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1 / 1)

()小离谷的大厅里,仕原等人已是焦头烂额恰如热窝上的蚂蚁。等待总是难熬的,何况是这般似乎了无希望的等待!世事总是如此变化莫测让人费解,而未卜先知洞察一切的圣人却永远可欲不可求。

怎么办,回去怎么向老章交代,人家好好一个儿子竟让自己给带丢了。此刻江老爷子铁青着脸,心忧如焚。他不是圣人,也许圣人注定只属于神话。他原先怀疑林青婵,可说来说去也不像啊。

“想必是到了三位山以外,这回可真麻烦了!”一向心平气和的即尘这会儿也沉不住气了:“早知这样,昨天就不该留诸位。”

“那怎么办啊,谷主不是去三位山外找了吗?”雨淇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章姑娘,你是不知道这三位山之外有多大!出了三位山再找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小一感叹道:“除非他们能自己走回来。”

“哼,要是能走回来早走回来了!”小四这时阴阳怪气插了一句:“唉,拖的时间越长就越回不来啰。”她一边将瓜子儿磕得啪啪响一边暗暗笑得肚子疼,心道,那两人早见鬼去了,找吧,找个十年百年的也是枉然!

“不,不会的,我哥他不会有事的!”雨淇几乎带着哭腔喊道:“我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回来,别冲动!”立在门边的即隐一把拽住了她:“只要他们没碰上机关,就有希望活着回来,三位山以外我没安置任何机关。”

接着又向很有些幸灾乐祸的小四喝道:“不要胡说,小四!”

“我胡说了吗?本来嘛,时间越长他们走得越远,当然就越回不来了喽。再说那里的地形复杂得很!”

“他们能顺利地走出三位山而不撞着机关定是有人引出去的,那个人只能是谷中之人!”即隐眼波流转,尔后紧紧盯住了小四:“是不是你?”

“你胡说!”小四跳了起来,但一转眼她又安静了,冷笑道:“好嘛,刚被人冤枉了,如今又转而冤枉别人,原来这胡说八道是可以传染的,只是我可没有什么玉佩钗环的留在人家门口,哼!”

即隐被抢白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韵娘瞪了小四一眼又瞅瞅即隐,心中一时很不是滋味,这该死的小四,好一张利口!

即隐的话却提醒了仕原,心道,是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不是离谷中有人弄鬼,伊凡怎么可能跑到三位山以外去!但又会是谁呢?应该不会是即隐,难道真是这个小四?正想时却听韵娘惊叫起来。

“看,你们快看,那里,那里!那儿是怎么回事呀?”

大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冲到窗边,果然西南方向隐隐有黑烟冲起。

“烟,是烟!”即隐喊道:“有烟就是着火了,在这种季节这种天气自然着火是不大可能的!”

“会不会是伊凡他们放火通知我们呐!”江一春跳了起来,快,快去看看!说着人已冲了出去,众人紧随其后,个个又兴奋又紧张,想来伊凡要与大家联系也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

只有小四呆立了一会儿,不,不可能,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会不死?那个姓章的还中了毒,姓林的又手无缚鸡之力,他们还有什么机会存活!但是那个金鲽山不正是在西南方向吗,见众人都出去了,她回过神来也跟着冲了出去,不管怎样,她也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相信他们的命果真就那么大!

仕原等朝着黑烟起处一路赶来,终于到了金鲽山,一直找至山崖边。

“是这里,看,烟,烟!”雨淇急切道,第一个爬到山崖边探头往下望去,着眼处只见云海茫茫深不见底,除了有一缕袅袅轻烟缓缓升起外,那里来半个人影。

“喂,哥!青婵!是你们吗?有人吗?”雨淇抱着一线希望向崖下喊道。

而此时岩洞里,青婵也正眼巴巴的盼着仕原等人的讯息。就在不久前伊凡用内力催燃了老松,却不想竟因此又牵动了体内剧毒,再次晕了过去。看着生死未卜的伊凡,即将燃尽的老松,青婵忧心如焚,因而当雨淇的一声呼唤传来,对她而言真无异于听到了天籁之音。

“啊,是,是他们!”青婵精神一振跳了起来:“喂,我们在这儿,快点,山崖下!”

