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枝死死地皱着眉,听这姑娘,外面的人心狠手黑,根本不将人命放心上,这对想着如何逃命的常香枝来说,难度增加了几倍。
人贩子也是人,贩买人口,也不过是为了钱,既然是为钱,自然就有了可以攻克的弱点。
她摸了摸手臂,绑在手臂内则的布条还在,没有被搜走,还好,她松了口气,有钱在,她也多了几丝的把握。
“我也是,放心,等找到机会,咱们想办法逃出去。”她轻声安慰着身边的姑娘,也对自己说,她会逃出去的,一定会。
“怎么逃,都封死了,都没个趁手的工具,再说就算出去,也走不远,没力气,人生地不熟悉的,要是抓到会更惨的。”斜对面角落坐着的姑娘有些泄气地说。
“不逃,才更惨,你愿意吗,”身边的姑娘问。
“才不愿意。”
“那就好,对了,还没告诉你我是谁吧,我叫陈桃,今年十八岁,帝都人,在街上玩的时候被他们抓了。她叫周佳佳,比我小一岁,据说来帝都探亲的时候,在车站被人骗走。”
陈桃小声地凑到她身边耳语,她不敢大声说话,怕外面的人贩子听到她们都醒着,商量怎么逃跑的事。若是不放心她们,再用药药倒她们,这是她不想看到的。
“我叫常香枝,十六岁,是在离帝都很远的锦都站被拐。”她也不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香枝想伸长腿,因为长时间的卷缩,腿部发麻,很是难受,地上有个小家伙挡住,腿伸不直。
她索性将孩子抱到怀里,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烧得很厉害,她有些担心,小孩子是不能长时间高烧不退的,否则,既使醒来,也有可能会烧坏脑袋变傻子。
“怎么办,我们得救她(他),再不救,他有可能会烧坏脑子。”常香枝对陈桃说。
陈桃低低地叹气,语气很无奈:“没用的,外面的人不听,少吃少喝,更没有药。原先的一碗水,我没舍得喝,偷偷留了下来,喂了他一大半,最后一小口喂了你,哎。”
常香枝抱着孩子的手都在抖,偏偏孩子又开始喊渴,脑袋在他胸口拱来拱去,她伸手在他嘴上摸了摸,像是渴极了,嘴上干得起了皮。
她倒是有水,可惜拿不出来。在火车上时,她又看见了那片空间,心里隐约知道,那片空间是跟着她的,也仅有她能看见或者使用。
香枝心里生生的难受,抬手去池塘里舀水,又担心陈桃她们发现,空间里没有装水容器。
她拿湿湿的指尖,放到孩子嘴上。感觉自己的手指被舔了下,湿润润的,孩子犹不自觉,小舌头嗒吧嗒吧,喉咙发现吞咽地声音。
“他怕是饿坏了,做梦都在吧嘴呢。”陈桃摸摸孩子的小脑袋,怜惜不已。
“呵呵,是的。”常香枝掩饰地轻笑,看来是渴极了,她点了点孩子的嘴巴。
咦她心里一动,指尖好像在自动出水,她拿开手。孩子不愿意,抓了她手指再次吮了起来。
她身体没动,心脏狂跳,这次她清晰地感觉到指尖湿润的水流正朝孩子嘴里而去。
怎么回事,她脑袋有些懵,大约过了半分钟左右,孩子好像是喝够了,解了渴,脑袋窝在她胸口再次睡了起来,这次她听得出来,孩子地呼吸平稳了许多。
她有些激动,身体不自觉地朝角落里歪了歪,陈桃以为她抱着孩子不舒服,给她让了些位置。
常香枝求之不得,她一手抱孩子,一手撑在额头上,心里想着水,指尖放在唇上,细细地水流进嘴里。果然可以靠意念取水,她不敢做太大的动作,小小的吞咽几口止了渴完事,生怕旁边的人发现她的异常。
闭上眼睛的香枝,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池塘里的水,手指是明显的湿意,池塘里的水很清甜。而且她发现这片空间,只能靠意念进入,身体好像进不去。
睁开眼,眼前还是黑黑的车箱,汽车在颠簸地山间路上,飞快地行驶,车箱摇来晃去,坐在里面很是难受。
陈桃她们好像又睡了。香枝无聊,玩心大起,再次闭上眼睛,又进到那地方,她抓了把地上的黑泥,睁开眼睛,手中的感觉很清楚,鼻尖是泥土特有的土腥气。
香枝把土放回去,咧起嘴角无声地笑笑。心里无端后悔,早知如此,她应该在那空间里多放些吃的用的有备无患,肚子空空地感觉实在太难受。
她两辈子读的书都不多,却记得谁说过,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那片空间给她绝处缝生的希望。
她乐颠颠地沉浸在这么个可以放松的地方,在空间内四处蹦,晃了一圈,地挺大,到底多大她不清楚。
她重新回到那个茅草亭里,坐在空地上想,地倒是大,就是太空旷干净了些,也没个趁手的工具,不求柴刀啥的,给根烧火棍也行啊,必要时可以防身。
