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兴奋的一夜未眠的谭璇开始进行新电池生产试验,除了徐迟以外,陆远达等十几个电池厂的高层也悉数到场。其他好奇的工人是没有资格进来的,这十几个人就围在外面,看着谭璇带着几个助手在密密麻麻的仪器设备之中操作。
只是试验,设备都不大,最核心的一台3D打印设备连基座一起也就两三米长宽,一米五高,像半部小轿车那么大。
在3D打印机外围,是一圈辅助类和监测类的设备,所有设备占了厂房的一角,大约一百多平方。
一来试验用不着更大的设备,另外也是谭璇没钱了。一旦研究出成果,建立工业化的生产线还需要更多的投资,只不过那个时候钱肯定不成问题了,全世界的人都会疯狂投资的。
嗡嗡嗡,机器发出平稳沉闷的响声,二十多部显示屏同时亮了起来,代表各种指标的数字、曲线和图形一股脑冒了出来。
几个电子控制的喷嘴开始工作,喷出几乎雾化的粘土粉尘,在工作台上的圆盘中一层层堆积起来。紧接着工作台升起六根金属柱,将圆盘围在中间。噼噼啪啪声中,六根金属柱中间出现了明亮的电弧,像一个微型的闪电场,将正在成形的“土电池”笼罩其中。
监控仪器上的各种图形变得更加厉害,有几块屏幕上的数据如同瀑布般刷新着。
谭璇在一张固定在地面的金属靠背椅上坐下,将一个银光闪闪的头盔扣在头上。
这个头盔的样式很像顾书同用来进行记忆传导试验的,实际上谭璇确实是用爷爷研究的头盔改造的。
在谭璇戴上头盔后,金属柱之间的电弧的跳动忽然规律起来,原来的杂乱无章,现在好像有了某种韵律,给人一种随着无形的音乐节拍在跳动的感觉。
“这是思感控制!”陆远达惊呼,他看出一些名堂,顿时对谭璇的敬佩又多了几分,虽然还是不太相信这个试验能成功,但这些日子来,他对谭璇的能力已经确信无疑,那绝对是世界超一流的水准。
就凭这个思感控制的技术,谭璇绝对能扬名世界。陆远达再次深深怀疑,濒临破产的永明电池厂这个小水坑,到底是哪里吸引了谭璇这样的过江神龙。
圆盘上的粘土块越积越高,已经能看出是模仿蜂巢的结构,立方体的外壁里边是一个个连在一起六角形巢房。
不到五分钟,一个十厘米边长的粘土立方体打印完毕。
谭璇取下头盔,注视着面前一块最大的监控屏幕。
一串串数字滚动着,慢慢停了下来,接着响起滴滴两声,一个鲜红色的数字零出现在屏幕中央。
谭璇摇摇头,试验失败了。
最后的数字表示试验输入的能量和计算出来的消耗值的差。
如果用粘土制造的五维电池成功,必然有一部分能量进入五维空间,这部分能量会像消失了一样,最后输入的能量会比消耗值高。
也就是说,如果数字大于零,试验就成功了。
根本没指望第一次试验就能取得成功,谭璇再次戴上了头盔。
一块、两块……
渐渐地,试验失败的土电池垒成了一个小堆。
谭璇的脸色变得苍白,但眼神仍然灿然闪亮。
除了徐迟和陆远达,旁观者们一个个离开了。陆远达看了看谭璇,欲言又止。
“谭姐姐,休息一会儿吧。”徐迟说道。
“我再做几组,蜂窝结构的试验就快做完了。”
“嗯——谭总工,试验可以慢慢做,还是休息一会儿吧。”陆远达道。
“好吧。”
谭璇摘下头盔,鬓角的汗水立刻滴落了下来。
“这个头盔是思感控制用的?”陆远达忍不住问。
“是的,粘土电池的空间结构是计算机设计的,用这台微米级的3D打印机控制打印。头盔则用来控制电离场的强度和频率。”
“为什么不用程序控制电离场?”
“因为第五维度。”
“第五维度?什么意思?”陆远达迷惑不解。
谭璇抿嘴一笑,没有继续解释,再说下去估计陆远达的问题只会越来越多。
“谭总工,这个思感控制头盔的技术很高端啊,应该很有市场前景,现在投资研究VR的项目很多。”
“这个技术没什么意思,陆厂长你有兴趣?”谭璇走到一台电脑前,操作了一番。
“我把全套技术资料发你邮箱了。”
“什么!”陆远达震惊地说不出话。
“你,你先忙着,我去看看资料。”陆远达飞快地告辞离开。
旁边的徐迟递过来一杯清水。
谭璇正渴着,接过来一口一口地喝干,然后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休息完成,启动。”
厂房里再次响起3D打印机和离子电弧的声音。
徐迟找了个稍远点的椅子坐下,望着谭璇认真专注的身影。
一块又一块电池制作出来,失败,再次失败,一次接一次的失败。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谭璇简单吃了点面包,在椅子上小憩了二十分钟,试验继续开始。
试验助手已经换了一班,谭璇脸上抑制不住的倦色越来越浓,然而眼睛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一点停止试验的意思都没有。
坐在椅子上的徐迟闭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
“珂蓝,怎么样?”
精神世界中,徐迟站在和现实中一模一样的3D打印机旁问道。
“还不行,我从小就在修炼,科学课是学过,理论倒是知道一点,可是能量晶石的制造细节不清楚。资料太少,如果漂流瓶能激活就好了。”
珂蓝想了一下:“虽然虚化的很真实,我还是去亲眼看一看吧。”
“用灵犀吗?”
“嗯。”
“好。”
灵犀一闪而出,蝴蝶一样飞舞在空中。
现实世界,徐迟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走到试验设备旁边,仔细地观察着,时不时还伸手摸一下。
谭璇全神贯注地试验,其他助手知道徐迟是大老板,没有人干扰他。
此时控制身体的是珂蓝的意识,徐迟的意识像幽灵般漂浮在身体上方,拥有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视角,根本不用扭头,意念一动视线就跟着过去了。
这时,试验机上的电弧突然猛烈跳动,幽兰色的光芒映亮了每个人的面孔。突然间的爆发过后,电弧滋滋的几声全部熄灭了。
在试验助手的惊叫声中,谭璇头一歪,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