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疾风千恩万谢的送走沙城四道之后,返回小院,满心苦涩的看着恨无尽木然而立的身影,往昔那对炯炯有神的刚目此刻所留驻的竟是一眶的毫无斗志。疾风知道是定胜天绝世的武艺,皓月绝情的举动给了这平日里坚强无比的硬汉一柔一刚的双重致命打击。说心里话他也觉得定胜天的武艺真是登了人之颠峰了,根本不可逾越,他走到恨无尽身边,把手放到他的肩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才好,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道:
“回去休息吧!今天我们都累了!”
恨无尽仿佛聋了一般,动都没动,依旧是面容呆滞,两目无神,疾风也不再言语,收回放在他肩头的手,竟也沉默起来,一切仿佛都己凝固,微风在轻吹,落叶在沙响,苦思在飞驰,心痛在渐深。过了好久好久,恨无尽才用几尽绝望的话语说道:
“他武艺高强?”
当疾风还不知道怎样应对才好时,恨无尽自己答道:“是的!”
“他权势过人”“是的!”
“他豪气万丈?”“是的!”
“他能容人纳物?”“是的!”
一窜自言自语的碎喃之后。一阵短暂的沉默,而后,恨无尽一字一顿的恨言道:
“他——不——可——战——胜?”半晌没有回答,在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恨无尽又是一字一顿的恨道:“是——的!”言语中己不止是绝望,甚至还有几分畏惧的战栗与悲痛的哭泣。
疾风还是无言默然以对,心乱如麻,不知该说什么,不知该做什么,恨无尽己转身向院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
“别管我!”冷冰冰的三个字已无往昔的热情似火。疾风本想追上去拉住他,但终于止住了这种想法,在这个时候任何劝诫的话都已无用,还不如由他去痛吧!由他去哭吧!心碎的人!
半夜时分,疾风还未曾眠,替友心累折磨得他无法入睡,正当他在床上辗转反侧时,一声扑通声在院门响起,疾风忙披衣起床。一看,居然是满身醉醺的恨无尽倒于院门,头发凌乱而肮脏,衣服破碎而邋遢,这就是平时奋发不息的恨无尽?疾风苦笑无语,扶起他进了院门,在几声喃喃醉人的“酒,拿酒来!”声中把他扶上了床,不一会,一阵久候而至的沉匀呼吸便把眼前的醉人驱入了梦乡。疾风反而心无睡意了,站立于院中,思绪万千。
是的,也许沉醉对于恨无尽来说还不失为一种良好的解脱方法,可是这种颓废的手段也不过是饮鸩止渴而已,今朝醉生,明日何从?
※※※
疾风竟默然而立到天明。
当疾风再一次把满身酒气的恨无尽扶上床时,恨无尽竟以一阵轻轻的声音笑道:
“哈,哈,哈,我今天发财了,竟然用一壶酒就换了一把千锤百炼的凝霜,哈,哈,哈!”疾风心里一惊,一翻找,恨无尽的凝霜竟不见了,情急之下,抓住恨无尽双肩,历声问道:
“你的凝霜呢?你视为生死之交的剑呢?”
“凝霜?什么……东西啊?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有个傻瓜用一把剑换了一壶酒,哈,哈,我发了啊!”天啊!他竟然用凝霜去换酒了!疾风一气之下,一把把恨无尽推倒在床上,再也不管他,任他昏昏而睡。
疾同心碎一般的站在院中,任半夜的寒气悄悄的进驻他的肌肤,目睹了恨无尽消沉的样子,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房内那个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堕落狂就是那个平时闻鸡起舞,练剑三更的恨无尽?就是那个硬汉?疾风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想不到,一个平时如此自勤的人竟然会自暴自弃,也许平时里更为坚强自信的人沉沦起来才是这样的令人惊叹吧!因为能击倒这种人的困难决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得了的,可是我决不能让他再这样消沉下去,我要让他振作起来,我要让他恢复信心,可是怎样才能办到呢?