香枝低头郁闷不已,心里有些烦,眼角撇到侧后方的亭角边,心中一动,轻轻“咦”了一声。
还真有烧火棍呐,她轻轻砸舌。香枝捡起来一看,好家伙,还是铁的,手中的棍子比她拇指粗些,黑不溜秋的,一尺半长。她掂量着手中棍子,朝亭柱挥了挥,“”,茅草亭震了震,而手中烧火棍反震回来的力量,也让她掌心发麻。
香枝喜不自胜,棍子不错,别的不说,拿来防身正合适。
再次睁开眼睛地时候,车箱里亮了些,想来是天又亮了,车越来越颠,想来是路也越走越偏。
“醒了,你刚才睡得真熟。”
陈桃靠过来,她摸了摸常香枝怀中小孩子的额头,轻舒了口气,感叹道:“小家伙运气不错,烧成那样,居然自己好了,也幸好不烧了,我真怕,外面的人会把他扔了。”
常香枝皱起眉头,轻轻“嗯”了一声,然而心头的担扰并没有减少半分。
车箱里的光线已经能将几人的面貌看清楚,她自己不说,陈桃与周佳长得都不错,五官很出挑,白白净净,虽然气色有些萎靡,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很漂亮。
她顺势瞅了眼怀中抱着的孩子,眼睛一亮,是个萌嘟嘟软绵绵的小胖子,皮肤很白,小手抓着她胸口的衣襟,嘴里嘟嚷叫妈妈。
孩子身上的衣服料子质地很好,款式很时髦,脚上蹬的还是皮鞋,想来他的出身很不错,也不知他的父母是怎样的伤心欲绝。
尚不知前路的常香枝,忧心忡忡地将孩子竖着抱起,避过两人的视线,偷偷给孩子喝了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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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常香枝她们隔着一千多公里外,追着人贩子而来的几名男子,正蹲在路边研究地图上的路线。
“擦,太tm的狡猾了,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他们就是有预谋的,五岁的孩子也不放过,简直不是人,等老子抓到他们,非将凑死他们不可。”
一道愤怒的声音传来,惊起林中一片飞鸟,许是气得不行,怒气没地泄,直接拿脚狠命地去踹路边一棵大树,树上的叶子哗啦啦直响。
“你拿树撒什么气,树惹你了。”另一人无语,看不惯他那个熊劲。
“它长这里碍老子眼了,咋地。”那人不忿,直起脖子吼。
“。。。。。。”
“喻东,咱们走,老子不认识他。”
喻东全名叫喻东君,跟他说话的战友叫贺西,两人关系好,出任务的时候,旁人唤贺西,唤他喻东君,嫌喊全名累赘,索性唤他喻东,久而久之,喊开了,周围的人也习惯了喊喻东。
喻东点点头,收起地图回到车上,贺西拿了军用水壶与干粮交给喻东,自己拿了块干面饼子啃。
“都追了两天,影子都没见着半个,你说,方向有没有可能搞错。”贺西看着外面连绵的群山,心里生出许不确定。
喻东喝了口水,将水壶递还给他,很坚定地丢出两个字,“不会。”
“并非我怀疑自己,从接到命令到现在,已经三天,目标仍然没有下落,我担心孩子。。。。。。”
“想多了,他们反侦查能力不错,先前一直带我们兜圈子,但时间上不允许,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不出24小时,定然会有结果。”
他没说的是,他心中已经有了目标行踪大概的路线,他猜那些人手中肯定不止小公子一个人质,或者还带有其他人。
他从大院里出来时,在大门外隐约听到有人在闲聊,说是京二中丢了个女学生,学生家长闹得很凶。后来他与贺西等人在火车站汇合,车站外面也有人在哭闹,好像丢了个姑娘。
他当时心里一动,总觉得太巧了,同时发生三起人口走失案,时间上差不多,同一个城市,那有没有可能,是同一伙人所为。
也许绑走小公子太容易了,他们不知足,顺手带走几个年轻姑娘,再额外捞上一笔,更附合人贩子的行事作风。
只是他们没有考虑全乎,带一个小孩子与带一个孩子加几个姑娘,真正行动起来,想避开外人的目光会很更艰难。
所以后面的他们追到此地,便发现那些人没有再转圈,而是直奔某个地方而去。
孩子,孩子只有五岁,作为被贩卖的物品,其处境可想而知,他不怕找不到孩子,唯恐孩子在途中坚持不下来,遇到意外,他几口咽下嘴里的干粮,不敢在浪费一分一秒。
“上车,出发。”
他朝车外喊了两声,手已发动汽车,等车外的两人刚上车,汽车已经猛地窜了出去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