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的人中并没有程家。
这次回来,莫风逸并没有像以往外出归来一样,十分钟之内就跑到程家去向妹妹报平安,反而在家陪了父母整晚。连宴席上他都没有问起悦儿为何没有出现,而始终平静而沉着地和大家一起喝酒聊天,宛然已是莫家足可当家的男人。
到撤宴回到家,他才似若无意般问起母亲:“妈,程家叔叔阿姨怎么没来啊?”
这一句问出,连父带母都黯然无语。
程家出事了,且还因此搬了家辞了工作。
四个月前的一天,程蔚悦被人掳了走,然后在次日凌晨被发现扔在了城郊,当时衣衫不整,虽然还未死去也已差不多,整个人一直失神地说着胡话。幸亏抢救及时,才能保住性命,但程家已没有脸面再在成铁留下,自动从社区里搬了走,悄悄回了乡下。临别两家男人热泪道别,均不明白为什么灾祸会降临自己家头上。
她被一伙流氓侮辱了——在离十八岁生日还有三个月的时候……
莫风逸还未听父母说完便冲出了家门,这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保护妹妹。
没有人——任何人——可以伤害她!
一路奔到车站,他看着紧锁的大门,才想起已是深夜,现在根本没车可以带他立刻飞到妹妹身边。
喇叭声在身后响起,转头看时少年看见一辆金属架构,银色的车体仿佛一只潜伏在夜色下的猛虎,时刻准备扑出黑暗择人而噬;而父亲则驯虎人。
“上车!”莫父探头简短地叫道。
到达老家时已是凌晨3点刚过,车停在公路边,莫父向旧年住过的老房处望了一眼,轻声道:“逸儿,记着不要太冲动。”
莫风逸体内的血液仍在沸腾中,来不及思索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下车直奔程家,近了才发觉这么晚——或该说这么早了——他家竟仍有屋子亮着灯。他犹豫了片刻,绕着围墙走到灯火所在房间外,侧耳听了听内里的动静,立时顿住。
他确信自己听到了悦儿的喃喃声,虽然音量并不甚大,但那缓缓的音调是终身不能忘记的东西。在此之外,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怎的像是还有武定彦那小子的声音在内?!
肩膀被人轻轻按住。是父亲。
年轻人默默地随着父亲回到车上,继续听未完的故事。
在发现程蔚悦遭遇惨剧的当天,一名叫武定彦的少年主动请求参与到刑侦中作辅助工作,遭拒。十天之后,案子仍未破解,武定彦第二次自动送上门去;今次他被破例纳了进去。
然后在次日,参与侮辱程蔚悦的六个流氓被一举锁定,并在其后半月内一一被擒,而且藉着此事,警方还打破了一个车辆贩卖团伙,喜获当年省内第一大业绩。
再然后少年成为程家的外层属员,跟着休学的程蔚悦休了学,毛遂自荐地作了她的精神治疗员,甚至跟着她家一直回到乡下。
莫风逸什么都没多说,只问了一句:“悦儿现在怎么样?”
莫父摇摇头,无法回答儿子——又或者该说是不敢回答儿子。
父子两个在车上呆了整整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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