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当空,正午时分。边家营地外不远处的一座小土丘上。
边清宇独自盘膝坐在土丘之上,一脸肃穆,浑然不似往日里的嬉笑样。他那如晴朗夜空般的眸子深邃而幽远,似是在俯视着眼下蝼蚁般碌碌的人,又似是什么也没有看。
‘大哥正躲在练功房里自虐,心率过快,呼吸凌乱,大哥今天很急躁啊!也难怪,三十好几的人了,身边也没个女人,自然心火旺盛,改天把王家寡妇介绍给他认识认识。
白脸三哥正起身送着使团里的那个很臭的老头,听他们的贱笑,看来猫腻不少啊!那个暗中窥探的人,会是这个老头吗?
呀!是亲亲小兰茜,她这是要去哪——是老头的金帐,她到老头子那里做什么,现在金帐内只有老头和兰茜,是密议,还是.……’
“呆子,呆子,呆子……”耳边猛然响起少女如同天籁般的——怒骂。
“啊!芳儿,你这个疯丫头,你想谋杀亲夫不成,喊这么大声。”看着身边少女如花的姣妍,嗅着她那少女特有的清香,边清宇终于还魂。
“这次可是叫了你五百二十三声才还的魂,看来宇哥大有精进啊!恭喜宇哥神功大成,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看芳儿满脸恶意的微笑,还双手交握,发出啪啪的骨节声,显然是打算和“神功大成”的边清宇大战三百回合。
边清宇突然觉得背后阴风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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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茜公主慵懒的倚坐桌前,开始了今天的议题。
“其实兰茜这次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任务,如果勉强说有的话,兰茜这次来,是为了同边家主‘论势’。”
“论势,公主要论的是什么势?”边永德一双虎目紧紧地注视着眼前的娇艳女子,不放过她的一丝表情。
不是他过分小心,这个女子,实在是不简单。否则像“吴越”这样的强国,怎么会随便派出一个女流之辈孤身来这草原深处“论势”。
毫不在意边永德过分的注目,公主殿下洒脱的说到:“兰茜想同家主论这天下之势,边家主可否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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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这和你武功好坏有什么关系!”芳儿歪着头,眼珠在眼眶里乱转,想是她的笨脑袋又在自不量力的开始思考了。
芳儿一思考,边清宇就想笑。
边清宇忍不住勾起手指在她的可爱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答道:“那就让杂家给你说上一回。话说当今天下,共分为九州,这九个州又被陆内三海隔成了三块大陆,它们分别是:北陆——殇州、瀚州、宁州;东陆——澜州、中州、宛州、越州;西陆——云州、雷州。”
“不听不听!我不是要你给我讲地理的好不好!”芳儿捂住耳朵,闭上眼睛,拼命的摇头。
边清宇也不理她,微微一笑,继续讲道:“西陆多雨林,山脉,沙漠连片,并不适合人居住,所以人迹罕至,发展不快,并未立国。而东陆则繁荣的多。”
“哼!”刚刚还说不听的芳儿娇哼一声,显然是很不赞同,但除了大翻白眼外,也在没什么其他的表示,一幅本小姐才懒着理你的俏皮样。
“东陆的中州被强大的‘中天帝国’完全占据,堪称天行大陆第一大国。而临近中州的宛州河道密布,重农商,国家也复杂的很,共有六国,梁、楚、、吴越、蜀、汉、上唐,我家亲亲小兰茜的吴越正是宛州六国的翘楚。”边清宇满脸贱笑。
“而被中州和宛州夹住得越州就没什么好讲的了,漫山遍野全是河洛族的矮子,挖墙捣洞,一个个跟地鼠似的,还经常打造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边清宇轻轻握了握悬挂腰间“玉琅刃”。
芳儿却好像突然来了精神一般。“啊!河洛,就是宇哥给芳儿讲的‘八个小矮人和小草公主’里的小矮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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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声手掌交击的声音,“边家主讲的真是巨细无遗,兰茜受教了,只是兰茜不解,边家主为何独独漏下了北陆瀚州?难道瀚州没什么好讲的吗?”
“瀚州无霸主!”热烈的情感隐藏在这方正英武的脸庞之下。
千年之前的民族大屠杀,瀚州蛮族青壮男子战死者十之七八,剩下的两三成都被刺面充为奴隶,年轻女子也被掠夺到东陆由各国瓜分,终生为奴、为婢。
一场清洗之后,蛮族几乎可以说是灭族了。
边家之所以独存,也在他的这个“边”字。
边家并不在原来蛮族各部之列,而是独立于其外,生活在瀚州和中州交接之处,起的是枢纽贸易的作用。边家的人种也很复杂,有蛮人,有东陆人,甚至还有宁州羽人。
尽管如此,在那次大屠杀中,边家内的蛮人还是被已经杀红了眼的东陆联军屠戮过半,更有甚者,当时边家家主边不负的长妻因有蛮族王室血统,竟被楚王马寅强抢收作私宠,后因不堪楚宫内一众王族的淫辱,自缢在逐鹿台上。
边家与东陆不睦,更与楚国世代为仇,由有来自。
“咳……”兰茜一声轻咳打断了边永德的沉思。
边永德整了整面容,回复了一贯的从容,沉声问到:“殿下问我这天下之势,不知是何用意?”
兰茜轻笑,却并没有直接答他。“当今天下,中天帝国已是迟暮,没有皇嗣更是雪上加霜,宛州六国除我吴越高瞻远瞩,余者都是些重商轻兵的短视之徒。
而相比之下,宁、澜两州的羽人却已经止息兵戈,磨刀霍霍。
越州河洛更是出奇的破除了数千年来的传统,组成了两个庞大的部落联盟,一名‘日升’,一名‘出云’。‘日升’不落,九州众生共荣辉;‘出云’而起,九天星辰同光耀!单是这名字中蕴含的野望,其心可诛。
虽然现在这两大联盟时有摩擦,但他们毕竟是同宗,解决好内部矛盾之时,便是他们的断石利刃横扫大陆之时。
如若真是这样,面对我们的就不会只是单个民族的屠杀了,而是对于人类整个种族的清洗。”兰茜的脸容出奇的现出了肃穆之色。
边永德稍微沉吟,随即嘿然而笑:“公主殿下危言耸听了,河洛矮子虽然不怎么样,但比起狠辣,照东陆人还是要差上一大截的吧!”
看着兰茜微变的脸色,边永德感到一种报复的快感。事实上,所有的北陆人都是仇恨东陆人的。
他继续说道:“更何况,即使河洛发兵,首当其冲的该是富饶的宛州,即使宛州被灭,还有庞大的中天帝国和羽人的珧、豫两国。我边家边民小族,想是不会有人在意的。所以,我拒绝你的提议!”
“你!”兰茜拍桌而起,眼中的怒火有如实质,吞噬这一派悠哉的边家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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