“青婵你没事吧,我哥呢,他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云雾太重我们看不见。”听到青婵的回应,雨淇等人喜出望外。

“在,章大哥也在!我们在半山腰岩洞里,章大哥中毒了,快放绳子下来,从有烟的地方放,先把章大哥拉上去!快,烟就要熄了!”声音很小,好在大家还能听得清。

“啊呀,没带绳索上来呀!”

“没事,用这个,但愿够长。”韵酿取下腰间的胭脂锦。

“这个行吗?”小一拉了拉这软软的丝带。

“别小瞧它,这叫胭脂锦”仕原接过丝带解释。

“噢,可是人称软钢的胭脂锦?”

“正是。”

当胭脂锦一头猛地一沉时,众人放了心,看来还够长。往下看,只见伊凡渐渐从云雾里钻出来了,只是他全身僵直,双目紧闭,胭脂锦在他的腰间牢牢打了个死结。

“哥!”伊凡刚刚被拉上来雨淇就扑了上去。哥哥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看到他脸色青黑,嘴唇乌紫,雨淇心如刀割,好在还有鼻息。

“先别急,把林姑娘拉上来再说!”江一春给伊凡摸了摸脉道。

胭脂锦再次垂下去,云雾里青婵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楚了。

不可能!不可能都还活着!小四眼都红了,不行,姓林的一定得死!她握紧了拳,极力抑制住情绪。趁着众人看护伊凡的看护伊凡,拉青婵的拉青婵,小四冷不丁的冲了上来,劈面两掌直击拉着胭脂锦的仕原和即隐。两人措手不及,脚下偏又被藤草绊住,向后几个踉跄,也是因为觉着青婵身轻没怎么在意的缘故,胭脂锦没拉得太紧竟被小四给抢了去。说时迟那时快,小四一放手,眼见得就要被拉上来的青婵又猛地坠了下去。

突然的变故让众人立呆当场,惊呼还未来得及,就见一道白光闪出直冲下山崖,看时却是即隐。原来即隐见青婵坠下深渊,想也未想一把推开了挡在面前的小四,也算他反应奇快、轻功了得,竟硬是抓住了胭脂锦,他猛地一提,将下落的青婵向崖上甩去,自己却更快的直线下坠,为了救青婵他已舍出命去。说来还亏得他眼明手快,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岩洞的边缘,借着轻功腾身而起,总算又跃上了悬崖,见大家正托着昏死过去的青婵,他气也没来得及喘,气急败坏地冲到小四面前,小四这时早已让天山二佬给制住了,动弹不得。

“你疯了!到底想干什么?他们落崖看来也是你干的好事?”

“不错,就是我!”事到如今小四已把心打横过来,她柳眉倒竖冲着即隐嚷道:“我就是要她死!你才疯了,即隐!竟为了这么一个贱人连命都不要了!”

“简直不可理喻!为什么?她与你无冤无仇!”

“我恨她!我恨她!”小四仰天大笑,继而又大哭起来:“为什么?都是因为你,都因为你!即隐我恨你!”

见她如此,大家都愕然了,尤其是即隐,原本一肚子的火气,此刻也只能呆立在那儿。

忽然小四推开吕婆架在她脖子上的剑,人像一阵风似的朝山下掠去。“我还会找她,不会放过她!即隐,你这无情之人,总有一天我让你后悔!”声音还在山谷间回荡,人影已消失在了山路的尽头。

“她……”即隐垂着手,满脸的茫然。

“二谷主,你还不明白吗,小四儿对你早就……”小一叹道,总算姐妹一场,见她如此心里也很不好受。“想不到这妮子这么痴心,偏偏又量窄,林姑娘这都要走了……何苦呢!”

“二弟,你和小四儿之间这是……”

“我……”即隐又怎知从何说起。

即尘挥了挥手:“哎,算了算了,以后再说。白庄主我们还是先回去,章公子看样子是中了鸳鸯毒了。”

“鸳鸯毒?”众人闻所未闻。

在离谷伊凡的房间里即尘详细地解释了鸳鸯藤和鸳鸯小刺。

原来鸳鸯小刺的毒极为利害也极为奇特,凡中毒之人开始时浑身疼胀酸痒,之后才转为作冷。此时毒气转为了寒毒,寒气直入骨髓、心脉,是人就抗不住。假如能过寒气这一关的话,寒毒便又转为毒气隐在体内,假如中毒之人不懂武功结果不过是丧失劳动力并没有性命之忧,若是内外功兼修的练武之人,从此就再不能动用真气内力了,否则一旦牵动起体内的毒气轻者晕厥,重者可能痴颠疯狂危及性命。

“这鸳鸯藤普天之下只离谷才有,而且其毒至今没有解药。”即尘补充道,他叹了口气:“所以鸳鸯毒是我们习武之人的克星啊,不想章公子竟中了这毒!”

