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松翠柏,禅院深深。
一个特立于繁华闹市中的佛门净土,映入眼底,惊起满腔惊愕。未能料到,浴佛净心的清净之土却开创一座人间盛世!
妖娆红尘、青盏一座,两种极端的世间,竟能如此完美的共存一处,彻底打破、颠覆了如同水与火不能相融的状态。
逍遥的红尘、绚烂的烟火,竟然在远避尘俗的佛门净土旁开花结果。红尘归红尘,佛门是佛门,用于清修的禅庵坐落在嚣闹的尘寰中,依旧静穆清幽,互不打扰,达到了无痕的和谐,不可谓不奇观矣!
走在繁华的街道,缓慢倒移的佛寺,二个初来乍到的身影,正是紫图与雪和千纵苍姻。
“苍姻,我俩去佛寺里睡觉吧!”
官道,行人络绎不绝。
源自墨香袅袅的书界,出身在绵柔的古香古色,洗不去烟雨红尘中的纤尘,紫图与雪居在佛地书写人间的风花雪月。
一瞬间,莫说千纵苍姻炸了,脸色赧然,就是旁边路过的两位小和尚都是炸了,蓦然一惊,回过头来紧盯着紫图与雪。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一声阿弥陀佛圣号,宛如天籁,似能让躁动的心灵得到片刻的宁静。
千纵苍姻之绯颜,于柔媚之中,盈盈绽放。
紫图与雪不知所措了,干嘛要这样看着我?随即,领悟!
紫图与雪一脸无辜,“(睡觉)免费嘛!”
一看这俩僧者就知道没有斩净内心,本来就没多少钱的。
为何同样之语,人人所见皆不同?因为灵魂不同。
“两位小师傅,我看见了,你们误会我了,我受委屈了。应不应该忏悔啊?”
紫图与雪本来就显小,小和尚年岁也就十七八,紫图与雪一嘟嘴装可怜,他俩自然信以为真,心有愧罪。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小僧向檀主道歉,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两位小和尚紧忙施礼赔罪,因为他们明悟,生出那种念想,有愧佛主教诲。
“嗯,道歉我接受了。但只是道歉不能弥补我内心的伤痛,而且你们知道苍姻的心灵有受多大伤害吗?她还是小姑娘呢。你看我们第一次来,就被慈悲的佛伤害了,我们还没吃饭!还没地方睡觉!”
紫图与雪拉着千纵苍姻故意转身,露出肩上包袱给他们看,那意思就是,我们人生地不熟,初次见面就被你们不净耳根愆过了的我们……
“檀主请随小僧来。”懂啦,懂啦,和尚参悟了!
“往生寺。”
禅院深邃幽静,殿宇雄伟壮观,错落有致。经过古木掩荫的林廊,木鱼梵唱犹响在耳。两间比邻僧寮,属于两位小和尚,毕竟他俩又不是什么做主之僧,紫图与雪他俩有此免费陋舍已属走幸。
“两位檀那主,就请此处过夜。小僧今夜将在三世佛宝殿诵经渡罪,祈求佛主原谅。”
“谢谢小师傅!”
千纵苍姻亦道了一声谢谢。
“只愿能弥补小僧罪过。”
僧寮,匡牀布被之外,更无长物。
暗云渐浓,笼掩月色。
“咚咚咚”
隔壁房间的千纵苍姻又开始闹人了。针落有声太夸张,但屋窄非常,这般突如之响亦能将毫无防备之人吓出心脏皆破。
“小蠢坑。听到我说话吗,小蠢坑?”
抚平气息,紫图与雪自语:“我应该坚强。”
蓦地,内息不受驱使,紫图与雪突然打了个饱嗝。
“与雪你在干嘛?”
千纵苍姻似乎在窃听紫图与雪的动静。这是紫图与雪脑海中浮现的想象。
“他们养的小白菜也挺好吃的。苍姻你就吃两碗吃饱了么?”
“撑了。都鼓了肚子。你吃饱了吗?”
“你给我吓出一个嗝!”在千纵苍姻讲话的同时,隔壁的紫图与雪突然插话。
“是粥味的。你是不是在绽放笑容?我听到你憋着的声音了。”
“坏苍姻,你的双眸一定充满着故事。哎呀,我怎么用这么华丽的词说话?”
“与雪应该咬着牙狠狠收拾苍姻才对!”
“你看,我对你太温柔了。苍姻,你怎么不说话?”
那边,传出千纵苍姻的娇语:“我听你说就够了,让我可以……”
那边传来紫图与雪惊愕的口气:“你听我说就够了!竟然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苍姻,我成就了你的坏,惊吓到我了你是不是有点沾沾自喜?”
各在各自房寮,虽不知彼此有各种表情,但语调的交流却是毫无妨害,紫图与雪显然是在……不对,也有彼此面对面却听错话的咧!也许就是听错了吧!
“我相信你说的我俩是冤家了,你的坏都是我造成的?诶?我刚才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了?我都不记得了。”
“别以为你躲在那屋子里我就会放过你。”
“简单的脑袋瓜子不要想太多,都乐一整天了。”千纵苍姻不耐唠叨。
语毕,紫图与雪房间又传进来千纵苍姻嗔出的两个字:“脚疼。”
继而,千纵苍姻听到这般回应:“妳跟它说,请你们放开我的脚!”
斯须,少了一丝动静,千纵苍姻不惊讶,她早经历过此等对待,紫图与雪连简单的水都没提,足以证明他对待苍姻的态度如何。
“蠢坑。”
千纵苍姻的呼唤只换来这么一句话:“我眼睛闭上了,苍姻我要养耳。你不应该疼爱我么?”
