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古木耸入高空,山川原始,老藤如龙,高岳巍峨,大河壮阔,一派古前风貌。红尘都邑,风韵古朴,城圈千里,繁华享誉,又一处人间的雪月风花。
干蛮城最具象征意义的,就是城壕后、城门前那两头城垣齐高巨象城雕!
这座城的容颜,见证了荏苒的岁月,是盛世的写照,但即便如此,千年的沧桑,风貌依旧没有改变。
这座利用大自然中各种天然屏障,建立壁垒与栈道,对于入侵者造成极大的威胁与挑战的名城,此时迎来别州的不速之客。
“轰隆隆”
车轮滚动,五十辆青铜古战车碾压过天空,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如同海啸一般浩大,五十头蛮兽腾云驾雾而来,奔雷之响震彻寰霄。
雾气翻滚,云霞遮天,似乎都快被它们碾碎了的天穹,传来阵阵走兽凌霄的嘶吼声,战车上的修士透发出杀戮气剧烈无匹的恐怖波动,像是有数万大军的威势一起杀来,直欲冲击干蛮城。
骤然,晶莹闪闪,字光飞现,干蛮城上空陡然浮现一道字汇屏障,密密麻麻的百种字体,幽幽流转,其龙形苍劲,而凤形飞扬,若龟形沉凝,则鱼形大气,浑然一笔,磅礴有力。
这些文字不同于书灵海之力,亦具有神秘的力量,战车几次冲击,都被它们流转出的璀璨光华抵挡,难以接近,不能突破。
“诸位,此城这么美,为何要烽火行访呢?”
倏然,柔风拂至,清光绚点,一道丰姿绝然的身影降落在城堞之上,诸战士受灵逸清氛照礼,斗心顿失,狂傲敛止,规规矩矩,自城门入干蛮城。
“轰”
顿时,一股荒久的气息迎面扑来,一股股强大的生命波动如瀚海在汹涌,如排山倒海般,当场将三丈开外的所有人都掀飞了出去。
那些蛮兽都是原始荒林遗留下来的危险种,全都鳞甲森森,狰狞无比,威势滔天;青铜战车布满了刀痕剑孔,记述着它们的辉煌,透发着古老与苍凉的气息。
落叶纷纷,老树根盘,有些人一生都未离过这座城门,何谈见过这等拉车的凶兽,仅道听有见识的路人途说“古风界的人出现在书界,有什么大事发生吗”而窃窃私语。
若隐若现的粼粼波光,青石板上气势不菲的桥梁,河畔上动情摇曳着的水草,舞动着岸畔那万千接踵的身影。辙水荡石桥,闲庭信步瞭,一座石画桥走过多少油纸伞下的痴痴姑娘。
曦微耀金日,一位打卦算命的先生,褶皱的脸庞胡乱涂写着慵懒的洋样,迟迟撑起招揽顾客的旗幡。
一般而言,算卦先生听到来了生意,轻快的脚步可见他的喜悦之情。而这位,虽颇有礼数,却很明显的一脸蹙眉,显然非为生计。
熙熙攘攘的红尘陌上,嘈杂的人声较多,而其中,这样一道低浑之语正清晰入耳:“……其实,怎么能怪蝶鸯呢?这并非仅仅一出红颜祸水的演绎,麦俊索要蝶鸯不过是引子,意在石狂万贯家……”
这时,算卦人悠悠吟道:“我非诸葛卧龙阁,奥义神知祭九河,霹雳贤劫问阴阳,锦囊、锦囊,先生可识尘世帝皇相?”
霍然,驻足!过路人投来的目光,显然是因为这算卦的诗号而做的停望。
气傲天苍、衣锦华威的世间鰲龙,其身后,即便在艳丽富贵的包装下,也掩盖不住满脸横肉的中年书生,盯了一眼诸问锦囊,再道:“在求名夺利这条路,他太爱炫耀财富,一心享受别人艳羡的目光,却不知,有些目光是暗藏杀机的。”
在中年书生言词之间,那位枭雄般的男主已然准备移步离去,却听诸问锦囊有意无意开口道:“有倾城宠妾,有倾国巨资,奈何仍刻意张狂,不知收敛。”
顿步,惊愕!路摊算卦人似乎有所来意。诸问锦囊继续未完之语:“不懂得‘无罪怀壁’的道理,使自己陷入了两难境地,正如同上位掌权者此时的境地!”