“谷主既然说没人能抗得过寒气,那么谈何过这一关?如何又知道寒气过后的情况呢?”仕原疑惑的问道。

即尘摸着胡须点了点头,将仕原上下打量了一番:“问得好,白庄主果然是心细之人……”

“谷主,那我哥现在过没过这一关?”雨淇打断了即尘的话,她显然更关心这个。

“看他身上并无冰凌,一定是过了。”说着又转向仕原:“抗不住寒气却有法子消除寒气,毒发时假如能与异性肌肤相触,对方的体温就是最好也是唯一的祛寒之药,中毒之人虽昏迷但并非对外界完全没有感知,说到底还是用男女之情来化解寒气,所以称之为鸳鸯毒。”

“啊?”众人面面相觑,难道说……

“章公子这条命能撑到现在,只怕是林姑娘捡回来的……只是她如何知道这个法子?”即尘低声叹道。

看来真是冤枉青婵了,还说她有问题!想不到她竟……韵娘脸红了红,转眼看看,并没见到即隐。

“但是如果真没有解药,伊凡这一身武功……这如何是好?”江一春搓着手。

“老江,你那避邪散到底管不管用?”

“天知道避邪散到了这小离谷怎么就什么都不是了!”

“江老弟这么说也不对,章公子现在虽昏迷,但脸色还算稳定,想来就是刚服过的避邪散药力所致了。”即尘起身道:“我看诸位也莫过于焦急,鸳鸯毒虽至今仍无解药,但并不表示永远没有,世上万物总是一物降一物。我那儿有一棵上好的千年参,等会儿叫人送来,和江老弟的避邪散配在一起用效果会很好。先把他体内毒气稳定下来,再慢慢想对策,只是这样一来,就得委屈诸位在小离谷中多待些日子了。”

“谷主太客气,让我们如何敢当呢,总是我们多多叨扰了贵谷才是。”仕原稽首道。

客气一番送走了离谷之人,大家稍作商量,决定让天山二佬先回去报个信,免得仕川他们悬望,其余人留在谷里继续想法子。

“二佬回去先只说伊凡受了些伤,千万别”

“我知道,省得章老弟干着急嘛,”吕通不耐烦地打断江一春的话:“你可得多用点心,伊凡这小子就指望你了,有消息立刻送到庄里去,也不可拖久了。”

这时小七送来了人参,雨淇自然是谢了又谢。

“诸位,夜深了,大家徒然在此也无用,不如回房歇息去吧,我留在这儿照顾伊凡。”

“江叔,还是我留下来吧。”

“什么话,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自然你是。”仕原微微一笑:“正因如此你才要好好休息,这样才能养足精神研究解毒之法,伊凡可全靠你这个圣手回阳了。大家也都回房吧,韵娘你去照顾照顾林姑娘,她这次受的惊吓可不轻。”

江一春拗不过仕原,只得作罢,大伙儿散后韵娘朝丈夫点点头,向青婵房中去了。

青婵房里灯仍亮着,门也没关,韵娘轻轻走进去,却见二谷主即隐正一动不动地立在床头。看样子他已站很久了,难怪刚才没瞧见他,韵娘想。

“是你?”韵娘有些不好意思:“二谷主,今日错怪了你,我……”

“不必说了!”即隐沉着脸口气冷得厉害,他招呼也没打就掉头出了门。

真是个傲慢的怪人,韵娘在心头恨恨道,就算一时冤枉了你,也用不着这样嘛,一点礼貌也不懂!但转念一想,她又有些同情起即隐来,不消说这个即隐对青婵动了真情,可青婵的一颗心只怕是给了伊凡了。想到这里她看了看青婵熟睡的脸,好一个绝色的佳人,与伊凡倒真是一对璧人儿。

伊凡好福气啊,韵娘想,只是不知能否消受得了。

夜,静悄悄的,睡得香甜的韵娘忽然被什么声音惊醒,睁眼一看,身边的青婵坐在那里,正抱着被子大口的喘着气,她满头大汗、满眼的惊恐,抱着被子的手分明还在微微颤抖。

“怎么了,青婵,”韵娘也急忙起身四处望望:“出什么事了?”