夜渐渐深了,雾渐渐浓了,可思绪还在飞驰。
当正午的日剑照进小屋,照到恨无尽饱经风霜沧逝无比的脸上时,这个昔日的硬汉睁开了朦胧的双眼,头昏欲裂。恨无尽一骨碌翻身起床,摇摇晃晃的向院外走,他要去醉,他要去梦,他要在麻醉的梦幻中忘掉沧桑现实给予他的那一腔刻骨铭心的痛和那一心永世难忘的恨。
“你的剑呢?”当恨无尽刚一踏出屋时,苦思了一个晚上的疾风问道。
“剑?用它何为?有它无它都一样!”恨无尽淡淡的回答中溶入了太多太多苍白无奈的现实。他的表现并没有出乎疾风在预料,就在恨无尽马上又要步履蹒跚的迈出院门时。疾风突然冒了一句:
“皓月来看过你!”
恨无尽猛的一震。“皓月?她来干什么?”
“她没说什么,只是看到你的样子,很失望的走了”。
一阵难奈的沉默后,恨无尽突然叫道:
“你骗我,她根本没来过,她早把我忘了,她现在是名满天下的沙城夫人,她早把我忘了!”
“昔日情谊岂是一年半载就能忘却的?”
“忘不了?忘不了又怎样?”恨无尽心中立时浮起了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那像大山一样难以逾越的身影啊!已将他心中的斗志完全逐出体外,恨无尽惨然道:
“她早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妇了,”言毕,又一步跨出,仍准备去醉生梦死,疾风猛的大喝一声:“站住!”,在这一刻,他沉蓄了好几天的失望与愤怒终于被引发了,一阵心痛的利骂像暴风骤雨般向恨无尽铺天盖地的袭去:
“你看看你的样子,你平时不是总督促我拼搏不息吗?为何现在会一蹶不振?”
恨无尽置若罔闻的笑笑,用苍白干涩的声音回答道:
“拼搏?没有奔头没有希望谈何拼搏?”
疾风一听更急,“没想到平时刚强无比的你现在竟然是这么一副懦夫相,你走,你走,你去醉生梦死吧!你去虚度年华吧!就让我白为你担心了,就让皓月白为你流泪了!”
“皓月?流泪?”恨无尽像被雷电击中一样,身子猛的一震,“你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你知道皓月看到你这样子是多么的失望吗?你知道她离去的时候那止不住的泪是多么的悲伤吗?”咆哮的疾风扔下一个善意的谎言,出门而去,留下心潮汹涌澎湃的恨无尽在门口苦思,
“皓月!我心爱的皓月,她来看我了?她还关心我?她还为我流泪?”恨无尽在心里扪心自问,往昔的爱痛苦恨在心中翻腾交织,堕落的悔恨与拼搏的痛苦在心中争来斗去,
“皓月她没有忘掉我?她还为我流过泪?就像以前她被蜜蜂蜇了后痛得忍不住流下的泪?那晶莹透亮的泪?那含孕着关切的泪!是她为我流的?”恨无尽心中燃起一星希望的火种,那微弱坚强的火种,点燃了往昔的英豪,烧着了痛苦的煎熬,挟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不屈之风在恨无尽在心中一路蔓延,与绝望的坚冰誓死相搏,时光在一刻一刻的奔驰,烈日在一分一分的西移,绝望在一丝一丝的消退,希望在一点一点的增强。恨无尽站在原处地动不动,仿佛魂已出窍。
正在此时,疾风从门外回来,手中的两把斩马寒光闪闪,把恨无尽耀入一片恍惚中,在恍惚之中,他见到了一片片的刀光,那是他拼搏的明证,刀!刀!刀!我要刀,给出刀,我要努力的勤练。
疾风站立于独自出神的恨无尽面前,低沉的声音响起:
“是个男人就拿起这把刀,是个懦夫就喝下这坛酒”,恨无尽凝神于疾风递于眼前的刀和酒坛,猛一出手,酒坛飞碎,在一片四散的酒雾之中,一片笼罩在他身上的灰暗的累赘被冲洗一光,再一伸手,已抢过疾风手中的长刀,闭上眼,仰天一呼,把一口浑浊之气排于体外。
“既然你拿了这把刀,就应该拿它挥去你的苦痛,现在就让我来陪你试刀,你就把我当做定胜天吧!”疾风走到五步开外,手拿另一把斩马,屏气凝神,刀尖遥指恨无尽,“我不会让你的,即使你本来就很强。”
