经意碰到的并不是老钟的脚腕,而是那个东西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直冒冷汗,我中了那东西的离间计,幸亏没有对老钟动手,要不然真铸成不可挽回的过错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解释解释。’村长追问道。
‘是有一个东西在离间我们,在我们之间制造恐怖气氛,它还冒充老钟在我背上写字,说你没有影子,不过我还有一点没有想通。’
‘哪一点?’
‘就是在青石板上我真真切切的听到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我驻足后只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可是我们是三个人。’我向村长回道。
‘这个啊,这个我就可以给你解释了。’村长自信的笑道。
‘哦,你说说。’我有点意外。
‘你看,你走路的时候听见有两个人的声响,那是因为你听的时候,走的很慢,听到的是我和老钟的脚步声,而你自己的你没有算进去,而当你驻足时,之所以只听见一个人的脚步声,那是因为我在你的后面,你停了下来,我在你后面当然必须停下啦,那你听到的只有老钟的脚步声了。’
听了村长的解释,我有点豁然开朗,是啊,我停下来后,挡了村长的路,他肯定也停了下来。这样看来,我们三个人都没有问题,不应该疑神疑鬼,真正作怪的是黑暗中的那个东西。
‘谁!’村长突然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