青婵却是才发现韵娘,身子震了一下。

“没,没什么”好半天她才喃喃道,眼里还闪着几丝慌乱,“做了个噩梦,你,怎么在这儿?”

“哦,吓死我了。”韵娘拍着胸口笑道:“我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呢。我在这儿陪着你,怕那个小四又来找你麻烦。”她打了个呵欠,转身又躺下了,“睡吧,准是白天受了惊吓才做的噩梦,没事了。”

见韵娘已渐渐睡熟,青婵才慢慢躺下来,她已经没有一点睡意。又是那个梦!才睡了几天的安稳觉,那个恶梦又开始来纠缠了。她抱紧被子想让自己暖和一些,然而寒意从心底而来怎么也抵挡不住,身边韵娘鼻息均匀正睡得好,而自己只能对着这满屋的月光黯然神伤,想到此处她长长叹了口气,人啊,比不得的。

伊凡足足躺了三天才慢慢转醒,身子虚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哥,感觉怎样了?”

他晕晕乎乎的听见妹妹的声音,接着又看见了妹妹、仕原、江老爷子的脸,这才将记忆连成了一片。他们找到自己了,青婵的法子果然成功了。

“青婵她……”

“她没有事,刚刚还来看过你,放心好了。”

伊凡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哪里能行,一阵的头晕脑涨。

“别乱动,”仕原按住他,替他压了压被脚,“你中毒甚深,需要慢慢调理,心急不得。”

没有人敢把真相告诉他,江一春这几天眼都熬红了,可仍未找到解毒的良方。安顿好伊凡后才一出门仕原就急不可耐的询问江一春,江老爷子只是长叹了口气,默默摇了摇头。让圣手回阳都束手无策,这是个什么奇毒呀。

三人来到大厅,见一干人都围着青婵,不知在捣鼓些什么。雨淇走近一看,青婵正端着一只白瓷碗,专心调弄着碗里一团白糊状的东西。

“这是什么?”雨淇好生奇怪。

“解药哇”韵娘笑着抬起头来,“伊凡醒了吗?青婵已有法子解毒了。”

“真的?”江老爷子忙凑上前去,“有法子了?”

“还只是试试看,不见得有效”青婵放下了手中的活儿,淡淡地笑了一下。

“我看一定有效”韵娘两眼放光,冲江老爷子笑道;“我说江叔,这回你算是遇见对手了,若是青婵医好了伊凡,你老人家这天下第一医的名头不是要保不住了吗?”

“小鬼头,我才不在乎这虚名呢,只要治得好伊凡,什么都行。”说着他笑着摸了摸胡子,将青婵打量了又打量:“丫头,你也懂毒?”

“毒和药的道理其实一样。”青婵见问,顿了顿轻轻答道:“青婵曾跟着先父初学了一点皮毛,不过稍通药理,怎敢在江老伯面前班门弄斧。”

“哎,不要谦虚,说说看你准备怎么个解毒法,这碗里装的是什么?”

“鸳鸯藤汁。”

“什么?”韵娘先跳了起来:“不是说是万毒散吗,怎么成了鸳鸯藤汁?你不是准备把这个给伊凡吃吧,青婵,这可是剧毒!”

“这个可以解毒?”江一春也惊道,这些天他没少研究这鸳鸯藤,可就是想不出克制它的办法,他知道以毒攻毒是常见的解毒之法,可从未听说过能让同一种毒相互克制的。

见众人惊疑,青婵只轻轻一笑,“我给你们演示一下吧。”

说着她向小一要了块抹布,一个瓷碟,一把匕首,又到屋外回廊下取来一只鸟笼。她先用抹布把桌子一角擦净,从碗里挑出一些白色粘稠物放进碟中用水调开,接着将汁液一股脑倒入笼中的鸟食里。见青婵竟将毒汁尽数喂给了那只可怜的八哥鸟,韵娘好容易才忍着没叫出声来。

“各位谁肯借些血出来,只需一滴。”拿着匕首,她问。

“我来”仕原上前接过匕首刺破了中指,“滴在哪儿,碟子里?”