定胜天?可恶的定胜天!一提起这个名字,恨无尽立即进入一种苦痛奔腾的境界。长刀一翻,面向疾风,一种久违的战斗的状态尽据于心,眼前那个熟悉的身影仿佛已被脑海中那个强健的身影所替代,那是他夺爱的强敌,那是他难以逾越的大山,就是他,就是眼前这个可恨的人,一股痛苦彻心的恨从心底升起,化为一道凶猛的半月刀气向疾风卷去。
“铛!”当疾风挡开恨无尽的第八刀时,手臂早已发酸,平时挥洒自如的右臂仿佛像一根巨重的铁柱一样举不起来,而面前的恨无尽却双眼血红,气势一潮高过一潮,疾风很想扔下刀,但他知道他决不能这么做,一个人的斗志可鼓不可泄,他不能让恨无尽认为他没尽全力,他要让恨无尽意识到他自己的实力,为了恨无尽的重新崛起他可以咬牙坚持。
当疾风挡开恨无尽的第十二刀时,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没想到一个人恨的力量是如此的巨大,是如此的陌生。疾风晃了晃身子,吃力的对面露凶相的恨无尽说道:“好”,话刚落音,一道他见过的最为杀气腾腾的半月刀光已从半空中挥下,是那样的耀眼,只因为它是死亡的使者,在这生死关头,疾风使出最后的力气,左手也运于右手之上,双臂向上一托。
“铛!”那道肃杀的半月刀光,以雷霆万钧之势击断了疾风手中的斩马,穿透了疾风身上的重盔,钻入疾风的右肩,在疾风的血肉之躯中肆意而又凶猛的挥散着它的每一分破坏力,带飞一个疲瘦的身影,带出一蓬腥红的血雨,现时也带来了一个强者的自信与生死之交间的煞费苦心。
当疾风飞摔于地几欲晕厥时,两眼血红的恨无尽望着眼前的事实,逝去已久的强者之风范重新占据了他的心灵,但旋即就被一声痛苦的呻吟吸引住了。定胜天英伟的脸庞被疾风清朗的面目所驱走,恨无尽心一回复,快步上前一把抱起地上的疾风,心中悔恨交织,疾风使出最后的一点力气,死死的抓住恨无尽的手臂,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没有…让你,你很强……很强”言毕,双眼一闭,晕了过去,恨无尽看着疾风肩上如泉而涌的鲜血,心中一痛,双目涌入一阵朦胧的热泪,自己出手太重了,不禁低声呜咽起来,一阵低沉的痛哭与院中树梢上那只不解的看着二人的小鸟的鸣啾之声一齐在院内铺洒开来。
当凉夜的使者在一缕缕冷风悄消然而至时,一脸焦急的恨无尽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疾风,平时刚毅的他现在是如此的无助。伤口虽然止住了血,但人还没苏醒过来,恨无尽抬头望了望窗外渐迟的晚暮,轻轻拿起疾风的一只手,脉搏仍然很微弱,不行,必须去找一种灵药,否则……恨无尽阻止了可怕的想像,把疾风的手轻轻的放回被内,情深意重看了疾风一眼,一转身,迈开坚实的步伐,快步出门。
“最好的疗伤药?是治打斗的伤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是万年雪霜了,这种药的功效啊,说起来……”土城内的药店老板一本正经的对柜台外的恨无尽说道。
“那么你们这里有没有?”恨无尽急切的说道。
“对不起,这种药太名贵了小店也没有,”老板叹了口气,马上又对失望的恨无尽补充道:
“如果兄台实在是急需的话,可以在城里向大家求购!这么大的盟重土城应该会……”性急的恨无尽已经在店外了。
“有没有那位朋友有万年雪霜?本人欲救一位朋友,现在急需!”一声急切而言扬的豪语在人群中炸响。
……
大半天过去了,仍然没人回应,恨无尽焦急的额头上微微的渗出的几滴汗珠在闪闪发光。
正当恨无尽心急如焚之际,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兄台你要药来做什么?”