“以前都是你卖力的挠墙,来打扰我睡觉。”
“那我错了,我不动了……”
紫图与雪的求饶,终是换得斯须的安宁。却顷刻,紫图与雪即要沉睡的耳朵又被苍姻的雌音惊醒。
“与雪,你就没有其它的…什么…想法?”
然后就听紫图与雪绝对少年的回应:“跟佛祖睡觉你还能想什么?”
久久未语,仿佛万籁俱寂,禅院幽幽,果真此等幽之佳境其寂非可比市井俗尘界与。
少顷,又是两声咚咚咚,千纵苍姻侧躺在牀榻上,希冀敲击出来自紫图与雪的回应。
果真,听那边传来:“跟你说别惹我啊!要睡着的人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这一声恨恨地威胁,吓的千纵苍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知道了,知道了。”
“与雪两大日常:吃饭,睡觉。”
又听那边补了一句:“还有抢救那些个被我帅晕的无辜路人们!”
“呀,什么时候偷练的熊工呼吸?”
“苍姻,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坏的超乎想象。”
“我这青岁的年纪,可是纯洁无污染的。”
……
呼吸渐趋平稳,紫图与雪沉入睡乡,湛蓝月华照耀着他的脸庞。
无声无息,点点灿金之光飞起,如萤火之虫,盘旋紫图与雪周身,突然佛光暴涨,僧寮沐浴金黄,蠢坑身躯佛法隐现,眉宇更是惊现佛门八叶印,一枚卍文,金光璀璨!
脑海中,浑浑沌沌,一股沉重压力直逼而来,低回萦耳的佛音梵呗,带出了亘远流长的时空感,一举揭开故事序章。
大涅槃之城,山脉绵延的辽阔疆土,霸地千里的巍耸巨墙,刹那间,轰然粉碎,全数泯在天地苍白之中,只余一栋擎天之木!
古木虬如龙,磅礴枝叶,洒耀浩瀚佛光,普照千里天地,叶身更成一座金身佛影,神圣与庄严!
佛树之下,两道光头佛身矗立,翩翩僧衣,禅韵悠扬,佛者脱俗之身超然若现!
而在苍白的另一头,紫图与雪静静伫立。
老和尚背对少年和尚,面向无上菩提树:“执念如业火,那名女子自甘堕落,你又何必苦苦执着?”
佛首袈裟在身,该佛僧是一个已然得道的高僧。
一条金色的线通往菩提树下,沿着这条金光闪耀的线,紫图与雪所走的路线,仿若是一种未成道之前的悟佛之路。
年少的光头和尚只手合十面对高僧背影,而紫图与雪所见亦是两道背对着自己的佛者身影。
“禅非,你可曾有悔?”
那名高僧转身,面向小和尚,所见面容,赫然就是慧命者禅非!
那一刹那,紫图与雪所见唯有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孔,而小和尚……消失了!紫图与雪所在位置,正是原先光头少年之原址。
青丝如墨,素颜如雪。彼岸之人,赫是紫图与雪!
惊愕所见,紫图与雪顿道:“大师傅你,我不叫……”
是时,佛之光辉如水洒向紫图与雪通身,绚烂的灿金佛光令紫图与雪瞳神生变,仿佛眼神佛者并非慧命者禅非,而是一名真真正正的世间尊。
失去满头乌发,如同燃尽的风华,只守着那不变的容颜。
“弟子禅非,谨记我佛教诲。”紫图与雪竟喃喃而语。
忽来一阵虚无风,吹乱漫天菩提叶,刹那,叶飞树秃,慧命者禅非亦如尘埃,散作金粉弥天,整座空间只余无物苍白!
百般菩提叶,纷飞人指尖,轻轻然,飘飘然。
一个人、万千埃尘,呈现的仿佛是一种精神力,引领着紫图与雪走向另一种生命的层次。
菩提叶飘落,这场与佛者的相会,是跨越时空的相遇!
晨钟过后的钟磐遥传,清圣佛语的低喃经声,宛如寺院的钟鼓、木鱼、唢呐与梵唱,肃穆而不可侵犯!盘坐一夜的小僧回归,唤醒了二位偶逢的檀主。
仰观,苍穹万里云雾翻腾;俯看,人间方寸佛门美景。
一个女孩,穿着一袭紫红色露臂裙裳走到了河边,就站在紫图与雪的对岸旁边。那女孩眉如翠羽,肌如雪,腰如束素,瞭多美,一双纤手捧着一朵已然绽放却几近凋谢的莲花。
动人的身姿,炯炯的眸子,加之一张能够引动一阵惊呼之声的玉颜,正在晨练的紫图与雪就诧然道:“苍姻哎,那个女生比你美!”
一阕赞词,揉进心间,撩拨了眉宇的轻愁,千纵苍姻翻白眼:“是啊。我看不见是吧,要你说哦?”
“咦……”风乍起,吹皱起河面碧波涟涟。苍姻这嫌他说废话的语气有点怪哟!
“咦什么咦,描了一幅画,绰约了哦,好好看!”
脸上印着大写的不开心,散着字香的千纵苍姻,口是心非有二。
“苍姻啊,咱们是墨文,你不实在。人家比你美你就要勇于承认。看看我,不可否认,我就坦然承认我头发比那些光头帅!”
“蠢坑最帅了!”千纵苍姻空灵的低语,徊徊婉婉。
“谢谢你的鼓励,我阳光灿烂!”
红尘画卷,画的是谁?一个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