“不,桌角上。”

几滴鲜红的血滴在了刚擦干净的桌上,大家无不一头雾水,不知这林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家看好了”她说着将碟子里残留的一点点汁液小心的滴在血滴中。立刻白色的汁液在血中扩散开来,血滴泛起了小泡泡,眨眼间由鲜红变成了暗黑。大家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转眼看看笼中的八哥,却仍然活蹦乱跳的。明白了,这汁液只是遇血成毒。

“那如何知道它就能解毒呢?”雨淇问。

“别急,你看”青婵这回从碗中挑出一大团白色粘汁,“这个浓度要高得多吧。”说着,她把它们小心的放在已变得暗黑的血滴旁边。

大家都凑上去,看得目不转睛。不一会儿奇怪的事发生了,那血液靠着粘汁的一边渐渐浮出些白色,且都向着粘汁边缘越聚越拢,而黑色的血液也渐渐恢复成了红色。

“怪事!”江一春眼睛闪亮:“竟有这种怪事!”

“这种藤汁遇血即溶,毒性厉害极难化解,但是一旦遇着了同种更浓的汁液,原来那些被溶解了的就会重新汇到更浓的一边去。”青婵解释道:“我们可以试着用它的这个特性给章大哥解毒。”

“你是说先给我哥吃下浓的粘汁,然后……”

“这倒是个法子!”江老爷子突然道:“人周身血脉相连,血自心出,运行周身再回到心中,这中间就要经过肠胃,当含着毒汁的血液流经肠胃壁血管时,汁液可能就会穿过肠胃壁吸附到肠胃中更浓的粘稠汁液上。只是林姑娘,这需要一定的时间,要是肠胃中的汁液被……”

“放心,这种藤汁极难消化,最后都会被排出体外。”青婵道。

“这么说是可以一试啰!”仕原眉开眼笑:“难为林姑娘竟能想出这么个法子,可你是如何发现这鸳鸯藤特性的?”

这明显也是大家都想知道的。见众人只望着自己,青婵微微笑了笑,其实在岩洞中和伊凡一起烤鸟时她就已经发现鸟腹中有鸳鸯藤的残余物了。

“还是姑娘心思细密,我们在这谷中住了十多年也没发现鸟竟会啄食鸳鸯藤。”听了青婵的解释,小五小六都笑了,“不过这也怪大谷主,他把咱们三位山以内的鸳鸯藤都给砍了,自己关起门来研究解毒之法。”

青婵的法子是真的见效,短短五六天伊凡已能勉强下床行动了,只是被江老爷子拘着,非得在床上躺着不可。

“哥,你这次大难不死多亏了青婵,以后可要好好待人家!”雨淇将粥碗递给哥哥时笑着说,如今她是从心底里感激青婵。见哥哥只是笑着没有作声,雨淇以为他还不明白,便又悄悄将青婵为他去寒之事也说了一遍。

“如今解毒也亏了她!”说到这,雨淇压低声音向哥哥坏坏的一笑:“嘿嘿,艳福不浅啊哥,青婵可是个人尖儿!这回心里有底了?不是我说你,得加把劲,趁热打铁嘛。”

“去去去,打什么铁,你这丫头,还是多为自己操操心吧!”

“嗬,还不好意思呢,瞒我?你的心思我早知道!”

赶走了妹妹,伊凡心里再难平静。加把劲,他何尝不知道。可是青婵对自己始终是若即若离的,自回离谷以来,她为了替自己解毒费尽心思,可是却很少到自己这儿来坐坐,偶尔来了也只不过匆匆说几句话就离开,她为什么要躲着自己呢?她到底忌惮什么?伊凡百思不得其解。

伊凡并不知道为青婵而烦的远不止他一个。

“其实我本来觉得把林姑娘留在这小离谷中倒是最好的,”就要离开小离谷了,江一春和仕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毕竟她终究来历不明。”

“现在改主意了?”仕原笑道:“要是我们这样做那即尘谷主可巴不得呢,更别说是即隐。”