“先生刚才所言,何意啊?”等华与繁颇为客气,因为对方似乎知晓自己身分,尽管这并不是秘密。
“一卦,九金十银。”然而得到的,只有这么无情的六个字。
诸问锦囊身躯未动,神态无惊,仅抬手以指后背旗幡,引领等华与繁与中年书生的目光望去。
等华与繁嘴角轻动,笑了一笑,没留下一字一言,挥袖转身离开。
中年书生却上前一步,礼遇道:“既然阁下特此等候,那区区就要请教你一个问题。”
诸问锦囊:“哦?请道其详。”
“猊纹宝座金狮头,座前藏卿一智首,他是谁?”
未有任何歧义,心知『藏』字非此『偿』,却仍如此回答:“小弟诸问锦囊。”
那书生神色一凝,以不妙之心疑道:“此言何意?”
听得言语,等华与繁却面有惊疑,“你说……”
观其颜,知其意,诸问锦囊指着脑袋道:“哈哈~~莫惊莫惊,此乃泄天机之承受因果。容貌不过皮囊,只要这……是十八的锦囊就好!”
“先生所说两难境地,是指在下?”
“一卦,九金十银。”再得已得六字。
眼眸中一抹叹息闪逝,等华与繁摇头,彻底离开。
去之,许久,诸问锦囊手起染墨执笔,忽尔,中年书生又现踪影,笔停。
中年书生:“诸问锦囊先生,区区来访。”
诸问锦囊:“嗯……哎呀,不可。”
中年书生:“区区尚未开口。”
诸问锦囊以惊颤面孔拧眉道:“小弟突感背后一阵恶寒,以愚见,我认为自己在不知情的时候可能已经中了阴宄暗算。”
中年书生:“你的偏见很深。浪迹江湖多时,无论每次看到干蛮城里有什么惊天动地式的变故,区区总能保持这欠扁的冷静,计名利太肤浅,何必与世俗纠缠?当局人间百态,不如冷观世事浮沉。”
干蛮城是一个交通发达,各方人马汇集的地点,换句话讲,更显得龙蛇混杂。
诸问锦囊:“庸俗权势,谁堪豁免?那种瞳神与眉角,诸问锦囊都太熟悉了。”
阴阳先生:“因为你在算计别人之后扬起的,也是这个眼神与眉梢吗?”
诸问锦囊镇定而坦然:“十岁那年,我就已经练到没有这种瞳神与眉角了。”
阴阳先生笑咍咍:“真正怀德者的作风是不自恃,将称赞留给别人。中夏江山仁人辈出,世间枭主、智者、才子、佳人如潮水汹涌般地更迭着,无量甚深,阴阳谨窥,既无超凡入圣的智慧,静观风云足矣。”
诸问锦囊:“混乱治世中,魁王、辩才、君子、红颜不过是渺渺洪荒中的昙花一影,称霸江湖的同时给苍生留下无数惊艳的流光,亦铸下无能掌控的遗憾。既然世浪倾天,风起云涌,那便肝脑涂地、无愧灵魂。匡扶人间正义,灰飞烟灭何妨!”
阴阳先生乃是舌灿莲花之辈:“呵,吾能懂你,区区感同身受矣!然是,人的烦恼,往往来自知晓太多。所以,选择不知,也许是一种自保。”
“既身入是非境,还敢奢望全身而退?诸问锦囊自保能力,阴阳师不必担心。”
“三言美自我,两语夷区区,区区该认为诸问先生收敛自己的锐气与锋芒了吗?常言‘胜者不以为骄’,区区佩服!”
诸问锦囊:“如果你的腰,能再弯一点,这声‘佩服’我会收得更高兴。”
阴阳先生:“诸问先生蔑视区区的手段,不敢恭维。不过区区要说,当地面浮现一层台阶,该上台阶或是下台阶,就靠智慧判断了。”
诸问锦囊心如止水,波澜不惊:“不用担心,台阶虽然不是常常有,锦囊却是随时领。”
阴阳先生:“唉,何劳口角争锋。区区永远不知在人曹嘴中的区区会有多少版本,也不会知晓别人为了维护自己而说过什么去诋毁区区,如果先生没瞎,烦请妄从他等唇舌之中认识区区!”
诸问锦囊:“你看见桥廊旁的摊贩了吗?就是鸭蛋再密也有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区区尚有余事,告辞!”