恨无尽闻声转身,一看,居然是前几天送他和疾风离开猪洞的沙城四道之中的一位,恨无尽答非所问的反问道:
“你有?”“我没有!不过城主手上有,如果你真的是急用的话,可以向城主开口,他一定会答应的。”
恨无尽闻言一怔,去向定胜天要!去向自己的仇人要!那道士见恨无尽怔于当场,便很爽快的说道:
“兄台有什么顾忌啊?城主其实是个很豪爽的人,小小一瓶药,他会答应的。”
恨无尽还是不做声,那道士却一挥手,“跟我来吧!”言毕,当先开路向客栈走去,恨无尽心中茅盾万千,一边是自己烈狂的尊严,一边是自己手足的性命,该怎么办?是坚持自己的不屈,还是放下自己的冷傲?在这决定的时刻,恨无尽心中苦痛万般,一咬牙,脚步已向那道士跟了过去。
当两人进入客栈大厅时,厅内的沙城众人都纷纷停下言谈向面无表情一身血污的恨无尽望来,恨无尽一扫众人,皓月并不在,心中稍安。
“城主,这位朋友需要万年雪霜救人性命!”
在众人拥簇中的定胜天把目光从恨无尽的脸上移到身上早已干结的血斑上。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恨无尽强压住心中的波涛,脸色平静的说道:
“疾风受伤了。”
“疾风?伤的很重?”“是,现在还昏迷不醒。”
“他怎么受的伤?”恨无尽默然不语。
定胜天见恨无尽不开口,当下也不再问,“嗯!”定胜天微一沉吟,猛一回头,向身后的由果说道:
“你去把我房里的那瓶万年雪霜拿来。”由果领命而去。定胜天回过头对恨无尽说道:“一会,我们一起去看疾风”。言语简洁而明快,恨无尽依然是面无表情。缓缓一声“多谢!”“客气什么啊!本来我就欠你们的恩情,而且就算不如此,普天之下皆兄弟,一人有难当八方相助!”恨无尽倒不禁在心里细细的口味起这些话来。
定胜天放下疾风的手,皱了皱眉头,揭开被子,看了看疾风肩上的那道刀痕,说道:“他现在身体非常微弱,可能是失血过多所致,不过应该没什么大碍,给他喝下这瓶药,休息一阵子,会好的!”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只玲珑精美的瓷瓶,拔出塞子,一手半抱起疾风的身子,把瓶中的灵药缓缓的倒入依旧沉睡的疾风嘴中,那一滴滴的药液,急切的流入疾风的体内,带来了生命的苏醒。站立于旁的恨无尽盯住定胜天粗健黝黑的脖子,真想一刀砍下去,了结他的痛,他的苦,他的恨,他的悲,双手握成的拳头里已泌出了丝丝的汗迹,牙关紧咬,额头的青筋一根根鼓起,全身都陷入一阵微弱的颤动之中,那是激动的颤动,一个极具诱惑的声音在心头响起,杀了他,然后就一了百了,可是另一个声音却阻止道:不行,你这样杀了他,即污辱了他,也污辱了自己,杀死他,应该是在明天的光明武场,绝不是在今日的黑暗背后。
※※※
疾风终于又可以站在院子里舒服的品味清晨美景了,他轻轻的笑笑,自嘲道:“大难不死啊!”身后的恨无尽满眼友善的来了一句“死小子命长啊!”疾风哈哈一笑:“是啊,是啊!真没想到你那一刀居然没砍死我!”