“是呀”江老爷子叹道:“若是个一般一点的女子倒还罢了,反正她自己说无处可去,小离谷本来就不错。可这丫头偏偏聪明能干得厉害,这样一个人才,若是并没有什么问题白白丢了我也觉得可惜。”

“江叔你可真是,常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仕原忍不住笑了起来。

江一春想想也确实觉得可笑,又道:“还有另一层原因,若是现在把林丫头丢下来只怕这儿有一个人要与我拼命了。”

“你是说伊凡?”仕原大笑:“说实话,她那样的女子让人不动心也难。不过江叔,要是那样可不止一人找你拼命,小韵儿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是没看到她对青婵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青婵要是个男人我可就危险了。”取笑了一阵子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啊呀,差点忘了,那彩月怎么办?”

“这就不是你我的事啰,要操心也有你章叔操心。”江一春挑挑嘴角:“这个伊凡,开始还振振有辞地说什么会提防会提防,现在倒好!哎,我说仕原,你可是白庄之主,可得拿稳了,我觉得对这个丫头始终大意不得,太出色了……伊凡这小子是指望不住他了!”

……

白庄众人的心思青婵全看在眼里,她知道对白庄而言自己已是个留之犯疑、弃之可惜的人物。这不是很好嘛,对自己这种微妙的处境她感到满意。小离谷这一节是她不曾想到的,但就目前看来一切还在她的掌控之中,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心里微微萌动的感情,这是从不曾有过的。要管住自己,她暗暗提醒,否则只怕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今夜是在小离谷的最后一夜,大家商量了明日的行程后早早的散了。趁着朦胧的月色,青婵缓缓朝自己的屋子走去,眼见到门口了,却冷不防从暗里窜出个人影来。

“你?”青婵已看清了来人,从山崖回来就一直没见到他,青婵还以为他出谷找小四去了呢。

“这就是你一直拒绝我,回避我的原因吗?”

“什么原因?”青婵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分明喝多了,一开口就是满嘴的酒气。

“你心中明白。你心中早有章伊凡了是不是?为什么不对我明说!让我像傻瓜一样……傻瓜一样!”

“即隐!你说什么呀,不要胡说了!”

“我胡说?你连门都不给我开,见都不愿意见我一面,却把身子都给了他!我……”

“住口!……二谷主,你,你喝多了!”青婵满面通红强压着火气,侧身想从即隐身边走过,不料却被他揽住肩头硬推了回去。

“你!”青婵一时气结。

“不要这样,青婵,不要这样冷冰冰地对我!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一直不敢见你,想忘了你,可是我办不到!青婵,我的心全在你身上,你却把心身都交给了他……”

“即隐别这样,你醉了,回房去吧,要是再这样,我可不客气了!”青婵已被即隐逼到了回廊的柱子傍,退无可退。她万没想到即隐会为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在她心里即隐始终是冷傲不羁、潇洒文雅的,可现在分明就是一酒鬼!

“好哇,好!把你的功夫拿出来……拿出来!呃……”他打了个酒嗝,步态摇晃的逼了上来。

“即隐!”

“青婵,我不会放弃你的!……绝不会……绝不……不会……”即隐喘着粗气一把抱住了青婵,不由分说地将自己火热的唇烫到了青婵的额上、颊上、唇上。

“不……不!……”青婵拼命挣扎,她不敢使出武功。那双有力的手将她紧紧地按在柱子上抚摩着她,一个个狂热地吻更让她喘不过气来,一时间天旋地转,自己竟是那般的软弱无力,心头那种令人颤栗的感觉又向她直压过来。“不!”她在心底呐喊了一声,拼尽全身力气推开了如痴如醉的即隐。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即隐如梦初醒,愣愣看了青婵一眼,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里。

青婵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房,踉踉跄跄地撞进门,跌坐在桌边,她感到手还在隐隐作痛,刚才那一巴掌是用了全力了。但是她并不恨他,真的。即隐临去时的眼神直到现在还在她眼前盘旋,那种眼神是青婵在遇着伊凡他们之前从未曾见过的。十七年来她的心是一潭死水,万没想到这次极不情愿的行动却让这潭死水屡起波澜,自己与伊凡之间还不知如何分解才好,即隐又硬要再掺和进来。可是能怪他吗?自己如此处境尚且会情不自禁。这就是爱吗?注定要伤了自己又伤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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