卦摊上蘸了墨的一纸张,书道:阴阳先生,干蛮城城主等华与繁座前首席智囊,为人虚伪善辩、好逞口舌,表面上伪装好人,暗地里则搬弄唇舌、挑拨是非。
……
络绎不绝的路旁,停驻着几道身影,此时传开清雅之音:“在下天穹莲,并非梵域?天穹莲哦!夏地?天穹莲!烦问……”
紫图与雪对千纵苍姻道:“那个人叫天穹莲!”
“那又怎么了?我又不认识。”顺与雪一式指法望去,千纵苍姻扭头。
既然来到了有熊城,怎能还能骑乌龟,那样岂不是霸道的令人羞愧?所以他俩识相的地蹦。专注着千纵苍姻的颜,一喔嘴唇,对哦,苍姻不识寰寰的另一称谓。
此刻,两位少年前方自支街拐出五位女伴,留给二人五道成熟的窈窕身影,一人一语的说三道四。
“听说蝶美殿没有出席神农山庄的开业酒会,从她没有出席活动来看,是不是失踪了?”
“失踪了的话会不会是有了蓝朋友?”
“没错,没错,蓝朋友!”
“那她蓝朋友会是鼎甲吗?”
“好像有可能。”
“没错,应该是乔木世家!因为和乔木世家子弟交往了,所以不怕青尘楼的惩罚,所以没有出席。”
“对对对。”
“那他们会不会去黎约啊!好浪漫……”
千纵苍姻和紫图与雪一直有在听,还不是因为那其中一个身姿拥有非性别的吸引力,一个羡慕、一个羡慕加嫉妒,所以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正前方。
“蝶美殿?与雪,是我同学吔!”千纵苍姻优雅旋身。
紫图与雪并不关心这个,随口一说:“蝶蝶殿啥的,你同学失踪了?”
“他们说我同学有蓝朋友了!”
紫图与雪一撇嘴:“什么贵胄世家子弟啊,听口气,这群人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熟不料他位男夫亦在扯闲篇!
“霸道霸道,我听说了,说是和一个富家子弟看对眼了,在黎约某家客栈来着。”
“吔邪耶也,一个腿受伤,还绑着木头片的家伙,怎么会跑去黎约啊?”
“这个可信!如果不是鼎甲子弟,那老婆会放任她做出失踪的事情来?不可能。”
“我,听说有人在书香水榭看到过她。”
起点书院临时书阁外,栉比了一大批机敏少年,男俊女貌,博学达礼,却不知因何云集。
紫图与雪虽未熟悉此处,但直观觉此番与上次前来似乎有了较大的改观,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人或事出现在了这里。
阁卫扫了一眼在东张西望、要进不进的紫图与雪,唤道:“你是来进修的吧!”
紫图与雪脑门上兜了个大写的茫然道:“没有啊!”
紫图与雪又不傻,二十多个整装齐束令人心悸的阁卫把守此地,这么明显的异样氛围汇聚在这书阁,这不就是在示意一些路过的、飘过的吗!
“啊懂,都明白,白跑一趟时间也浪费了不是,来都来了就进去吧,快快!”阁卫撇嘴,丝毫不在乎的急急地喊,硬把紫图与雪给推了进去。
无措,回神中。
懵懂的蠢坑出现,转了半天圈圈,错愕的不知要干啥?
在前往书阁的道路上,摆置了一些长椅。
“别在意了,你也是应考生吧!总之,先坐下来吧!”红尘过客气度雍容,温文尔雅。
痴痴傻傻,蠢坑就坐下了。
红尘过客阳光的面容满是自信:“今天是起点书院中学部的升级考试成绩发布会,以及像我们这样来自其他学院的人的插班生进修考试日,所以很热闹啊!”
“诶,你是?”紫图与雪霍然惊讶的模样,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
这位红尘过客儒雅、有礼:“我叫点点点,家里是有熊城三大圈圈圈圈。那位是点点圈圈亲贵的豪子,那边那位的胄阀……”
“我只是疃畔下镇里的村民,不是什么华贵公子,哈哈哈哈,那个,我就是业……”
然而,话未说完,一只大长腿即突然出现,踹倒紫图与雪于屁股着地。
浓郁的黑暗气息骤生,突然一声咆哮:“低等的庶民,不准你和本少爷坐在同一条长椅上昂昂昂!”
“一只庶黎,竟敢在本少爷面前乔作尊贵?给我听好,那所学园可不是庶民可以随便来的地方,只有处于书界上流门第的贵望之人,才有资格历此学习的神圣庭院,就因为那里是古老书承圣地,起点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