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三小时,阿虎被押到了公安局。
晚上阿虎被送去审讯室问话。审讯室里只有两把椅子、一张摇摇欲坠的桌子和一个破旧的烟灰缸。审他的是一个憨态可掬的中年男子,眼睛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了两条细缝,就像两条被划的口子。
“说吧,为什么要贩毒?”中年男子说完就拿起手中的火机点着一根烟,顿时间狭小的审讯室烟雾缭绕。
“警官,有没有搞错,你们连毒品的来源都没查清楚,就说我贩毒,未免太草率了吧?”阿虎不满道。
中年男子将烟头丢在烟灰缸,轻轻地按了按。突然,他面色大变,用他肥大的手掌拍了那张摇摇欲坠的桌子一下。“嘭”,随后桌子发出“吱吱”的响声,似乎马上要散了架一样。中年男子也是欲言又止。
渐渐地,他平息了怒火。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毒品怎么来的,关于这点,我们以后会查清楚的。但关键它在你身上,又有人报案,你必须交代你的问题。”
他想了想昨天晚上的事,阿虎心中暗暗道:“难道是她!”因为只有刘梅才有机会将毒品放入自己的身上,想到这,他怎么都不愿意怀疑这个他深爱着的女人会背叛自己,但昨晚她的一系列奇怪的举动和不辞而别,都不得不让自己怀疑她。
“我只能说我是被人陷害的。”阿虎一脸委屈道。
“是谁?”中年男子马上追问了一句。
阿虎怎么也不会相信是刘梅害了他,就算真的是她,他也不忍心说出来。在犹豫了许久之后,最终还是没把她的名字说出来。
“如果你不愿意说出这个人,或者根本在捏造事实,否则,不要说我没给你伸冤的机会。我想,这些毒品够你在牢里蹲个大半辈子的。”中年男子不可客气地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我真的没有贩毒。”阿虎紧张道。
突然,阿虎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是谁?是谁报案的,一定是他!”阿虎激动地抓住了中年男子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仿佛在极力地证明自己的冤屈。
“为群众保密是我们的职责,我不能告诉你。”中年男子推开阿虎道:“李先生,我想我们的谈话到此该结束了。”
“来啊,把他带下去。”中年男子一边说,一边叫来审讯室外面的两个人。
就这样阿虎又被关了进去。
由于案情没有任何进展,一个月后,阿虎被转进监狱。在狱中,阿虎每天都在回想着那一天发生的事,可无论怎样推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刘梅——那个他深爱着的女人。
狱中的阿虎每天都活在痛苦中,他痛恨命运为什么让她遇见刘梅,又为什么让他看见她丑恶的内心。他宁肯自己一辈子蒙在鼓里,只留下她带给自己曾经的美丽。而现在,唯一的这份美都让这一切践踏地支离破碎。
两个月后的一天,狱警说有人来看望他。接到通知,他一步一步的向见面台的电话走去。阿虎心想自己是个孤儿,怎么会有人来看自己?带着疑惑,阿虎来到了门口,玻璃的对面等着自己的竟是刘梅。虽说阿虎再也不想看见这个内心狠毒的女人,但还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虎慢慢的走到见面台的椅子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刘梅,缓缓地拿起了电话。
这时的阿虎眼里噙满了泪水,笑着自嘲道:
“刘梅,我这个样子,你现在开心了。”
刘梅的眼里也淌出了热泪,悔恨道:“对不起,虎哥,你知道,我是爱你的。”
“既然你是爱我的,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阿虎强压住自己的怒火质问她。
“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局!”刘梅发出低沉的声音道。
“局?哈哈……局?”阿虎用一种嘲笑的口气道。
“没错,都是一个局。”刘梅肯定的解释道。
“我不知道我现在该相信你什么,是美丽的外表,还是肮脏的内心?”阿虎气愤地对刘梅吼道。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把这一切解释给你听。”刘梅的声音一下子低了许多,但语气中似乎有一丝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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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一开始咱们的见面都是一个叫‘海哥’的毒枭老大设计的,扮演街头流氓的那三个人是他手下的三大杀手大麻,杨二,黄三。按理说,他们三人联手应该困得住你,可他们却故意放我们走。”刘梅道。
“那第二次我在万湖公园被人偷袭,也是他们三人喽。”阿虎突然明白了一些。
“没错。这个‘海哥’,不知道和一个叫赵龙有什么仇,四处打听他的消息,结果知道你们曾经和你称兄道弟。他让我接近你,让你对我产生感情,然后打听赵龙的下落。但他们并不知情,你早已经和赵龙分开,也不知道赵龙的下落,几番要我打探未果。三个月前,‘海哥’得知赵龙如今已是红帮的第一红人,便设下让你成为毒贩的局,再引赵龙自投罗网。因为困住你就不怕赵龙不来。我猜他们可能最近会有行动。”
“难道连你对我的感情都是假的吗?”阿虎反问道。
“不,我已经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你。”此时的刘梅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那你就任凭这个‘海哥’摆布吗?”阿虎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
“对不起,我不该背叛你。我哥在他手上,你知道,我就这我哥这一个亲人,如果我不这么做,他就叫我去给我哥收尸。”说完,刘梅掏出袋中的纸巾拭去哗哗流淌的眼泪。
阿虎看着这个女人,突然间再也看不到狠毒,反而和自己一样的可怜。他不想再看到刘梅和自己一样孤身一人,失去所有的亲人。任何对她的怨恨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不想再折磨自己,因为恨一个人远比爱一个人痛苦而沉重的多。在这种情况下,他如果再不顾一切地爱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件事无疑对她都是一种残忍的伤害,他现在能做的只是让她远离这个无休止的争斗。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静一静。
“我知道你还不肯原谅我,但我想说的是……”刘梅道。
没等她说完,阿虎站了起来平静的道:“你走吧……”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听筒。刘梅看的出他在竭力抑制他自己。
刘梅见阿虎挂了电话,为了得到他的原谅,情急之下她竟然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在玻璃上写下三个大字:“我等你”。
阿虎看着这一幕,只能头也不回地找监狱里走去,噙着的是流出来永远也擦不完的眼泪,他不想这事将她牵扯进来,他竭力地抑制住自己,紧紧咬住下嘴唇,尽量不发出声音。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当他走回监狱的时候,下嘴唇已经破皮,血迹斑斑。
看着阿虎远去的背影,刘梅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伫立了许久才离去。她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依然深爱着自己。
回到监狱后,阿虎渐渐平静了下来,回想起刘梅说的那些话,不觉为阿龙担心起来。他心想:“这个“海哥”来头不小,而且很不简单,居然给自己设下这种局,如果阿龙中了他们的圈套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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