“不过也够我心惊胆战的了!”恨无尽又缓缓的说道,“他确实是个豪爽的人,在这方面他是个真英雄,胸纳百川,广交朋友!”
疾风回过头,看看恨无尽,说道:
“你也是个能为朋友奔波的人啊!”
恨无尽无语,缓步走到疾同身边,拍了拍疾风的肩膀,深有感悟的说道:
“其实人生的丰富也许在于酸,甜,苦,辣,悲,喜,哀,乐的来往交替吧!一个人要是一直锦衣玉食,高枕无忧亦或永远苦痛万状,萎靡不振都只能算是残缺不全的生命之旅,不过在悲伤,痛苦,忧愁,绝望之中,我倒认为最令人可怕的还是绝望,因为绝望让人没有任何希望。”
言毕,长长呼出一口沉重的呼吸,一声深情的“谢谢你!”在疾风耳边飘响,这一声轻轻的谢意从从不轻易言谢的恨无尽嘴里说出,是那么的真诚,是那么的深切,在两颗滚热的友爱之心之间来回激荡。
“过几天,去蜈蚣洞,我现在去准备东西,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去!”强有力的手掌在疾风的肩头重重的拍了下来,震得他还没全愈的伤口一阵撕痛,可是在疾风心里荡漾着的却是愉快的欢笑,世上还有什么比令朋友振作起来还令他高兴的呢?
日子就在一片半月刀光和攻杀刀光中一点点的挥走了,疾风终于可以修行刺杀剑法了,兴奋不已,一大早就拉起专门留下来陪他练剑的恨无尽在院中摆好了姿势。
“呵,今天怎么这么极积啊?平时可从没有这么勤奋过啊,刺杀的要点是讲究剑气伤人!不要和敌人靠的太近,否则就不太灵光!”恨无尽言毕,一挥手中的凝霜,一道圆锐的白光急速飞出,“嗤”一的声,急疾而厉利,在院中那粗壮的梧桐树上印上了一道深达寸许的剑痕,乍一看,似乎没什么异样,但那无辜老树从树皮的破口流出的那一串串树泪却正在向两人哭述着它无言的不满。
“看到没有?轻而巧”。
疾风深吸一口气,全神贯注的依着恨无尽的姿势,照着葫芦画瓢一样的一刀挥出,一道刺杀剑气随之而出,向立在疾风对面的恨无尽疾驰而去。
“好!”恨无尽一声沉喝,凝霜一挡,把剑气挡开,“再来!”,“嗤”,又一道剑气飞来,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一道又一道的白光接踵而至,而院内的嗤,嗤,铛,铛的声音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坡的时候才悄然停止。
又一个月末来到,又一个月圆将至,又一次伤心也将随着渐渐变圆的弱月满盈而就吗?
今夜的恨无尽并没有像以往的那样在月光下挥剑,只是站在院中,望着空中半缺的弱月叹了一口又一口的气,疾风知道他在悲何思何,于是从房中出来,又想以切磋武艺来带他暂离苦痛,不料恨无尽却很反常的拒绝了他的提议,说道:
“再过半个月,就一年了,你应该去一趟沙巴克”,疾风这才猛的想起皓月远嫁都快一年了,可他不愿让恨无尽沉陷于往事中,摇摇头:
“算了,来回奔波,几多不值,我想皓月会理解我的爽约的!”
恨无尽却斩钉截铁的说:
“我知道你是不想扔下我,但这次你必须去,一则参加皓月的宴会,二来也为了答谢他的赠药之恩,不管他和我之间恩怨如何,他总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论救命之恩,你放心的去吧,我不会有任何的不解的!”
疾风陷入沉思半晌,其实他也觉得自己该去一趟沙巴克,见见定胜天,不是为了攀附权势,只为了那慷慨的赠药之恩。好一会,他才轻轻的说了一句,“好吧!”,他不想答应的太爽快,因为他怕会使身旁的朋友不快。
殚思苦思费心累心几许情真几许义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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